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花灑開到了最大, 喧嘩的水聲像站在瀑布底下,即使面對面大聲講話都不一定能夠聽清楚。
但虞枝卻覺得耳朵邊安靜得很,任何一丁點雜音都沒有, 就只能夠聽見自己逐漸加快的呼吸聲,以及仿佛在腦海裏來來回回、反複播放的那四個字。
看看你的。
——看看?想看什麽?
虞枝的大腦完全空白了一瞬, 像忽然被定住一樣, 呆呆地站在花灑底下,突然出來的熱水燙他一激靈,這才回過身——
不是, 這老東西到底什麽時候這麽騷氣了?
以前不都是他撩他勾引嗎?
這種反客為主的颠覆感讓虞枝一時間還有點無所适從, 他腦子被熱水沖得亂亂的,連微信通話早就斷了都不知道, 又一次聽到鈴聲後徑直就接了起來,等看見手機屏幕裏不是語音通話界面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按錯。
他一邊要去關花灑,一邊又想擦幹淨手上的水把視頻挂斷, 搞得手忙腳亂的, 被水全都打濕的粉色頭發緊緊貼着額頭,黑圓的瞳孔因為驚訝張得很大,在席舊池的視角裏很像只怕水卻被丢進浴缸裏到處撲騰的小貓咪。
席舊池的呼吸漸漸慢下來,“水溫是不是太高了?”
原本白瓷一樣的皮膚被熱氣蒸得微紅,像終于着色了完全打開的薔薇花,從青澀的狀态到熟透了。渾圓的水滴順着皮膚紋理淌成一道道水流, 從下巴一路流過胸膛、肚臍,彙流隐沒進倒三角區。
還有的挂在肩頭、鎖骨上, 像情熱時凝出的熱汗, 和席舊池記憶裏做到後半截時虞枝會有的狀态一模一樣。
一想就有些打不住。男人碩大的喉結動了兩下,吞咽動作做得有些艱難。
再次開口時, 聲音也不受控制地更加低沉,緩緩道出的每個字音背後,似乎都藏着熊熊燃燒的烈火。
稍有不慎,便容易引火燒身。
“剛剛突然打電話過來,吓到你了?”
虞枝想說何止。他簡直想報警讓叔叔來抓走這個流氓:“廢話,你在家洗澡忽然有人跟你打視頻電話,是個人都會拒絕罵人吧。”
哪知席舊池居然厚顏無恥:“如果是你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會欣然接受的。”
虞枝羞怒地看過去,想罵的話忽然就卡了殼——這老東西穿得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地坐在書房裏,自己卻□□……
即使只是隔着屏幕,虞枝也有一種仿佛是面對面被盯穿的本能羞恥,耳根不由自主地發燙起來,好在他現在渾身都是粉的,這點粉倒也不是很突兀。
虞枝有些不自在地分合着腳趾。想着既然都接通了,該看的也都看到了,索性把手機放在支架上,盡力當對方完全不存在,站回花灑下重新調好水溫,慢吞吞的洗起了澡。
落在席舊池眼裏,他覺得視頻對面的這個人,舉手投足間都在明目張膽地勾引自己。
——為什麽洗澡不用沐浴露,而是要用香皂?
用這種黑色的、不知道什麽藥效香味的,一只手抓着都會露出顏色的東西,往自己身上仔仔細細地塗抹,擦過之後透粉的皮膚上就會拖出一條乳.白的皂液,尤其是在塗脖子時順着水滴流下來,聚了一灘白色的在鎖骨裏。
席舊池看着,呼吸變得急赤,有些焦躁地搭起腿。有一瞬間他和那塊黑色香皂似乎共感了,感覺到自己有一部分被虞枝主動的抓在手心,一寸寸地描繪,再留下來過的痕跡。
男人引以為傲的自控在虞枝面前不堪一擊。他忍不住。
有水聲掩蓋着,虞枝沒有聽到什麽異常的聲音,更沒意識到那道目光侵略性究竟有多強,在他剛剛打香皂時,幾乎是同步地随着自己的動作一寸寸掠過。
他打完香皂了,認認真真地清潔着自己。
虞枝在洗澡時把那些銀戒指都摘了,修剪整齊的指甲抓過皮膚,留下很顯眼的紅痕,很慢才一點點褪下去。
席舊池動作的手停了一瞬,後背莫名又起了熟悉的被抓破的微痛——他有時候故意超過那個分寸,虞枝爽得太失控後就會本能地抱住他亂抓,像溺水了必須要抓住來救自己的人一樣。
剛在一起時有幾次,虞枝勁兒用得太狠了,指甲又長,把席舊池滿背都給抓得稀爛,白天去公司要穿正裝,一件襯衫都磨得生疼。後來席舊池就借着懲罰的名頭,邊壓着他,邊拿指甲刀修剪,故意用力把人弄疼,一想爬開,就會被他完全圈住,蹭在頸邊嗅聞着說:“乖別動,亂動剪到肉了。”
等指甲修剪完,虞枝往往也沒什麽力氣了,貓似的揮着爪子輕飄飄地亂撓幾下,除了會留下點尴尬的痕跡之外,對席舊池而言不痛不癢,就算之後有正式的行程安排,也不會刻意去遮蓋。
甚至有些時候他把虞枝正面抱在自己懷裏時,會托着他的後腦接吻,要他再抓痛一點。那會讓他本就沸騰的血液更加瘋狂。
“過幾天夏季賽就開始了,你想來看的話我有門票。”
虞枝冷不丁的插話喚回席舊池的些許理智。他閉了閉眼,喉嚨有些緊澀:“Win的場次安排已經出來了嗎?”
“第二場。所以你是要來?”
席舊池當然會去看。就算一點也看不懂,但虞枝出道以來的每場比賽,除非實在抽不出身,他基本都到場了。
要是放在競粉裏,這種跟公司考勤一樣的打卡率也絕對算得上是無腦死忠粉了,已經到了只要自擔不殺人放火觸犯法律,那不管打得多菜都會溺愛一輩子的程度。
席舊池放緩動作,笑得溫柔:“門票給我留一張吧。”
“你的畫面怎麽一直在動?”虞枝無意間瞥到一眼。
“嘶……”席舊池悶哼一聲後,若無其事地說:“沒幹什麽。”
這回答得,驢頭不對馬嘴。
虞枝翻了個白眼,但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些時候也總會無意識地這樣做,更不知道每每做出這種表情時,席舊池的感官就會達到頂峰,跟随其後把一切最濃烈的愛和靈魂全都澆灌在他身體裏。
虞枝只是像時不時搭理被自己冷落的大狗一樣,時不時搭理被自己放置在一邊的席舊池一下。況且他本來就對被人看着洗澡這件事感覺到羞恥,就更加想當這個人不存在了,整個過程中基本沒怎麽主動和對方說過話,都是席舊池偶爾喊他兩聲,他就答應,除此之外再沒什麽別的互動。
虞枝很想趕緊把澡洗完然後把電話挂了,奈何他從小就有洗澡磨蹭的壞習慣,雖然是男生,但速度之慢不亞于女生,甚至要比好多女生都洗得更慢。
席舊池是清楚的,所以他才這麽肆無忌憚,不擔心虞枝太快結束自己被發現。
直到臉頰都被蒸得熟透了,黑瞳像是被浸泡過很久一般明亮,虞枝才終于開始沖洗清水,把身上的乳.白皂液沖掉。
一股股白沫夾雜熱水順着他的身體線條往下流淌,轉身時後背的水流從拱起的蝴蝶谷順着背溝一路向下。在流過腰窩時會聚起一灘,被清水沖散後滑到兩瓣圓尖,一滴滴淌到浴室的黑色地磚上,和那具雪白得晃眼的軀體一樣顯眼。
席舊池速度加快,呼吸低沉而急促,在虞枝關掉花灑的前一刻驟然繃緊,又陡然松懈。他餘光向下掃了一眼,黑色面料的高定西褲上,沾了很大一灘和虞枝身上如出一轍的乳液。
虞枝扭頭,看見席舊池抽出紙巾在擦拭着什麽:“你呼吸怎麽這麽快……水灑了?”
席舊池做這種清理的事總是慢條斯理,他低聲而輕緩地應了一聲:“把睡前牛奶碰倒了。還好沒有弄髒文件。”
不過擺放在書桌上的,虞枝的照片卻不小心濺到了一點,還剛巧濺在臉上。
也被席舊池溫柔的一并擦去。
虞枝不疑有他,邊扯過毛巾擦身體,邊嚴厲批評:“你這是浪費食物,要是只灑在桌子上,換我就直接舔幹淨了。”
席舊池壓抑着聲音笑了兩下,那種意味深沉的眼神讓虞枝感覺到本能的害怕:“是麽。這牛奶味道挺不錯,你一直都很喜歡,以前也舔得很幹淨。”
“知道我喜歡還不多準備一點?”
“嗯。聽你的。”席舊池意有所指,“你下次來我家,有很多。都給你。”
虞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其實他怎麽可能去舔灑倒在桌子上的牛奶,但只要能夠找理由壓席舊池一頭,占占這老東西的便宜,他就特別高興。
——他還真以為自己占到便宜了。
這種高興虞枝一點兒也沒藏着捏着,漂亮的臉上滿是藏不住的得意,眼睛也亮晶晶的,叫人看了心裏會止不住的柔軟。
哪怕知道他這個時候肯定在憋着壞想整自己,也沒辦法感到生氣,反而會很享受這種被作弄的奇怪快樂。
席舊池的目光從掠奪漸漸過渡到全然的溫柔。他的年紀确實不小了,沉穩持重的同時,難免死氣沉沉,而虞枝就是那道鮮妍的春意、那道明亮的生機,是條活潑嬌氣又可愛的小魚,将他這潭舊池死水攪動得波瀾驚起。
席舊池經常覺得連自己這種人都對虞枝喜歡得一塌糊塗,那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不喜歡虞枝的人。即使隔着網絡不夠了解,有負面印象,但只要真正的見到過一面,就一定會為這份蓬勃的美麗打動,繼而深深沉迷。
虞枝哪知道就這麽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席舊池的思維早就轉了好幾個圈。他認真地把身體每個部位都擦幹淨,因為皮膚常年見不到陽光又太嬌嫩,粗糙的毛絨表面一經擦過,就會留下仿佛有手壓過掐住的痕跡,微微地紅了一片,慢慢地才會像化雪一樣消退。
最後穿上睡衣,遮住那片美麗的風光。
終于洗完後,虞枝才有空去拿手機:“老色批,看夠了吧。”
剛洗過澡的他就像雨後的栀子花,連睫毛上都還挂着水珠,褪了幾分秾豔逼人,更加清秀婉麗。
席舊池眼也不眨,誠懇地說:“沒看夠。”
還想再多看點。
虞枝哼了聲:“得了便宜還賣乖。過幾天我就要打夏季賽,更加沒功夫陪着你胡搞,這次就算滿足你了。”
席舊池知道虞枝對DPL有多熱愛和執着,要是讓他在比賽和自己之間選,那自己鐵定是排在後面的那一個。
別的不說,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所以他一直都很有分寸,盡力不讓虞枝感覺到勉強和為難。
備戰就已經很少能吃到了,等比賽正式開始後,更得三天餓九頓,只能祈禱他多贏幾場,心情好了才能賞自己一口吃的。
所以這會兒,席舊池已經開始提前要上慶祝禮物了:“贏一場比賽,我就來找你一次,怎麽樣?”
“那我很吃虧啊,”虞枝左手拿着手機,右手拿着電動牙刷,聲音有點含糊不清,“畢竟Win是要一路連勝挺進決賽拿到夏冠的。”
席舊池笑道:“你倒是從來都不自謙。”
“實力在這裏,沒辦法,謙虛不了。”
“你的衣服是阿姨洗還是放洗衣機裏?”
“拜托了席總,不是每個人的衣服都跟你那些高定西裝一樣,得要人來手洗的。我們隊服就是拼夕夕49.9包郵産物,随便扔洗衣機裏就行,哪裏還需要阿姨手搓啊。”虞枝有些時候真的很想大罵席舊池這個無良的萬惡資本家,被人伺候慣了,說話就是這麽讨打哈。
席舊池:“我給你的贊助裏,好像有專門撥服裝經費。”
“呃……這個……”虞枝有點心虛的摸摸鼻子,含了一大口水,故意很大聲地漱口,明擺着就是要爛賬。
席舊池有點好笑,還真是拿這小財迷沒辦法。
“但你的內褲不是49.9包郵。”席舊池說,“我特意給你買的。最好是手洗。”
“你不想動手也沒關系,明天我給你再送幾件來。”
虞枝吐掉那些泡泡,裝作不耐煩:“好了好了我知道了Daddy,麻煩你不要再一直念了。我是什麽十四五歲青春期正值發育的小男生嗎,還需要爸爸來買內褲,提醒我該怎麽洗。”
哪知席舊池居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
嗯????
嗯什麽!!!!
虞枝覺得自己被鄙視了:“我今年絕對不是十五歲!”
“好的。寶貝。”
“……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是在認同。”
“你不能一直為難一個比你大十幾歲,可以做你爸爸的男人。”席舊池說,“我又鬧不過你。”
“我能。”
虞枝擡起下巴,像只開屏的驕傲小孔雀。
他再一次重複道:“我能。”
席舊池寵着他:“好。你能。”
“知道就好。”虞枝得逞般笑起來。
笑完,他說:“已經很晚了,我要休息,先挂了。”
席舊池點頭:“晚安。”
挂斷電話後,虞枝本來想回自己房間,快走到門邊才想起席舊池的話,猶豫了幾秒種後,又折返回來,從髒衣簍裏翻出自己的內褲。
白色的,布料确實很輕薄透氣,小小一件沾濕了點水。
虞枝找來洗衣盆,倒了專用清潔劑泡着。
“要不……還是等明天再洗吧?”虞枝這兩年快被席舊池寵壞了,經常是連這種東西都幫忙洗,搞得他現在徹底成了懶骨頭,連自己的貼身衣物都拖着不想洗。
經過一番短暫且沒什麽懸念的思想鬥争後,虞枝還是決定先去睡覺,剩下的都等明天早上起來了再說。
他睡下前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夜深人靜。
但Win的年輕隊員們一直訓練到這個點才被寧越軟磨硬泡地喊住,讓他們早點回去洗澡休息。
之前分房的時候是兩人一間,宿舍裏其實都配有單獨的衛浴,不過趕上這種晚上一起使用的時候就不太夠用了。其他隊還好,隊員們彼此感情很不錯,兄弟間坦誠相待互相搓個背也沒什麽,偏偏Win情況特殊,幾個人屬于是誰都看不慣誰,要不是虞枝鎮着場子真得天天打架,就更別說能和諧愉快地共用浴室了。
游魚跑得快,一到房間就宣布自己要先用浴室,抓起睡衣就沖進去霸占了位置。左牧雲不争不搶地就去了虞枝房間,他那間屋子沒做改動,就是一間面積很大的正常主卧,衛浴裝修得也靠近走廊相對獨立,關上門不會打擾到對方。
左牧雲洗澡就快多了,半個小時內一切搞定。
他聞着浴室內熟悉的、和虞枝身上一樣的香皂味道,喉結微微一動,端着洗衣盆要回去洗的想法瞬間改變。
幹脆就在這兒洗了,再回去晾。
左牧雲四周看了眼,在另一個藍色的洗衣盆旁邊發現了內衣專用的洗滌劑。他沒想太多,表情正常地走過去,看到盆裏泡着的一條白色內褲後,向來波瀾無驚的眼瞳卻忽然收縮了一下。
左牧雲原地不動,好幾秒後,才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磨砂玻璃,透過這層看不清東西的玻璃,去看後面在大床上睡得正香的人。
這個房間和浴室只有虞枝一個人在用,這條內褲的尺寸也只有他才穿得下。
确定完物品歸屬後,左牧雲收回視線,看了看自己放在一邊孤零零的洗衣盆,又看了看虞枝的。
貼身衣物泡太久再洗會滋生細菌。
左牧雲想,他這是為了虞哥好。
骨節分明的蒼白大手伸進盆裏,那條內褲對比起來突然就小很多。
“洗這麽慢絕對是故意的,小季現在也跟着他們學壞了。”祁野忿忿地嘀咕着,和左牧雲一樣,想來虞枝這兒洗澡。
他剛一壓下門把手,門開後,迎面就撞上端着個洗衣盆的左牧雲。
祁野猝不及防,愣了愣,左牧雲也愣了片刻。
“你怎麽也在這兒。”祁野皺緊眉頭,淩厲的目光審視着他。
左牧雲抓着盆沿的那只手扣緊了些,手背拱起根根青筋。
他只有再簡短不過的一句回答:“浴室游魚在用。我來這裏。”
和自己一樣?難道是我想多了?
祁野摸了摸鼻子。他急着洗漱睡覺,也沒打算為這事糾纏半天,走過去時用肩膀撞左牧雲:“讓開,我也要用一下。”
左牧雲倒是很自覺的讓到一邊了。
等祁野過去之後,他正要走,已經進了浴室的祁野又忽然折返。
“你等等!”
祁野兩三下跳到牧雲面前,皺起眉:“你盆裏的是什麽東西?”
左牧雲扣住塑料盆沿的手又緊了緊:“衣服。”
他看一眼祁野,“洗澡換的。有事?”
祁野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基地不是有洗衣機嗎?”
他又強調了一遍,“每間宿舍裏都有。”
左牧雲的停頓有些詭異:“……只有幾件,手洗更快。”
那股不對勁漸漸擴大,祁野狐疑地看左牧雲一眼:“這麽大一盆,有必要手洗?”
“……”
雖然左牧雲平時也不愛說話,但這種情況下,他的沉默顯然過分古怪。
祁野又疑神疑鬼地問了幾句,左牧雲一句也沒回答,冷臉只想離開。
祁野拉住他:“我檢查一下。”
左牧雲冷冷地掃了一眼:“貼身衣物,随便給你檢查?”
“靠——”
誰要檢查你的,真惡心。
祁野覺得左牧雲是故意這麽說的,懷疑之心更甚,非要看一眼盆裏到底是什麽,卻越看越眼熟,忽然睜大了雙眼:“這他媽l碼的,你能穿???”
他搶過一條純白色的棉質內褲,半幹的布料上殘存着洗衣液的清香。
是栀子花味的。
“這他媽不是虞枝的內褲?!”
祁野将那點布料緊緊攥在手裏:“你他媽的小小年紀不學好,偷別人老婆內褲是吧?!”
事情敗露,再遮掩也無濟于事。
左牧雲只在看見他搶過內褲那一刻,表情變化了一下,随即便冷靜下來,淡淡道:“老婆?你不是早就和虞哥分手了嗎?”
還“老婆”?
真不知道怎麽有臉喊出來這兩個字的,分明就是涼到不能再涼的前任。
祁野氣得七竅生煙,他今天要不是不想等小季,跑到虞枝這兒來借用浴室,還撞破不了這件破事。
他還沒把左牧雲怎麽樣呢,罪魁禍首反倒理直氣壯的?
“好好好,你幹得出這種事兒來,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我只是出于好心幫虞哥洗衣服。你如果非要想到那些方面,我無話可說。”
“死人臉裝什麽裝,平時裝得一套一套的,現在被我逮住原形畢露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祁野氣勢洶洶,正要好好教訓左牧雲,忽然被個枕頭砸到後腦勺,吃痛喊了一聲。
他下意識的摸着痛處,回頭一看,虞枝滿臉怒氣,擡手就抄起玩偶又扔過來:“吵吵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都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