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怎麽,Daddy——”
席舊池回來就系上圍裙,給虞枝弄晚飯,聞言微瞥一眼:“我明天有個會要開,但如果你繼續,我也不介意請假,只要你到時候不會又做到一半躲去床底下,哭得都發抖了還要犟着嘴抽抽搭搭的罵。”
前幾天胡鬧一晚,虞枝腰上那兩個掐痕現在還青着,似乎想起什麽經歷,他咽咽口水,乖巧的把那個稱呼換掉。
“咳……席叔叔趕着回來和我商量自建戰隊的事,難道也想加入,以四十歲高齡上首發大名單,和我一起并肩作戰?”
廚房傳出碗盆碰撞的瓷聲,席舊池沒說話,虞枝覺得自己又可以了:“中單和射手兩個位置都有人了,我看你寬肩窄腰的,肌肉練得挺好,這體格适合打上路。”
席舊池嗯一聲,語氣随意:“是,腰窄點,你腿才好夾。”
“老流氓!”虞枝朝他扔出去抱枕。
“湊合着吃點。”席舊池端着餐盤,伸手接住抱枕,走到虞枝面前把東西都放下。
他把做成青年Q版形象的抱枕輕輕拍了拍,好好放在沙發上。
虞枝探頭,是碗蝦仁雞蛋羹,香味和賣相都絕佳。
“之前從來沒聽你提過要自己弄個戰隊,一不留神,連隊員都開始物色了。”席舊池遞給他勺子,“我是年紀大,和年輕人有代溝,不懂這些小孩子的游戲,但也聽負責這塊投資的部門提到過,不少二代三代拿爸媽的錢想着玩票,最後虧得血本無歸。”
“這行水很深,沒明面上看起來這麽欣欣向榮,你真決定好了?”
虞枝嚼着蝦仁:“就出道這麽幾年,比賽沒打多少,戰隊倒是換來換去的待——
這就跟跟租房子似的,房東說讓你換就得換,沒個自己的房子總是住不踏實。再說就算真失敗了也沒什麽,我又不是輸不起。”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我也支持。”席舊池走到他旁邊坐下,“我回來就是和你談這件事的。”
“你真有辦法?”
虞枝鼓着腮幫,扭頭看着席舊池,眼睛亮亮的,像只偷到松果的小松鼠。
席舊池沒正面回答,反倒問了個讓虞枝始料未及的問題:“你還記得你剛出道那個戰隊嗎?”
“咳咳,”虞枝嗆到,席舊池拿濕紙巾給他擦,“你忽然提這個幹什麽。”
虞枝說完猛咳了一陣,席舊池給他擦着嘴,看見他的眼角滾出幾顆眼淚,眨眼的時候被弄碎了,像碎鑽一樣挂在他長而卷翹的睫毛上,泛着盈盈的水光,讓人很想親一下。
席舊池看得入神,手下力道不自覺加大,反複摩擦着,将虞枝的嘴唇擦得充血,微微地嘟起來,像親密時被親腫的樣子。
男人喉結一滾,啞聲:“我記得你被賣到BW後,那個戰隊因為缺少主力,後續整個賽季的成績都很不理想,恰好老板欠了不少賭債,就把俱樂部拿出來拍賣抵押了。”
一個從DPL成立之初就在打比賽的元老級戰隊,也拿過不少榮譽,卻因為老板的個人行為弄得晚節不保,席舊池提起來時也覺得有些唏噓。
講這些陳年往事的時候,席舊池還刻意避開了寧越,只提和虞枝有關的部分:“你還跟我說過,想把俱樂部拍下來,不想讓母隊解散。”
但那時的DPL才剛起步不久,遠不如現在商業化,即使作為身價最貴的明星選手,虞枝也沒有足夠的錢可以拍下一個如此規模的俱樂部,就連轉會時拍出的天價轉讓費也全落進老板的腰包,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母隊被拆分,原來的隊員轉會的轉會,退役的退役,連隊長寧越也退到幕後,好好的一個常勝戰隊徹底面目全非。
“我聽說有個大老板把Win買下來了,降級到次級聯賽後成績一直沒有好轉。”
換了名字、換了隊員、換了老板的Win早已不再是虞枝記憶中的母隊,他那時也早就被賣到了BW,便漸漸放棄了對Win的關注。
虞枝納悶的是:“這些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現在忽然提起來幹什麽?”
“這只戰隊現在在打次級聯賽。而且,擊敗了CC的二隊獲得亞軍。”也就是說,在下個賽季,夏季賽開始時,這只被收購重組的戰隊就會升上DPL,成為那擁有比賽資格的二十分之一。
在虞枝緩緩睜大的眼睛中,席舊池娓娓道:“你當時從Win的基地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說自己沒錢把母隊拍下來。我就多留了點心,把Win拍下來了。”
但那個時候,他們還沒确認關系。
“你沒騙我吧?!”
虞枝驚喜地蹦起來,像只剛學會站立,還不太熟練的小貓一樣,手腳并爬到席舊池身上,一口咬住他的喉結。
“嘶,”席舊池下意識皺眉,“輕點兒。”
“你痛,那我不是在做夢!”
虞枝雀躍,抱住席舊池,在他喉結上又連咬幾口:“怎麽這麽棒啊Daddy,好喜歡你。”
“你是喜歡席位,不是喜歡席總。”
被戳穿後也沒生氣,虞枝吊在席舊池身上,仰起頭,黑眸亮晶晶的看向男人。
席舊池确認從他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恍惚覺得這或許就是天底下最愛他的眼神。
他聽到虞枝連聲音都甜膩膩地,像濃稠滴下來的蜂蜜:“喜歡,席位和席總都喜歡。”
即使只是年幼方的撒嬌,席舊池也願意當真,低眉注視着懷裏的人,沉沉黑眸融化成水。
“那你還打算勾引我兒子結婚,在婚禮上當着賓客的面叫我Daddy嗎?”
老東西,在這兒等着他呢?
虞枝裝起乖來更磨人,坐在席舊池大腿上,用軟軟的肉扭蹭,軟聲說:“我都不知道你兒子是誰,怎麽和他結婚啊。我只叫給Daddy一個人聽,其他人都沒份兒。”
席舊池呼吸變重,扣住虞枝的腰,沉聲道:“你不許和他好。”
虞枝第一反應:“怎麽,我配不上席家?”
席舊池怕他誤會:“不是,只是單純的覺得你和他不配。”
他輕咬着虞枝的耳朵,熱氣噴灑:“和我更配一點兒。”
“行,聽Daddy的話,就算少爺纏上來,我也離他遠遠的。”
席舊池心情變好,眉眼間都帶着幾分愉悅:“你自己答應的,不能反悔。”
虞枝心想這有什麽好反悔的,他又不認識席舊池的便宜兒子,上哪兒勾引去。
他嗯嗯點頭:“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去看看戰隊?”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他們辛苦贏回來的席位,我直接摘果子?”
虞枝連送上門來的左牧雲都不願意耽擱,就更別說上手搶別人的勝利果實了。他自己就是打DPL的,當然知道要從一群職業戰隊下轄的二隊手裏奪得亞軍難度有多高,那些隊員一定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汗水和艱辛。
也就高興了那麽一會兒,虞枝從席舊池身上下來:“算了,我還是轉會期找個新東家吧,反正賣了也不止一兩回。”
“那些隊員是我請的一些退役選手,都是拿錢辦事,對錢的興趣比打比賽的興趣大,和你們這些講情懷的不一樣。水平最多也就能打打次級聯賽,就算升上去,待不了一個賽季還是會降下來。”
席舊池箍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裏帶:“我給他們的錢比拿冠軍獎金更多。”
虞枝想起程羽的那些話,撐在男人肩膀上,水潤的眼睛直勾勾對視:“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高傲,就是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高高在上。”
他吻上去,“當然,錢多有權是你的本事,我也很喜歡你的本事。”
“是嗎?他們給我的評價一般都是低調,随和。”唇舌相纏,席舊池的手慢慢探進虞枝衣服裏,往下去摸那兩個腰窩,“但我和你一樣,不太在乎外人的評價。”
“而且,我還有更大的本事。你也喜歡吧?”
虞枝耳朵發燙,閉着眼趴在男人肩頭,喘息着,罵他公狗。
“剛才還一口一個Daddy呢,翻臉可真快啊。”
席舊池貼在他後頸嗅吻,托着後腦,不讓他動。
他的吻和撫摸都滾燙,連聲音也帶着熱息:“送了你一份這麽合心意的禮物,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虞枝想要反駁的所有話,都被迫消解在男人不斷進攻的吻裏,與此同時,手機也忽然在起伏間響個不停,是名為席硯的用戶的跨洋電話。
但兩人正到最激烈的時候,無論震動得再頻繁,手機也始終被冷落在一邊。
堅持了不知道多久後,鈴聲才終于停下,随後亮起的屏幕上出現一行短信。
席硯:栀栀,我要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