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莫伊拉都跟随查爾斯去蘇聯之後徹底安靜下來。

有了查爾斯的嚴令,他們不能任意使用自己的能力。伊芙琳礙于魔法界保護條令,也不得不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普通人。

但四處的聲音實在是不能讓他們安靜下來。

“雕像被分成了兩半……”

“那個聲音……玻璃直接碎掉了。”

“太可怕了……這樣的能力……”

幾個人在這兩天裏,走到基地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接收到值守特工目光的洗禮,碎碎的談論,一點一點傳進他們的耳朵裏。

“這看起來他們說一說我們就會立刻失去我們的能力一樣。”天使重重的把餐盤放到餐桌上,周圍的特工有一瞬間的安靜,随後又碎碎念起來,只是在天使看過去的時候,會特意回避她的目光。

“他們害怕我們,但明明是他們請我們來幫忙的!”她壓低了聲音,憤憤說道,“這感覺就像是……”

“農夫與蛇。”達爾文在一邊接話道。

“并不符合,”漢克拿着叉子戳戳盤中的牛排,“我們的确還沒有幫忙成功。”

“那你呢?”天使說道,“你原來不就在CIA工作,特招的天才工程師,現在被人當成一個怪物,你怎麽想?”

“Angle!?”瑞雯叫道。

漢克擺擺手,“沒事沒事,的确是有點差別的,”他扶了扶眼鏡,想了想最近以前的同事都不跟他打招呼了,“我們是控制不了其他人的看法的,只要有一天他們意識到我們是在保護他們,他們總會改觀的。”

天使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吃完,率先離開了餐桌。

瑞雯把盤子挪到伊芙琳旁邊,壓低聲音道,“你修複了那些東西是不是?”

伊芙琳低咳一聲,看看周圍,“什麽東西?”故作若無其事地吃了一勺沙拉。

“那些東西,那些碎掉的東西,絕對不可能一夜之間恢複成那個樣子。”瑞雯說,“只有你,才能一夜之間,就像是魔法……”

“噓!好吧,是我。”伊芙琳見瑞雯越說聲音越高,不得不打斷她。

“那就告訴他們,我們即使做錯了,也會做出彌補的。”

“如果我知道修複那些東西會讓這些特工對變種人的能力更加恐懼,我絕對不會那麽做的。”她當時也是這樣想的,也許那些人看見東西複原了,知道他們不是不負責的人,就不會那麽恐懼,當然她也想惡作劇一樣的吓吓那群目中無人的特工,“你試想一下,在他們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對我來說只需要幾秒鐘,他們會怎麽想?”

“你确定他們不會像當初屠殺女巫一樣屠殺變種人嗎?”伊芙琳問她。

瑞雯沒有再說話,臉色有些蒼白。

伊芙琳吃完晚飯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有件事情她很同意天使的看法,那些特工看着他們的确不是什麽善意的打量和讨論。她拉上房間的窗簾,盤腿坐在床上,擺弄着從伸縮袋裏拿出來的水晶球。

那球中的迷霧漸漸彌漫起來,遮住了球中本來穩定着的藍色的星空。

敲門聲響起來。

她把水晶球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去打開門。

“驚喜!”瑞雯端着兩盤小蛋糕出現在門口,“我忘記了你好像不能說出你的身份,這是歉意。”

她把盤子往前伸了伸。

伊芙琳側身把她讓進來,清出一塊地方,與她一起坐在地上。剛烤出來的蛋糕奶香濃郁,再加上上面冰着的奶油,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即是霍格沃茨小精靈的廚藝不錯,伊芙琳也不得不承認,在食物方面,美國人比英國人花樣多得多,最起碼派的餡料不只是有南瓜O(∩_∩)O~

“所以在你看來變種人是沒辦法融入普通人裏面的嗎?”瑞雯放下了手中的盤子,舔了舔嘴角的奶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是現在。”伊芙琳搖搖頭,“總要有一個接受和認識的過程。現在變種人自己還都是一盤散沙,怎麽去要求人家去認同和接受呢?”

巫師界幾百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總不能變種人這邊幾天就能完成吧。

畢竟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少女你還是太天真啊。

你的心願是世界和平嗎?

等等,設定裏好像她猜應該是最天真的那個吧……

作者動不動就把我寫老了怎麽破……

“那你們呢?巫師。”瑞雯手肘撐着身子,半躺在地上。

“我們不需要麻瓜的認同,瑞雯。”伊芙琳吃掉最後一口,起身坐到椅子上,看着瑞雯,“我們有自己的社會和行事準則,只需要隐藏好自己的能力不被發現就好了。”

瑞雯看了伊芙琳半晌,“哦,對的,你看起來就像是普通人。”她說着,變回了自己藍色的樣子,“我怎麽能希望一個這樣的自己會被接受呢?即使是查爾斯都希望我用普通人的樣子加入到普通人的社會。”

她低着頭,像是一個找不到出路的迷路者。

伊芙琳無奈蹲到她面前,“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天賦的,瑞雯。我相信如果有些壞人得到了這樣的能力,一定會想方設法為自己謀利,而你卻從未利用你的能力去危害社會不是嗎?”

瑞雯擡起頭來看她,金色的眼睛逐漸變成了淺灰色,又變成了伊芙琳最熟悉的那個樣子。淺金色的頭發柔軟的垂在她的肩上,發尾一翹一翹的。

“不同的選擇走不同的路,總有一條路是走得通的。”伊芙琳故作高深的說道。

“哦,你像一個人生導師。”瑞雯笑着捶她的肩膀,抽抽鼻子,安靜了一會,突然抓住伊芙琳的手說,“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

噗!

噗!

噗!

一聲接着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兩個人對視一眼,從地上站起來,走到窗邊。

伊芙琳的手還沒有觸碰到窗簾,瑞雯便指着桌上的水晶球說,“哦,伊芙琳,你居然還玩這樣的東西,你們還用這麽老土的方式占蔔嗎?”

伊芙琳看着她手指着的水晶球。

那遮住星空的迷霧逐漸散開,一點一點,紅色的霧氣從水晶球的中間彌漫開來,濃重而鮮豔的紅色,逐漸充滿了整個水晶球,就像是……

“哦,兩個漏網之魚。”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房間裏,帶着刺鼻的硫磺燃燒的味道。房間裏的燈突然熄滅,伊芙琳只來得及把魔杖滑落到手裏,就聽見瑞雯一聲短促的尖叫。

“啊!”

随後,她的領子像是被什麽抓住了一樣,呼吸瞬間窒住。

能呼吸的瞬間,伊芙琳還能聽見瑞雯的叫聲。

她晃了晃,腳下卻踩不到任何東西。眼前的顏色像是水晶球中的紅色一樣濃烈,但卻……

她是在空中?

“金發的等一等。”她聽見那個聲音說。

金發在後面……

嗯,好像沒毛病……

等等,啥?

下一秒鐘,她就體會到了高空墜落的失重感。

瑞雯的金色的頭發出現在她的上空,伊芙琳只得迅速的往下面的草地上施加幾個軟墊咒。

她在加了軟墊的草地上滾了幾圈。軟的很,像是充滿了氣的一米高的氣墊床。

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感覺自己的內髒都要摔移位了。

有沒有搞錯!

你自己是這個膚色的居然給我搞發色歧視?

勞資分分鐘把自己變成金色的你信不信!

瑞雯掉落在她身邊。

坐起身來,驚魂未定。

伊芙琳盡力保持着自己的呼吸,向空中看了一眼,應該慶幸這個人飛得夠高嗎?

“伊芙琳!”瑞雯叫道。

伊芙琳看過去,她蒼白着一張臉,指着不遠處的位置。那裏已經躺了幾個人,沒有魔法加持從高空墜落,慘烈到不忍直視。

不能再坐在這裏!

伊芙琳抓住瑞雯的手從地上站起來,迅速退到他們那間小屋的窗外。看了看屋裏,屋門大開,沒有人。

這時候就顧不上有沒有人看到了。

伊芙琳對着自己剛施加過恢複如初的玻璃施加了一個粉身碎骨,又得到了瑞雯一聲尖叫。要找到他們才可以,她雖然不能确定能不能帶着一群人幻影移形,但是在一起,安全的幾率會大得多。

“瑞雯!”她們進入房間的時候,漢克他們正好從外面重新進來,漢克見到瑞雯就沖過來把她抱住,“我聽到了你的尖叫,我還以為……”

瑞雯像是找到了依靠,抓住了漢克襯衫的一角。

艾利克斯走到伊芙琳身邊,她手上有一道血痕,刺眼的很。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另一邊的風暴已經擊碎了窗戶,他只得把伊芙琳擋在身後。

身穿銀灰色西裝的男人從窗口邁進來,手上還停留着一個小型的風暴,逐漸消失在他的手心裏。

另一邊殺戮的紅魔也搞定了最後一個特工,大跨步從伊芙琳擊碎的窗口邁進來。

終于,門外的哀求聲變成一聲短促的生命最後的哀嚎,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他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了一下手上的血液,随手扔在地上,如果不是那手帕的顏色已經變得暗紅,他可能會優雅的像一個紳士。他看了看屋裏的人,問道:“心靈感應者在哪裏?”

“不在這裏。”紅魔答道。

另一側的風暴也搖了搖頭。

“哇哦,”他拿下了自己的頭盔,“那我就不用帶着這個東西了。”

他把頭盔交給紅魔鬼,自己又上前幾步。

艾利克斯和達爾文把其他人護在身後。

“晚上好,”他露出一個笑容,“我的名字叫塞巴斯蒂安肖。”

伊芙琳突然想起來了紅色的寓意,占蔔課的課本上寫的清清楚楚,那代表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