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內普在戰後習慣在城堡裏逛逛,看着一群小巫師或者驚慌或者崇拜地跟他打招呼,心情變得,嗯,一般般。這已經是打了折的心情一般了。想當初身為黑漆漆的魔藥教授的時候,除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其他院的學生看見他的袍角就恨不得自己幻影移形回到宿舍去,走廊裏沒有那麽多叽叽喳喳的聲音,多好!現在呢……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自從哈利波特公布了他那“刻骨銘心”的故事,他就被各種崇拜、愧疚、欽佩的目光追随着,難道就因為一個故事他就從大灰狼(誤)變成了需要保護的白雪公主(大霧)了嗎?看看這些崇拜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現在的人氣要趕上聖芒戈裏躺着的那位洛哈特了呢!辦公室裏鄧布利多的畫像居然笑呵呵的說:“哦,孩子,這是你應得的。”

難道他應得的不是辭去校長職務可以心無旁骛地在蜘蛛尾巷研究魔藥嗎?難道他應得的就是整天被人在預言家日報上探讨他又幾天沒洗頭?!

生活習慣向來很好的黑漆漆校長表示自己十分不能理解。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內心被一堆彈幕刷屏(如果他知道彈幕是個神馬)……

正想着,三樓的魔咒課教室傳來一聲爆炸聲。

斯內普加快了腳步,身上的袍子甩出一個弧度,就随着他消失在拐角。他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魔咒課的事故是誰造成的。

伊芙琳吉爾伯特。

七年前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沒有任何親屬的奇奇怪怪的出現在學校名冊上的女巫,五年間致力于成為斯內普教授最堅定的格蘭芬多粉絲,兩年間致力于成為斯內普校長最真誠的迷妹。隔三差五的就要在各種課堂上上演各種爆炸景象,天知道神奇動物保護課上炸尾螺都沒爆炸她卻爆炸了是個什麽原因。

魔咒課的門吱呀一下打開,随後整個掉在了地上。

砰!(灰塵飛舞(^^*))

很好!斯內普眉頭跳了跳,他真的應該慶幸吉爾伯特小姐每次都是坐在最後面的位置的,否則傷到的就不是門了。

門內的伊芙琳·黑臉白牙·吉爾伯特一臉尴尬地看着他。斯內普咬了咬牙,從牙縫裏說出一句:“跟上!”

伊芙琳吉爾伯特抿抿唇一言不發跟在斯內普後面,在滴水石獸旋轉樓梯上,斯內普給了她一個清理一新,總算,臉是能看了。

斯內普走到藥櫃前拿出一瓶白鮮和一瓶墨綠色的藥水,擺到伊芙琳面前,伊芙琳打開瓶蓋,皺着眉把墨綠色的藥喝了下去,耳朵裏的轟鳴和腦袋中的腫脹感瞬間消失殆盡,又拿起那瓶白鮮滴在自己的傷口上,傷口逐漸長出新肉,愈合了起來。

斯內普坐到她對面。

“我記得從你一年級開始我就告訴你你的藥要随身帶,在爆炸之後趕緊喝一瓶以免你的,哦,那個叫什麽,麻瓜說的……”

“顱內壓。”

“以免你的顱內壓把你自己爆炸掉。”看看對面的女生,暗暗地罵一句格蘭芬多,“那麽,吉爾伯特小姐,麻煩你告訴我,上個周末做的那瓶魔藥,是被你當南瓜汁喝下去了嗎?”

“周三的時候,發生過一次。”

“在我去魔法部的時候?”

“是的。爆炸頻率已經是一個月一次,所以我以為……”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成了預言家。”斯內普看着對面女生逐漸恢複的臉色,嘆了口氣,“藥櫃裏還有以前給你熬的備用品,在你袋子裏放一些吧。現在,自己再去熬一些,你這格蘭芬多的體質真是說不準什麽時候爆炸。”

伊芙琳聽話站起來,把櫃子裏三個墨綠色的瓶子裝到自己的袋子裏,又站到坩埚前開始熬藥。

說到底這七年間,她沒炸過的就只有坩埚了。

像沼澤泥一樣的氣味升起來,伊芙琳停了火。斯內普正在批閱文件,随着閱讀眉頭越皺越緊。

當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一邊的時候,伊芙琳開口了,“但是校長先生,”斯內普聞言擡頭看着她,“最近我老是會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關于什麽的?”

伊芙琳搖搖頭,“我不知道,校長先生。”

羽毛筆的尖端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斯內普又批閱好了一份,“我記得我說過你并不是預言家。”

“我知道,可是……”

“一周之後就是高級巫師等級考試,希望你不會在考試上爆炸,吉爾伯特小姐。”

伊芙琳撇撇嘴,把桌上的魔藥灌進瓶子。

斯內普雙手交疊撐着下巴看着她,這是他見過的最不像格蘭芬多的格蘭芬多。七年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霍格沃茨的名單上,引路人就是他,随後因為這個一言不合就爆炸的體質,鄧布利多就一直讓斯內普密切關注伊芙琳的小命問題。在這七年裏斯內普又當爹又當媽(大霧),總算把這小姑娘養成了個成年巫師。

格蘭芬多的特質在她身上真是快要隐形了。這姑娘最常做的就是在于別人談話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把自己想讓人知道的信息傳遞出去,在要分得的利潤上一個子都不讓,抓住別人的弱點絕對利用的毫不留情,跟斯萊特林打架的時候比斯萊特林還斯萊特林。而伊芙琳做的最格蘭芬多的事情,就是不顧大戰期間未成年巫師撤離的命令,跑到尖叫棚屋給他灌了一瓶解毒劑,成功把他救了回來。

但說不像,伊芙琳吉爾伯特在這七年間作的死一點都不少,包括但不限于一年級的時候練魔咒炸了黑湖順便炸了黑湖邊的小天狼星(幹得漂亮!),二年級的時候在波特贏了第一場比賽時候興奮過度炸了格蘭芬多休息室的一角,三年級的時候一言不合給烏姆裏奇換了個爆炸頭,四年級的時候成功有了在魔藥課上的第一次爆炸,把教室的藥材櫃子炸了,五年級的時候,五年級的時候斯內普盡量不去管伊芙琳,只是偷偷做了大量的魔藥在開學前通過鳳凰社給了她,然後他也知道了伊芙琳在炸掉霍格沃茨上幫助甚大。

伊芙琳把灌好的三瓶魔藥裝進袋子裏,打過招呼就想着回寝室了,斯內普卻突然叫住了她,指着壁爐上的大禮盒,“禮物,為了你即将畢業。”

伊芙琳走過去把禮盒拿下來,紅色的包裝紙金色的絲帶,這個盒子她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還以為是什麽人故意送過來怼斯內普的,沒想到是給她的禮物,可是這包裝……

“校長先生,你是被什麽人穿越了嗎?”

斯內普挑挑眉,放在袖子裏的魔杖露出一個尖。回答伊芙琳的就是在旋轉樓梯上摔成八瓣的屁股。

“哼,格蘭芬多!”

伊芙琳抱着禮盒往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走着,原諒這禮盒實在太重了,她根本騰不出手來照顧一下她的屁股。

說出這個禮拜的密碼,休息室裏坐了不少人。

“嘿,伊芙琳,你……”同年級的約翰西瑞特說。

“我真的跟西莫斐尼甘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伊芙琳打斷了他的話,抱着禮盒回了宿舍。

天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會問她跟西莫斐尼甘有沒有關系,伊芙琳保證除了跟這位學長一樣經常爆炸,她跟這位高兩屆的格蘭芬多一點相似點都沒有。血緣關系,真是呵呵,穿越到隔壁劇組又穿越到HP劇組的人,會跟原作土著有什麽血緣關系。

把禮盒放在床上,金色的絲帶打開,蓋子掀起來,裏面卻是一件禮服,抹胸的紅色長禮服,還有一雙紅色高跟鞋。

伊芙琳想起斯內普說的,畢業禮物,大概是想讓她漂漂亮亮去參加畢業舞會吧。她很開心的笑了笑,把禮服重新收好放到自己的櫃子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兩年前畢業的赫敏格蘭傑在寫信的時候還會跟她說,她應該是斯內普最喜愛的格蘭芬多的前幾名,伊芙琳的回信是用漫畫畫了一個巨大的會動的獅子頭,笑出一口食肉動物的牙齒。

櫃子裏東西并不多,伊芙琳想想這幾天老是心慌的感覺,皺皺眉把自己兩件不用的冬天的校服和自己所有的錢都放進了無限伸縮袋裏,有備無患。

所幸一直到高級巫師考試結束,她都沒有出任何事情。

一個多禮拜的和平日子讓西弗勒斯斯內普也放下了心。畢業舞會就在今天,現在這個時刻。斯內普端着一杯紅酒坐在教師的中間,看着舞池中的畢業生翩翩起舞。伊芙琳一身紅色在舞池中很是鮮豔,斯內普有了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但是一想到将來這姑娘說不準會嫁給一只獅子就感覺心塞。

閉着眼睛抿了一口酒,就聽見舞池裏不大不小一聲爆炸聲。真是,斯內普皺皺眉頭,真是,不能有一刻放心。

睜開眼睛,卻發現所有的教授都已經站了起來,看着剛才伊芙琳所在的方向。

“西弗勒斯。”麥格說。

斯內普站起來,看見伊芙琳的舞伴快速跑過來,喘着粗氣,“教授,伊芙琳吉爾伯特消失了。”

伊芙琳穿着一身紅色的禮服出現在倫敦街頭,冬天,半夜。

顧不及凍得發抖,伸手掏出一瓶魔藥給自己灌下去,待到腦中的轟鳴逐漸消退,才開始從伸縮袋中拿出早已經備好的衣服。

果然是有備才無患。

将袍子穿上去,變形成長款的外套。如此的情況下,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破釜酒吧。可是她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就已經打破了次元壁,這次是不是還在HP的世界,誰又能說得準?

不管怎麽說,自己的魔法還能用,還是去一次的好。

一聲噼啪的聲音響過,她原先站着的地方便沒了人影。一只卧在對面樓上上睡着的貓恰好醒來,看見街上的人瞬間消失,卻像是習以為常一樣,眯了眯眼睛,跳下了窗臺。半晌出現在大門專門為寵物留出的的洞口,費力的鑽了出來,回頭瞅了瞅,向前跑着,消失在夜色裏。

破釜酒吧的門依舊破爛。

伊芙琳要了一塊面包,一碗豆子湯,默默算着自己口袋裏金加隆的數量。破釜酒吧的主人不是湯姆,但是這個标志性建築依然存在,這似乎是說明了自己穿越了時間。廉價的面包弄得她口幹,她喝了一口湯,有意無意聽着其他桌子上人的對話。

“最近魔藥的價格是貴了一些。”

“聽說普林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已經脫離家族了。”

“哦,愛情。”

兩個人嘻嘻拉拉的發出嘲笑的聲音。

旁邊那張桌子人說的話自然也進了她的耳裏。

“黑發……看着像是亞裔……看看她那衣服。”

“麻瓜種……從沒在學校見過她。”

“……練手……那位大人……”

“不過是……”

“你看我的。”

戰時養成的習慣讓伊芙琳快速站了起來,看了那兩人一眼,快速走出破釜酒吧的門。紅色的魔咒從身後襲來,伊芙琳一個側身躲了過去,轉身看這兩人。

黑色的兜帽罩着兩人的臉,根本看不清楚面容,伊芙琳眯了眯眼睛,心想着自己難道是穿越到了伏地魔鼎盛的時期?

揮動魔杖擋住了魔咒,帶兩個人注意不暇之時直接把他們吊在了路燈底下。

沖着一個人的左手施了咒語,他的袖子爆裂開來,露出黑色的不斷蠕動的蛇頭。

拾起兩個人掉在地上的魔杖,折斷了扔在原處。

破釜酒吧年邁的老板從裏面探出頭來,卻又縮了回去。

“該死的泥巴種!”其中一人對伊芙琳說道。

伊芙琳看着他憤怒地樣子,不在乎地笑了笑,“隔着老遠都能聞到自以為是的純血統血液裏腐朽的味道。”

舉起魔杖看着他的眼睛,“一忘皆空。”

又轉過頭來看看被吊起來的另一個,微微一笑,“同等待遇。”

炸開他們左手的袖子,伊芙琳盯着那人左手臂上的黑魔标記愣了幾分鐘,黑色的吐着信子的蛇頭還在那兩人的手臂上,戰争結束兩年之後又看見這樣的标記,伊芙琳感到遍體生涼。

那個被記入魔法界歷史的人,将會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還會有十多年的如蝼蟻一樣的生活。

現下倫敦倒是最好不要久留了,大概也等不到明早古靈閣開門換錢。

打定了主意,她幻影移形到了倫敦的國王十字火車站。對着自己手中的英鎊施加混淆咒,在火車站周圍的小旅館開了一個小房間。

她幾乎一夜沒睡。

在想着她能做些什麽。

夜裏的倫敦又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寧靜,窗簾裂了一道縫,伊芙琳在玻璃上還能看見自己的臉。如果她在倫敦做些什麽,或者是讓黑魔王統治的歷史提前結束,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伊芙琳不敢想,也不敢去做。

蝴蝶效應的威力太過于強大,如果她做了些什麽,未來的某一個人就不會出現,那她實在是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窗外逐漸亮了起來,伊芙琳打開窗戶深吸一口氣,随後忍着嘔吐的沖動趕緊把窗戶關上。特麽在霍格沃茨生活久了直接忘記了倫敦的超級污染。

熟悉的國王十字火車站,她買到了最早一班往牛津的火車,隔得不遠,大概能讓她安穩的過一陣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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