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玩鬧下來,城月精疲力竭。她後背靠着冷冰冰的地磚,面前是火熱的胸膛。

呼出來的氣息仿佛變得緩慢,落在這空氣中,似乎還有聲音。

從城月的角度,看見的楚星和平時似乎有些不同。他平日裏眼睛像星星,這會兒星星好像暗了些。亮的星星好看,暗的星星也好看。

他的手墊在她背上,這姿勢太過暧昧。

楚星退了一步,想将她拉起來。

還未動作,聽見城月說:“你硌着我了,楚星。”

楚星動作一頓,差點松了力道。他手肘彎了彎,重新用了力氣撐起身來。

“地上冷。”楚星聲音帶了些涼意。

城月拉着他的手坐起來,後背那種冰涼的觸感仿佛還在,她靠近了火堆,伸出手去,烤着火。

楚星偏轉身體,離她稍遠一些。他眸光晦暗,半邊身子落在陰影裏。

楚星感受到了自己的反應。

他看一眼城月,城月眨着眼,看着一竄一竄的火苗。

城月發覺他的目光:“楚星,我想尿尿。”

楚星又笑:“去吧。”

城月癟嘴:“可是我不知道茅廁在哪裏,而且外面好冷,你陪我去好不好?”

楚星沉默片刻,點頭:“好。”

他起身,陪着城月出門去。的确,這裏似乎沒有茅廁,畢竟多年沒人住了。

最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城月一張小臉皺着,似乎很是為難。“那我去那邊尿尿,你別偷看我。”

她指着旁邊的一個小樹林。

楚星點頭,他轉過身去,聽着她去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的腳步聲停住了,風聲吹動着樹葉子,沙沙作響。

秋天的風已經帶了些凜冽意味,不柔和,打在城月臉上,都有些微微的痛意。

她蹲下來,方才她确實感覺到一股尿尿的感覺。

楚星的背影在她前方,她看着楚星的背影,又覺得好像不太尿得出來。

城月閉上眼睛,醞釀着尿尿的感覺。

風聲喧嚣,但楚星還是聽見了夾雜的水聲。

他閉上眼,卻覺得那聲音越發明顯,

城月尿尿完,感覺到十分的舒爽。今天的尿尿好像有些不同,黏黏的。她擦拭好,正要穿褲子。

目光一斜,發覺樹上盤着一條蛇。

“啊!”城月吓得叫。

楚星被她的叫聲吓到,迅速趕來,卻看見她攥着褲子的手。

楚星呼吸一滞。

艱澀開口:“怎麽了?”

城月指着那樹上的蛇說:“吓死我了。”

她提上褲子,躲在楚星身後,探出一個頭來。

“怎麽辦?”

楚星拔劍,手起劍落,那蛇便變作兩截。

城月眨着眼,“楚星好厲害。”

她笑起來:“我尿完了,我們回去吧。”

“好。”

回到溫泉那兒,在外頭吹過冷風,城月又窩在火堆旁邊,抱成一團。

她是安寧的,只有楚星不安寧。

楚星雖然沒和女人做過那種事,因為那些女人都格外地惹人厭,但是教導的姑姑也教過他,關于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以及女人如何和男人一起。

他方才看見了,城月的……

他早知道城月很白,從手和臉就可以看出來。

城月回暖了手,又縮過來找楚星。她抱着楚星的胳膊,目光看着他的劍。

這劍剛才好像就硌着她了,它削蛇的時候好快,還好有劍鞘。

“楚星。”她頭貼着楚星的胳膊,叫他一聲。

他沒應。他在走神。

城月仰着頭看他,伸出手從他下巴上摸過去。

楚星回過神來,城月笑起來,“你的下巴,好滑。”

她又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比我的還滑。”

楚星沒回話,只是笑了聲。

城月從他下巴得到些趣味,又攀在他脖子上,他的耳垂很薄,摸起來很軟很舒服。他的嘴唇也很薄,還涼。他的眼睛最好看,看久了,好像一潭深色湖水,會把人吸進去。

城月不停地玩着,似乎這樂趣無窮。

最後又變成玩他的頭發,他今天頭發披着。城月像玩過家家一樣,把他頭發紮起來,不停地變換發型。

最後玩累了,城月打個哈欠,“我們該回去了。”

“好。”

“明天見。”城月總是先跑走的那個。

楚星看着她輕快的背影,風一吹,好像都會飛起來一樣。

楚星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發型回來,吓壞了劉培恩。

“陛下這是做什麽去了?”

“你給朕找些春/宮/圖來。”楚星無視他的問題。

劉培恩乍一聽這要求,愣住了。“陛下……要何種?”

楚星看着他,劉培恩便不再問了。

“奴才明白了。”

劉培恩退了出去,這陛下要他找,他只好找。陛下又不說喜歡那種,狂野的,內斂的,他只好都找一些來了。

劉培恩自覺這事應當保密,也沒敢假手他人,自己親自去了。

翻找出了好些,一并獻給楚星。

“陛下,您叫奴才找的東西。”

楚星瞥了一眼,封面上沒什麽東西,只寫了幾個大字。

“放下,你退下去吧。”

“是。”

那些東西被劉培恩擱在桌上,楚星閉着眼,許久才睜開眼。他起身,拿過一本。

其實沒什麽意思,楚星看得興致缺缺。

他放下東西,起身在庭中踱步,又回憶起那一會兒的血氣。

他來回不停地走着,莫名又躁郁起來。

·

城月回到住處沒多久,果真就來了月信。

不知是不是她身體不好,所以沒回來月信,都很痛。從前明月姑姑給她找醫女看過,醫女也束手無策。

只好忍着。

城月換上月事帶,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被窩裏好冷,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腳發涼,肚子也發涼,還一陣陣地痛。

她們都說,女人生了孩子,這事就不痛了。

城月每回痛得不行的時候,就想生孩子。

聽說女人要和男人在一起,才能生孩子。

她和楚星天天膩在一起,會不會也生孩子?

生了孩子之後,是不是就真的不痛了?

城月腦子裏想着好多東西,最後痛得睡着了。

第二天還要洗衣服,城月嘴唇都發白,洗完了衣服,覺得肚子更痛了。

她揉着肚子,覺得今天不能和楚星玩了。

但是可以靠着楚星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