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廟會很重要

在牛島若利換下所有的衣服後, 淩凜更是輸的徹底。

再給他十年,他也長不到那種程度。

于是,他只能抱膝泡在水池裏, 給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牛島若利見他這幅模樣,還以為他覺得冷呢, 還問他要不要離出水口近一點。

淩凜用力搖頭。出水口就在牛島若利身邊, 他才不想靠過去找不自在呢。

兩人沉默地泡了一會兒, 在氣氛變得怪異之前, 牛島若利率先離開了。他覺得淩凜可能是不好意思跟別人一起洗澡,只是不好明說而已。于是,他主動離開,能讓淩凜自在一點兒。

淩凜還不知道牛島若利這麽快洗好是為了給他騰地方, 不過當人家離開後, 他确實自在了不少。他心想:若利哥的壓迫感真的太強了,跟他一起洗澡真的壓力山大。

這間名宿不算大,十幾個成員肯定做不到沒人一間房,除了教練和兩位學姐有單獨的房間,其他人都是四五人一間, 一起打地鋪。因為淩凜是牛島若利帶來的,所以兩人的床鋪被安排在了一起。

然後,向來睡覺安穩的牛島若利,體驗了一把半夜被人揍醒的感覺。

他迷迷糊糊地摸着有些疼的臉頰, 發現胸口上壓着一只手臂,側過頭一看, 距離他半米遠的位置上已經沒人了, 淩凜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了他的被褥上,手臂和腿都架在了他的被子上。

而就這麽一會兒時間, 淩凜又擡手往空中揮舞了一下。

牛島若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睡着了還這麽愛動的。

為了防止自己再被打,牛島若利伸手将被淩凜遺棄的薄被勾了過來,然後幫他蓋好,又掖了掖被角,讓他的手腳都蓋在被子下。

不過,這種程度顯然沒法控制住淩凜。他在睡夢中實力大漲,很容易就掙脫了被子的束縛。牛島若利無奈,只能用被子把他卷起來,然後抱在懷裏不讓他亂滾,好歹是控制住了。

淩凜正做着美夢。他夢到自己成了一代大俠,飛檐走壁的功力無人能及,但就在他和一群江湖中人争奪“武俠世界最快的男人”的稱號時,他突然被人偷襲,然後一時不察被人用繩子綁了起來,無法動彈,直接失去了比賽資格。

淩凜那叫一個氣啊!拼命想要掙脫繩索,但繩子卻越綁越緊,一點都找不到鑽空子的地方。

就在比賽結束的那一刻,淩凜醒了。

被氣的。

意識逐漸回籠,他終于察覺到自己原來是在做夢。他就說嘛,那種不正經的稱號,他怎麽可能會想要?!

淩凜整個人放松了下來,然後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借着窗外微微的亮光,他低頭一看,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卷成了毛毛蟲,還被一只大手箍住了腰,動彈不得。

怪不得他在夢裏被人綁住了,竟然是受到了現實的影響。

不對,這不是重點!

為什麽牛島若利要把他卷成毛毛蟲抱懷裏啊?!他難道有抱着東西睡覺的習慣嗎?

夏季的薄被,即便裹了兩層也沒有多厚,至少淩凜能清楚的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熱度。

呃……練體育的人,體溫都這麽高嗎?他感覺自己都快被捂出汗來了!

但他又不敢亂動,生怕把牛島若利驚醒。

昨天訓練已經很累了,再不讓他好好睡覺,那多不禮貌啊!

一直維持一個姿勢不動,淩凜很快又有了困意。他在不知不覺中放松了身體,靠在牛島若利的胸口再次進入夢鄉。

這一次沒有再做奇怪的夢,只是再次睜眼的時候,房間裏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其他人早就起來晨練了。

牛島若利在起床後,似乎幫淩凜調整了姿勢,他重新睡回了自己的床位上,被子也蓋得好好的。要不是他确定自己中途醒來過一次,還真會以為之前被裹成毛毛蟲是在做夢呢!

如果兩人都以剛才的姿勢醒來,還不知道會尴尬成什麽樣子呢。

坐在被窩裏的淩凜撓了撓頭發,心想:若利哥還真是貼心,給他保留了面子。

淩凜逐漸清醒,也想明白了為什麽會被卷起來。他知道自己睡覺是什麽德行,昨晚上恐怕又打了一套拳,才逼得牛島若利不得不這麽做。

不過,既然牛島若利沒有将事情說出來的意思,淩凜也樂得假裝不知道。之後幾天,再次在牛島若利懷裏醒來時,他已經十分淡定了。

集訓合宿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緊接着就是大學生聯賽。經過一個學期的磨合,牛島若利跟隊友們的默契程度不說達到最佳,也有了八成,從第一輪開始就勢如破竹,每一場都是以兩局連勝的優勢晉級,最後也順理成章地獲得了本屆的冠軍。

距離他們學校上一次奪冠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教練也換過兩任了,本屆能奪得冠軍,離不開牛島若利的貢獻。學校也格外大方,給他們批了不小的獎金。

對于已經拿過國家獎金的牛島若利來說,這筆錢其實算少的了。不過公立學校經費有限,能發獎金就說明了校方的重視,象征意義比實際意義大。

這筆錢牛島若利還沒捂熱就花了出去,他遵循着淩家“喜事就要慶祝”的原則,用獎金帶着淩凜一家出去吃了一頓大餐。

淩爸爸表示:沒想到來日本這麽久,吃的最貴的一頓竟然是由小輩請客。這算不算啃小了?

淩媽媽:知道丢臉就好好工作,争取重新把場子找回來。

淩凜:吃我哥的大戶,不丢人!悶頭炫飯.jpg

當然,牛島若利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父母和祖母,給他們郵寄了一些禮物過去。萬一被他爸知道他請淩叔叔吃飯,說不定又要半夜打越洋電話跟老朋友“敘舊”了。

很快,暑假也到了尾聲,淩凜收到黑子哲也一起去看廟會的邀請。廟會就在他們家附近,最近比較空閑的牛島若利也被淩凜拉了出來。牛島若利跟黑子哲也相互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聊起了高中各個隊伍的近況。

今年的冠軍是鷗臺,亞軍是井闼山。而枭谷因為少了木兔光太郎這個強力主攻,并沒有蟬聯IH冠軍,不過他們還是憑借深厚的底蘊,保住了四強的位置。

而黑子哲也今年依舊獲得了“最佳自由人”的稱號。

去年打敗白鳥澤進入全國大賽的烏野,今年卻沒有獲得IH資格。今年宮城縣的代表是擁有“鐵壁”的伊達工業。不過,伊達工業的防守雖強,但攻擊力較弱,最後止止步于全國十六強。

而白鳥澤,去年的春高和今年的IH都沒有闖入全國,似乎有了衰落的跡象。

牛島若利卻并未覺得喪氣,他說道:“五色是有能力的,他一定能帶領白鳥澤走向全國的。”

淩凜咬蘋果糖的動作一頓,不着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一直到五色工畢業,白鳥澤一次IH和春高都沒打進過。站在他的角度上看,天才前輩能帶領球隊打入全國,畢業前還把隊伍托付給了他,結果他卻沒進過一次全國大賽,辜負了前輩的囑托。

這也太虐了吧!

話說,五色工畢業之後還能走上職業道路,也算是心志堅定了。一般人受到這樣的打擊,恐怕就一蹶不振了。

牛島若利和黑子哲也聊着聊着,發現淩凜突然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于是問道:“怎麽不吃了?不好吃嗎?”

淩凜看了眼手裏的蘋果糖,味道确實不咋樣。糖是糖,蘋果是蘋果,混在一起一點兒都不好吃,比起拔絲蘋果,更是差了好幾條街。

可錢都花了,不吃豈不是浪費?

淩凜左臉寫着“不想吃”,右臉寫着“怕浪費”,糾結的表情讓人看了想笑。

然後,他手中的蘋果糖就被人拿走了。

淩凜驚訝地看着牛島若利兩三口解決蘋果糖,然後順手把剩下的蘋果核和杆子丢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裏。他咽下嘴裏的東西,說道:“确實不太好吃。太甜了。”

淩凜抿了抿嘴,蘋果糖糖衣的黏膩感還留在嘴唇上,舌尖舔到依舊能品嘗到甜味。他說道:“我也這麽覺得。”

站在一邊的黑子哲也看了看淩凜,又轉頭看看牛島若利,覺得自己的存在感好像還能再低一點。不,或許他就不該跟他們一起過來。

三個人慢悠悠地逛着廟會,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等淩凜再次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黑子哲也的人影了。“阿哲又被擠到哪裏去了嗎?”他疑惑道。

“可能吧。”牛島若利的體格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樣子,一般人都繞着他走,所以他周圍空了好大的空間,淩凜也因為站在他身邊,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但黑子哲也就沒那麽好運了。他存在感低,哪怕站在牛島若利身邊,也會被路人擠到,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被帶到遠處。

淩凜給黑子哲也打了個電話,确認人沒丢,然後約好去廟會最高處等放煙花。

或許是因為這是夏季最後的廟會了,來看煙花的人格外多。淩凜和牛島若利好不容易擠到一個位置,但想在這麽多人裏找到黑子哲也,那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他們只能各看各的。

這會可沒有不敢往牛島若利身上靠的人了。為了一個位置,哪怕身邊是相撲運動員,大家都要想辦法把他擠瘦的。

淩凜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下,就在他在心裏為自己鞋哀嘆時候,突然腰間一緊,視野瞬間拔高。

他被牛島若利舉了起來!

他震驚地低頭,剛想掙紮着下來,就聽到牛島若利說:“開始了。”

淩凜下意識地擡頭。夏日最後一場煙花秀,在空中絢麗地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