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四殺
陳溪芸在心裏嫌棄了韓安白一番,然後接着說,“我聰不聰明的,我這一把年紀了。也都無所謂了。
就是我這侄媳婦兒,你背這幾句話背了多久啊,累着了嗎?
主要啊,我是擔心都說娘矮矮一窩,你說這腦子不聰明,是不是也得一傻傻一窩……”
陳溪芸這句話拐着彎的罵韓安白腦子不好使,會遺傳給孩子,孩子腦子也不好使。
說完她又恍然大悟,覺得自已好像說錯了什麽,連忙給自已嘴巴輕輕拍了一下。
“瞧瞧我這話說的,哎呀,對不起啊,侄媳婦。大伯母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千萬別在意……”
韓安白乖巧的點點頭。
“放心吧,大伯母,我不在意。而且我覺得你說的可對了。
娘要傻,确實就容易傻一窩,不然我那個堂弟也不至于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高不成低不就的,要啥啥沒有……可憐的孩子了……”
老太太本來還擔心自已這個孫媳婦兒被人欺負。
沒想到聽了這兩段話,覺得這個孫媳婦兒還挺有脾氣的。
不錯不錯。
很對她胃口。
雖然是個文官之女,但也沒有那糟糟柔柔的嬌小姐脾氣。
跟裴玄黓這個大老粗處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老太太本來還想上前摻一腳,讓陳溪芸閉嘴。
現在看來陳溪芸恐怕不一定能吵得過韓安白。
于是老太太剛剛站起來的屁股又坐下了。坐的安安穩穩,老神在在。
甚至還端起了手邊的茶在那兒一邊看一邊喝,眼神裏滿是趣味。
畢竟啊,老人家過生日就是喜歡熱鬧,熱熱鬧鬧,吵吵鬧鬧才好啊。
裴玄黓看着自家奶奶的動作,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
這老太太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陳溪芸氣得就差點指着她的鼻子,罵她不知理數了。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不能這麽做。
于是她只能勉強扯出個笑,“都說丞相之女不懂禮數,平日裏流連煙花柳巷之地。
大字不是一個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這麽一看,果然傳聞不假。
侄媳婦兒,你嫁進我們裴家的門,可以千萬不能再做這種事兒了……”
韓安白打斷了她的話,并且接着她的話,繼續往下說。
“不能做這種事,不然我們裴家的面子都快被你丢幹淨了。你嫁到我們家就要遵守我們家的規矩,要孝順長輩,伺候公婆……”
韓安白滴裏嘟嚕說了一串。
擺明了走對方的路,讓對方無路可走。
這話确實也起到了作用。
對面的裴嘉月被話給噎住了。
她本來想站在長輩的位子上來指責韓安白不懂禮數。
可誰知道被韓安白反将一軍。
韓安白說完,對着她呲牙一笑,“大伯母,我終于知道民間常說的夫唱婦随是什麽意思了。
我剛剛的話,你是不是特別想說。
哎喲,可巧了。這話呀,就是當初大伯父去我們家對我說的那些。
瞧瞧瞧瞧,就我這腦子我都記下來了。
你應該能想明白,當初大伯父去了說了多少遍。可真是為難他這良苦用心了,生怕我記不住。
你們可真都是大好人呢。
大大的好人……”
一說起當初那件事,陳溪芸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那個沒用的家夥去大司馬府,不僅沒把名作鑒賞館的開店的權利要過來。
甚至還倒貼了一大堆的賀禮。
到現在她還肉疼呢。
陳溪芸現在生怕韓安白,上下嘴皮子一碰,再跟她要點東西。
只能尴尬的一笑,“侄媳婦知道我們人好就行。我們這都可是為你好,你要好好記着……”
韓安白乖乖巧巧的點頭,“知道了,謝謝您嘞……”
陳溪芸聽着這個道謝的話,總感覺哪裏怪怪的。說是謝謝又不太像。
一旁的裴嘉月,也就是裴玄黓的姑姑,看着這一幕捂着帕子笑了出來。
“我這侄媳婦兒,性子可真活潑。不錯不錯,是個好孩子。”
韓安白視線一掃,看着這個冒出來的女人。
她不認識,于是瞅了一眼裴玄黓。
裴玄黓低聲對她說,“姑姑。”
韓安白恍然,“姑姑好。”
裴嘉月看着兩人交頭接耳臉慢慢拉了下來。
“怎麽,都是親家,一家人。
我這侄媳婦兒怎麽還不認識我呢!都嫁過來這麽久了,也不常跟我們走動走動。未免也太生疏,太傷我們的心了。”
韓安白眼睛眯了眯。
這是又來一個。
打跑了三個,還剩一個。
今天這是要四殺的節奏啊。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整一個絕世五連。
韓安白也學着裴嘉月的動作,“姑姑,瞧你說的這話,我們當初成親,您都不願意擡腳來看看我們。
我們心裏難過的緊,每次想到這兒,我們心都疼了。”
說着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然後又接着說,“當初大伯母一家覺得當時沒去,後來可給我們補了好大一份禮。
姑姑既然跟我們這麽親的話,您侄子侄媳婦這個新婚賀禮,你是不是也給準備好了?
這樣的話,那我就在這謝謝您了。以後啊,我一定會常去探望您的!”
裴嘉月聽着這個女人臭不要臉的話,嘴角抽了抽。
哪有人當着這麽多面兒跟人讨禮物的?
可真是一點禮數都不懂。
但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他也不能說非得賴着侄子成親的賀禮。
不然傳出去,他的臉往那兒擱。
坐在上位的老太太看着熱鬧,嘴角就沒下來過。
這個時候他還嫌火不夠旺,插了一句嘴。
“有這回事兒嗎?嘉月,你作為姑姑的可得重視一下。怪不得孫媳婦兒不願意親近你呢。你也得反思一下你自已!”
裴嘉月只能咬着牙,“知道了娘親。”
一旁的陳溪芸看着裴嘉月吃了個鼈,心裏痛快了不少。
要倒黴也不能一個人倒黴。
可韓安白卻不太滿足,“姑姑,既然你跟我們這麽親的話,當初大伯母給了我們一個琉璃彩瓶,價值500兩銀子。給了我們一個玉擺件,價值1000兩銀子……”
韓安白念了一些禮物,報了一些價錢,然後溫柔一笑,“姑姑,您跟我們這麽親應該不會給的,比大伯母少吧……”
裴嘉月臉都黑了。
她下意識看一下陳溪芸。
在心裏咒罵,你這個敗家娘們,給那麽多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