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單循環的賽制雖然在賽程安排上坑了Win一把,但好處是只要能夠贏下第一場,奪冠的壓力就會小上很多, 只要一鼓作氣再贏一場,就能提前鎖定冠軍。
到時候就真像Win和CC開戰前粉絲們掐架說的那樣, 第一是Win的, 剩下兩個戰隊勇争第三去吧。
但即便如此,Win從教練到隊員,沒有一個人在最終結果尚未揭曉之前就得意忘形——就算是為了TT隊長光明正大地當着他們的面挖牆角這事兒, 也得鉚足了勁憋着口氣狠狠反擊回去。
開賽前, 席舊池以投資商的身份來Win的休息室,說是來鼓勵大家, 還許下了拿到冠軍就每人獎勵一套單身公寓的承諾,搞得除虞枝以外的人雖然不太喜歡這老男人,但也熱血沸騰的。
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兒, 大手一揮就是套房子, 真是財大氣粗啊。
不過這也更加證實了這老男人和虞枝之間那不清不白的關系,說是來鼓舞士氣的,結果場面話沒說幾句,那眼睛一直黏在虞枝身上,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虞枝了然笑笑,他還能不知道這家夥過來是想幹什麽嗎?什麽騷話和壞事都幹過了, 現在倒是矜持上,啧。
“離上場還有點時間, 我和席總談個小合作。”說話間, 虞枝已經拉着席舊池往門邊走了。
寧越微笑:“給你看着表。”
快走出去前,席舊池還回過頭, 禮貌得體地颔首:“不要緊張,大家加油,提前祝賀你們斬獲冠軍。”
“行了別墨跡。”虞枝一把扯走他。
游魚感嘆道:“席總這錢跟花不完似的,出手就是單身公寓,真闊綽。”
祁野哼了一聲:“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游魚既剛且慫的翻了個小白眼,有點天馬行空地想:不過,為什麽是“單身”公寓呢?
有錢人的世界,不懂啊。
而此時,休息室門旁邊的茶水間。
決賽在即,後臺到處都是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虞枝進來前就關好了門:“就兩分鐘,要說什麽抓緊點,別耽誤人家接水。”
席舊池什麽都沒說,直接撐手吻下去,在花瓣似的薄唇上輾轉碾磨,力度大得讓虞枝感覺他是要在這狹窄的地方把自己給吃了。
離得太近,吻得太深,空氣稀薄到虞枝呼吸漸漸加重,嗔怒地瞪着席舊池,終于被放開後甚至紅了眼角,張着嘴大聲喘氣,舌尖和眼角都是水淋淋的。
“你野狗啊!”
嘴巴有點刺刺的,虞枝煩得一口咬住席舊池喉結:“這是接吻的時候嗎?!一會兒就上臺了,嘴唇這麽紅,讓攝像頭拍到,觀衆不知道怎麽想!”
“#冠軍中單後臺和圈外男友深吻#,應該會有這個熱搜?”喉間刺痛襲來時,席舊池只是微眯了眯眼,早已習慣虞枝這一招數,連疼都沒喊一聲。
相反,他從身到心再到精神,都愉悅到爆炸,要不是考慮到虞枝真要去打比賽,還是那麽重要的決賽,他真的可以在這裏,把這人抵在門板上,幹得眼淚都哭不出。
虞枝光低頭看一眼就知道這老東西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他皺着兩彎清秀的眉,表情卻是兇的,惡狠狠地說:“我看你不是有心理疾病,你是有生理疾病,讓醫生,或者我來割一刀就好了。”
“把這股兇勁留到賽場上好不好?你肯定能拿冠軍。”席舊池心想沒人能比虞枝對他更兇了,但這又漂亮又兇的勁兒,讓人忍得是真難受啊。
“我就多餘跟你出來,浪費時間!”
顧不上會被罵,席舊池心癢難耐,又低頭把那微紅的唇瓣吃進嘴裏,将顏色染得更加動人。
他放開,低垂的目光一錯不錯地注視着,溫柔且難忍。
“這樣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你被自己的未婚夫按在後臺親過。”
“誰又是你未婚夫了?一天到晚就想着這種事兒!虧你年紀比我大,也好意思帶壞小孩。”
虞枝握住門把正要走,被席舊池一把抓住。
在青年不耐且疑惑的目光中,他舉起手,無名指根戴着一枚銀戒:“那晚你累睡着了,沒聽清楚我的話,所以現在我要重新再說一遍。”
席舊池牽起虞枝的手,後者這才驚訝發現,自己戴滿冠軍戒指的右手上,無名指卻多出一枚看起來很是低調的銀戒。
“這什麽……”話雖然問了,但答案其實已經漸漸浮現在虞枝心頭,将他的心弄得沉甸甸的,又不斷地在收緊。
墜,漲。
好奇怪。
而席舊池的回答,則像他那大而熾熱的寬長手掌,緊緊攥着自己的心髒。
“是求婚戒指。”
席舊池暗吸口氣,哪怕他比眼前的人大出那麽多歲,可在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的人面前,要說出這種把兩個人牢不可分一輩子都捆在一起的情話,也還是會本能性地緊張不已。
只是這份忐忑和緊張,都讓他藏在心底,不曾讓任何人發覺。
“我知道你不缺我的戒指,你手上,都是你贏回來的。只是我一直都想,如果電競是你最熱愛的事業,那我和我的愛、我的承諾、我的責任,能不能也成為你征服的比賽,成為冠軍捧起的獎杯。”
那些冠軍戒指大多是銀戒,席舊池自然可以讓匠人打造這世界上最奢華昂貴的戒指,但他覺得,虞枝喜歡的應該才是最好的。
所以這兩枚訂婚戒指,并不多麽華貴,但也獨一無二。
“那晚你睡了,我向你求婚。我說,等你拿到夏季賽的冠軍,就和我結婚吧。”
席舊池看着他,眼神有緊張,有希冀,有愛慕,有他這個人活了四十年最激烈的、最熾熱的、最瘋狂的情感。
他牽着虞枝的手,右手覆在右手上,兩枚戒指緊緊挨在一處,仿佛什麽東西都不能将其分開。
他期盼着虞枝的回答。
砰砰劇烈跳動的心髒讓虞枝耳鳴,持續了好幾十秒都是無意義的嘈雜聲響。他聽不清楚也辯不明白,這到底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席舊池的心跳聲,怎麽會這麽快、這麽快。
快到要跳出來了。
但被托着的手傳來一陣陣熱源,卻又讓虞枝感覺到無比的安心。他也擡頭看着席舊池的眼睛,好像只要有這個人在,那顆心就永遠丢不了。
呼吸交纏,彼此密不可分,早已代替答案的證明。
有人在拍門,震動透過薄薄一層門板傳到虞枝手中,他也聽到了外面解說預熱的聲音,說笑間傳來現場幾萬觀衆捧場的歡呼,門外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更加急躁起來的腳步聲。
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嘈雜,但在這一方狹窄的茶水間,卻安靜到只有席舊池在等虞枝的答案。
門把壓下,徹底轉身之前,虞枝只說:“今晚的冠軍,我勢在必得。”
緊懸的心髒終于落歸實處,高大帥氣的儒雅男人輕勾起一個笑,對着青年的背影,嗓音低沉磁性:“小虞隊長,祝你旗開得勝。”
虞枝腳步停了一瞬,揮揮手,每根發絲都透着灑脫:“看完比賽來接我。”
走廊燈光明亮,他舉起的手指間戴滿各式各樣的戒指,全都反射着熠熠光輝,而無名指上的那枚銀戒,雖然款式簡單低調,卻明亮得像輪月亮,是照亮了前面的路,也是照亮了席舊池的眼底。
寧越等在門邊,剛剛就是他拍的門。他跟上虞枝,餘光掃了眼身後:“場務來提醒我們準備上場了。”
“行。”
幾步遠的休息室門口,Win的其他隊員也早都準備好了,見兩人走過去,都整理了下隊服,而後一起跟着往後臺走。
寧越的目光落在虞枝略顯殷紅的唇瓣上,眸底暗了一瞬,但并未聲張,只是小聲問虞枝:“昨天才高強度打了三場,今天又是一場硬戰,撐得住嗎?”
虞枝無所謂般笑笑:“大概是個挑戰,但寧教也沒必要太放在心上。”
說完又回頭問隊員們:“能不能拿到冠軍就看一會兒表現了,你們緊不緊張?”
還沒走近就聽到外面觀衆席幾萬人說話時混在一起的噪音,游魚眼睛亮亮的,搓着手:“緊張啊,感覺回到了剛出道打第一場比賽時那種緊張。”
其實他每場比賽都挺緊張的,怕發揮不好會連累隊友、拖累虞神,怕粉絲失望、黑粉帶節奏,但就是這種為未知結果而拼盡全力戰鬥的感覺,讓他一次比一次上瘾。
新人或許都有這種心情,包括看似高冷的左牧雲,而祁野、季随風這樣已經出道多年,有着豐富比賽經驗的選手,比起緊張而言更多的是一種興奮。
“這比賽太有魅力了。”祁野雙拳碰上,勾出痞性十足的一個笑,“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好好教訓方聽雪這個傻逼。”
寧越看他一眼:“小聲點,這裏人多眼雜,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祁野理直氣壯道:“我還說錯了不成,正常人誰幹得出決賽前一天跑到對手休息室挖牆腳挑釁的行為,我看他腦子多少有病,真覺得今晚比賽已經勝券在握了?”
游魚皺鼻點頭:“嗯,确實,太嚣張了。”
虞枝走在最前面,即将登上舞臺那一刻,他揚了揚唇角:“我不喜歡比我還嚣張的人。”
他撐開手,十指纖長漂亮,每一寸又都透着力量:“所以我得教教他。”
這動作讓他看到了無名指上的銀戒,視線多停頓了一秒,然後莫名奇妙地想:這玩意兒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