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DPL官方自然不可能因為被有組織的開了一波團就更改自己做出的分組決定, 更何況有的是人幫自己罵回去,就更加當這些罵聲不存在了。

不僅如此,還頂着風頭, 緊随其後發了一條虞枝以前的采訪視頻,标題:中單經常被圍毆怎麽辦?虞枝:來一個揍一個, 來兩個拿雙殺, 來五個送對面團滅。

這種明晃晃的內涵把黑子氣得七竅生煙,想點出來說DPL官方小氣陰陽粉絲吧,被指出來是你們小心眼太敏感看什麽都是內涵, 再嘴硬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了, 無奈只能在轉發裏無能狂怒一下,一個個都快憋出內傷了。

但這種陰陽怪氣改變不了任何結局, 最終的分組結果依然是Win被分在了B組。

“這分組,對我們很有利啊。”看完分組名單後,虞枝托着下巴, 說話也是慢慢悠悠的, 聽着多少有點欠打。

寧越給出另外一個可能:“也有弊端。一直和水平相差太多的弱隊打比賽,到季後賽遇上強隊可能會不适應,節奏一時半會兒變不過來,導致最後輸掉比賽。”

“也不一定。我們隊裏新人不少,就需要不斷地贏下比賽才能讓他們獲得自信,建立起對戰經驗豐富的老選手時的信心。不然要是在A組接連撞強隊, 輸得懷疑自己了,對他們的順利成長影響太大。”

寧越看着虞枝, 眼神平淡而溫和, 笑道:“你總是喜歡替新人考慮。”

虞枝無所謂的口氣:“誰不是從新人過來的,當初踩過的坑能讓他們避免踩到, 那不是更好麽。”

寧越笑笑,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低頭研究着分組名單:“我看場次安排,第一場是TA和北極狼打,要去看看嗎?”

“比賽場地在DPL北京的體育館吧?離得近就去一下,也讓小左他們提前感受感受真實的電競賽場。”虞枝想了想,“我們後天是打第二場,正好是跟北極狼打,是得觀察下對手比賽的風格。”

*

比賽日當天。

下午是開幕式,晚上是TA對戰北極狼的比賽,也是DPL夏季賽首輪。

為了不引人注意,虞枝讓隊員們都戴上口罩帽子,也沒讓他們穿隊服,都只穿各自的常服。

他們是下午就去的,順便把開幕式給一起看了。帥哥美女們跳着勁舞扭腰時,坐在虞枝後面的祁野往前探頭,湊到人耳朵邊,小聲道:“請他們還不如請你上去,我覺得他們加起來也沒你好看。”

虞枝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沒把祁野的話當回事,随口道:“我又不會唱歌跳舞,我上去幹什麽,光傻站着?”

祁野剛要張嘴,游魚搶話:“不啊虞哥,你不會也沒關系,只要人站在那兒,聚光燈一打、鏡頭一怼,直接硬控場下觀衆20秒。”

“你倆差不多行了。”虞枝一人給了一巴掌,讓他們閉嘴。

開幕式結束後,主持人興奮地說了一大堆。那些贊助名單太長了,虞枝就聽清楚排在最前面的螞蟻直播,因為是席氏旗下的産業,他就不自覺的多關注了一點。

老東西今天應該沒來?

虞枝四下打量了一圈,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揮舞着各自主隊的旗子,就算席舊池到場,這人山人海的,也根本就找不出來。

看來他還真是對電競毫無興趣,只會來看自己的比賽。虞枝想。

漫長的開場白等得Win衆人昏昏欲睡,直到女主持人一聲響亮的“讓我們歡迎本場比賽的兩支戰隊——TA、北極狼!”,他們才猛地驚醒,忙坐直了身體,六個人像小學生組織看電影一樣背挺得筆直。

女主持滿臉帶笑地退到一邊,兩支戰隊在節奏鮮明的主題曲中踩着鼓點進場,向幾個方向揮手致意,一一走過面前的鏡頭。

臺下觀衆的歡呼伴随閃爍的聚光燈,帶給左牧雲和游魚這兩個毫無比賽經驗的小新人極大的震撼。

他們坐在觀衆席上,隔着十幾米的距離,遠遠地看着那張巨大舞臺上的兩支戰隊,恍惚中意識到再過不久,甚至就是一天之後,坐在那上面的便将會換成自己,內心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和緊張——

光是這麽坐着,他們渾身都有些興奮得微微發抖,簡直不敢想後天真上去打比賽又該是一副什麽光景。

想到這裏,游魚和左牧雲都下意識地看向坐在自己前面的虞枝。這人只要一遇到游戲和比賽相關的事,都會有超乎常人的專注,簡直像入定了一樣。

他們從這個角度只能夠看見虞枝的後頸,以及從扣緊的帽檐下露出來的一小撮粉毛,鮮豔的顏色襯得那截脖子愈發白皙,在明亮的頂燈下瑩潤晃眼。

即便只能看見一個背影,年輕男孩們原本躁動不安的心跳也忽然間就平複下來,就像在四十度的大夏天裏暴汗後一頭紮進空調房,瞬間就冷靜了。

虞枝似乎也感受到他們炙熱的目光,微微回過頭,笑道:“怎麽樣?緊張嗎?”

游魚深吸口氣,誠實地點點頭:“雖然不是我自己在打比賽,但一想到後天我就是站在上面的那個人,就忍不住激動發抖。”

左牧雲要顯得安靜很多,只是嗯了一聲。他似乎不太習慣這麽多人的場面,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動作間袖子落下去,露出的一截小臂上有幾塊青紫的痕跡。

虞枝餘光瞥到,眉頭微皺:“怎麽弄的,沒傷到哪兒吧?”

後天就要比賽了,可千萬別在這種關頭出岔子。

不等左牧雲回答,祁野牽起嘴角,冷笑道:“沒多大事兒,他樂于助人,自己不小心弄的。”

這話裏的深意只有兩位當事人清楚,但左牧雲顯然不想搭理祁野,扭過頭專心看比賽。

他不回應,祁野也覺得沒意思,冷哼一聲後壓低帽檐,閉上眼養神。

場上的兩支隊伍正在進行BP環節,因為彼此實力相當,沒有哪一方更勝一籌,選手的游戲水平也相對平庸,所以只是做了一個針對賽場強勢英雄的BP,雙方選手都拿到了還算滿意的英雄。

寧越拿出随身帶着的小本子,攤開放在膝蓋上,邊刷刷地記錄着,邊說:“TA的戰鬥風格比較激進,喜歡打前期的強勢入侵,以打野位為核心;北極狼稍顯保守,每個位置的選手實力都差不多,沒有特別出色、但也沒有特別拖後腿的,所以他們更喜歡發育拖後期等對面失誤。”

虞枝抱着手,随便往椅背上一靠,懶懶地說:“很經典的矛盾組合。就看是TA這把利矛能撕開北極狼的鐵桶陣線,還是北極狼堅固的盾牌能防住TA的入侵。”

游魚拖着聲音,哀嘆道:“半年之前,我應該是在直播間當賽事解說的,現在完全是物是人非啊啊啊。”

虞枝被他刻意拖長的語氣逗笑,帽檐下愈發顯得精巧的小臉微微勾起弧度,漂亮堪比星辰的眼睛隐在陰影裏,只露出瘦削鋒利的下颌線條。

即使戴了帽子和口罩,遮得只剩下上半張臉,連眼睛都看不清楚,但他臉頰輪廓放松、眼角微微透出笑意時,依舊帥得讓人心動不已。

負責場內拍照的女場務琳琳很偶然的捕捉到了這一瞬間,被屏幕中的那張臉短暫的蠱惑心神,呼吸都忘了一會兒,直到同事見她站着沒動,上前拍她肩膀,這才回過神來。

“看什麽呢?照片拍夠沒?微博運營那邊問我們要了。”

“啊?好、好的。拍夠了。”琳琳說着。有點尴尬,把相機卡拔出來遞給對方,餘光仍舊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瞥。

“怎麽?看見帥哥啦?”同事一邊發圖一邊調侃。

琳琳咬着唇點點頭,依依不舍地正要收回目光時,那人卻好像察覺了有人在盯着他看,微側過頭,鼻梁高挺,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那道視線傳來的方向。

琳琳看到他的眼瞳微微顫動,随後一頓,似乎往這邊看了過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到了目标,但漆黑的瞳孔仿佛定焦了似的,慢慢散得更圓,像某種可愛的小動物。

一雙細長的眼尾往上挑着,睫毛又濃又密,眼睛反射着閃亮的燈光,在瞳孔上聚成一個明亮的十字星,臉部線條是很明顯的微笑走向。

現場是很吵鬧的,可是那一瞬間,女孩仿佛完全融化在那道初夏般明媚的目光裏,耳邊安靜得只能聽見風吹花開的聲音。

她徹底愣在那兒,心髒漏跳一下後,開始瘋狂地躁動起來。

同事拉拉她:“還看呀?走了走了,主管叫我們過去點名呢。”

直到被人拉到後臺,琳琳才從剛剛那一眼的驚豔中回過神,随即激動地抓住同事胳膊,捂着嘴差點要跳起來:“啊啊啊我好像看見Crown了!!他真的好帥啊我快幸福死了!!!”

同事用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她:“孩子你這是太久沒看見虞神得相思病了啊,人家這會兒肯定在俱樂部忙着訓練備賽呢,哪兒有空跑來現場看比賽。”

“萬一呢?這場是TA對戰北極狼,他們是後天打北極狼,說不定提前來熟悉對手了。”琳琳碎碎念。

她自顧自的說了好半天,忽然搶過同事手機,把那張不經意間抓拍到的照片勾選發送到官博皮下的聊天框裏。在同事來不及的阻止聲中,揮着手機志在必得地說:“不信打個賭,這肯定是Crown。就算我認錯了,他的粉絲也絕對不會認錯的。”

那邊DPL官博皮下運營收到場務發來的返圖後,挑選了幾張顯得觀衆特別多的照片,連修都沒什麽時間,只随便裁剪美化了一下,編輯好九宮格就發了出去。

皮下發了就沒再管,只當是正常的開場預熱,準備看會兒比賽再去回複熱評,卻沒想到一發出去就收到鋪天蓋地的回複。

【我靠,看我發現了什麽?!這戴黑色帽子的肯定是Crown吧!】

【啊啊啊啊真的是他!我看到沒遮住的小粉毛了!】

【果然是跟了有錢老男人啊,六位數的奢牌當普通鴨舌帽戴】

【看把你給酸的,有沒有可能虞公主只是随手在他老公衣櫃裏拿的,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

【我老婆知道獨自一個人出門在外要好好保護自己,所以又是黑帽子又是口罩,絕對不讓壞人有機可乘,讓老公很放心,又是超愛老婆的一天】

【……魔怔了。寧要不再看看他旁邊是些什麽人呢?】

【那頭紅毛再怎麽躲躲藏藏我也一眼就看出來是SoSo哥這國服小醜】

【只有虞公主和SoSo哥嗎?難道這倆人舊情死灰複燃,約會一起看比賽?】

【揶揄批又撿到一口】

【不過是SoSo哥臨死前的一場夢罷了,我栀寶周圍明明還有一堆狗狗。】

【看起來是Win的賽前放松團建,不得不說這六個人就算從頭遮到腳了也還是鶴立雞群啊,尤其虞枝,這男的确實是女娲美術學院優秀畢設,光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就已經秒殺全場了】

【臉在江山在,你虞大美人】

網上還在為這張返圖讨論得熱火朝天,而進展更快的現場,雙方比分已經來到了1:1平,TA和北極狼各勝一場,輸贏就看這最後一局。

常規賽只需要打夠BO3,采取兩局三勝,到這裏已經接近比賽尾聲,按理說應該不允許觀衆進場了,但虞枝卻覺得人仿佛越來越多,而且似乎都在盯着他看——

是錯覺嗎?

虞枝皺着眉,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一圈,卻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寧越注意到他的動作,湊近小聲問:“怎麽了?”

“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看你?”

這話說得挺邪乎,寧越安撫性地笑笑:“沒有吧,這麽多人,大家都在認真看比賽。”

正在後座偷看虞枝的祁野聽見他們的對話後,心裏一咯噔:被發現了?

但他就是看不慣這倆人挨這麽近:“人擠人的,還貼這麽近,你倆不熱嗎?”

季随風本來在專心看比賽,聞言也回過頭,笑眯眯地接話:“在小左哥周圍坐着,氣溫都得低兩三度,就是倆人抱一起也不熱啊哈哈哈。”

無辜躺槍的左牧雲:“。”

倒是游魚還算靠譜點,回完群裏消息後表情嚴肅了些,拍拍虞枝肩膀小聲提醒他:“水友群裏都在讨論你是不是在現場,各個角度的照片都發好幾輪了,估計是有粉絲認出來走漏風聲。他們在商量散場後來堵你要簽名,走的話最好現在就提前走,不然到時候人多一紮堆容易出事。”

虞枝在DPL的熱度不亞于娛樂圈裏的當紅愛豆,甚至因為黎明榮耀的國民度,知名度比很多家喻戶曉的明星還要更大。黑他的人雖然多,但粉絲和路好更多,每次只要一現身比賽現場或者是受邀參加什麽活動,場館內外一定是堵得水洩不通,每場票更是能拍出五六位數的高價。

今天是DPL開幕式,觀衆比一般比賽更多,要是真被圍堵,可能真要出事。

虞枝臉色沉下來,點着頭,彎下腰貓着離開。

祁野迫不及待地站起來:“那我們也一起回去吧,這比賽真是要多無聊有多無聊。”他都看困了。

寧越攔住他:“我們人多,一起走目标太明顯了,先等小虞出去後再分批走吧。”

祁野有些不爽地磨了磨牙,但關系到虞枝,他向來是聽勸的,又重新悶悶不樂地坐回去了,眼睛像牛皮糖一樣緊緊黏在那道貓腰前進的身影上。

虞枝悄悄摸摸地走到一半,現場忽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吓得他頓時停住沒敢繼續往前,直到聽見兩位解說激動地大喊北極狼搶到龍了,才驟然松出口氣。

他繃緊的肌肉放松了些,貓着腰加速離開了觀衆席,過程中并沒有被人注意到——就算有人發現,隔着好幾排座位,誰還能繞這麽大一圈來堵自己不成?

然後虞枝就發現,還真有人來堵。

他本來想去體育館後門等Win的其他人,還在微信群裏發了自己定位,讓他們散場後來找。

未成想一擡頭,又是席硯那道熟悉的面孔。

他看起來很驚喜的樣子,有點不敢置信的走過來,淡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像終于等到主人的小狗。

“你也來看開幕式和比賽?”席硯努力向虞枝職業選手這個身份靠攏:“聯盟給我安排了樓上的VIP觀賽席,那裏不吵,還有酒水果盤,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要是放在剛開場,虞枝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他現在準備和隊員們彙合後回俱樂部,沒多想就拒絕了席硯的邀請。

“不了,我們馬上就要回去。”

席硯眼裏的光亮頓時黯淡很多,身後那一見到虞枝就在搖的尾巴也乖巧不動了。他表情有着明顯的失落,笑容也有點維持不住:“哦……這樣。”

就在虞枝以為這場小偶遇到這裏就算是結束,想繞過席硯去角落裏等隊員來,席硯卻重振旗鼓,再一次發出邀請:“我光是挂着Win投資商的名銜,但好像還沒有正式和Win的隊員們見過?要不等會兒我請你們去吃個便飯,也算熟悉熟悉,方便以後的贊助和合作。”

有人送錢這件事虞枝是拒絕不了的,他只希望像席硯和席舊池這樣的有錢人越多越好,于是欣然同意,連帶着語氣都好了一些,不再那麽“不熟別蹭”的不耐煩了。

“可以啊。小席總這麽有心,那今晚就要讓你破費了。”這句話說完,席硯還沒什麽反應,虞枝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他是在脫口而出後,才驚覺這聲“小席總”怎麽和平時他叫席舊池“席總”這麽像。有了這一層關聯,再去看席硯的臉,眉眼間似乎……

有些熟悉?

一種離經叛道的猜測在虞枝腦海中漸漸形成,可這樣的猜測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一是過于無厘頭了,就憑兩人都很有錢、都姓席,就能斷定他們有關系嗎?

二是在虞枝的潛意識裏,也有點不太願意相信席舊池和席硯真是如他所想的那層父子關系。

如此一來,當初逼着席硯和自己分手遠赴重洋的人,那不就是席舊池了嗎?況且前腳和兒子分手,後腳就和對方父親勾搭在一起,這種關系是不是也太複雜了些……

被席硯分手的時候,虞枝還根本就不認識席舊池這個人,他想不到席舊池是出于什麽目的才選擇這樣做——

或許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出身,覺得席硯這樣一個席家精心栽培的大少爺不應該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一個“不學無術”的打游戲的男孩身上;或許他覺得同性之間的愛情上不得臺面,尤其還是兩個對未來無法負責的小孩子;或許……

但不管是哪種,如果席舊池真的是席硯的養父,那麽他……

虞枝有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種迷茫,好像身處大霧中心的十字路口,不管哪個方向都是未知又可怕的。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再設想下去,也有些逃避這種結果,可到底是為什麽呢?

他為什麽不願意去猜這兩個人的關系……

為什麽……本能的不想面對。

席硯觀察力很敏銳,很快就發現虞枝的表情似乎有點恍惚。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出聲結束了這種奇怪的沉默。

“他們還有多久才到?”

席硯恰逢其時地給虞枝提供了一個臺階,他順着下來:“我問問……馬上,比賽已經打完了,兩分鐘就到。”

“應該是北極狼贏了。你們後天就要和他們打,問題應該不大?”席硯邊說着,邊收斂情緒,害怕會驚擾到虞枝,盡量不動聲色地悄悄注意着他,似乎想要把他每一個細微的神态變化都刻進記憶深處珍藏。

“問題不大?”

虞枝回過神,揚起下巴,語氣驕傲:“根本沒有問題。”

他在說到和比賽有關的話題時,眼睛裏綻放的光彩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加耀眼。

席硯為此着迷的同時,目光忽然被他的鴨舌帽吸引:“你這帽子……”

“男朋友家随手拿的。怎麽了?”

席硯都來不及為這句“男朋友”着急。他之前還沒注意,現在多看了幾眼,才發現這帽子特別眼熟——他和朋友出去打高爾夫時就喜歡戴這個牌子的鴨舌帽,是國外一個獨立設計師做的潮牌,在國外都算是小衆的。

回國這麽久,他從來沒看見有第二個人和自己撞款。

但現在,同款卻戴在虞枝頭上。

之前出現在虞枝思緒裏的茫然又出現在席硯身上,他的腦子亂成一團纏爛了的毛線,試圖理清,卻怎麽也找不到最源頭那根線:“你男朋友家拿的?你男朋友是誰……”

虞枝覺得席硯這反應有點太奇怪了,正常人誰會這麽在意別人戴的什麽帽子——又不是綠帽子。

他餘光看到寧越帶着Win的其他人往這邊來了,随口道:“這和你有什麽關系,不過倒是挺巧的,因為他也姓——”

“你還跑挺遠的,差點找不到了。”祁野臉上挂着懶洋洋的痞笑,往虞枝這邊走過來。

席硯聽到動靜下意識地回過頭,祁野頓時就停在原地,等仔仔細細地看清楚這人臉後,臉色瞬間垮了下去,咬牙切齒地喊出那個他無比痛恨的名字:

“席、硯。”

“你他媽還有臉回來!”

不只是席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祁野已經握緊拳頭,照着他的面門重重一拳打上去。

“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