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無需多言,我雖是皇子,但更是一名夏将,傳令下去,且戰且退,盡可能撤離,但若誰敢不聽號令,私自敗退逃離,本王現在就斬了他!”張紀、何季、淩仝三人相視一看,只能應聲領命,且這個時候,遠處蠻騎方向傳來急促的號角聲,如此讓景禹寅再度發力,握緊了手中的長槊。
與此同時,金羽帶着百餘輕語騎護着楊茂進入小砀山,期間,楊茂不斷呼喝制止金羽,最終,金羽被燥擾的無法,才停下。
得此空隙,楊茂這個年近六旬的老頭子竟然從馬背上跳下去,這讓金羽急呼:“先生不可,若是讓殿下知道,我頭顱難保!”
結果楊茂怒瞪眉目,胡子飛扯,大聲怒喝:“你身為殿下近衛統領,此番殿下危機,你怎可将因我這個将要入土的老東西而置殿下不顧?你簡直愚蠢至極!”被楊茂連聲怒罵,金羽氣的緊握長槊,卻不敢反抗,忽然,遠處的草叢發出馬鳴,金羽驟然變了臉色:“保護先生!”
當即有數名輕騎奔來将楊茂拖上戰馬,将其護在隊列中,金羽則扯缰執槊,沖那聲響處奔去,只見戰馬彪壯,飛身一躍,旋即,金羽看到數個骁武皇服飾的斥候正回身上馬離去,只是金羽如何會放他們離開,當即大喝:“爾等站住!”跟着手持連擊弩,沖着斥候就是三連射,短短幾十步的距離,弩矢化作流光直沖上去,擦着斥候的脖頸飛過。
如此威懾,讓斥候不敢造次,瞬間僵停下上馬的動作。
金羽猛夾馬腹,奔至近前,十幾名輕騎挺槊,頂在這幾個斥候的腦袋前,只要他們敢有一絲異動,鋒利的馬槊須臾內就能在他們的腦袋上留下碗口大的窟窿。
“将軍…饒命…饒命…”其中一斥候急聲。
“你們怎麽會穿着骁武皇的服飾?快說!”
“我等是骁武皇三軍斥候營!”
“骁武皇三軍?”金羽一愣,旋即再問:“骁武皇三軍在這裏?”
“是…骁武皇三軍已經在此駐紮半月了…”聽到這,金羽當即大喜:“你們幾個看着他們!”讓後金羽調轉馬頭奔至楊茂身前,大聲:“先生,先生,骁武皇三軍竟然在小砀山!”
楊茂聽了,眉目與金羽一樣,散出精光,他趕緊揮鞭來到那些斥候身前:“快帶我去見你們将軍!”
當楊茂急切想要尋援于骁武皇時,骁武皇三軍的中軍帳內,耿廖陷入兩難境地。
“将軍,秦王從燕城潰敗于此,我等既然知曉,就應該救援,否則陛下知道,會将我們置于何地?讓麾下各營列的兵丁知道了,堂堂骁武皇,陛下親軍,竟然在蠻兵鋒下撤離,如此骁武皇顏面何存?膽氣何存?”
烏正從開始的谏言,到現在的直言,已經惹怒部分将校,此時,耿廖很清楚撤離的後果,這将會和骁武皇一軍覆滅,河西軍置之不顧一個結果,但是不同之處在于,河西軍統率是秦王,是陛下的兒子,而自己不過是一朝臣,想到這,耿廖環顧座下,除了烏正這個原右軍的将領積極出戰,其餘将校或沉默不言,或張目四看,他們在等待,如此讓耿廖心怒,且心底的懷疑更加渾厚。
不過秦王戰況危機,他沒有多少時間考慮,畢竟主兒克部的旗幟不同于其他部落,那是黃金家族的直系部落,是曾經大舉進攻夏朝的勇悍部族之一。
就在耿廖準備出言時,帳外傳來陣陣雜亂,讓軍帳帳簾被人掀開,金羽護着楊茂大步進入,身後,親兵硬身擠進來道:“将軍,他們…他們有秦王的令牌…我們不敢…”
“滾出去!”耿廖怒喝,親兵立即收聲出去,金羽環顧四周,後撤一步,護在楊茂側身。耿廖起身來到大帳中央,看着楊茂,他皺了皺眉:“爾等擅闖軍營重地,可知後果?”
“老朽中書閣大學士楊茂,只因事況緊急,貿然闖帳,此番罪行,待危機過後,老朽自然會向将軍請罪!”
這一番話說的耿廖心底雖堵,卻不能刻意刁難,當初在中都時,耿廖就聽過‘雲海書閣’楊大學士的名頭,更知道他是秦王殿下的師傅。
當即,耿廖拱手:“大學士上座!”
只是楊茂心急景禹寅,沉聲:“将軍,秦王殿下在燕東苦戰月餘,麾下精兵損耗殆盡,眼下撤至小砀山,奈何蠻部黃金家族緊追不舍,請将軍立刻發兵,救援殿下!”
說着,楊茂拱手一拜,身後,金羽當即掏出秦王的晶玉令牌,耿廖見了,當即回身躬拜,讓後道:“秦王乃大夏勇将,我等武将欽佩之至,大學士勿憂,我即刻整軍救援!”
此言一出,帳內的将校當即心聲四起,尤其以參軍顧恺之的神色特別突出,不過看着楊茂手中的令牌,顧恺之皺了皺眉,并未說什麽。
三通鼓後,骁武皇三軍中軍列出軍一萬、左軍一萬,在各自都尉将領帶領下,奔赴馳援小砀山西北灌木平原處的秦王。
五營五校的隊列中,林秀與另一名營尉騎馬跟在五營都尉黃漢身後,黃漢年約四旬,是老校出身,為人沉默寡言,林秀等右軍調至中軍時,這個都尉也不過只見了一面,此番馳援秦王殿下,中軍一至五營全部出擊,而三、四、五三個營列中右軍兵丁較多,故而拍在先鋒隊列內,這黃漢看着身後得令兩個營尉,道:“爾等自行接戰即可!”
這話讓林秀不明,看向另一個營尉,那個漢子同樣困頓,不待張問,黃漢已經帶着向本部隊列走去。
由于楊茂催的的緊急,耿廖不敢拖延一絲一毫,在監軍營、督戰營的随行下,時至晌午,骁武皇三軍兩萬人馬總算感到了小砀山西北丘前的灌木平原,不過耿廖忌憚蠻兵騎軍衆多,這兩萬兵丁便以一、二營丘陵駐紮,拱守後軍,三、四、五營結陣,輔以強弩向戰況區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