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到底是電梯裏, 随時會有人進來看見,席舊池也沒真做什麽。
只是虞枝從裏面走出來時,雙腿都是軟的, 漂亮的桃花眼裏氤氲着潮濕春雨,原本淡粉的薄唇也腫起來一些, 顏色變成熟透的櫻桃, 在路燈下盈盈地泛着水光。
席舊池垂眸看着,忽然還想把他拽進電梯裏,再抱着多親一會兒。
但脾氣超爛的漂亮小粉毛已經有點炸毛了, 席舊池不敢輕舉妄動, 貼心地幫他打開車門,又親力親為系上安全帶, 一路上竭力忍耐着自己,沒再動手動腳。
虞枝一想到自己被這老東西壓在電梯裏親了十幾分鐘,就忍不住想咬人。他把紅透的臉埋在臂彎裏, 忍了一路, 最後被人抱下車時,還是忍不住張嘴在對方肩膀上咬下一口。
“嘶。”
稍微有點疼,但對鈍感的席舊池來說,卻是讓渾身血液沸騰的刺激。
他像抱着小孩兒一樣,輕松地将虞枝抱起,小臂橫過來托着屁.股。虞枝怕掉下去, 長腿緊緊夾着男人的公狗腰,雙手都挂在對方脖子上。
這種好像爸爸抱小寶寶的姿勢有點丢人, 他把腦袋深埋在席舊池懷裏, 滿鼻都是對方身上很淡的煙草香味。
而席舊池一低頭,入眼是一片柔軟的、棉花糖般的粉色, 和白淨細膩的後頸。
倒映在黑眸裏,底色愈發沉得驚人。
傭人們不敢多看,盡最大限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那雙高定皮鞋從眼底匆匆走過,一路上了二樓。
席舊池順手把門帶過去。他很急,但放下懷裏人的動作依然是輕輕地,像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把虞枝放在了暗色絲綢的床單裏,幫他脫了鞋。
虞枝終于感覺自己落到實地,在席舊池俯身過來時,擡腳抵在對方腹部:“先洗澡。”
席舊池嗯一聲,重新抱起他:“一起洗。”
浴缸很大,等水全都放滿後,虞枝身上早就濕透了,白皙如玉的手緊緊抓着缸壁,身後的水流像海浪一樣沖刷拍打。交吻間的熱意比浴室裏的水蒸氣升騰得更快。
等兩個人從浴缸裏出來,地上早就濕了一片,蕩出來的積水能覆沒腳背。
所以虞枝踩在男人的大腳上,像樹袋熊一樣,沒力氣地攀着他,任其幫自己沖洗。
席舊池才剛吃了點開胃小菜,還沒吃飽。但他很有耐心,洗幹淨後先抱虞枝出去吹幹淨頭發,才把人放在床上。
這種氛圍只适合開床頭的起夜燈,昏昏暗暗地,只有青年白皙反光的身體最惹眼,一點多餘毛發都沒有,觸感像一塊溫潤細膩的玉石。
席舊池單手撐在床上,用另一只手的指腹去磨蹭虞枝眼角那顆小痣。
本就豔紅的一點,被他用薄繭揉成朱砂,連帶着周圍皮膚都跟着泛紅。
席舊池吻上那顆眼角痣,不想偏心,又吻了右邊的。
他的動作又輕,又溫柔。虞枝被親得舒服,眼睛都眯起來了點,擡腳輕輕踢他:“我睡衣呢。”
席舊池拉過他的腿,往下面一拽,俯身吻去:“還不到穿睡衣的時候。”
——
“少爺今晚也回來得好晚,真是辛苦。已經讓張媽熱好排骨湯了,我去給您盛來。”
管家笑呵呵地接過席硯的外套。裁剪精美的高定西裝面料上,還殘留着外面冰涼的露氣。
“父親交給我很多工作,難免會忙過頭。”青年的笑容裏似乎有點無奈,“他或許也是想休息一下了。”
“這說明先生很看重少爺,才放心将要緊事交給您。”管家将外套交給傭人,轉身走向廚房。
席硯走到客廳,等待的過程中随意往樓上瞥了眼,發現席舊池的房門緊閉着,但隐約能聽見一點……深夜裏有點暧昧的聲響。
他的思緒放空了一瞬。
回過神後,席硯忽然笑了一聲,語氣感慨着,眼神卻十足玩味:“我說呢……原來是想把精力放在這種事上面。”
管家端着湯過來,只聽到了零星幾個字:“少爺說什麽?”
“沒事。”席硯笑笑,接過精致小巧的湯碗,捧起來慢慢喝着。
暖湯下胃,席硯渾身都暖和了點兒。他想到剛和虞枝談戀愛那陣。
因為見識了電競選手極不規律的飲食習慣,高門大家的少爺擔心小男朋友不好好吃飯,每天都會讓家裏的司機幫忙送湯去BW的青訓基地。
管家見席硯似乎很滿意,笑道:“少爺明晚想喝點什麽?”
“您看着安排吧。”說着,席硯有些惡意地揚起嘴角:“父親還在忙嗎?我給他送一份上去吧。”
管家忙攔住:“先生特意推了下午和晚上的會,有重要的事要辦,您別去打擾。”
席硯點頭:“哦。”
他放下湯碗,随口說:“父親這麽多年一直忙着打理席氏,身邊連個知冷着熱的人都沒有。連我現在都是該結婚的年齡,他都還是孤身一人。其實也是時候,該找一個了。”
管家和藹地笑:“您還不知道?哦……也是,您這幾年都在國外。”
席硯看過來。
管家說:“先生已經有關系穩定的伴侶了,再談一段時間,說不準就要領回來結婚。”
“喏,今晚那位也在。”
他小心地指了指樓上席舊池房間的方向,聲音壓低了很多:“還囑咐我記得讓廚房留點宵夜,小夫人餓了好端上去。您別看先生以前沒這方面經驗,他其實很細心,對小夫人照顧得也很仔細。”
“小夫人?”席硯挑眉。
他這端莊自持的父親,看樣子是已經把人帶回來好多次了,連席家的管家和傭人都摸熟了。
管家卻以為他問的是另一個問題:“嗯。比先生小了十五六歲……算起來,比少爺您還要小一歲呢。”
“……”席硯擦拭嘴角的動作一頓,擡起頭,換了眼神,重新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還真是。
席硯不由得感覺到一陣荒誕。
他甚至都有點想用那五個字的俗語來形容自己這忽然性情大變的父親了。
管家早有所料:“您也覺得很稀奇對吧……其實我們都不太敢相信。但先生第一次帶小夫人回來之前,就跟我們明說,要把小夫人當做是他一樣。”
最初的驚訝散去後,席硯滿眼只剩下玩味和戲谑。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漱口,淡笑道:“是嗎,那看來父親是認真的,真沒想到他會到這個年紀老房子着火一遭。”
“我大概很快就會多出一個……比我還小一歲的小媽?”
席硯嗤笑着搖搖頭,也不知道席舊池是怎麽想的,表面看上去正正經經,背地裏……禍害年紀這麽小的女孩。
他起身,準備回房休息。在經過席舊池房間時,一股沖動迫使他停下來,曲指敲響房門。
從縫隙裏洩出來的半分春意如枝頭搖晃的葉子,風一停,就跟着停下了。
席硯甚至饒有興致地開始猜測,房間裏被他父親壓在身下、比自己兒子還小一歲的女孩兒,在聽見外面的動靜後,會不會羞愧地咬住下唇,渾身都輕顫着發抖,用被子把自己藏起來。
他的父親是會抱着他那貌美的小媽溫柔地哄,還是産生偷.情的刺激和快.感,動作更兇狠。
席硯耐心地等待着屋裏會有的反應。
門後的确陡然安靜下來。幾十秒後,男人因為情.事而沙啞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低沉的,像春雷,帶着讓人無法抵抗的威勢,命令他:“滾。”
真難得。
席硯抵着房門,抖着肩膀笑起來。
他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父親,有朝一日居然會隔着一扇門,和一個比自己年紀小這麽多的女孩做,張口讓門外的兒子滾。
席硯還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有從席舊池的口中聽見這個字。
太有趣了。
席硯忽然對門後的,他父親懷裏的人産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席舊池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動情動欲,一副情海深陷的癡情種模樣?
席硯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見上一面了。就是不知道這位管家口中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女孩,在聽到自己管他叫小媽時,會是一副什麽表情和反應。
不過僅剩的理智提醒着這個被壓制許久的年輕人,暫時,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不要去試圖挑釁一頭正在同心愛雌□□歡的雄獸。
否則可能真會被撕咬成碎片。
席硯很快從那種有點瘋狂的狀态中調整好,壓下對這件事,以及門後那個女人的好奇,轉身回了房間。
“……他走了?”
虞枝背抵在房門上,很涼。仍舊沒有從剛才的緊繃狀态中出來,勾在男人腰後的腳趾緊張翹着。
“放松一點,”席舊池傾身吻着他耳朵,輕哄安慰,“我鎖好門了。”
不過剛才進到最深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的敲門聲,的的确确讓緊擁的兩個人産生了一種,這扇門随時會被打開的刺激感。
虞枝更是一緊,差點沒有喊出來。
席舊池恢複了動作,護着青年的後腦,往自己唇邊帶:“寶貝,專心聽我的心跳。”
回到房間洗漱的席硯幾個猜測都落空了。
事實上是,當他站在席舊池的門前時,他所臆測的父親的小情人,離他只有薄薄的一扇門的距離。
門也沒鎖好。
席硯只要一推開,就能看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件事影響,席硯清心寡欲許久,今晚居然也有了點其他的心思。
他把那條初戀男友送的圍巾蓋在臉上,在窒息中急促地呼吸着,和剛剛經過的主卧僅有兩個房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