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怒而發狂
盛珞這副緊張模樣讓顧溫夕有些發懵，只是他那張帶着幾分勾人的眉眼，顧溫夕見了便是厭惡。二話不說便轉過身又要離開，可是盛珞的仆人們卻攔着不讓她走，後來她才從盛珞的口中得到了這個和親的訊息。
而盛珞似乎認為她将要去和親，言辭之中帶着隐忍和憤怒。
“雖然我很希望你可以出去好好轉一轉，可是如果府外有盛珞那個危險在，那我還是希望你能在府裏待着，這樣也安全些。”顧煥上前揉了揉顧溫夕的頭發，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
“我知道的，二哥，只是……這麽些年過去了，我早不是那個沖動的人了。”顧溫夕一只手慢慢撫了撫手腕上的疤痕，含蓄的笑了笑。
“和親的事，你真的要這麽想嗎？”顧煥看着她現在的樣子，過分懂事，這都讓他心疼。
顧溫夕再一次認真的點了點頭：“二哥還是不要為難四妹吧，我願意的，打心底裏願意的，這一次我也終于可以為顧家做些什麽了，我很欣悅。”
“好，二哥知道了。”顧煥不期然間眼眶竟然有些泛紅，曾經一直跟在後面吵着說二哥偏心的小姑娘，現在已經挺直腰板，出落得亭亭玉立，可以只身抵擋那些風風雨雨了，這是長大了啊。
顧溫夕點了點頭，朝着顧煥又是溫柔一笑，微微欠了欠身，向回廊的一邊走去，踏出幾步後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喚道：“二哥，我覺得楚姑娘那未必心中沒有你，只是時過境遷，發生了太多的意外，她的心裏難免有些失衡，如果二哥真心喜歡她的話，就好好包容她吧，這是妹妹的一點拙見，希望二哥能早日獲得屬于自己的幸福。”
說完這些，顧溫夕都沒有等着顧煥的回答，看着二哥那呆滞的神情，顧溫夕只是微微笑了笑便再次轉身離開。
顧煥聽着自己妹妹的心裏話，腦海裏不禁想起楚蕭那一張倔強的臉，他又能拿她怎麽辦呢？她實在是太故步自封了，只要心裏認定了，那就是旁人所不能改變的，尤其是她從心底裏認定大哥的死一定是與她有幹系的。
一開始他親眼看見她握着匕首插進大哥的心口的，他認為大哥就是她害死的，那時候她辯解，可是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他怎麽會聽她的任何辯解呢，現在還是記得她那張委屈的臉，委屈中帶着幾分的倔強不甘，就是這個樣子，那樣不認輸的樣子。
現在他信服了她，相信大哥不是因為她而死的，可是她自己卻又信誓旦旦，痛徹心扉的說大哥因她而死，她就是個下賤胚子，她就是罪魁禍首。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十分迷惑，她日日守在祠堂裏，到底在做些什麽他根本不知，只是聽服侍她的丫鬟說她的膝蓋有些酸痛腫脹，想來如果再這麽跪下去，那雙腿是要還是不要了。
顧煥一想到楚蕭，那真是只能咬咬牙，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想，長長嘆了口氣，顧煥認命般大步向祠堂走去。
曾四一看見顧煥來了，立刻便抖擻了精神，挺直腰板，道：“将軍您來了。”
“怎麽樣，裏面。”顧煥擡眼向裏面看去，似乎一切如常，什麽變化都沒有，還是那個單薄的身影，就這樣跪着。
“将軍，楚姑娘還是那個樣子，沒什麽變化。”曾四順着顧煥的眼神向裏面看了一眼，很快便回答道。
顧煥點了點頭，便向裏面走去，走到蒲團便緩緩跪下磕頭，楚蕭偏頭看了一眼顧煥，然後很快就将目光轉了回來。
二人似乎無話可說。
顧煥随後猛然站起來，然後大手鉗制住楚蕭，瞬間便将她拉扯起來，然後雙手将楚蕭抱起來，向祠堂外走去。
“顧煥，你這是做什麽？”出了祠堂，楚蕭才敢大聲說話，她伸手撲騰着顧煥的胸口，凝着秀眉，帶着幾分的不悅。
“我若是再放縱你在這跪幾天，你這膝蓋是要還是不要了！”顧煥原本想的是好好和楚蕭聊一聊，可是楚蕭這個人實在是太固執了，顧煥一對上她的臉便失去了理智，完全失去了自己方才的初衷，腦子裏想的便是她那張淡漠不在乎的臉龐。
“我不想和你吵，你放我下來。”楚蕭說着便推了推顧煥，眸中完全是一種嫌棄厭惡感。
顧煥見她掙紮的厲害，便就手放了她下來，楚蕭雙腳落地後便深深地看了一眼顧煥，眼神中像是帶着寒冰一般直直地向顧煥臉上射來。
四目相對，楚蕭垂下了眸子轉身便又要像祠堂走去，顧煥的雙手慢慢攥緊然後大步追了上去，伸手就是攬住她的肩膀，聲音裏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走！你跟我回去！”
“你放開！”楚蕭揚手就是向顧煥劈去，掙紮不斷，甚至臉上帶着怒容，怒氣沖沖。
“我叫你跟我回去！”顧煥硬是用蠻力将楚蕭的身子掰了過來，雷霆之勢，恍惚掙紮間，楚蕭甩手就是給了他一巴掌，在這樣下着細雪的簌簌聲中顯得格外清脆。
這一巴掌落下來，顧煥和楚蕭二人都彼此安靜了下來，楚蕭的手還僵硬地伸着，微微發顫，顧煥的臉偏向一邊，有些發怔。
“我……”楚蕭張了張幹澀的唇想要開口解釋，方才只是一時情急之下的錯手，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顧煥便大步向前在楚蕭面前站定然後一把将她扛上了肩膀，面無表情。
楚蕭在那一瞬間看見他的黑眸中帶着一種記恨和屈辱。
曾四還端直地站在祠堂門口，對于面前所發生的一切，有些發愣，全當沒有看見。
顧煥很快便到了自己的院門前，大步走進屋子，這時候肩膀上的楚蕭掙紮的愈發厲害了，她的雙手胡亂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和背，甚至說話有些開始語無倫次了。
“你帶我來你的屋子做什麽！顧煥，你這個登徒子，你放我下來！”
“你放我下來，你聽見沒有！”那雙手拍打的愈加厲害，只是顧煥卻不聞不問，只是想床榻走着，到了床榻便将楚蕭放下來。
楚蕭被他扔上了床榻，第一時間便猛然坐起，眼神中帶着驚恐和郁悶。
“我不想在這陪你浪費時間。”楚蕭說着便要下床榻。
這個時候顧煥卻将她揪住，向後一帶，她又狠狠跌進了床榻裏面，那肩膀更是一不小心摔到了床頭的紅木上，楚蕭伸手揉了揉，一擡頭突然看見顧煥揚手脫到了他的大氅，仍是面部表情，分不清喜怒，顧煥脫了大氅後，似乎并不準備罷手，再脫得只剩下裏衣後向楚蕭的方向走來。
“顧二，你不要亂來，你這是要做什麽！”楚蕭愈發有些害怕了，現在的顧煥她完全陌生，根本不敢想象，楚蕭雙手攥緊：“顧二，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學武的。”
“顧二！”楚蕭不禁尖叫，顧煥伸手牽制住她的雙腿然後雙手撫着她的膝蓋。
“顧二，你瘋了！”楚蕭聲音發顫。
整個屋子裏，似乎一直都是楚蕭在大喊大叫着，顧煥全程都凝着眉頭，低頭不言語，楚蕭的雙腿胡亂的踢着。
顧煥冷聲道：“別動，你胡思亂想什麽！”
楚蕭被這呵斥聲驚住，一時沒有再四處亂踢，顧煥伸手運用內力搓揉着她的雙膝，繃着臉，十分嚴肅。
楚蕭這時才知曉是誤會了顧煥，可是她一個姑娘就這樣被帶進他的屋子裏，她難免會多想。這時候楚蕭坐起身，慢慢道：“顧二，可以了。”說完便将雙腿縮了回來。
楚蕭縮走了雙腿，顧煥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一時有些尴尬，顧煥轉頭看向楚蕭，就這樣定定的看着，然後顧煥便坐到了床頭。
“楚蕭，從今日起，我不許你再靠近祠堂。”顧煥捏了捏掌心，不容置疑地開口。
楚蕭用手支撐着身子，扭過頭帶着幾分驚異：“顧二，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我顧家的人，憑什麽進我顧家的祠堂。就算你日後嫁給我，我也不會就這樣放縱你跪在祠堂裏。”
“我不過是想贖罪，是我的錯，我于心難安，還有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以後的事你也不用考慮的那麽透徹，你我同屬不同國家，無法同氣連枝。”
楚蕭話音剛落便聽見了顧煥冷冷的嘲笑聲，他伸手摸了摸下颌，緩緩道：“楚蕭，你每一次似乎都有很多的理由來拒絕我，勸說我，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幾次？”
“你是我從無川帶回來的，現在的你連家都沒有了，這兒就是你的家，而你楚蕭就是我顧煥的女人。”
顧煥說着又是輕聲笑了，擡手理了理自己的裏衣，帶着幾分不羁：“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為的對你實在太好，所以你才會那麽的……毫不在意，甚至一次又一次來挑戰我的忍耐程度。”
顧煥說罷便猛然轉臉看向楚蕭，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得楚蕭愈加慌張。
楚蕭咬了咬牙，結結巴巴道：“顧二，不，我不想來你們寒祁的，渝國戰敗本就給了你們十座城池，十座城池啊，那是怎樣的哀恸啊，作為交換你們必須放了渝國的戰俘，而我本來就是可以獲得自由，回到家鄉的。”
楚蕭說着頓了頓，繼續道：“可是是你，是你強硬地将我帶回了寒祁，你怎麽不說這是你給我帶來的痛苦！給我帶來的屈辱，你多麽可笑，因為你我不得不去參加你們零國皇宮所謂的慶功夜宴！”
“慶功？你們慶什麽功？是啊，你們打敗了我們渝國的軍隊，你們的鐵騎就這樣無情踩踏在我的國土之上，你這樣還想着要我對你展露笑顏，可是逼我來的是你，逼我跳舞的還是你們啊！從頭至尾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你們寒祁做些什麽，更不必說要做你的将軍夫人。”
楚蕭說着又向裏面挪了挪位置，和顧煥保持了幾分距離，頓了頓。
顧煥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着，勾了勾唇，臉上染上了幾分邪魅：“說啊，繼續說，我聽着呢，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怨言呢。”
楚蕭感受到他渾身慢慢散發出來的殺意，咬了咬牙，揚着臉，幾分倔強，繼續道：“我楚蕭一人做事一人當，是！顧澄确實因我而死，但你報複的還不夠嗎？洛川都已經死無全屍了，我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我一顆贖罪的心你都不願成全，你甚至還要讓我去坦然接受你是嗎？顧煥，我告訴你，絕無可能，你根本就是在做夢！”
楚蕭眸子裏倒映着顧煥的臉，他穿着裏衣的模樣深深刺激了她的心，她不免又想起了在渝國皇宮廢皇後的那個夜晚，他的手流連在她的肌膚上，帶給她的恥辱讓她痛不欲生。方才她的害怕是那麽的真實，真實到她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顧煥，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一個不擇手段的惡人，以前是，現在依然是！”楚蕭說罷卻見顧煥突然欺身逼近來。
“你剛剛說什麽！蕭蕭，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可是不能說的，你若是說了，我可是會生氣的。”顧煥伸手将楚蕭大力拽了過來，一只手慢慢撫上楚蕭的眉間，動作是那麽輕柔，似乎楚蕭就是一塊美玉，若是稍有不慎便會碎了。
楚蕭感受到顧煥情緒起伏，變得愈加陰陽怪氣起來，揚手揮開他的手，想要逃離，只是顧煥像是一個枷鎖，怎麽都掙不開，顧煥伸手将她攬進懷裏，就這樣半倚在他的懷裏，楚蕭又開始撲騰着，顧煥的臉慢慢俯下，攝住了楚蕭的雙唇。
好久之後，楚蕭才能大口喘着氣，楚蕭伸手亂揮亂打，一不小心床幔被揮開，就這樣落到了她的身上，顧煥的唇被她咬出了血，他的目光緊鎖，染上了一種別樣的情愫，楚蕭渾身發顫，她方才的話似乎是真的将顧煥逼急了，他已經全然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顧煥揚手将楚蕭扔進了床榻之中，伸手攬下了床幔。
“顧二！你別亂來，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楚蕭大驚，完全失去了方向，甚至語無倫次，腦袋一片空白，大叫着：“別逼我，不然我會殺你！我會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