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彈幕正聊得熱火朝天,滿屏的虎狼之詞,BW們的隊員們亡羊補牢,趕緊把直播關了,導致聞訊而來的超管又來遲一步,發誓下次一定要逮到這群法外之徒。

上單張濤算是BW如今為數不多的老人,比起其他幾位隊員要更沉穩一些,見大家情緒低落,忙安慰道:“先訓練吧,等會兒還要去複盤,別浪費時間了。”

虞枝剛才的态度太過尖銳,白子傑畢竟年紀小玩心重,被數落得有點不高興:“虞哥也真是的,我們剛贏了比賽,有必要搞得這麽緊張嗎。”

張濤拍拍他肩膀:“能打進季後賽的隊伍實力都不容小觑,尤其下場對戰的還是CC,今年夏決距離冠軍就只差一步之遙,絕對是這次比賽最強有力的競争者之一,隊長緊張也是在情理之中。”

說着又點到輔助位的程羽,提醒道:“你的木偶師還得再多練練,我看今天對戰CD的最後一把,龍坑那波關鍵團你沒配合好隊長,差點就給對面送團滅了。”

程羽在發呆,張濤又喊了他好幾聲,這才回過神,忙點點頭。

在複盤比賽錄像時,小胖教練也提到了這個問題,着重強調要他在團戰中配合好虞枝進行收割,不能再像今天這樣總是掉點了。

幾次被點名的程羽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虞枝,見後者神色如常,懸起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一點。

複盤結束後小胖教練才終于放大家回去休息,他忙一天也累了,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扭頭就發現本應該回房休息的虞枝居然又悄悄咪咪地想要溜向訓練室,忙扭動着胖胖的身體幾步沖過去一把逮住。

“這都多晚了,你還不去睡覺,真想猝死啊?!”

BW隊霸難得有些心虛,小聲道:“理療浪費了快兩個小時,得補回去。”

“那也不能半夜三點多補!”

小胖教練又氣又心疼:“你在車上還答應得好好的,跟我說減少訓練量,轉頭就不認賬了?我不管你回去幹什麽,要和男朋友幹點那啥都成,總之從現在起到明晚整整一天,訓練室內虞枝與狗不得入內!”

虞枝面帶無辜,眨了眨眼:“沒有男朋友,都分手了。”

小胖教練一臉“你再裝”的表情,氣哼哼地說:“那就給你金主打電話!”

金主?

虞枝笑得意味深長:“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老東西吧。”

“管他老東西小東西,能滿足你的就是好東西。”

“啧,席先生哪有你想的這麽龌龊,什麽金主不金主的,人家只想給我當Daddy。”虞枝滿臉正經。

——他倒也沒說錯。那老男人成天管這管那,連他喝冷水還是熱水都有說法,真快趕上自己未曾謀面的爹了。

說者無心,聽者越腦補越歪,已經想象到虞枝邊被.幹得喘不過氣,邊被哄騙叫Daddy的場景了。

“……你們真的玩很大。”

虞枝微微眯起眼,似乎已經看穿:“嗯?”

小胖教練被虞枝這麽胡攪八攪一通,也實在是沒了和他繼續交流的耐心,推着他就往基地外走:“為了感謝中單之神Crown給我們BW帶來的勝利,我謹代表俱樂部上下一致決定,給你放一天假,好好享受美妙刺激的夜晚吧——明天也不用來基地了,還是那句話,除了訓練不能幹之外什麽都能幹!”

“不是,我——”

“走你!”

虞枝都來不及反抗,就被小胖教練一把塞進了路過的車裏,動作那叫一個手疾眼快。

虞枝失重整個人往前一撲,跟弱不禁風的病美人似的,摔在柔軟的真皮坐墊上,好半天才緩過神。

“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他轉過身剛要下車,“砰”的一聲,車門就被小胖教練無情關上,任其怎麽按都不動分毫。

見硬的不行,虞枝趴在窗沿上,合攏雙手,眼尾耷下,當即就要發動小貓祈求攻勢,奈何小胖教練郎心似鐵,迅速往後撤退好幾米,先是對着駕駛座說了句師傅往城市邊緣開,扭頭又對撲空的虞枝說:“饒過奴才吧公主,老奴是真怕您猝死在俱樂部,老奴傷心欲絕就算了,影響二手房價多不好啊。”

虞枝睜圓了眼睛,眸子裏水光粼粼的,盛着一汪明晰的月亮。

連聲音都放軟了:“胖哥——”

“別來這一套啊,是兄弟就別害我,還是把你的卡姿蘭大眼睛對準你Daddy吧!”

即使站得好幾米遠,視力良好的小胖教練也确認以及肯定,他說完這句話後,在淩晨三點多凄厲的寒風裏看到了虞枝罵髒話的唇形,但接受良好的自動消音了。

他朝着駕駛座揮揮手,回去的路上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死胖子!”

虞枝氣得想錘車窗,但餘光瞥到腕部纏繞的繃帶,硬生生忍下這股沖動,轉而狠狠跺了一腳。

應該是有點氣急敗壞的動作,但由他那張漂亮的臉蛋表現出來,卻又顯得嬌蠻可愛,讓人覺得再怎麽沖自己發火都不會害怕,反而很願意上趕着去哄。

“Daddy?”

虞枝正生着悶氣,前面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慢慢念着這幾個字母,像深夜裏靜谧的潮汐,在呼嘯的風聲中有些辨識不清。

對方似乎在笑,很輕,從鼻子裏哼出來似的。

虞枝下意識地擡頭,透過車座間的縫隙看過去。

因為背對的關系,只能看見對方寬闊厚沉的肩膀,穿着純黑色的西裝,幾乎要和近在咫尺的深夜融為一體。

搭在方向盤上的那只手骨架很大,盤虬着嶙峋青筋,腕部戴了只款式低調的表,但識貨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秀場新款。

後視鏡裏是雙低斂的眉眼,黑眸彎着道弧光,似暮霭沉沉下的峰頂。

虞枝光憑聲音就認出了這人是誰,他冷哼一聲,曲起長腿,朝着主駕重重踹了下,顯然是把男人當成自己不能訓練的罪魁禍首,甚至再往深點想,說不準連教練都被他收買了呢?

不然那死胖子怎麽會突然提到這老東西!

還金主,說不準誰才是出來賣的那個!

越想越氣,美豔但脾氣欠奉的青年又連着踹了好幾腳,說話也挺不客氣:“你來幹嘛?”

男人被迫微微前傾,但握住方向盤的那只手始終很穩,駕駛車子行駛在平坦的馬路上,連一點颠簸都沒有。

在虞枝下一次要踹時,男人提前準備好,準确無誤地捉住他腳腕,車子也順勢停在路邊。

“放開!”

很有氣勢,不過更像伸着爪子要攻擊人的貓咪。

對方笑了笑,轉過身,在車頂燈光的勾勒下,整體都呈現出一種很堅硬的輪廓,是個上了些年紀、但足夠成熟儒雅的男人。

那雙眼睛很黑,始終專注地看着虞枝,和他身後的夜色一樣深沉。

虞枝剛好180,已經算高了,但他眼前的這個人顯然更高,即使只是坐着,都顯得要将整個車內空間都填滿,在他轉身正對着青年時,更是險些連空氣都快擠出車裏,讓虞枝有種呼吸困難的錯覺。

遍布薄繭的指腹在青年腳腕摩挲了幾下,動作堪稱暧昧:“算是知道你考好幾次駕照都不通過的原因了。”

“放開!”

男人似乎有點無奈,但很聽話,在虞枝的掙紮下松開手,轉身從儲物箱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蛋糕,看着就很新鮮,雪白香甜的奶油尖兒上還綴着幾顆鮮豔欲滴的草莓。

他朝虞枝的唇瓣看了眼,比奶油尖上的草莓似乎還要更鮮嫩一點,看得他喉結滾動幾下,莫名有些口幹舌燥。

虞枝成天待在室內,微信步數常年三位數,就剛剛鬧那麽一會兒,就稍微有點喘,鞋子也給蹬掉了,只剩下純白色的襪子,在腳掌的部分微微透着幾團圓潤的粉色。

但他沒顧得上這點細枝末節的東西,而是擡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孔雀一樣,不太禮貌地直接叫了對面這位高權重的男人的名字。

席舊池耐心地嗯了一聲,不計較這對旁人而言算大不敬的冒犯,視線不由自主被那只腳吸引,定定地看了會兒後,又很快挪開。

“教練說你晚上沒有去慶功宴,擔心你餓。”

他拆開蛋糕的透明包裝,算上勺子,一起遞到虞枝面前。

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虞枝正好也餓了,單手拖着小蛋糕,吃得像只亂舔罐頭的貓咪,連鼻尖都沾上一點奶油。

席舊池眼神變暗,粗大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從胸膛裏發出來的:“我也有點餓。”

虞枝頭都沒擡:“餓了你就自己找吃的啊,跟我說什麽,我這兒又沒吃的。”

他說着還把只剩一小半的蛋糕往自己這邊藏了藏,警惕得像只護食的小貓。

席舊池笑道:“不見得。”

他開門下車,又從後邊車門上來,虞枝都還來不及反應,身邊的座位就沉下去幾公分。

他鼻尖、嘴角都還沾着白乎乎的奶油,有點懵懵地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蛋糕倒是吃得只剩下最後一點面包胚,但手一抖就掉在了腳墊上,再算上席舊池接下來準備幹的事,價值幾千萬的豪車很快就被弄得一塌糊塗。

轎車重重搖晃了幾下,剎那間兩人就變換了姿勢和位置。真皮座椅被緊摳出幾道歪歪扭扭的劃痕,虞枝整個人都繃緊了,挺出一道細瘦柔韌的腰部線條。他喘得有點兒厲害,另一只手抓着席舊池埋下去的頭發,吐出去的字詞不太能成句子。

“你、你他媽的……”

跟外面快餓死的野狗一樣,一有食兒就直接撲上來,撕開阻礙後又舔又咬的,激得虞枝止不住發顫,挺起的腰細細抖動。

但是又好舒服,白天時那種酣暢淋漓的勝利快感延續到現在,被從精神上調動到身體上,讓虞枝實在無法抗拒這種快樂,腳趾都緊緊蜷縮起來。

玻璃隔開的深夜裏寒風呼嘯,緊閉稚嫩的花苞在狂風鞭笞下漸漸盛開,流露出糖水一樣的花.蜜,吸引得野狗愈發為了口腹之欲而發狂。

車內空間其實已經足夠大了,哪怕虞枝躺下也綽綽有餘,但再擠進一個席舊池就瞬間變得逼仄起來。他保持着單膝跪地深埋進去的姿勢,後背緊緊抵着主駕座椅,沒有給自己剩下半點退路,也不給尖齒下的獵物逃跑空間。

不過席舊池原本也就沒想過要後退,他在一點一點地試探、舔.咬,一旦獵物有所松懈,就會抓住機會往最深的地方進攻,最好是把對方弄得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乖巧柔軟的任他享用。

濕熱的溫度和過快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漸漸升溫,将稚粉的花苞催熟,發酵出一股淡甜的味道,悠悠的散發着甜膩醉人的栀子香氣。

淩晨四點多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候,車子隐匿在深夜裏,從剛開始的推拒之後就只剩一點輕微的晃動,就像一旁被夜風吹得搖晃的行道樹,就算有什麽聲響也一同消弭在這暧昧夜色裏,并不會引起偶爾經過的車輛的注意。

風停後,席舊池才擡起頭,薄唇上沾着和虞枝眼角一樣晶瑩的水光,後者弓着腰趴在車椅上,整張臉都埋在臂彎裏,哪裏都藏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纖長的手指,連關節處都覆着層薄薄的粉。

虞枝平複了好一會兒,呼吸仍舊有些紊亂,始作俑者倒是心情很不錯,慢條斯理的幫他整理好衣服,找來弄掉的那只鞋替人穿上,壓着聲音說:“謝謝分享,我也很喜歡吃甜的東西。”

虞枝沒什麽力氣,連罵人都軟綿綿的:“吃你——”

最後那個字被席舊池用吻堵了回去,帶着一點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但只是淺嘗辄止,蜻蜓點水般親了幾下——畢竟剛剛才品嘗過更加美味的點心。

席舊池餍足的微眯着眼,慢慢吻到虞枝的眼角,野獸似的溫暖唇舌舔舐着一顆碎米粒大小的豔紅小痣,仿佛在品嘗奶油上香甜可口的草莓。

虞枝累得沒什麽力氣,軟着手推了幾下,發現對方紋絲不動後,洩氣般随這老男人去了。

溫存一番後席舊池才下車,将濕黏帶着甜香的紙團扔進垃圾桶。淩晨風冷,他的手心卻燙得像握了塊碳,連拉開主駕的門把手時都沒覺得冰。

他沒急着上車,回過頭,眼神沉沉地看過去,虞枝趴在座椅上,軟得像只沒骨頭的貓。

秀挺的鼻尖沁着點薄汗,眉眼艶麗,有些迷蒙的半阖着,頰邊的薄粉透出濃濃春色,仿佛落入了錦簇的花叢中,周圍簇擁着成群蜂蝶,美得惹眼又張揚。

春和景明,秀色極妍。

席舊池見識過太多美麗皮囊,但從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虞枝的半分明豔。

“你到底上不上來。”虞枝有些不滿的輕哼了聲。

在他對面的男人看來這不像發脾氣,更像是在撒嬌。

意識到自己看了太久,席舊池不動神色的收回視線,溫聲道:“很晚了,先回去休息?”

虞枝經常是爽完就翻臉,這回也不例外,對着把自己伺候舒坦的老男人一點好臉色都沒有,擡起長腿就踹過去:“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要休息你自個兒休息去。”

許是剛才叫過,原先清朗的聲音現在帶點沙啞,像沒睡醒似的。

席舊池挑挑眉:“淩晨四點別人都起來看洛杉矶了,你還要夜生活?”

他繞到後座,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虞枝屁股,成功惹得暴躁小貓揮爪咬人,高定西服的袖口留下一道整整齊齊的牙印,在車頂燈光下還反射着亮晶晶的水光。

“寶貝聽話,”年長男人低聲安撫,單掌就足夠鉗制住青年的反抗,“乖一點,先回去睡覺。”

虞枝也累了,有氣沒力的随便踹了幾腳才算是勉強順心,也沒管上車前還好好的、現在就松松垮垮的褲子,随便找了個舒服的角度躺下。

感受到車子被重新啓動後,看着仿佛在移動的車頂,虞枝又困又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正準備閉上眼眯一小會兒,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出來的手機忽然亮了好幾下,他随手撈過來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某人發過來的好幾十條微信。

CC打野(已分)So:啧,沒想到吧,你這回落我手裏了。

CC打野(已分)So:看你狀态不太好啊,夠嗆能打贏我們。

CC打野(已分)So: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我們曾經有過一段,我也不追究當初誰對不起誰了,這樣吧,你态度放軟點乖乖叫我聲哥,比賽的時候我就少抓幾次中路。

CC打野(已分)So:叫老公也行,我這人你知道的,我又不挑,一向都大度得很。

CC打野(已分)So:不回消息?睡了?

CC打野(已分)So:不對吧,這個點你應該都在訓練,哪這麽早睡過。

一大串文字消息轟炸過後,對面又彈了好幾次視頻通話和語音通話,但那時候虞枝正在……

他微微側過頭,從前排座椅間的縫隙處悄悄看了眼席舊池。

男人好像沒抓到有只壞脾氣的小貓在偷看,視線始終平視着前方。

——總之十幾通電話都以無人接聽告終。

似乎意識到不對勁,對面從一開始的尚且還能控制,到徹底失控,很快就刷起了屏,句句都是尖銳又粗俗低劣的質問。

CC打野So(已分):不接電話?你和誰在一起??

CC打野So(已分):你他媽的不會深更半夜和其他男人待在一塊兒吧?!

CC打野So(已分):你們在幹什麽!!!!!說話!!!!

CC打野So(已分):敢給老子戴綠帽子,你死定了虞枝。

虞枝翻了個白眼。

席舊池笑道:“怎麽了,誰惹你生氣?”

虞枝關掉手機,眼睛一閉:“一個有ntr恐懼症晚期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