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東坡路下一站》這檔節目自從播出以來, 熱度就沒這麽高過。

足夠吸引看客的,不只是Win這幾位隊員私底下不為人知的一面,和賽場上形成巨大的反差。

粉絲翻牌環節鬧出來的黑粉事件更是讓讨論度一度飛漲到超過正在比賽的TT和RKR, 讓圈裏人不得不感慨虞枝這天生自帶的腥風血雨體質。

也因為這次直播,虞枝的黑粉在圈裏是徹底擡不起頭了, “虞公主”三個字一打出去, 還沒開始惡言惡語,就一定會有不知道是粉絲還是樂子人湊上來,問他們有沒有在那個整活投票裏選虞枝當老婆。

或者直接開嘲諷, 【老公粉能不能V我20萬】。

黑粉憋屈極了, 回也不是、不會更不是,再怎麽放狠話噴髒好像都低人一頭, 每次被這樣貼臉之後都會在心中無語凝噎,試問天底下誰家黑粉做成他們這下賤模樣。

剪輯版在周六晚上播出,恰好也是Win和B組戰隊的第七場常規賽, 不出意外依舊是2:0穩穩拿下, 早已經提前鎖定了出線。

剪輯版和直播版大差不差,唯一區別可能就是PD去叫虞枝起床那段被删減了。不少虞粉要工作或者學習,沒能趕上在直播時大飽口福,就指望着放假了能看看剪輯版舔舔顏,耐耐心心地等了好久,卻只等來一剪沒。

【?說好的公主起床絕美睡顏呢?我花了錢你們就給我看這個?】

【這有什麽值得删減的嗎……看網上熱轉的那些截圖也不是很暴露啊】

【最離譜的是其他四個人都有, 唯獨删光Crown那一段,很難不懷疑節目組在搞針對】

【呵呵那段虞公主起床氣有多大粉絲心裏沒數嗎, 放出來馬上就被退圈封殺】

【啧你們這就不懂了吧, 肯定是虞公主背後金主吃醋了,舍不得小情人讓這麽多人看呗, 他們有錢人就喜歡玩霸總這一套】

【呃我真的是純路人但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們這些噴子到底為什麽要給一個讨厭的人起黑稱叫“公主”,這難道不更像是一個愛稱嗎?】

【正經科普就是虞枝剛出道那陣兒脾氣又大又愛哭,被爆出來經常會因為覺得自己發揮不好躲在後臺哭鼻子,長得又比較漂亮不是純帥哥那種,所以黑粉就拿虞公主這種黑稱罵他矯情娘炮。不過我也覺得這種黑稱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只會讓粉絲爽到】

【到後來已經被消化成花名了吧,粉絲也會叫公主,連東坡路的官方解說有時候都會在比賽中脫口而出這個稱呼,虞枝本人不也知道嗎】

網上現在已經分不清叫“虞公主”這個黑稱的究竟是黑粉,還是老公粉了,別說路人,連粉絲也有點拔劍四顧心茫然。

*

“恭喜Win再下一城,以2:0的好成績獲得常規賽八連勝!期待他們能夠再接再厲,在高手如雲的季後賽中也能夠保持這種沖勁!!”

“Win并不是第一個在夏季賽獲得九連勝的戰隊,往屆賽事中,TT、BW等實力戰隊都曾達成過連勝成就,但Win同時還是第一支以淨勝分沖進連勝俱樂部的戰隊,尤其是在剛重組的情況下,這無不證明他們是最完美的五人組合!擔任隊長兼全場指揮的虞枝更是這支隊伍的靈魂人物!!”

兩位解說的彩虹屁一吹出來,馬上就被剪成背景音,配上Win大殺四方的比賽集錦,在各大視頻軟件上都獲得了幾億人次的浏覽。

哪怕圈裏觀衆知道B組實力并不如何,但能夠以全勝戰績摘得常規賽九連勝,這樣的成績也足以傲視群雄了。

也吸引了不少圈外完全不關注電競賽事的粉絲,一開始可能是奔着競男難得的高顏值去的,但只要多關注他們幾場比賽,都免不了被實力深深錘進坑底。

虞枝作為Win的核心人物,可以說Win吸了多少新粉,他就吸了多少新粉,不僅現場揮旗子喊應援的粉絲比以前還要多出幾倍,每次贏了比賽打卡發博,轉贊評也明顯更多了。

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要是非挑不太滿意的地方,那就是虞枝覺得他現在發條微博,評論裏喊他老婆或者公主的人也太多了,就算故意不翻這些人的牌子只回複一些看起來明顯直男競粉的評論,他們也依舊不願放棄,線下更加避不開,上下班時擠攘的人群中,聲音最大最洪亮的肯定是那一聲聲老婆、公主。

連叫他寶寶的媽粉好像都少了。

虞枝……虞枝能怎麽辦呢。

都是粉絲,難不成厚此薄彼嗎,還是得一碗水端平。

穿着隊服上下班被喊老婆公主的時候嗯嗯應着,被隊裏那群小兔崽子沒大沒小地學粉絲這麽叫,也只能飛快地瞪過去用眼神兇一下。

*

常規賽B組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後,虞枝和隊員們去附近海底撈慶祝了一下,回去時沒一起,而是返回體育館去找了席舊池。

作為最大的投資商金主,聯賽官方給席舊池安排了一個觀景位置極佳的VIP觀景房,對着舞臺那個方向整面都是落地窗,其他陳設則與高級商務房別無異樣。

“他們說是你給節目組打招呼,把那段删掉的?”

虞枝輕車熟路地推門而入,像只蝴蝶一樣飛進男人懷裏,掐住他下巴,審訊犯人般令其與自己眼神對視。

席舊池由着他胡來,只笑着說:“你那樣的脾氣,讓人看到,會很吃虧。”

“真不是吃醋?”

虞枝挑眉,對這老男人在想些什麽,掌握得一清二楚。

“或許也算是一個原因。”

但應當不是最重要的。

他只是更加擔心那段的發脾氣會對虞枝産生負面影響。

僅此而已。

席舊池反客為主,單手便鉗住虞枝的兩只手,将人壓在沙發上,舉過頭頂。

“當然,如果你更喜歡看我吃醋,那我也必須要承認,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伴侶讓別人看見。”

他俯身,牙尖刮過虞枝的耳垂,把圓潤的一滴脂玉染出潮紅,仿佛點火的瑪瑙綴着。

壓在下方的青年推了推,一次不成功也就沒再繼續嘗試,讓人吃着自己的耳朵,眼底漸漸蓄起水霧,有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被不知輕重地弄得稍微有點痛,也會糾着眉心,語氣不善地罵人,左一句會咬人的狗右一句小時候沒吃過奶嗎,卻又會在被弄得很舒服時,不自覺地微微眯起眼睛,胸膛擡起一點弧度。

忘記這其實都是同一個人在做。

一聲一聲微不可察的低吟像在潮濕的花叢中婉轉了幾重一般,細細碎碎地落在這間房的每一處,自然也落進了席舊池的耳朵,刺激着他無法停下。

“要看看我是怎麽看你比賽的嗎?”

這并不是個提議。席舊池終于肯放過那柔軟的唇舌,将人拉起來,半強迫性地帶去落地窗邊。

夜幕下.體育館早已是空無一人,只有幾盞場燈還亮着,剩下打掃衛生的幾個保潔穿梭在一排排座椅中,彎下腰往蛇皮口袋裏撿塑料瓶子。

沒有人擡起頭。

沒有人注意到燈火通明的辦公區域,最中間的那個房間裏,透明的落地窗前擁吻着兩個男人。

虞枝被親得渾身發軟沒有力氣,一雙手撐在冰冷的玻璃上,在掌心擠出白痕,和周圍一圈的霧氣。

他像熱急了的小狗緊貼着玻璃哈氣,發出些被撞碎的哼哼唧唧的叫聲,很低也很輕,也很短、很急促。

身後是一個巨大的、完全将他覆蓋的熱源,并非靜止。

席舊池的聲音在動作中有些不穩。他貼在青年頸側,灑出的熱氣噴紅了一片白嫩皮膚,極度地壓抑着,啞到幾乎失聲:“白天的時候……我就在這裏,只要低頭,就能清楚地捕捉到你的每一個動作。”

“那你呢?你看得見我嗎?”

虞枝有些崩潰地咬住手,緊閉的眼尾滾出點點水星。

就像朵被暴雨打得顫顫發抖的栀子花。

他搖着頭:“不、我……不記得……不知道……”

席舊池抓住他的手,五指重疊着貼在玻璃上打開:“那下面的人看得見嗎?或者換個問題,來看虞神比賽的粉絲,知不知道晚上你被我……”

“不準……不準說了!!”

懷裏的青年像炸毛的小貓一樣拱起腰背,受不了的回頭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留下一圈青白的牙印。

濕濕的黑瞳裏分明還水霧霧的,把眼角那兩粒紅痣也浸得水潤,一點也兇不起來,只看得出被疼愛的盛氣淩人。

分開的唇瓣也水亮亮的,牽着幾絲銀光,舌紅齒白。

“真兇。”

肩膀上那點痛只讓席舊池皺了下眉,除此之外只有激起占有欲的作用。他在同樣的位置還給虞枝一個吻,用牙尖輕輕磨着,低沉的嗓音在水聲中含糊不清。

“萬衆矚目的冠軍……是吧?”

“讓那麽多人看過,現在卻害羞了?”

虞枝沒想到這狗東西在這兒等着他,氣得又是狠狠一口,這次咬在喉結上,險些破皮。

青紫的牙印,兩三天消不下來。

席舊池卻滿意至極:“你打的标記。”

他将人翻過身,手穿過膝蓋彎抱起。

正面可以更方便地看清青年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禮尚往來。”

“我也要給你打一個标記。”

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