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君回來了?”顧希文正在花園裏面給自己的花圃澆水,魏止嫣也在,只是她不像是以前那樣看見年唯君就上前,只是輕聲叫了他的名字,接着就繼續低頭幫顧希文松土了。

顧希文看了兩人之間的反應,也覺得有些奇怪:“怎麽了,鬧矛盾了嗎?止嫣可是很少這個樣子的。”

魏止嫣笑着說道:“伯母你想多了,現在唯君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也不好像以前那樣啊,萬一嫂子生氣了怎麽辦。”

年唯君聽了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魏止嫣說這話看起來像是故意避嫌,但是實際上也在告訴自己的母親,一然是個心胸狹隘的人,連她這個好友都容不下。

沒等顧希文說什麽,年唯君便說道:“一然自然生氣,有個不懷好意的人一直呆在我的身邊,我自己想起來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這話算是正式撕破臉,連一點情面都不留了,顧希文聽了他這不禮貌的話,呵斥道:“兒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趕緊跟止嫣道歉,是不是你那個Omega說了什麽閑話……”年唯君一直都對魏止嫣敬重有加,現在卻這樣口出惡言。

年唯君卻只是看着魏止嫣,說道:“你是要在這裏說,還是我們兩個人說?”

顧希文聽了更加生氣了,她早就把這個懂事的女孩子當做是自己的女兒了,兒子工作忙,魏止嫣有事沒事都會過來和她說上兩句話,而且當時年唯君最難熬的那段時間還是她陪着過來的,現在算是怎麽回事?

不像顧希文那麽生氣,魏止嫣很平靜,但她笑得有些難看,說道:“唯君,我不知道別人到底和你說了什麽,但是你一來就這樣質問我,我真的很受傷。”她将一個毫不知情被冤枉的好人形象演的淋漓盡致。

顧希文真的生氣了,她用從來都沒有過的聲音提醒到:“唯君!我再說一遍……”

“母親。”年唯君看向顧希文,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說道:“這些事情你也有知情權,既然她不願意單獨談,那麽我們就當着你的面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吧。”

魏止嫣的手緊緊地抓着手中的小鐵鍬,年唯君應該是知道什麽了,但是他沒有證據,他不能就這樣将我定罪的,魏止嫣做每一件事情都很有把握,無論是七年前還是現在,莉莉絲那邊肯定找不到證據指證她,沒關系的……只要顧希文保她。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拍了拍沾了泥土的手,說道:“我們還是進去說吧,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能讓你用這種語氣質問我。”

看起來真是落落大方,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

三人進到客廳,魏止嫣甚至還讓傭人給他們倒了茶,她從冰箱裏拿出一些小點心放到桌子上:“嘗一下吧,我昨天做的。”

年唯君只是看了一眼,便說道:“不用了,出門之前我吃過一然做的了。”

魏止嫣有些驚訝,他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結果到底是怎麽樣的,她只知道莉莉絲打算用那種最卑劣的手段處置許一然,而她根本沒打算讓莉莉絲跑,莉莉絲落網之後,唯一一個知道她秘密的威脅就會消失,無論莉莉絲說什麽,只要沒有證據,她就能矢口否認。

至于許一然……她見年唯君今天如此氣勢洶洶地過來,她猜想莉莉絲那邊應該是得手了,想到這裏,她心情一片大好,端起面前的紅茶喝了一口,嗯……很不錯。

“魏止嫣,昨天晚上莉莉絲落網了你知道嗎?”

“莉莉絲?”魏止嫣皺着眉思考了起來,好像根本不記得有這個人一樣,接着她做出驚訝的樣子,說道:“怎麽回事!?她什麽時候來這邊的,你怎麽也不告訴我!?”

“她說……告訴她進入我們小區的方法,我們的地址都是你提供的,還有……說要事後安排他們離開的也是你,但是你并沒有幫他們安排船只,導致他們在碼頭被捕。”

“唯君……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相信她說的話?我可是跟了你那麽多年的人!更何況,我和莉莉絲根本就不認識,我只在資料上看過她,我怎麽可能和她聯系,如果是真的,你們有找到證據嗎!?你為了他撤我的職,現在還要将他的一切不幸歸咎在我身上嗎?”她說着說着便紅了眼眶,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顧希文看不下去了,他呵斥道:“唯君!你太過分了!我就說止嫣這段時間怎麽有空過來,她還和我說你想她好好休息給她放假,根本沒和我說撤職的事情,止嫣把委屈都吞進肚子裏面了,你現在算是怎麽回事!為了一個Omega就這樣做?你的良心呢?”

年唯君早就料到了這場大戲,他将手放在膝蓋上,往後靠了靠,等魏止嫣演完這場戲,不再哭的時候,他才說道:“過兩天杜錦方就回國了,我想你應該很有興趣見見他吧。”

魏止嫣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語塞,杜錦方……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會回來,他當年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之後新聞說喬納森被捕,也沒有看見杜錦方的消息,她真的以為杜錦方死了。

“怎麽不說話了?畢竟也是老朋友了,一起聊聊當年的事情,你覺得如何?”、

“什麽杜錦方?”顧希文看魏止嫣聽見這個名字就愣住了,覺得很好奇。

年唯君便給她解釋了起來:“母親,這人是當年那件事情的促成者,一然被抓也有他的功勞,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自然是最清楚的,至于其他的參與者,我想問問杜錦方就知道了吧。”

魏止嫣低着頭,渾身冒着冷汗,她沒想到……她以為當年的事情随着年唯君的失憶會煙消雲散,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還有,我提醒一下你,莉莉絲有錄音的習慣,而且即使你變音了,警方那邊也能做聲音匹配,只是時間可能長一點罷了。”

“你胡說!根本和我沒有關系!是他們陷害我,要拉我墊背,年唯君,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魏止嫣變得有些歇斯底裏,連顧希文都不再說話了,她似乎可以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一些什麽。

現在魏止嫣這個反應,讓她不得不懷疑年唯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魏止嫣,我給過你機會,讓人給我催眠的事情我原本不打算追究的,還有你在公司安插人手我也是只将你撤職處理,對外說你是自願辭職,已經把給你留了尊嚴了,你最不該的就是向一然下手。”

“我沒有……我沒有……”魏止嫣吃定他們沒有直接證據,只要她不承認……但是接下來年唯君說的話卻打碎了她的幻想。

“幫你綁架年韶華那夥人也抓住了,裝現金的箱子上,你的指紋可是清清楚楚的。”

魏止嫣聽到這裏,渾身沒了力氣,已經沒有婉轉的餘地了嗎……當初她是為了不留下轉賬記錄才選擇現金交易的,而且根本沒有跟那些人碰面,只是将錢放到了指定的地方讓他們自取,他們明明答應了不會留下證據的。

“止嫣,唯君說的是真的嗎?”顧希文不敢相信,她眼中的好女孩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還有唯君剛剛說的催眠是怎麽回事。

顧希文問年唯君:“催眠又是怎麽一回事?”

“細節我往後再和您解釋吧,警車在外邊等着呢。”

年唯君走過去抓住魏止嫣的手臂要将她往外面帶,魏止嫣劇烈地掙紮起來,像是瘋了一樣:“我不去!我不去!你不能這樣對我!年唯君!”

顧希文在一邊看着很不是滋味,年唯君怕他的母親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給了個眼神,旁邊站着的傭人立馬意會,把人給帶回房間去了,顧希文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地跟着走了。

“我母親不會再管這件事了,如果你不願出去,那我就讓他們進來吧。”

“年唯君,那個被玩過的Omega你也要!?他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話音未落,年唯君就扇了她一巴掌,絲毫沒有收力,魏止嫣被打得腦袋一懵,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臉頰,年唯君打她?

這一巴掌力氣不小,魏止嫣的臉很快就發紅腫脹,原本精致的臉變得慘不忍睹,她眼裏蓄着的淚終于落下:“你打我?啊?我那麽愛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七年前你也是為了他打我,七年後你還是為了他,他有什麽好的?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是我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可我愛的是他,不是你,即使他缺席了七年我依舊沒有愛上你,你還不明白嗎?”

“哈……哈哈哈哈,那我算什麽呢?一個小醜嗎?”

魏止嫣好像徹底瘋了,她笑過之後就整個人灰敗了下來,坐在角落喃喃自語,即使警察來将她帶走她也不再反抗了。

年唯君看着着實有些唏噓,他擡起頭看見他的母親正站在上邊看着他。

“明天過來吃飯吧,帶上……帶上你的那個Omega。”

“好。”

許一然氣沖沖地離開了,走着走着自己就氣消了,年唯君的确是讓他有些失望,但是無論做什麽都是要一步步來的不是,他的母親一直在他的心裏十分重要,他哪能一下去就超過去。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到家裏,發現有個人在廚房忙活,他走過去一看,發現是自己的Alpha,他正笨拙地炒着什麽,手上拿着鍋蓋擋在自己面前好像是有什麽生化武器在面前一樣,郁悶了一天的許一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接着走過去接過了他手上的鍋鏟。

“我來吧,你這個什麽都不會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