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中,一陣箭雨從黑幕中襲來,田櫆等騎不妨躲避,立刻中箭,滾身落馬,三十步外,彭基、辛訾二将率部等候在此。

出擊前,彭基、辛訾細算過韓明振的突襲軍略,發現田櫆要麽直接被宰殺于亂戰中,要麽從南向村道逃離。以新将身份與朱茂、戴良這些燕軍老将到搏戰中搶功,二人沒那個想法,若是一個不慎得罪人,只怕日後在燕軍陣營呆不安生了,可若守株待兔在南向村道林間撿功,那就是另一個意思。

也虧得老天有眼,讓田櫆在皇甫成昊、王須坨、朱茂三将混戰之餘脫逃,但田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就算沒有死于皇甫成昊之手,也要命喪無名林道中。

“彭老哥,你說韓明振到底什麽意思?白白把這麽一個大功給咱們?”

林道燕騎隊列前,辛訾不解的問,那彭基目盯前方,待田櫆等騎被亂箭射翻後,立刻命令左右前去察看,末了才應辛訾的困頓。

“老将持功,新将勢弱,殿下此舉是為了權衡手下,比起那些江淮世家将參,你我都是無根之人,更好控制,不過這樣也好…當前态勢下,燕王無論實力還是名望,都比中都那位新皇高上不少,咱們只要把握住時機,奔個從龍功将也不是不可能!”

“那敢情好!”辛訾心笑:“當初遼源軍散,你我二人被調分什麽到狗屁城門尉,真是枉我們一心效忠老帥…”

“事已過去,切莫再說!”

彭基不願再談秦懿的不是,當即斷聲辛訾,也就同時,親兵從亂騎屍首中壓着田櫆來到近前。

“将軍,這家夥還有口氣!”

聽此,彭基下馬,以火把近前照去,映着火光,田櫆殘喘氣息,一張老臉已然逝去大半生息。

“你們…你們是…”

“怎麽?認出我們了?”一旁辛訾抽刀冷聲:“田櫆…雖然曾經同殿為臣,可現在我等需要你的腦袋請功…你就多擔待吧…”

“叛賊…混種…”田櫆扯聲怒罵,奈何聲不出喉,辛訾刀鋒已落,下一秒,田櫆的頭顱脫頸滾落,讓後親兵拿出麻袋,将田櫆死不瞑目的腦袋給裝起來。

“彭老哥,接下來回軍請功!”辛訾笑呵呵的,彭基點頭,二人便率部回兖州告命去了。

濮陽,王須坨拼命逃出燕軍圍殺,原想入濮陽城暫避兵鋒,結果濮陽已經被燕賊拿下,無法之下,王須坨繼續北逃至內黃縣河口,還未尋來船只,朱茂率親騎追上。

“王須坨,聽聞你也算田櫆手下的骁勇将領,既然田櫆敗亡,你不如投降,如此也可免去一死…”

面對朱茂戲虐的招降言語,王須坨刀鋒橫直:“燕賊,爺的人頭在這,想要就來拿,讓爺在你這種貨色下茍且偷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不知死活的雜碎!”

朱茂冷面斥之,且搏戰追奔許久,他朱茂看似強硬的神色下卻也疲憊不堪,而王須坨在壽春縣的突襲戰中彰顯骁勇沉穩,若是短兵相接,恐有傷亡,于是朱茂下令親騎放箭,王須坨無處可擋,身中數箭,加之坐騎驚奔,竟然瘋逃之餘,把王須坨拖進河中,一個浪頭過去,王須坨與坐騎皆失去蹤跡,瞧此,朱茂不做停留,率部回軍。

兖州城,辛訾、彭基二将最先回來,當他們把田櫆的腦袋奉上後,燕王大喜:“這個中都混賬着實給本将帶來不少麻煩…”

“殿下,濮陽已經拿下,秦懿率軍才至中牟,我們若是待其未穩就先戰一擊,會有意想不到戰果!”韓明振請聲,燕王暗暗思忖,并未直應。

“先生,濮陽一線雖然無阻,可是邺城方向…”

“邺城方向無礙!”韓明振細細分析起來:“據老夫近來收到的消息,北安軍滿算不到兩萬,加上黎軍也就三萬,他們能破邺城,以陸言之能,北安軍損失不會小,至少要修整十日才能繼續南進,而段時間足以我們穩固濮陽至兖州的通暢,所以老夫請命殿下,派人拿下濮陽西向牧野縣,那裏是三向要道,只要我軍在那要道上紮下一座大營,便可牽扯住秦懿和北安軍的戰鋒。”

“就依先生所言!”

旋即,燕王看向階下的彭基、辛訾二人,二人心明,立刻跪地。

“殿下請吩咐,屬下必定效死命!”

燕王點點頭:“你二人也聽到先生所言,牧野乃本王問戰中都的關鍵,你二人可敢率部紮營牧野,抵禦秦懿及北安軍?”

二人相視一看,辛訾粗聲:“各為其主,不慮過往,安敢二心爾?”

“說的好!”燕王笑聲:“你二人曾在遼源軍待過,知曉秦懿軍略習性,此番本王不求爾等勝戰,只要能夠堅守牧野,拖住秦懿,就是大功一件,介時本王問鼎,你二人就是殿中高将!”

“謝殿下恩典!”

一刻後,彭基、辛訾二将領軍八千前往牧野縣,牧野縣沒有守軍,僅有數百團練兵,在二人兵鋒威壓下,縣令即刻開門投降,随後二人奉命在牧野西向岔道闊野上紮下一座堅實的營盤,立在寨牆上,彭基望着西南方向,眉思緊皺:“秦帥…戰時将至,請恕末将不恭之罪…”

邺城中城高臺上,林秀率衆将與此,待莊非将陸言自罪書高念于貧人百姓,那些飽受毒戮的難民百姓一片哀聲,末了唐傳文跪地聽罰,以其救治不及之為,當衆鞭刑十數,且當着難民百姓行刑。

當鞭刑至半,唐傳文已經昏死,饒是林秀心痛,可莊非監軍行刑,軍法立威,他無可阻攔,待鞭刑結束,林秀躬拜貧人百姓,以慰衆心。

至此,貧人百姓才稍稍放松對軍行的警惕,于後林秀親設民意隊,救助百姓貧人,鑒于邺城戰況,四野田地村舍大多破敗,為保生計,林秀開邺城官倉,放糧數萬石,借着百姓感恩之際,林秀張貼貧人北調令,願去者,人發大錢一貫,到地方送田五畝,三年內耕作課稅一成,多着由北安将代為繳納,待三年後安家北疆,才照中都稅制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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