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示箭?看來不是敵人,來人,上前瞧瞧,以作回應示警!”
“得令!”小校縱馬上前,片刻回來:“先鋒大人,那是夏騎,看甲胄旗幟應該是骁武皇!”
随後,雙方緩慢接陣,雖有有李天的話,但林秀仍不敢掉以輕心,萬一這些鐵騎沖殺上來,那種後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大哥!”在雙方接陣約三十餘步時,李天徹底看清那騎首甲胄,讓後高聲一語,李嘯頓時心松三分,但是下一秒,這個骁勇的漢子撥馬沖來,不待李天再言出口,他的馬鞭已經抽上來。
“混賬,此番你違背軍令,擅自刺探敵情,着實吓煞我了!”
李天雖然挨抽,卻絲毫不怒,他急聲道:“大哥,這輕騎是骁武皇三軍的,這位是北進先鋒輕騎營林秀,就是我曾經給你說的學府好友,多虧他們,我才無事!”
“嗷?”李嘯眉目微挑,那股子傲然之氣瞬息充斥,林秀頓時心下不暢:“末将林秀,輕騎都尉!”
“鐵騎軍先鋒将,李嘯!多謝都尉救援家弟!”
二人生硬的對話讓李天心裏一愣,不待他多言,林秀已經告聲離行,看着三千輕騎分列結隊,踏着飛雪向濕地蘆葦蕩沖去,李天沉聲道:“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這好友是來奪功的。”李嘯望着輕騎營的背影,思慮一語。
“什麽?”
“骁武皇,傳聞是陛下親軍,可是半年了,一軍、二軍接連潰滅,三軍不斷敗退,全然就是廢軍之系,此番北蠻撤退在即,我遼源軍大戰壓迫,勝券已定,何需這些廢物?不然你以為骁武皇派這麽支廢物軍系的兵崽來此作甚?”李嘯不屑,稍思,他眉宇緊皺,盯着李天。
“你可瞧清那私通蠻子的夏騎甲胄?是那個将軍麾下?”
“這…好像是鷹字營,我也不确定,大雪太猛,我瞧不真切,等等…”李天忽然急聲:“林秀将那私通蠻部的部護給抓走了!那部護與夏騎接洽,從他嘴裏定然可以問出根由!”
“你呀…”李嘯頓時急躁,又是一鞭子落在李天甲胄上,饒是打在他的傷口處,疼的李天龇牙咧嘴,直喘冷氣。
“秀哥,你怎麽突然就走,那鐵騎的将領說什麽了?”林懷平并駕在林秀身後,不解的問。
“那家夥瞧不起我們輕騎營,與其心裏尴尬相隔,不如我們自顧行軍搏戰,反正我那好友已經無事!”林秀回頭看向吊在馬鞍後的蠻子,扯缰止行,冷聲:“你是哪個部落的?與你接面私通的夏騎是遼源軍何營?”
“呸,夏人骨頭,你也配和老子說話!”突蔔臺唾聲怒罵,結果一道寒光襲來,突蔔臺只感覺右腿一冷,旋即冰刀刺骨的痛楚像山泉噴湧似的擴散開來,瞬息之後,鮮血已經流噴染紅身下的白雪。
“啊…你們這些該死的卑賤種…我…我要殺了你們…”
突蔔臺面目猙獰,雙目突兀幾欲撐裂眼眶,至于他的右腿,已經被黃齊一記砍殺齊膝斬斷,由于天氣寒冷,那噴湧的血洞不過幾個呼吸功夫,就凝結出冰晶,如此折磨簡直讓突蔔臺恨不得立即求死。
“夏人卑賤?”林秀牟子射出兩道殺息:“夏人若是卑賤,你們這些只會掠奪搏殺的畜生又是什麽?是蝼蟻?是蛀蟲?”
“卑賤的種….永遠都會改變…”突蔔臺嘴裏冒着污血,忍受着體軀的劇痛,依舊遮掩不住骨子裏的狂妄:“蘇門達聖的子民…草原的雄鷹…豈是你們這些羔羊可比..”
不待他叫嚣完,“唰”的又是一道血線濺灑出來。
這一次,趙源挺臂發力,三刃刀斜砍上來,突蔔臺被縛的雙臂齊齊斷根,兩只爪子旋即沒入馬蹄中,饒是突蔔臺親眼看着自己的雙手被後面的輕騎弟兄踏碎混于雪地。
“阿秀,與他相接的夏騎叛徒是誰?與我們無關!将這畜生殺了算了!免得呱燥人!”
“源哥說的沒錯!”李虎插話:“遼源軍的叛徒,我們犯不着去為他們操心!”
借着這話,林秀抽刀在突蔔臺毛發蓬亂的醜臉上劃動起來:“他們說的沒錯,外軍的叛徒與我們何幹,你不說也罷,只是你罵了那多句,送你下地府前,把舌頭留下吧,不然閻王會怪罪我給他送去這麽畜生!”
話落,兩個輕騎弟兄抄着匕首奔上來,見此,突蔔臺怕了,他斷缺手腳的殘肢瘋狂反抗:“該死的夏人…狼種的野獸,你們…你們給我一個痛快吧…我受不了了…痛死我了…”
“哼哼…”林秀冷笑,撥馬近前:“那就說吧,說些我想知道的…說些足夠給你一個痛快的話…”
在林秀黝黑深邃的牟子注視下,突蔔臺第一次發覺夏人竟然這麽可怕,就像黑夜裏的兇狼,你不知道它在什麽地方,你只知道死亡降臨的瞬間,它會殘忍的撕裂你的喉嚨,扯攔你的胸膛,讓你身殘分離的踏入亡魂路。
“我說…我該說什麽…我說…對了…你不剛才質問叛徒将領…他是哥舒達…是遼源軍鷹字營…哥舒達私通黃金家主,那是條罪惡的賤奴野狗…他的主人比他更加兇殘…他們窺視至高的權位…他們…”
突蔔臺哭聲怒聲混雜一團,當匕首慢慢刺進他的面皮後,他再也忍受不了。
只見突蔔臺嘶吼一聲,掙脫身上的麻繩,滾落到雪地:“該死的夏人骨頭…給我一個痛快吧…我…受不了…”
至此,林秀轉身撥馬離開,而待在一旁的李虎當即揮錘砸向那突蔔臺。
‘噗’腦殼崩碎,血液飛濺,混雜着紅白之色的腥澀物頓時迸散一片,李虎将長柄刺錘的錘頭在雪地裏捯饬兩下,咒罵着:“狗東西,臭死了!”
随即,李虎回首跟上:“不過,秀哥,你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你那書院好友!現在知道他們軍中的叛徒種是誰?要不要派人回去告訴他們?”
“不必了!”林秀目向西北面的白雪之地,在心底寒息的湧動下,他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