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不知道強風是不是公路旅行的标配。不過像他們這樣一群人坐着軍用卡車進行所謂的公路旅行應該也是沒誰了。
怕暈車的伊芙琳窩在副駕上,這大概是除了駕駛座最能感受到風力強勁的的地方了,她不得不把窗戶關到最小,把自己的長發壓在自己背後。
隔壁頭發不夠長卻有一點長的查爾斯,已經在風中淩亂了。
伊芙琳偏過頭去偷笑了一下。
“怎麽?”查爾斯看見她偷笑的神情問道。
“只是有一點,”伊芙琳指指他的頭發,“有一點毀形象。”
查爾斯坐直了看了看後視鏡裏的自己,懊惱的嘆了口氣,“我應該讓別人來開車才是。”
他中間的一縷劉海已經豎了起來,沒有向後貼過去,就直愣愣在那裏豎着,側面的頭發也被風吹亂了,有幾根堅持不懈的打擊着他的臉。
伊芙琳抿抿唇止住笑容,“我可以借你一個帽子。”
“什麽?”查爾斯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看着伊芙琳魔法一般變出來的帽子,“哦,不用了,戴上帽子更毀發型。”
伊芙琳撇撇嘴,把帽子又塞回到自己的伸縮袋裏。
查爾斯慢慢把他那邊的窗戶升上來,一只手握着方向盤,一只手整理着自己的頭發。
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丢!
當然,查爾斯的頭發只是今天的一個小插曲,今天的重頭戲在他們到達那個查爾斯口中的房子的時候,隆重開演了。
“這是你的房子。”海妖拿下了他一路上帶着的墨鏡,看着面前的城堡說。
“不,它是我們的。”查爾斯·真土豪·澤維爾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伊芙琳用手遮住陽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往前看,一座不是很比得上霍格沃茨卻能秒殺掉伊法摩尼魔法學校的城堡,後面還有一排磚紅色的建築,不曉得是什麽用途;往後看,是修剪整齊的草坪和裝飾性的灌木,白色的石雕欄杆與石子路;再往遠處,還有一大片的湖,望不見邊際。
“事實上,查爾斯,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養家糊口的,相信這些年你真是過的水深火熱啊。”艾瑞克開玩笑道。
“這種水深火熱的生活已經被我緩和了。”瑞雯走上前說道,“來吧,參觀時間。”
一行人從城堡的大門走進去,一樓樓高明顯要比二樓跟三樓要高一些,整個城堡內部都是純木質的裝飾,巨大的吊燈挂在一進門的門廳上方,細碎的水晶在陽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再往上走,二樓與三樓大多是客房,每層樓都留了兩間起居室之類的房間,三樓的側翼還能再往上一點,是個做了避光處理的書房,裏面的書從牆角一直堆到了房間的頂部。
“你們管這個叫房子啊。”伊芙琳邊說邊走到書櫃前面,看着上面的标簽,清楚地标示着她面前這一堆書屬于近現代的英國文學。
“那你們叫什麽?”瑞雯從書櫃上拿出一本小說,“哦,這是我剛到這裏的時候在角落裏發現的。”
“我們大概會管這個叫做城堡。”伊芙琳探過頭去,看了看瑞雯手中書本的封面,是一本小說,“我還以為這裏面大多數應該是生物科學和古典文學之類的書籍。”
“事實上查爾斯什麽書都會看一點。”瑞雯把那本書重新放回書櫃,又走到另一邊的架子上抽出一本書,遞到伊芙琳面前,“這一本是他的最愛。”
“永恒之王?”伊芙琳看了看封面,“這是本小說還是?”
“亞瑟王和梅林的故事。”
“梅林?”伊芙琳挑了挑眉。
伊芙琳在她的房間裏施加了一點空間咒,辟出了一個熬魔藥的房間,她的白鮮和複蘇藥劑在前天的事故裏基本都消耗完了,所以在晚飯後,她接到了從紐約貓頭鷹過來的包裹,就一直在進行熬制。
等她出來的時候,寫字臺上的臺燈依然亮着,她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看着寫字臺上那本永恒之王,搖了搖頭。
隔壁傳出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打開的聲音。
下樓的聲音。
伊芙琳的腦袋有點混沌,隔壁,不應該是瑞雯的房間?
她打開門,走到一樓亮燈的廚房門前。
廚房裏的燈亮着,冰箱的門開着,只是那個人完全被冰箱門擋住了,伊芙琳有些看不清。
應該是瑞雯吧。
“你需要一點安眠藥嗎?”伊芙琳問。
“什麽?”
不是瑞雯,是查爾斯。
穿着淺灰色的起居服,從冰箱裏拿出來了一瓶啤酒。
“伊芙琳,”查爾斯說,像是一個抓到學生夜游的教授,“你是有半夜不睡覺的習慣嗎?”
“我還以為是瑞雯。”伊芙琳聳聳肩,打開冰箱門,拿出果汁的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我以為她會吓得睡不着,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
啤酒瓶“啵”地一聲打開,“那麽你呢?”
“我還好啊,”伊芙琳喝了一口果汁,有點冰,笑着眨了眨眼睛,“我可是有魔法的人。”
“哦,對的,所以有魔法的少女習慣半夜不睡覺嗎?”查爾斯坐在餐桌旁,挑了挑左邊的眉毛笑着說道。
“哦,所以能讀心的少年習慣半夜成為一個酒鬼?”伊芙琳把杯子放在窗臺上,雙手使勁一撐,坐到了上面。
夜晚的澤維爾莊園安靜得很。
查爾斯為了保證變種人目前不被曝光,早已經把莊園裏的傭人安排到了其他的房産。月色之下,只能看見遠處樹林隐約的影子。
“我可是沒有在二十多歲被稱作少年的經歷。”查爾斯笑着搖頭。
“從我過了十七歲生日我也就不再是少女啦。我們與麻瓜,抱歉,不會魔法的人不一樣,十七歲就是我們的成人禮,我們可以出去工作,游學,結婚,或者是到麻瓜界,抱歉,普通人的世界讀大學。”
“所以在你這裏,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查爾斯看着她說。
“完全意義上的。”伊芙琳說,“所以,作為我們的領頭人,你不能把我再當成一個Kid。”
“All right。”查爾斯失笑,“你手腕上的傷呢,怎麽樣了?”
伊芙琳挽起睡衣袖子,手腕上的傷已經變成了一道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早上的時候還是一道滲着血的傷口。
查爾斯站起身來,椅子在安靜的空間裏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
“所以這也是魔法。”
“Kind of。”伊芙琳把手遞給他,查爾斯仔細看了看那道痕跡,“我們更習慣稱它為魔藥。我在這門課上有一個很好的老師,我本來還打算拿着他的推薦信去醫院做實習生來着。”
“等等,你們有一個學校?”
“我們當然會有一個學校,”伊芙琳從窗臺上跳下來,把杯子洗幹淨,“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棒的魔法學校。”
“如果我們沒有學校的話,我要怎麽學會這些東西呢?”伊芙琳走到他面前,“我們總要學會去認識到自己的能力,控制它,運用它,而不是被它吞噬。”
“一間學校……”查爾斯喃喃道,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
“一間學校怎麽?”
查爾斯在原地轉了幾圈,猛地又站回到伊芙琳面前,“一間學校,這是一個棒呆了主意!非常感謝你,伊芙琳。”
伊芙琳·一臉懵逼·腦袋轉不過彎來·吉爾伯特:“哦,這沒有什麽。”
查爾斯·興奮過度·澤維爾:“不不不,你幫了大忙了。”
說完,他吻了伊芙琳的額頭一下,“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蹬蹬蹬上了樓。
伊芙琳在原地愣了半晌,手指摸了摸額頭剛剛産生觸覺的地方,又按了按自己的脈搏,靜靜地數了十秒鐘。
心跳也沒變快啊。
她暗戳戳地想。
撇了撇嘴,把他的啤酒瓶子扔到垃圾桶裏,又把自己的杯子擺回原來的位置。
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等到她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垃圾桶裏突然傳來輕微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碎掉了,爆炸的那種,可是她也沒希望什麽東西爆炸啊。
她在原地聽了一下,再沒有別的聲音傳過來。
大概是自己幻聽吧。伊芙琳想。
躺到床上的時候再一次感嘆土豪的生活果然無與倫比。據說這座城堡自打查爾斯去英國讀書就沒回來過,可是在短短的一天裏,居然都打掃得幹幹淨淨,被子上都是滿滿的陽光的味道。
她伸了個懶腰。
回想了一下自己跟查爾斯的對話,還是想不透查爾斯到底從自己的話裏發現了什麽。
半夢半醒間,好像又回到了查爾斯吻她額頭的那個瞬間。
樓下廚房的垃圾桶又發出了細碎的聲響,不過這次,伊芙琳沒有聽到,否則她就會看見剛剛進去的啤酒瓶子爆裂開來,在垃圾桶裏碎成了渣渣,只是在一堆廚餘垃圾的阻隔下,聲音小到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伊芙琳聽到的反而是不斷的心跳聲,那個速度,大概比繞着黑湖跑一圈的心率稍微慢一些。
跟伊芙琳聊完的查爾斯卻有點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巫師可以有一間學校,變種人為什麽不可以?
沒事,他家房間多,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學校可以從學齡開始一直到大學,這樣也可以幫助那些因為有變種能力而被家庭抛棄的小變種人。
當然,短期之內還是要訓練瑞雯他們的能力,不同的能力,分開訓練。變種能力對變種人來說從來都不是負累,而應該是天賦(gift)。就像伊芙琳說的,接受它,控制它。
順便也可以發展出一點能力的多種運用方式。哦,這個主題可以讓漢克寫篇論文交上來。
控制力不夠,高科技來湊,他們可是有一個高智商科學家!回頭讓漢克研究一下做一些東西幫助他們控制能力。
因材施教,做一個合格的Professor!
想一想自己都有點小驕傲呢。
可是,查爾斯看了看手中的短小的計劃,漢克的事情貌似有點多哇……
興奮過度的查爾斯淩晨三點才睡過去,不到七點又醒了過來,圍着城堡跑了兩圈之後……把所有人都叫起來了,哦,不對,除了一個人。
“伊芙琳在哪裏?”瑞雯揉揉眼睛,皺着眉問道。
查爾斯給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我沒有叫她。”
瑞雯在腦袋裏過了一遍這句話,把咖啡壺拿到自己手上,喝了一口咖啡之後看了團隊中最喜歡鬧騰的海妖一眼。
看到海妖看着查爾斯的奇怪的眼神之後,她喝了一口咖啡。
苦澀的黑咖啡刺激到味蕾,瑞雯往裏面丢了兩塊糖。
嗯,她好像沒有想錯哈。
對麽!不對啊!
查爾斯你這句話感覺非常有歧義啊。
如果我們現在不是坐在你的房間開會,我都以為昨晚上伊芙琳跟你睡在一起好吧!
什麽叫她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在單身男女之中,這難道不應該是小情侶一晚上勾勾纏纏之後起不來應該說的話嗎?
是她想太多嗎……
大概吧。
作者有話要說:
瑞雯:嗷呦,搞事情啊,你這句話很有歧義啊!
漢克(推眼鏡):為什麽我沒有聽出來……
海妖:一定不是我想得太多
艾瑞克:我就聽聽我不說話
(屋子裏具有殺傷力的金屬全特麽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