第一百三十四章 比武切磋

楚傾之從季陵瀾白的營帳裏出來後,一顆心便恍恍惚惚的,只是那捏在掌心裏的饅頭早已粉碎了,手心裏的汗慢慢浸了出來。

“傾之?你怎麽回事?魂不守舍着?”林越岑剛剛訓練回來,走過路邊剛巧看見楚傾之低着頭,手裏捏成一個拳頭,溫吞吞地向前走着。

楚傾之本在低頭想着一些心事,突然聽見有人喊她,便猛然揚頭看向林越岑,眼神帶着一絲迷茫:“嗯?林越岑,怎麽了?”楚傾之停了下來,只站定愣愣地看向林越岑。

“你剛剛去哪了,看起來心情似乎不佳。”林越岑手裏拿着微小的皂巾,擡手擦了擦額間的汗,剛才的訓練倒是惹了他不少汗水。

楚傾之看他這個樣子,一時心裏有些技癢,擡眼輕瞥瞥看了一眼林越岑,突然道:“我們切磋切磋怎麽樣?我現在也想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了,你意下如何?”

林越岑看着楚傾之臉上揚起一抹莫名的笑意,突然道:“我剛剛問你的是什麽,是問你去哪了,你非要給我轉移話題做什麽?”他可不是那麽容易被糊弄的,林越岑丢開手中的皂巾,一雙黑眸緊緊地鎖着楚傾之。

楚傾之撅了撅嘴,砸吧砸吧,伸手撓了撓頭,道:“其實是剛才見了太子殿下,然後無非就是被說了一頓,恐吓了一下罷了,沒什麽事,你也不用擔心。”

“我沒有擔心,不過是問了一句。”林越岑臉上表情淡淡,沒有絲毫的想法。“走?我們現在去訓練場切磋切磋?”

“好。”楚傾之搓了搓手,轉身就跟上林越岑的步伐,只是還沒有走到訓練場半路就又被攔了下來,程斯意手裏拿着一個果子,嘎吱嘎吱地啃着,一雙眸子在楚傾之和林越岑的身上來回流轉,嘴裏還在咀嚼着果子,含糊不清地說着:“你倆想做什麽,看你們這一前一後就向前走來,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想要打架。”說完,又十分随意地啃了一口果子。

楚傾之看着程斯意那随意的樣子,一時有些啞然,她啊,在東郊訓練營随意也就罷了,竟然在無川也是這樣的随意,“我想着自己訓練了這麽些日子,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樣了,到了什麽水平。”楚傾之說完便轉眼看向林越岑,想着叫他解釋一下。

“嗯。”林越岑淡淡應了一句。

“哦。”程斯意也是應了一句,便啃下了最後一口果子,呸了一下,吐出一個核,搓了搓手便向楚傾之走來,道:“傾之,你若是要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麽地步,大可不必那麽着急先向林越岑賜教,完全可以先和我切磋切磋嘛,你說對吧。”程斯意說着,便朝着楚傾之用力地挑了挑眉,好似十分有自信的樣子。

“你也知道,我的武力現在遠不及林越岑,當然我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可是……來,咱們來切磋切磋。”程斯意拍了拍楚傾之的背,伸手勾了勾,十分挑釁。

楚傾之看着程斯意那副得意非常的樣子,心裏一時也覺得她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的,确實,林越岑一直在軍營裏磨練,他的武力早就到了深不可測了,可是程斯意就遠不及他了,程斯意還沒有從軍前心裏便一直都有着要與她一較高下的心思,現在她們同處于軍營裏,可想而知,她的一顆心是有多少想法了。

“好,就依斯意所言吧。”楚傾之臉上仍是含着笑,擡手卷了卷自己的袖口,道:“斯意還是要用你的長槍嗎?”楚傾之歪着頭看向一旁摩拳擦掌的程斯意,輕聲問道,斯意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惹得楚傾之心裏發笑。

“對,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程斯意轉身向武器駕上拿過她的長槍,剛才她才在訓練場上訓練了一番,算是有個活絡筋骨的過程了。“怎麽,你是不是也想試試我的長槍?”嘩,只聽一個旋身跳躍,程斯意轉身就緊緊握着長槍,很快便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将長槍抵在楚傾之的下颌之上,一雙眸子裏裝滿了太多的兇狠,“怎麽樣,你怕不怕?”說完便仰天長笑,又是一揮手将長槍豎了起來,“傾之,你快點去拿你的武器,來看看,到底這些日子有沒有長進。”

“好。”楚傾之擡眼看了一眼激動不已的程斯意便轉身瞬間移步到武器架子上擡手拿過一個長劍,伸手耍了幾個招式,便旋着身子舉着劍擡手就沖向程斯意身邊,“來!接招!”

只見程斯意十分靈巧躲過,然後便彎下身子揚手揮過長槍,楚傾之見狀便瞬時跳起來,又是一記猛攻想着要趁着程斯意不注意時狠狠對她發起進攻。

林越岑就這樣立在一旁看着比武場上緊緊纏鬥的兩個人,看着她們之間不斷地過招,心裏一直在思忖着什麽。

這時楚傾之地攻擊都被程斯意靈巧地躲過了,這時心裏便愈發有些焦急了,她發現程斯意的防守實在太過嚴密,她根本找不到她的一點破綻,長此以往,這樣她的體力一直被消耗,那麽到最後是沒辦法勝過她的。

楚傾之在攻過最後一波後,便借力踢過她的長槍,向後重重退去,伸手舉過自己的長劍,一時有些迷惑,一雙眉緊緊地皺着,一顆心怦怦地跳着,十分緊張。

“傾之,你怎麽還不來攻擊我?”程斯意揮過長槍,心裏有着幾分迷惑,“不會是體力不夠了吧,那現在就換我來!”程斯意朗聲喊道,便拿着手裏的長槍一個箭步迅速向楚傾之的方向打去,長槍尖銳的一端緊緊地向楚傾之的臉上投去,楚傾之看着這如同箭一般的速度猛然向她劈來,便只得光速向後退去,借着自己的後力猛然彎腰,十分艱難地躲過程斯意這致命一擊,只是程斯意反應十分迅速,很快便跟了上來,反手就又用她的長槍揮過楚傾之的雙膝,楚傾之根本始料不及,重重的摔倒在地,手中的劍也是脫手飛了出去,看起來十分狼狽。

比武到了這裏結果便知楚傾之到底是輸了,且輸的十分容易,楚傾之狠狠摔落在地,一時想不到更多的,只是呆呆地用手撐起自己的身子,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程斯意看着楚傾之這副模樣,心頭大震,以為她受了傷,便急忙丢開自己手中緊緊握着的的長槍,趕忙走上前來攬住楚傾之,擔憂道:“傾之,你沒事吧,剛才我有些沒輕沒重,沒事吧。”說着便急忙上下打量着楚傾之渾身上下,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傷口。

楚傾之揮了揮手,道:“我沒事。”然後一雙眸子的眼神只短暫地停留在程斯意身上,複又将目光收了回來,攤開自己的雙手,緊緊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看去,然後便輕輕擡眸看向遠處的長劍,慢慢走向前去,彎下腰撿起這把剛剛被她丢開的長劍。

“傾之,你的反應不對,難道是輸不起了嗎?”林越岑見狀,心裏也覺得有些奇怪,便轉身緩步走了過來,看着楚傾之那有些魔怔的樣子,一時以為她是因為輸了比武,心裏失落,才會有了這樣種種的反應。

“斯意,越岑,你們有沒有覺得我不适合用這把長劍,感覺它的長度似乎限制了我的攻擊,甚至因為它,我常常收斂了自己的攻擊力度,我覺得這非常奇怪,你們沒有感到嗎?”楚傾之說着便擡手握了握這把長劍,然後又是狠狠一揮,微眯着一雙眸子便對着林越岑出手,下手快準狠,一把長劍狠狠向他刺去。

只是林越岑的反應實在太過迅速,果然是渝國頂級的武将,只是在楚傾之已經很努力很用力地向林越岑刺去,可是總覺得位置不對,甚至是比她想象地還要差那麽幾分,這使得她一顆心對她剛才的那番說辭産生了更大的自信。

一來一回又是攻守相換,楚傾之這下愈加地肯定了,這便是因為她沒有适應長劍這個長度,用着不合手,在東郊訓練營裏,她一直是赤手空拳,根本沒有專門去練習長劍,如今到了無川,以前用長劍的時候根本沒有感受到這種奇怪,因為對手本來就是一些虛把式,根本還沒等她發覺便已經被她心裏的洋洋得意所覆滅了。

“傾之你是不是輸不起啊,竟然給我找這樣奇怪的理由。”程斯意看着楚傾之慢慢收了手,将長劍慢慢握在手心,感受着這個長劍的重量。

“不是這個,确實,斯意你如今的實力實在是有了很大的進步,我應該不是你的對手,只是我覺得我輸的應該不至于這樣快,當然我以為這個劍确實不适合我,我比較激進,會不會應當有一個更适合我的武器。”楚傾之擡頭看着程斯意的眸子,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好,只要你肯承認是你技不如人,那我就沒有其他的意見了。”程斯意搓了搓手,擡眸看着仍是一臉思考的楚傾之,像是一個勝利者一般得意洋洋。

“知道了,知道了,輸給你了,行了吧,你啊你,還真是的,竟然非要耿耿于懷。”楚傾之擡手将手中的長劍丢給了一旁站着未曾言語的林越岑,與他對視了一眼,心中有所想法,只是四目相對,林越岑便知道了楚傾之心中所想,朝着她點了點頭。

楚傾之看着程斯意那臉上揚起的笑容,一時覺得斯意還真的是像個孩子呢,有時候還一直想要一個勝利,如果不達到那個目的誓不罷休。

“不是,是傾之你太心急了,你的幾次猛攻都沒有達到你想要的程度,而你将太多的精力都放在進攻上,反而忽視了你的防守,導致你的防守太過脆弱,根本不足以抵擋我的攻擊。”

“操之過急總是容易露出破綻的。”程斯意臉上含着一抹過來人的微笑,擡手輕輕拍了拍楚傾之的後背,低聲道:“傾之,其實你不差的,只是比我還差了一些,你說是吧。”

“是,是,是!”楚傾之實在被程斯意的幼稚行為給氣笑了,只得悶聲回應她是的,不然當真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了。

然後便見着程斯意大步流星嘴上哼着小曲向營帳裏走去,看着她那得意非常的身影,楚傾之一時竟然撲哧笑出聲來。

“你今日輸給程斯意,恐怕她要反複說這件事了,一定會在心裏記許多,你可要做好準備。”林越岑半天撫摸着手上的長劍,低頭說道。“剛才你急速攻擊我的過程,我也發現了,你幾次的致命點都差了幾寸,所以啊,的确是你的長劍的問題。”

“可是我并沒有找到十分适合我的兵器,這也是現下我十分着急的點。”楚傾之長長嘆息了一聲,心裏愈發無力。

“你要挨個嘗試,我看程斯意手中的長槍如今在她的手裏已是行雲流水,十分靈巧了,但她剛來無川時,我與她過過手,可是她并沒有那麽熟悉,如今練的俨然早已人槍合一了。”林越岑解釋道,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這個你要不斷嘗試,知道嗎?”

“我知道。”

澄園裏,顧溫夕在屋子裏踱來踱去,魂不守舍,一顆心就像在煉獄裏被烤來烤去,她的手一直緊緊的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忐忑不定。

終于又等了一會兒時辰,丫鬟終于進了屋子,端來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臉上有着一絲猶豫不定,心中掙紮了許久便道:“小姐,你為什麽要……要這個?”

顧溫夕的神色緊繃着,看着她端來的湯藥,一手奪了過來,便仰頭喝了下去,而後一顆心終于坦坦了放了下來,一雙眸子很快便沁滿了淚水,而後渾身顫抖着,那裝着湯藥的碗就這樣被她摔在了地上,那碎落在地地身影狠狠地刺激到端着盤子的丫鬟。

丫鬟應聲跪下,渾身發顫,“小姐,大少爺叫奴照顧好你,可是你要奴瞞着他給你帶來這種湯藥,大少爺要是知道了,奴的命不保了啊,小姐你就告訴奴到底發生什麽了啊!”丫鬟伸手緊緊拽着顧溫夕的衣擺,哭訴道。

“沒事,我沒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千萬不要告訴大哥,如果你告訴了大哥,我們的主仆情誼到此為止!”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