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心煩的事情。還未正式組成X戰警的初代準備搞新聞的變種人們當然也不例外。

與艾瑞克談完的查爾斯突然想起來伊芙琳不久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複仇是永遠也不會停止的。艾瑞克想找到的從來都不是他內心所謂的安寧,安寧也從來都不是他的選擇。

他在戰争中失去了一切,親人,曾經的朋友,尊嚴。

塞巴斯蒂安肖是艾瑞克的弗蘭肯斯坦,鍛造出了艾瑞克超凡的變種能力也讓他失去了對人最基本的信任,艾瑞克對人性的善良失去了信心。

這才是最難辦的事情。

以艾瑞克的性子,只怕塞巴斯蒂安肖明天是必死無疑。

鐘敲過十一點,查爾斯走上樓去,二樓的一個房門下面滲透出一些燈光。淺淺的,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

他走過去敲了敲門。

屋子裏傳來走路的聲音,很快,伊芙琳就站到了門口。穿着淺米色的絲質睡袍,披散着半幹的長發,帶着一副眼鏡站在查爾斯的面前。

伊芙琳眼睛裏帶着疑惑看着查爾斯。她想起來下午時分心跳加速的情景,有些尴尬地眨眨眼睛,舌頭舔了舔有些幹的唇,“嗨?”

“我能進去嗎?”查爾斯問,随即就想到了這句話可能不是那麽得體,剛想要圓一下,就看見伊芙琳側過了身子,讓出了空間。

只有床頭桌上的燈亮着,暖黃色的的,昏暗的燈。

床頭桌上墨水瓶還開着,一支羽毛筆插在裏面,床上的薄被朝一邊随意卷着,一張羊皮紙夾在一本書裏。

查爾斯指指伊芙琳的眼鏡,“好像從來沒見你戴過。”

“我只有晚上看書的時候才會戴上。”伊芙琳走到窗邊,卷起書本中剛才寫完的信,拿出一根紅繩綁好。

查爾斯這才注意到遠處的書桌上原來蹲着一只貓頭鷹。

伊芙琳把窗戶打開,夜風湧進來,把她的衣角吹起來,那只貓頭鷹帶着信件飛到夜空裏,消失了蹤跡。

“那封信?”

“啊,”伊芙琳關上窗戶,解釋道,“我因為要幫你挫敗塞巴斯蒂安肖不小心延遲了已經約定好的工作,既然明天就要開戰了,我寫封信過去告訴他們我大概下周就可以入職。”

她看了查爾斯一眼,心想着她大概這幾個小時裏沒做錯事,最近屋子裏也沒有什麽東西莫名其妙炸掉吧。

“你找我有事?”

“只是來問問你,是不是明天确定跟我們一起去。”

“飛機上沒有我的位子嗎?”

“怎麽可能,只是明天太危險了,如果你,”查爾斯組織了一下詞語,“如果你不想再經歷一次戰鬥,我也不會說什麽。”

畢竟當初在那個夢裏,他完全了解伊芙琳曾經承受的。

“查爾斯,”伊芙琳說,“還是說我們明天會面臨什麽生命危險嗎?”

查爾斯搖搖頭,“我會盡力去保護你們。”

“所以你在擔心什麽,查爾斯,我當初就是不想被動地等待各種消息才會偷偷溜回城堡參加戰争。這種事情對于現在也是一樣的。我接受不了在朋友有危險的時候自己在後面站着。”

伊芙琳走到書桌前,那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如果不是你把我的東西沒收了,我肯定能做更多的魔藥。”

“如果我不沒收你的東西的話,艾瑞克只怕要保持怒目而視的表情很久。”查爾斯失笑,無奈道。

伊芙琳看了他幾秒鐘,放下了手頭收拾的工作,“你來不只是問我這個問題的,對吧?”

查爾斯遲疑一會,坐在了小茶幾旁的小沙發上。

“我想起你在CIA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複仇是不會停止的。”查爾斯說,“我只是今晚上被艾瑞克震驚到了,不,不應該說是震驚,應該說他讓我注意到了一個我從來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So,你是想找一個地方說說你的想法。”伊芙琳走到小茶幾邊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邊,“我是長得比較像樹洞?”

“我們只是有一點小分歧。關于塞巴斯蒂安的要怎麽處理的問題。”查爾斯說,“我想知道巫師界是怎麽解決與普通人的關系。”

伊芙琳點點頭,“夠直白。讓我想一下。”

“很難嗎?”

“并不是那麽難,我只是在想怎麽去表述。查爾斯,只從你的角度看,如果打敗了塞巴斯蒂安肖,你認為變種人與普通人之間就能夠和平共處嗎?”

這個問題有點難住了查爾斯。

這玩意兒,估計誰都保證不了吧。普通人自己的局部地區都是鬧來鬧去政權更疊流血事件沒完沒了,變種人與普通人之間,怎麽可能保證完全沒有沖突發生呢?

尤其是還有不穩定因素,感覺艾瑞克·不穩定因素·蘭謝爾随時随地都想搞一個大新聞。

而且按照艾瑞克的說法,人的心理是不能控制的,對變種人能力的恐懼最終會變成怨恨,誰也不能保證在明天的對戰結束之後,當局的槍口會不會對準他們。

說到底,美國,蘇聯,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這世界上本就事誰掌握了權力誰就是上位者。

查爾斯嘆了一口氣。

“每一件事都是值得嘗試的,伊芙琳。如果你不去為這樣的和平作出努力,那這樣的和平永遠都不會到來。”

“這就是事情的重點了。我們從來都沒有要求可以和麻瓜和平共處。哦,說到這個,明天過後麻煩你把我巫師的記憶從莫伊拉腦袋裏清除掉,我怕我咒語掌握不好力度把她變成傻子。”伊芙琳盡量把語氣放輕松。

“巫師界摸索了将近千年才摸索出現在這一套與麻瓜相處的方式。我們在他們中間生活,或者用魔法圈出自己的地盤,知道我們存在的,只有各國的政府首腦,哦,除了美國。”

“一整套應對被發現的方案,消除記憶,修改記憶,所有見過魔法的普通人,除了被允許的那些,都會有一段不一樣的被魔法篡改過的記憶。”

“所以你們從來都沒想過要融合進普通人的生活。”查爾斯皺着眉頭問。

“也許在将來,巫師界和麻瓜界可以融為一體,巫師可以不用自诩高貴,麻瓜知道巫師的存在并且不排斥。但是絕對不是現在,估計本世紀也成真不了。不同的就是不同的,天使的歸上帝,惡魔的歸撒旦。”

伊芙琳坐在床尾的架子上,十分認真的想了想現下變種人的情況,覺得自己分析的甚有道理。

而且就在這個變種人小隊的內部就已經分歧不斷了。

查爾斯從小家庭優渥,而且從沒有在外形上接受诟病,怪胎之類的稱呼更是從來都沒有過。但是艾瑞克經歷了世界上最殘酷的戰争和屠殺,手臂上有他一輩子抹不去的恥辱和仇恨,認為自己天生高人一等的艾瑞克就像是現在巫師界被蒙住眼睛認為自己純血高貴的純血巫師一樣愚昧。

伊芙琳在經過了這些事之後深深的覺得,X教授和萬磁王在電影中一直相愛相殺不是沒有理由的,而且這理由根深蒂固。

希望把愛灑向世界的查爾斯對上缺愛癌中二病晚期的艾瑞克。

“我們沒有那麽長是時間去建立一個變種人的世界。”查爾斯說,“變種人也不應該脫離普通人存在,我們應該去保護他們。如果我們解決了這次危機,變種人就會被世界接受,他們的環境也會改善。”

他跟艾瑞克出去尋找變種人的時候也曾發現很多被抛棄的孩子,只是因為他們的特殊。

在查爾斯的心裏,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變種人作為強者,自然應該去保護在危險中的弱者,在他的心裏,總是對人性抱有最大的希望和善意。

“但是你可以改變下一代啊,”伊芙琳聲音帶笑,眼睛滴溜骨碌轉了一圈,“你不是早就打算建立一個學校了嗎,professor?也許這可以作為一個開始。”

她轉過身去,又開始收拾那些瓶瓶罐罐,畢竟她的智商也就這麽一些了,沒有做領導人的能力,出的這些個主意還都是從時間現在幾十年後的電影中窺探的端倪。

查爾斯朝她看過去,燈光已經基本照不到那裏了,只能看出來模模糊糊的一個影子,等伊芙琳基本也都收拾好,查爾斯卻走到她的身後。

他拿起一個小小的瓶子,大概只有半個是指的長度,但勝在做的十分精致,瓶中金色的液體流轉,像是一道金色的光盛在其中。

“這是什麽?”

伊芙琳十分沒想到他是個這麽識貨的人,她就這麽一小點福靈劑,拿出來放放風,就讓他看見了。

她從查爾斯手裏拿過來,“福靈劑,只要一小滴就能增加人的幸運程度,躲過死亡,中個彩票之類的。”

小小的瓶子躺在她手心,伊芙琳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查爾斯,她是不知道他怎麽癱瘓的,但是,萬一呢?

“在想什麽呢?”查爾斯看伊芙琳看着自己發呆,有些好笑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沒什麽。”她把福靈劑放回到自己的伸縮袋裏,暗戳戳地打算明天給查爾斯喝下去,如果沒事的話,自然就是萬事大吉。

但是,現在是不是離得有點近?

伊芙琳感覺她的腦袋再擡高一點點就能望到查爾斯的眼睛裏,而那眼睛裏大概還能看見自己。而且現在,我呼吸着你的呼吸神馬的……咳咳,感覺主題要歪。

而現下這種情況,不只是伊芙琳感覺到了,查爾斯也有着這種感覺。

他的鼻尖被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圍繞着,不同于一般的花香,像是青草清新的氣息又帶着些清淡的花香味。他這才發現伊芙琳半幹的頭發已經快要完全幹了,因為一直在收拾東西,鼻尖似乎是出了一點汗。

那剛才的味道……

查爾斯悄悄把臉別了一個微小的角度,看着不遠處自己剛才坐着的小沙發,耳朵有點發燙。

一瞬間,他想起下午時不小心将伊芙琳抱在懷中的感覺,手上似乎還殘留着當時的觸覺,夏□□服又薄的很。

有種想要扶額的沖動。

混了這麽多年這是要栽的節奏嗎……

若有似無的暧昧。

帶着一點點小小的羞澀。

這種環境,是不是很适合,接個吻什麽的。

一陣夜風吹過來,走神的查爾斯才發現伊芙琳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窗戶打開了。

他清咳一聲,看了看牆上的挂鐘,“早點休息。”

說罷,就朝外面走去。

門即将關上的那一刻,伊芙琳又把他叫住。

“查爾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管是明天的對決還是困擾你的其他問題。你一定可以做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伊芙琳站在那裏說,“晚安。”

查爾斯點點頭,“晚安。”

門關上後,伊芙琳深吸一口氣,摸着自己有些燙的臉,做了一個十分糾結的表情。

臉紅神馬的,應該是沒看到吧。

等等,她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回知心姐姐?

感覺有點崩掉她清新可愛的人設吧。

嗷呦,有點小羞澀呢。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給你一個白眼你自己體會

樓要歪啦

不會歪噠

為什麽啊

因為沒有車,撞不歪啊

咦~~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