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細作

裴玄黓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眯了起來,扭過頭囑咐着韓安白,“你躲一下。”

韓安白乖乖點頭,二話沒說就竄到了另一棵樹的後面。就像那抓着藤蔓游蕩的猴子似的。速度快的一批。

裴玄黓看着她的動作,沉默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沒空多想,看着韓安白藏好了,就急速飛奔上前,幾個大跨步就追上了那人。

武夫感覺到背後的破空聲,側身一轉躲過飛踢。躲過了對着自已脖子的這一腳。

裴玄黓見他躲開也不惱,安穩落地後擋在了這個人的的去路面前,“何方宵小?”

武夫按了了按因距離運動流血不止的傷口,他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就是一個上山撿柴的獵戶,因為遇到猛獸才急着奪命的。還望這位兄弟讓開去路,避免血腥氣引來猛獸,招來災禍。”

“身手這麽好的獵戶可不多見,讓我來試試你的深淺。”

裴玄黓說完,毫不客氣的開始大打出手。

不遠處躲起來的韓安白伸出一個腦袋暗戳戳瞧着這一幕,看着裴玄黓處于上風,心裏那個勁才沒崩那麽緊。

可還沒等他欣賞自已小相公的英姿時,就見那個武夫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對着裴玄黓刺了過去。

驚得韓安白胸口的那口氣上不了下不去。

不過,即使這個武夫拿出了佩劍,對于裴玄黓來說也并不是什麽大事情。

畢竟,他明顯感覺出這個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無論是用劍還是躲避,行為舉止見帶了一絲滞澀。

就在武夫又一劍刺向裴玄黓時。

遠處傳來了吵吵嚷嚷的喊聲。

“在那邊!”

“我們追!”

“站住,別跑!”

韓安白聽着這話眼睛亮了,這是來幫手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息的時間,韓安白就看到了遠處的人群。

是穿着衙門制服的一群人。

而原本跟裴玄黓戰鬥,漸漸落于下風的武夫,見狀,那原本刺向裴玄黓的劍一轉,一瞬間劃開自已的脖頸,灑出鮮紅的一片血花。

好在裴玄黓反應迅速,這種事情經歷的多,早早的躲了開來。不然,此時的他可能就被呲一身,變成紅色的落湯雞了。

那些衙役吵吵嚷嚷着過來,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他們的功勞變成到嘴的鴨子飛了。

有人剛想找人撒個氣,視線緊跟着就落到了裴玄黓身上。

那埋怨的話就立刻收了回去,甚至還笑臉相迎。

“裴中郎将,您怎麽在這裏?好在有您的幫忙攔住了此人,不然就被他給跑了,有具屍體也好,小的們也好交差了。”

裴玄黓沒理他這一茬,一邊整理着自已的袖子,一邊問道:“這是南越國的細作嗎?怎麽這個時候冒出來了?”

說奉承話的這個衙役一下子愣住了,他眼珠子轉了轉,看向自已的同伴,不明白裴玄黓是怎麽知道的。

裴玄黓看他沒說話,輕輕“嗯?”了一聲。

而此時韓安白看着事情已經結束了,也挪了過來。

她不知道前因後果,就只是站到裴玄黓身邊湊熱鬧,靜待事情的發展。不過,視線一直沒太敢往那死人身上看。

而裴玄黓看着韓安白,順手把她往後一帶。有意無意擋住了韓安白的目光。

韓安白不知道咋了,疑惑的看向裴玄黓,裴玄黓低頭示意她看向地下。

原來韓安白剛剛差點踩到一灘血。

韓安白對他嘿嘿一笑。

差役看着兩人,感覺嗓子有點堵,輕咳一聲,然後才說,“裴中郎将,您別難為小的,我們就是聽從安排跑個腿,這些事情,我們哪敢随便亂說,更何況這人,我們還沒有徹底審明白。”

“哦,是嗎?對這件事不了解,就這個麽一個武夫,值得你們大動幹戈?”

“這個……”衙役頓時記得滿頭大汗,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裴玄黓看他真的不說,也沒難為他,冷冷說,“走吧。”

衙役們立刻感恩戴德的行禮。

“多謝裴中郎将,那小的們就先離開了……”

一群人擡着一具屍體,走的飛快。生怕裴玄黓一時興起再把他們叫住。

等人離開,韓安白才吐出一口氣。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這個人應該跟南越國有關,我猜測可能是細作暴露了,被發現了吧。”

韓安白納悶,“你怎麽知道?”

“因為在他逃跑的時候,我看到了他腰間的軟劍,這種兵器只有南越國那邊才用。”

“那萬一不是呢?人家就是喜歡這種兵器呢?”

裴玄黓挑挑眉,看着這個故意找茬的人,默默牽起她的手,領着她離開這個地方。

一邊走一邊解釋,“不是就不是,我又沒想怎麽着他,只是小六子攔下他而已。而且……”

“而且什麽?”

“快過年了……”

東萊國,地處早東邊,東臨東海,被貶有缺衣少食的游牧民族虎視眈眈。

由戛斯蕃部落統治,每年秋冬就是他們最為猖獗的時代。

裴玄黓和大司馬在外征戰十年,防的就是他們。

父子兩人通過這些年的奮戰,終于把他們從驅逐到了大漠以北。通過大規模的戰争,對他們進行打擊,戛斯蕃部落大敗,數十萬人歸降。

大司馬、裴玄黓等人大勝。帶着衆多俘虜歸國。

戛斯蕃部落首領自願簽訂歸降條約,每年都會給東萊國上供。

俘虜被分散到各處做苦力。

國家得到各種戰馬、銀錢的上供。

而作為功臣的父子兩人,除了大司馬得到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名頭,和并不豐盛的獎勵。

裴玄黓則是得到了可以那段時間莫名其妙的休假,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媳婦。

一想到這裏,裴玄黓第一次這麽由衷的感謝皇上。

而東萊國的西邊西畦國,則是建立在漫天荒漠中的一個小國家。由于一直需要東萊國的幫扶,這個小弟那叫一個忠心不二。

南邊南越國,則是氣候濕潤的煙瘴地帶,雖說物産豐饒,但說到底,氣候比不過東萊國。

兩個國家時常發生摩擦。

但由于戰争并不是件好事,新上任的南越國的君主,并不是一個喜歡搶地盤的人,雖說一直放任邊境地區的百姓小打小鬧,但說到底都是無傷大雅的小戰争,純粹就是惡心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