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散還有個特點,那就是不管怎麽狼狽地上吐下瀉出虛汗,之後總會給人一段“喘息”時間。
好吧,這麽形容也許不那麽恰當,總之就是泡完澡的亞歷克斯通身舒爽,簡直就是這輩子都沒這麽爽過:比睡到一直心儀的美人,坐上夢寐以求的位子,乃至于手刃仇人……都爽。
他邊用毛巾擦着頭發,邊咨詢神醫,“這個情況對頭嗎?”
霍勉正舉着啤酒看樣片,“不爽誰會用無憂散?這東西貴死了。”他指指自己,“還非得我出手煉制才行,當然貴上加貴。記得我以前送給你的止痛膏嗎?跟我學習的那幾位醫生再過一段時間就能調制。
對于霍勉來說,能用錢弄來的,不管多少錢都不叫貴;但用功德換來的,尤其是過百的,肯定是“貴死了”。
亞歷克斯看出好兄弟是真心肉痛,連忙上前“大力安撫”,“又給你添麻煩了……不管花銷多少都包在我身上。”
霍勉又開了罐啤酒給他,“服用無憂散沒有什麽飲食上的禁忌。你想報答我,就趕緊好起來,回到家裏‘清洗幹淨’,就給我出頭建醫院去。”
亞歷克斯接過啤酒,笑着說道,“遵旨。”
一連守着衛生間過了一個禮拜,亞歷克斯不僅沒有消瘦,反而還稍微胖了一點,更是氣色極佳,“好像這兩天上吐下瀉沒那麽厲害了啊。”
霍勉點了點頭,“你的身體已經适應了,可以考慮戒斷了。”
一聽“戒斷”二字,亞歷克斯立即如臨大敵,“要提前做些準備嗎?”他也是被深淵的凝視弄怕了,那時不時心悸到快要咽氣的感覺……哪怕是他,都曾猶豫過幹脆一了百了得了。
“不用。無憂散戒斷起來……非常平靜,平靜得像是沒有這回事兒一樣。”霍勉笑得意味深長,“很快你就知道了。”
無憂散戒斷,會随機激發一種~欲~望:不過基本上都在食欲,性~欲,睡欲三者之間擇其一。看随後亞歷克斯的表現,霍勉十分欣慰:這位氣運之子運氣不錯,抽中了前者。
然而霍勉還有知道自己什麽情況的亞歷克斯都波瀾不驚,不代表亞歷克斯的手下們也能鎮定如常,尤其是自家老板的飯量足足翻了三倍有餘的時候。
亞歷克斯知道自己已無大礙,只要撐過這暴飲暴食期就是徹底痊愈,而且身體素質也比以前更勝一籌,所以他很有心情要求美食美器……
這舉動很難不讓手下誤會。
老板忽然間變得沒心沒肺,或者破罐破摔……忠心耿耿的下屬們先後找到邁克和喬治,這二位老板的左膀右臂表達一下各自的擔憂。
畢竟能跟着老板來到阿根廷的下屬,都是大浪淘沙後的精英:老板有個好歹,誰還能得好了?
邁克和喬治安撫過一衆同事,二人又關起門來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上報:起碼讓老板心裏有個數。
這哥倆向老板報告的時候也沒避着霍勉,霍勉聽了幾耳朵就幹脆調侃道,“沒見過世面,居然敢小看本尊的醫術!”
在亞歷克斯的莊園,霍勉過得很滋潤:整天都能徜徉在陽光綠樹之間,怎麽會不開心?
說着霍勉又笑了,“閑着也是閑着,正好給你的下屬們科普一下我的技術水平,省得以後開了醫院你的下屬們還心存疑慮。順便,我給別人不會用完全版的無憂散,得稀釋一下,不過稀釋到什麽比例我也沒數,正好讓你下屬們的親朋給我練練手。”
亞歷克斯也跟着笑,“還練手?你也太謙虛了。”說着他正色道,“有你在,我都有怎麽浪都死不掉的感覺……”
還行啊,蠻有自覺的啊。任務要求你不僅不能死,還得光明磊落而且一直光明磊落下去!
不過要求世界最大的~軍~火~商之一,亞歷山大埃斯特正直公正有擔當,這種任務系統敢發布,而他更是敢接手……
霍勉捏了捏眉心,“亞歷克斯,你的華語水平真是突飛猛進。”
亞歷克斯一把摸出手機,指着屏幕上的微博客戶端,“這就是我學習華語的好幫手。”然後他手指一點,“你的粉絲都在問我你去哪裏了。”他舉起手機對着攝像頭随意咔擦了一下,“我發上去了。”
亞歷克斯發上去了一張二人并排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照片,配以文字“在度假”,還故意留下一個定位阿根廷……
霍勉瞄了眼手機,就把手機丢在一邊的小桌子上,“引蛇出洞?”
亞歷克斯眯了眯眼,“再待下去就要長毛了。”
在亞歷克斯的刻意引導之下,這波襲擊來得又快又猛——南美這個地方向來不算消停,為錢搏命的人一點都不難找。
霍勉現在是專職醫生,自然不用他出戰。
倒是亞歷克斯正如他所說待得要長毛,于是親臨“第一線”。因為準備充分,這次防衛有傷無亡,亞歷克斯順便清除了死對頭留在附近好牽制他的據點。
亞歷克斯帶人歸來時,依舊容光煥發,手裏還捏着個啃了一半的漢堡,“有幾個兄弟受了傷,你要親自動手嗎?”
霍勉抱着胳膊打量着粗略包紮過的傷兵,“行。”其實他是在查看這幾個的功德數據,救普通人都會額外加點功德,雖然聊勝于無,但救治大奸大惡之輩就要從他賬戶裏扣點數。
上梁端正下梁也歪不到哪裏去,亞歷克斯這幾個傷了的手下全都是普通人,哪怕這群人各個手染鮮血。
找了間幹淨的大廳,莊園裏的仆人們搬來幾張單人床,傷兵們挨個兒躺好。在衆目睽睽之下,霍勉拿出一個大罐子,用一把消過毒的刮刀挑了一坨半透明的啫喱——就跟女人們天天往臉上塗抹的面霜一模一樣,随意糊在揭開紗布的傷處……
老實說霍勉揭開紗布的動作完全談不上溫柔,那傷患是個胡子拉碴的硬漢,只是出了一額頭的汗,倒是一聲沒吭。
然而那藥膏剛一上身,這漢子瞪大了眼睛,“啊”了一聲:他立即就懂了老板和老板的左膀右臂為啥如此推崇金先生。
傷口的痛感竟然完全消失了!這tm是外用的藥膏,不是止痛針!
看這位病人的反應,在一邊旁觀的兩位醫生也呆滞了一下,只恨不得趕緊上前檢查一下。
霍勉輕描淡寫地捏着鑷子,從傷口裏夾出~子~彈,随意地丢在身邊的不鏽鋼小盤子裏。随後他又從随身的小藥箱裏拿了個調料罐,像是往烤肉上撒鹽一樣,倒了點杏色的粉末在傷處,再拿紗布一裹,“好了,下一個。”
那漢子和醫生們都很想問一句“不用縫合嗎”,但看霍勉這副“我很忙,懶得搭理你們”的表情,再加上坐在一邊專心啃漢堡的老板……壓力有點大,他們明智地沒有說話。
下一個……自然也照此辦理。
霍勉神奇的藥物和粗放的手段,已經足夠莊園上下議論一整天的了。
到了第二天,霍勉第一個治療那大胡子漢子起床洗臉刷牙時,不小心讓傷處沾了水,他無奈咬牙自己打開紗布,然後他就驚呆了:那個深可見骨的大口子此時完完全全愈合得只剩一條淡粉色的細線!
他難以置信,沖動之下把一起養傷的幾個兄弟全撺掇起來。見過他傷口愈合情況的幾個人終究是好奇心勝過了一切,勇敢打開紗布:誰的傷口都是那個樣子,只剩下了一條粉紅色的細線。
當然,用力按壓傷口,傷口不會滲血,但……會痛!這個結果他們幾個還好接受一下:要是真一夜之內就從裏到外都徹底愈合,他們只怕立即沖到神醫腳邊,果斷跪舔……
聽到這幾個心腹的“小報告”,亞歷克斯也好奇上了,“那藥粉是什麽原理?”
霍勉當時正對着電腦在給伊萬布置工作,聞言就長話短說,“理解成生物膠就好。”
亞歷克斯一想也就明白了,“遇血就有粘性嗎?”
霍勉點了下頭,“對。”
在亞歷克斯暴飲暴食半個月,體重增加了五公斤之後,他的食欲終于不再那麽旺盛。
霍勉問過亞歷克斯的反應後,就下了結論,“差不多了,你該出殼了……我也該回去了。負責我米國那一攤的律師和會計師,伊萬可快壓不住了。”說完,又給亞歷克斯傳了份文件,“醫療賬單。”
亞歷克斯收好文件,“明天咱們就回去。”
回哪兒去?當然是先回米國。乘着亞歷克斯的私人飛機去米國,真是簡單又安心。
在紐約自己的辦公室裏見過律師和會計師,接了足足大半天的電話,霍勉才想起到片場看看他丢在這邊的原少緯和耿言颢。
兩個華國新人的拍攝進度讓導演一直很滿意,不過劇組裏也不是沒有半點麻煩:膚色不同,歧視有時無可避免。只不過劇組裏消息靈通點的演員都知道這兩位來自華國的新人不是沒有靠山,所以大多數時候都相安無事,但是總有個把奇葩要跟兩個小夥子過不去。
要是換了別人,遇到這種事恐怕會先跟經紀人反應,讓經紀人去和劇組交涉,不過原少緯那是幫派少主,豈是怕事找靠山訴苦的“慫貨”,耿言颢比較穩重,不過也不是欺負到眼前還要講理的那種人?
他倆手底下都有些功夫,結果對方直接吃了苦頭。
霍勉到來的時候,正好遇見對方請的律師跟制片人“耀武揚威”……霍勉舉起電話,打給了剛剛見過面的律師,“老兄,你不是總抱怨我讓你太清閑嗎?現在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