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願意等她

尤其是聽着裴玄黓輕聲細語的說這些話,在她耳邊問好不好?

韓安白感覺自已的心髒就像是被人捏了起來。酸酸的,脹脹的,麻麻的。

“我哪有什麽資格原諒你呀。這個架也是我先吵的。

是我沒有好好跟你說話。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以後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可就一點都不客氣了……到時候天天來煩你。”

裴玄黓輕笑着拍了拍韓安白的後背。

“好,樂意之至。”

韓安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但她眼眶中的眼淚卻越賺越多。

她只能把頭埋到裴玄黓的肩膀上。

裴玄黓一時間不知道韓安白這是在幹什麽?

直到他感覺到肩膀處微微傳來了熱意和濕意。這才明白,韓安白哭了。

韓安白一哭,頓時把裴玄黓吓得有點手足無措。

韓安白平日裏就像個小男子漢似的,哪有這麽嬌弱的時候。

裴玄黓連忙松開韓安白,擡手給韓安白抹眼淚。

“娘子,你這是怎麽了?是我哪裏說錯了什麽話?還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你好好跟我說,別哭啊。你要是實在氣不過,你打我一頓也行啊。我抗揍的。別把自已氣壞了。”

韓安白吸了吸鼻涕。

一把按住了裴玄黓,在自已臉上滑動的手。

“我沒事。我不氣了。我就是在想,我上輩子究竟是積了什麽德,這輩子才能來到這裏遇到你。”

裴玄黓聽着韓安白,這個不似情話的實話。頓時笑了出來。

“原來你是喜極而泣呀?是因為得到了我這麽個優秀的相公,太過高興了呀。那你可得好好珍惜了,既然知道我的好了,那可得再把我抓緊了。不然啊,要是哪天我被一陣風刮跑了,你就找不到我了。”

韓安白紅着眼睛瞪了裴玄黓一眼。

“就你這大體格子,什麽風能把你刮跑,龍卷風嗎!”

裴玄黓看着韓安白恢複了以前的樣子。也笑得起來。

“娘子,你又說些相公聽不懂的東西了。什麽叫龍卷風?”

韓安白愣了一下,然後才斟酌着開口,“就是以前偶然間看到了一陣風,他是打着卷兒的。風力挺大的,能把房屋都吹起來。所以叫它龍卷風。”

裴玄黓聽着韓安白這個回答只是笑。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聽娘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說着。

裴玄黓把韓安白臉上的淚痕給擦幹。牽起她的一只手,兩人慢慢往院子外邊走去。

兩個人剛剛吐露了一番心聲,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氣氛有點沉默,但是卻并不尴尬。甚至還洋溢着幾個粉紅色的小泡泡。

裴玄黓微微垂下眸子看着韓安白眼眶還未褪去的紅。

他知道韓安白沒有說實話。

或者說沒有全部的說實話。

他雖然常年在外。邊塞那邊從未聽說過,有什麽打着卷的風可以掀翻人的屋頂。

韓安白作為一個活在深宅後院裏的女人。

即使她從小在野去的地方再多,那也跑不出京城周圍這一圈。

可是無論是他在邊疆那會兒,或者回京之後,從來沒有聽人聊起過京城這些年,發生過什麽特別大的風。

至少這個龍卷風是從未有過的。

裴玄黓看着韓安白,眼眸越來越深。

他忍不住在心裏問,韓安白,你究竟是誰?

這麽多駭人聽聞,聞所未聞的東西,你究竟是從哪裏知道的?

不認識什麽龍卷風,火折子方便面。還是什麽獨輪車,象棋,圍棋,五子棋……

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了解清楚的。

更別提韓安白竟然還認識搬運工。

搬運工究竟是什麽人?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夠查得出。

裴玄黓是離搬運工最接近的人,他沒有查。是為了尊重韓安白和搬運工的秘密。

可是這件事情鬧得這麽大,那麽多達官顯貴,甚至皇上都知道,竟然沒人能查出搬運工的真實身份。

一個在15年前就開始寫話本的人。

這十幾年的時間裏,竟然沒人發現他的身份。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韓安白又怎麽認識他的呢?

而且搬運工身後站的那些人又是誰?

什麽杜甫,李白,白居易,王維,陶淵明,孟浩然……每一個拿出來都可以是封侯敗将的程度。

每個人創作的作品幾乎都可以廣為流傳,甚至流傳千古。

這些人究竟又是誰?

他們平日裏在什麽地方?

既然有這種本事,為什麽會隐匿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都是秘密。

越扒秘密越多。

裴玄黓可能不知道自已還能為韓安白保守這個秘密多久?

韓安白究竟還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夠完全信任自已,把這些秘密告訴自已。

甚至自已是想在他面前摘下面具。韓安白那拒絕的表情,裴玄黓還歷歷在目。

韓安白竟然是自已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小姑娘。

那為什麽,長大後她就不願意看到自已的長相了呢?

自已明明告訴過她自已,雖然毀了容,但是并沒有那麽嚴重。

韓安白的拒絕到底是為他着想,還是說想讓他也保留着這個秘密,好當做交換?

沉默的這段時間裏,裴玄黓腦子裏的事情紛紛湧上來。

最終他只能嘆了一口氣。

他看着嘴角帶笑的韓安白,無奈搖了搖頭。

“算了,就這樣吧。她既然不想告訴自已,那一定有她的理由。

自已可以等,等到她完全敞開心扉,願意接納自已。等到她願意接受自已面具下的那張臉……自已還有時間等得起。”

韓安白并不知道一旁的裴玄黓,明明在最開心的時候,腦子裏卻蹦出了一大堆讓人憂愁的事情。

甚至連自已不看他面具下的那張臉都腦補出了一出悲慘的不被信任的戲劇。

可憐見的。

韓安白只是想要照顧裴玄黓的自尊心而已。

畢竟誰讓當初裴玄黓說自已毀容說的信誓旦旦的。

至于她自已的秘密。

韓安白是想說。但是死而複生這件事對韓安白說都是難以接受的,特別玄幻的事情。

她怕作為一個古人的裴玄黓,更加接受不了。

她怕說出來之後,等待自已的是被火燒死。

兩個人就這麽漫步在大司馬府。

一旁有個小丫鬟正拿着東西從不遠的地方路過。她看着韓安白和裴玄黓的背影,眼睛慢慢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