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5:夜話
巡車結束的澤諾比娅,對德拉科搭讪救世主一事有些好奇,便幹脆去了馬爾福包廂,卻不料,一打開門,就見到鉑金小貴族像只鬥敗的小公雞一樣氣憤不平。
“怎麽了,德拉科?”銀蛇有些意外,關切地問道,“這是誰給你氣受了?”她記得斯內普說過,這孩子在學院幾年裏一直是小波特的死對頭,現在救世主換了人,他難道還是和人家産生了矛盾?再細想,倒是也正常。隆巴頓是格蘭芬多正義的旗幟,馬爾福則處于斯萊特林權勢的核心,雙方成為朋友的可能性真得不大。
“那個紅頭發的韋斯萊,”小貴族氣紅了臉,“真是太可惡了!”
澤諾比娅笑着安撫:“韋斯萊是純正的格蘭芬多,他們一向排斥斯萊特林,你沒必要為此氣急敗壞。倒是救世主,你們談得怎麽樣?”如果小韋斯萊真是鄧布利多為救世主選擇的“騎士”,德拉科恐怕是無法與隆巴頓成為朋友的。
“哼,一個懦弱的膽小鬼。”德拉科不屑地撇嘴,顯然對救世主很是失望。
澤諾比娅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這些小孩間的争鬥她還真不便多嘴。
列車搖搖晃晃,在天黑後終于抵達了終點站。澤諾比娅此時滿心想的是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事情:一是挂心斯內普再度失望,須知男人今年又申請了該職位,然後再一次地被駁回;一是考慮如何應對這個“身份特殊”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歷史再一次地證明了其強大的慣性,黑魔王還是俯身在奇洛身上潛入了霍格沃茨。
消滅黑魔王的任務,當然該由鄧布利多和鳳凰社完成,但斯內普畢竟是現任斯萊特林院長,盡管已經撇清立場,那位老謀深算的校長一直沒放棄利用心理。這一回看守魔法石的責任,又落在了男人身上。所以,她不得不思考一些完全的對策,以防止新一輪的鬥争牽扯到她與斯內普。
新生分院儀式如往年無二,當然救世主的出現引發了諸多的關注,他毫無疑問地被分到格蘭芬多,就如馬爾福理所當然地進了斯萊特林。鄧布利多一如以往地發表了一通瘋癫的開場白,只是在大家用完晚飯後,又特地提醒了新老生不要接近四樓靠右邊的走廊——自然引來了小巫師們的疑惑不解與蠢蠢欲動。
澤諾比娅一直留意着主賓席的教授們,看到斯內普黑着臉不耐煩地應付着坐在他旁邊的奇洛後,忍不住低頭偷笑:據說奇洛一身濃重的大蒜味,好在男人早有準備,只是明知奇洛腦後俯着黑魔王,他卻又不得不故作不知地應付着,也實在是難為他了。
當然,斯內普與奇洛靠得這麽近,銀蛇不是不擔心的,只是剛才她感知并觀察了一番後,便很是放松了一口氣:黑魔王的殘魂真的太虛弱了,根本不是現在的斯內普的對手——無怪乎,在對奇洛極度懷疑的情況下,鄧布利多還敢放任他進入霍格沃茨,甚至拿他來鍛煉救世主,顯然也覺得對方的實力不足為患。
澤諾比娅有些遺憾,自己現在的魔力雖然恢複了,但幾年前的折損,導致她還不能随意地動用殺傷力大的神聖法術,否則她可以趁着現在黑魔王極度虛弱的時候,将對方提前抹殺掉——巫師的魔咒很難直接殺死靈魂,神聖法術可不同,有的是手段在別人無所察覺時對付靈魂。她雖沒興趣做救世主,但歷史大多時都固守着原本的軌跡,讓她無法不擔心斯內普——而且黑魔王曾是殺死斯內普的兇手,這種仇恨,她不可能不介懷。
不過,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來說并不糟糕。
唱完校歌後,澤諾比娅盡起級長的責任,率領小蛇們來到地窖休息室,對着新生們仔細地講說了一番院規,在斯內普例行訓話後,負責起新一輪的首席決鬥測試。結果毫無意外,她的實力絕對可以勝任級長一職,其他年級的首席基本沒大變動,一年級的是德拉科。
臨近宵禁,她悄悄地來到了院長辦公室。
“诶,先生你洗澡了?”發現愛人身上還帶着水汽,澤諾比娅一邊熟練地拿起幹毛巾替他擦拭着濕頭發,一邊笑着打趣。倒不是說這個男人真得不愛幹淨,只是他在生活上不太精心了,習慣依賴着魔法打點衛生。
斯內普輕哼了一聲,拉下女孩忙碌的手,将她拽到懷裏:“斯內普夫人這是在嫌棄你的男人?”
銀蛇笑眯眯地勾着男人的脖子,軟甜甜地回道:“怎麽會!我就是小小驚訝一下。”
斯內普沒揪着這個問題不放,轉而問:“你和哈利波特是怎麽回事?”語氣十分不爽,“分院時,他為什麽要朝着你白癡地笑?”
“就是在火車上聊了幾句。”澤諾比娅老實地說道,“你說‘前回’他才是救世主,我有些好奇。”
聞言,男人輕嗤:“一個沒大腦的波特有什麽值得好奇的。以後少和他牽扯。”凡是波特,他都極其厭惡。不過這樣叮囑愛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擔心,新的戰争就要開始,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不想女孩被多疑的鄧布利多盯上,甚至卷入到紛争中去。
澤諾比娅溫順地點頭應聲。她不讨厭哈利波特,但一想到斯內普前世時承着誤解為對方付出那麽多,就有些遷怒到他頭上。
“晚餐時奇洛教授和你說什麽了?”想起男人一晚上的黑臉,銀蛇關心地問起,“黑魔王俯在他身上……你還好吧?”畢竟這人曾是那個人的手下,對對方的畏懼很可能深入骨子裏。
“沒事,”斯內普冷哼,“一個蠢貨而已。”他曾經是敬畏着黑魔王,哪怕他早已背叛……但經歷了死亡與重生,又确定對方真得把靈魂撕裂成許多份,完全抛棄了斯萊特林的本質,再多的敬畏也會因對方的愚蠢消散掉。
澤諾比娅放下心,又問道:“校長先生今天有沒有再找你?”救世主入學了,魔法石的存在,讓鄧布利多能名正言順地要求幾大院長進行一些“保護”措施,她不免擔心對方會抓着這個時機對男人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
斯內普心知愛人的憂慮,安撫地吻着她的嘴:“別擔心,我有分寸。”他敬着那位老人,卻太了解對方的心計,前世他們對彼此各有所求,才會有所謂利用與被利用;這一次他已經不需要依賴對方的力量,決不會讓對方毀了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
銀蛇笑了笑,對男人的承諾十分放心。
“先生你說,”澤諾比娅眼睛亮晶晶的,仰着頭盯着愛人,有些不安分地問,“藏在四樓的東西真是魔法石嗎?那塊石頭真的那麽神奇?”自摸清這裏的魔法界情況後,她最感興趣的就是煉金大師尼可·勒梅。而魔法石的功效,即使在魔法更強大的異大陸,都算得上稀罕,如果它果真如書上描述的那樣神奇的話。
——實際上,銀蛇有時候真的困惑,這個世界的魔法界真有些奇怪:在她看來,最厲害的巫師魔力也不過爾爾,也沒有系統地專門提升魔力的修行方法,但他們卻能創造出一些很神奇的魔咒;煉金水平顯得很落後,但又有一些煉金品超越了巫師們應具備的水準。不像異大陸,魔法結構很系統,在魔力、咒語及魔藥或煉金等方面都很均衡,發展進步都有規律可循。
“澤諾比娅,”斯內普嚴厲地瞪着女孩,“立刻打消你腦子裏愚蠢的計劃,魔法石是真是假、神奇與否,對你并無任何用處。”
“呃,我沒計劃什麽……就是有些好奇,畢竟書上關于魔法石的介紹有些違背了煉金準則,”澤諾比娅偷瞄着男人的黑臉,連忙說,“我只是想想,真不打算做什麽。”好吧,她原本是動了念頭,想偷偷地拿走魔法石研究一番,就像斯內普對魔藥的執着,她也沉醉于對各種奇特的煉金術研究。不過,她無法不在意斯內普的想法,不願他為自己挂心,便按捺下內心的蠢蠢欲動。
斯內普仔細地打量着銀蛇的神色,淩厲的眼神試圖揭穿對方任何撒謊的跡象:“但願如你所說,不要被我發現你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鄧布利多的算計,不是你這樣簡單的腦瓜能應付的。”
澤諾比娅撅了撅嘴:“我才沒那麽容易被人算計。”
“這裏是霍格沃茨,校長的權利可不是擺設。”斯內普先是嚴正地訓斥,繼而在小愛人的嘴上啄了下,放柔語調,“據我所知,魔法石并不像別人想象得那樣無所不能。作為煉金術師的你應該明白‘等價交換’的原則……我假設,你對制作長生不老藥沒有興趣;至于點石成金,古靈閣的拱頂裏應該有夠你花一輩子的金加隆。”
銀蛇被愛人最後一句話逗得撲哧笑開:“好啦,我就突發奇想一下而已,別擔心啦。”她自知自己有時行事草率,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确實不太好,男人的約束并不霸道。
“等魔法界安穩了,你可以去拜訪勒梅夫婦,探讨交流煉金術的問題。”斯內普又補充道,“他們會歡迎你的。”
“你知道他們隐居的地方?”
“鄧布利多是他的朋友。”
澤諾比娅皺眉:“我不想欠校長先生的人情。”
斯內普淡淡地說:“不會的。”即使他不站在鳳凰社的立場,也不可能完全地避開戰争,在對付黑魔王這點上,他與鄧布利多有着一致的目的……将來鄧布利多必然會欠下他的人情,等黑魔王被消滅了,他自有辦法讓對方向勒梅引薦澤諾比娅。至于那位老人會不會活下來,他已經研制出克制黑魔法詛咒的魔藥,以鄧布利多強大的實力與缜密的心思,又有馬爾福為首的斯萊特林貴族在暗中布施的計劃,幾乎不可能死在戰争中。當然,如果萬一鄧布利多出了意外,他還會想別的辦法幫女孩找到勒梅夫婦,或搜羅稀有的煉金典籍或煉金産品。
澤諾比娅眉眼彎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愛人有這心意就夠了,研究雖然重要,但她最看重的還是當下的生活。
“今晚留下來,可以嗎?”話題一轉,斯內普用着極低沉的聲音詢問,他知道已經是級長的小愛人,行動上會受到些約束,卻實在舍不得撒手松開懷裏柔軟的嬌軀。
銀蛇臉上漸漸漫出紅暈,小小聲地回:“這是當然的啊……明天起早一些就行了。”宵禁後,一般沒人會去敲級長寝室的門,早上趕在衆人前抵達公共休息室便可,反正她習慣了早起……只要男人不在清晨拉着她做某些運動。
小愛人羞赧卻坦然的态度,惹得男人低聲地笑了起來,輕捧起女孩的臉頰,溫柔地含着她的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