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在贏了比賽之後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對虞枝而言無疑是最好不過的慶祝方式, 席舊池當然也清楚這個人骨子裏流淌的征服欲,不只是要發洩在賽場上,那遠遠不夠。

當然, 他本人很樂意滿足。

兩人纏綿半夜,把黑白裝潢冷淡低調的觀景房弄得有些不堪入眼, 落地窗前、大理石桌面……處處角落都留下了暧昧痕跡。

包括虞枝細嫩白皙的皮膚, 和席舊池寬闊硬朗的後背。

老男人這段時間吃得很好,食髓知味,做得有點太過火。

剛開始還能溫柔的細細安撫, 逐漸地幾乎像是狼狗啃咬一般, 虞枝連修長的脖頸都綴着幾個青紫唇印,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仿佛昭告天下一般。

虞枝換上席舊池讓秘書送來的衣服,拿着手機偏過頭仔仔細細地檢查,到最後往沙發上一扔, 桃花眼橫斜着瞥過去, 抱手重重地哼了好幾聲。

“你幹的好事。屬狗的?叼着肉就不松嘴,非得一點點舔幹淨?”

席舊池沒接這茬。只是微微揚起脖子,将喉結上将将出血的那枚青紫牙印暴露在虞枝眼前,輕輕笑了聲。

“那你是屬小貓的?稍微一碰就喊疼,扭頭一口把人咬成這樣。”

痛當然是痛的,尤其是注意力沒被某種事分散的現在, 較之剛被咬時更有種鈍刀子割着肉的鈍痛。

席舊池存心調侃賭氣般遠遠坐在對面的青年:“剛剛我去開門,秘書說這麽深的咬傷, 得抽個時間去醫院打針才行。”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 故意問:“你說是打狂犬疫苗還是破傷風?”

虞枝聞言,往老男人喉結看了眼, 傷口處确實有些駭人。

他難得有點心虛,但轉念一想,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這老東西非得做那麽過分,只不過是略作小懲罰而已。

再說了——

又不是沒讓他操回來。

“那又怎麽樣?都說了不要留痕跡會很不方便,你非得把我脖子都親出吻痕,我是公衆人物,讓狗仔或者粉絲看見了,影響得多不好?”虞枝向來擅長沒理也能占三分,尤其是在席舊池面前,強詞奪理般把問題都扔在他頭上。

“我就不是公衆人物?”席舊池稍一挑眉,嗓音低沉,喉結往下壓着,緩緩地滾了滾。

他指着那枚咬痕,“什麽領帶打法都遮不住,又是夏天,要頂着你弄的去開會、出差了。”

虞枝順着席舊池的話想象了一下那些場景。

趕早高峰的電梯裏,原本還嘈雜不休擠成一團的席氏集團員工們,在身着正裝不茍言笑的總裁進來後,都噤聲讓開,老老實實地低着頭不敢亂動。

但即使刻意不去冒犯尊榮,總裁喉結處的痕跡也有些太過顯眼,不是避開就能夠裝看不見的,于是私下瘋狂交換眼神,像是在和客服溝通的手機裏其實都在瘋狂吃瓜,胡亂猜測到底是哪位敢這麽大膽。

或者嚴肅的會議室內,高管們嚴陣以待,門把手一轉動便齊齊看過去,然後就将頂頭上司昨夜旖旎的證據盡收眼底,個個都眼皮一跳,暗暗揣測春風得意的席總這下總不至于處處為難,可以相對輕松地度過例行周會。

然後一邊偷瞄着,一邊在心底祈禱修身自持的席總最好能夠和他的小情人夜夜笙歌,把精力都發洩在別處。

“怎麽?”虞枝探過來,眼睛微眯,“你不敢,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外面有人啊?”

貓咪會用圓乎乎的腦袋在飼養它的人類的腿邊磨蹭,塗抹上專屬于自己的氣味,好讓飼主出門在外時,遇到的動物都知道他是屬于誰的。

虞枝也很喜歡這種小把戲,打一個無論如何也很難遮住的印記,蓋章一樣向其他人宣布席舊池是有主的。

“所以我說你是屬小貓咪的,”席舊池低頭,親了親冠軍中單有些冰涼的手指,“要是覺得一個不夠,你還可以再多弄幾個。”

他說着,将手伸到虞枝嘴邊,用長着細繭的指腹摩挲着那被使用過度而過分紅豔的唇瓣。

反複地撚摩。像是揉爛着玫瑰花瓣,非要擠出濃稠香滟的花汁一般。

酥癢的過電感從唇瓣蔓延到指尖,虞枝受不住似的顫栗了一下,微微的失神後,散開的瞳孔重新聚焦,清脆的一聲将那大手拍開。

“滾,獎勵你這一次就差不多了,你還想連吃帶拿。”

“老這麽兇。”

虞枝哼一聲,“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

他說完想要起身,酸軟的雙腿卻有點力不從心,剛一站起就搖晃着又跌在沙發上,微微分開的大腿肉細細發顫,哪怕裹緊了牛仔褲也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像……還在吞吐着空氣。

席舊池低笑着來扶,因為離得近,吐字時的熱氣都全部打在虞枝耳尖,毫無始作俑者的自覺:“一定要現在回去?再不濟,我抱你下去。”

從這花樣百出的老男人口中說出的抱下去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虞枝一站穩就把“拐杖”扔掉,黑白分明的眼瞳似嗔似嬌地睨他一眼,粼粼水光似一潭春水,飲一瓢足以深醉。

即使沒有肢體上的觸碰,僅僅這樣一個眼神,席舊池也仿若觸電般過了全身,剛發洩過的地方又迅速積攢到頂,明顯到令人無法忽視。

虞枝假裝自己沒有看見,即使做足心理準備後一邁腳,還是有種雙腿踩在棉花裏的無力,撐着腰微微彎着适應一會兒後才勉強能夠行動自如。

席舊池如同守在初學步幼子身邊的父親一樣,亦步亦趨地跟緊虞枝,戀戀不舍地問:“真不要我送你嗎?這麽晚,就算回去,他們的訓練也早就結束了。”

虞枝竭力忍着後方傳來的異樣感,閉了閉眼,語氣有點不耐煩:“我又不是什麽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你表現得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比起擔心我會不會難受,不如這周每天早上都讓秘書給你泡杯紅棗枸杞補補吧,畢竟年紀上來,太頻繁了難免會力不從心。”

但事實上,四十不惑的席舊池一身餍足後的神清氣爽,反觀風華正茂的虞枝倒是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

席舊池也不拆穿,只聽話地點頭應下:“不能滿足你,是我的錯。”

只是走路綿軟,确實不夠。

再怎麽說也要不能下床才行。

他自然會更加努力的。

雖說也有時間限制沒能玩太多花樣的原因,但席舊池不是會推卸責任的人,為人處世樂于從自身出發總結問題。

虞枝則恰好相反。

席舊池送到門邊,“不回我那兒,那我送你回基地?”

虞枝擺擺手:“得了吧,現在也就才十二點,好多人還在加班呢,外面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我要是和你這樣一起出去,別人是瞎了才看不出來我倆在房間裏面幹了些什麽?到時候白給人背後說三道四。”

出道這麽多年,虞枝早就對罵聲和質疑免疫了,可那多是針對比賽的,畢竟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但虞枝絕不接受因為私人感情方面被罵。他并不喜歡讓這些東西成為他人飯後的談資。

席舊池也尊重他的想法:“那你先去地下車庫,我前後腳就到。”

虞枝想了想,他這樣确實也不像自己一個人能好端端回基地的。于是點點頭,總算同意了席舊池的提議。

臨開門前他裹緊外套,把鴨舌帽壓到最低,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一截白皙的細頸,其他地方——乃至雙手都揣在兜裏,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

就是脖子上那幾枚吻痕遮不住。

是走到旋轉門玻璃,無意中從倒影裏看見時,虞枝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怪不得剛剛那一路遇到的人,都似有似無地朝他投來目光,原來都是在看這裏。

從一樓到地下車庫,虞枝都在小聲嘟哝着席舊池的名字對他進行罵罵咧咧,雖然聽不清內容,但光看那兇得不行的表情,想來應該還是罵得挺髒,“狗東西”這種話絕對少不了。

沒錯啊,把他舔成這樣,席舊池不是狗東西是什麽?

狗東西狗東西狗東西!

虞枝越想越氣,盯到前面有個碎石子兒,把它當成席舊池,蓄力一腳狠狠地踢出去。

地下車庫環境昏暗,即使是電競選手的動态視力也看不清那石子兒到底飛到哪兒去了,是過了一秒後聽到一聲砸到車前蓋的悶響,虞枝才心裏一咯噔:

壞了。

砸到人家車了。

“誰?!”

虞枝順着這道聲音看過去,左前方有人開門下車,繞着車前蓋看了一圈後,在靠近雨刷器的地方發現了一點掉漆。

他擡頭到處找,很快就鎖定虞枝,腳下帶風的朝這邊過來。

虞枝闖了禍也沒想轉身跑掉,他正正鴨舌帽走過去,打算好好協商賠錢。

只是走近了,光線稍微亮一點後,那人卻忽然帶着點驚喜的意味,将他的名字親昵地喊出來。

“栀栀?”

虞枝腳步一頓。

他擡眸,眼神稍冷。

是席硯。

“真的是你!”

相比較于對方的興奮,虞枝顯得冷靜很多。

不想多看似的,又重新壓低帽檐,微微擡起下巴,有些居高臨下。

“嗯。”

他只淡淡地、極短地應了一聲。

席硯并未在乎,或者說他早已習慣自己的熱絡屢屢被碰壁、被疏遠。只是興沖沖地說:“我今天是來看你比賽的,恰好又和聯盟方談了一點合作,所以拖到現在才準備回家,沒想到這麽巧能遇見你。”

是挺巧的。

虞枝漫不經心地想。

真要是蓄意“偶遇”,那席硯一定是親眼看着自己怎麽進席舊池的房間,又怎麽出來。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毫無關系了,席硯在他面前也總是很謹小慎微,但刻在男人、尤其是席硯這種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那骨子裏的劣根性,要是知道他和其他男人滾到一起,絕對會讓他當場就爆發,怎麽可能忍到現在,還表現得這樣輕松、歡喜地和他搭讪。

“我剛不小心踢了顆石頭把你車弄掉漆了,去4S店維修要多少錢?你現在說個數我轉給你,或者等你補完漆給我發賬單。”

很公式化的口吻,仿佛站在他對面的是個陌生人。

淺黑的瞳孔輕輕一顫,要立刻碎了似的。席硯斂起眉眼,往下耷着,像條離了主人悶悶不樂的大狗。

“不用你賠……”

他的聲音本來逐漸小下去了,可忽然,又猛地提高了音量,還帶着一些憤怒的、受傷的不可置信。

“你脖子上那些痕跡……誰弄的?!”

虞枝眼皮一跳,心知現在的事兒不是車子掉漆的事故糾紛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