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omega和年家的Alpha的婚事一直拖着,當外面的人都以為兩人之間出了什麽變故的時候,他們總算是宣布了婚禮時間,年唯君鄭重其事地開了一個記者會回答記者的各種問題,但實際上是記者被喂了一大波的狗糧。

年唯君抱着自己的omega在沙發上看着記者會重播,但他的心完全不在那上面,莉莉絲帶走的關于許一然的報告找到了,醫生對症下藥,最近許一然的信息素濃度不足的問題得到了緩解,他湊近一點就能聞到淡淡的清茶香氣。

許一然推開了像只小狗一樣在他脖子處拱來拱去的某人:“你編起謊話來都不帶眨眼的,果然是無奸不商。”

“還什麽重逢時的狂喜,你明明連個正眼都沒給我,還要把我送到警察局裏去。還有這個,迫不及待公布婚訊和大家分享,當時你好像一點都不情願呢,對了!我那次給你烤的小餅幹你一點都沒吃!”許一然一一數落他的罪狀。

年唯君也不否認,他笑了兩聲,試圖蒙混過關:“那時候我不是被蒙蔽了嗎!你就不要和一個腦子不好使的人計較了。”說着吻了吻他的側臉。

許一然被他逗笑了:“你也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使?你可沒少給我擺臉色。”

年唯君拿起一旁的遙控把電視給關了:“這種沒營養沒意義的官方視頻就不用看了,你想聽什麽告訴我,我給你說上一天一夜都沒問題。”

“不要臉!”

“我是不要臉!”年唯君看着紅了臉的omega,呼吸有些重了起來,他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一然……醫生說近期性、生活不受影響了,只要我們節制一點……而且……上次的臨時标記已經消失了……我……”

沒等他說完,主動的omega已經攀上了他的肩膀,将自己送了過去,他情動地吻上年唯君,年唯君立馬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這邊送。

一問結束,許一然喘着氣說:“去床上。”

年唯君卻壞心眼地說道:“又不是沒在這裏做過。”

“你……”

“嗯……我的記憶漸漸回來了,無論是在這裏還是廚房,還是浴室,我都記得。”

許一然給了他一拳,都記得的是什麽鬼東西!

兩人纏纏綿綿又一下午,許一然是被餓醒的,他轉頭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了下來。

身邊的Alpha把手搭在他的腰間,含糊道:“餓了嗎?”

“嗯……”的确是餓了,說什麽節制,要不是那醫生搬出來,他可能要沒了半條命,這人還義正言辭地說這是一個禁、欲七年的Alpha正常的表現。

年唯君聽到他喊餓,便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去叫個外賣,還沒站起來,omega就坐了起來貼在了他的身後,兩人身上都熱乎乎的。

“怎麽了?”

“就是想抱抱你。”這是成結标記之後的正常表現,omega變得異常黏人,兩人之間就像是多了一條無形的線,對方的喜怒哀樂都能感覺得到。

“我母親想要找個時間和你父母見一見。”顧希文一直想要兩家人一起吃頓飯,但一直都沒能實現,現在兩人婚禮将近了,也不能再拖了。

“好,我和我爸爸說一下。”

“帶上小穆吧。”兩個人一直過着兩人世界,小穆就丢給了一亭帶,現在也是時候接回來了。

“嗯……”其實許一然心裏還有個疙瘩,當年他可是被年未岚選為顧希文的腺體移植者的,小穆也差點沒有了。

年唯君看他忽然間不說話,問道:“怎麽?是不是想起當年的事了?”

“嗯……”許一然放開了他,心情有些低落:“我也說不上來,其實我知道和你母親并沒有關系,但就是……”

“我懂的,如果你暫時不想,我先幫你回了我母親,就說是我的意思,我不想你尴尬,反正我們結婚證還在,只是一場婚禮。”

“你母親當年……”

“你是想問我她怎麽好的是嗎?”許一然點了點頭,難道不是毫無辦法,年未岚才不惜要他去死嗎?

“當年年未岚要找的不是和我母親匹配的腺體,而是和他匹配也和我母親基因匹配的腺體,所以才找了那麽多年,當時轉院沒多久,就有器官捐贈和她匹配上了,要做腺體移植的人不多,自然分到了她的頭上,移植效果很好,不過還是要按時檢查,而且得靜養。”

許一然也不糾結了,他忽然說道:“我餓了。”

“好,想吃什麽?我去點。”

最終兩家人的會面還是到了,許穆搬到了許一然他們家裏住,自然跟着他們一起過去,許穆一直扒着自己的爸爸,将小腦袋埋在他的肩膀處,連頭都不擡起來看一眼自己的父親,許一然給了年唯君一個安慰的眼神,孩子這是不熟悉才會這樣。

“小穆,讓父親抱你吧,爸爸已經抱了很久了。”

許穆擡起頭嘟着嘴,晃着兩條小腿,說:“不用抱,我可以自己走。”說着掙紮着下來,牽着許一然的手進門。

顧希文一早就在這裏等着了,特別是聽說了她還有一個小孫子要過來,她昨晚激動地一晚上都沒有睡着。

“來了!?”顧希文站起身迎了上去,滿臉笑容,看見兩人身邊跟着的那個小不點的時候雙眼都亮了起來:“這就是小穆吧!真可愛!”

許穆怕生,他不說話,只是躲在許一然的身後,怯生生地看着眼前這個過度熱情的老奶奶。

許一然沒有強迫着許穆,反而說:“不好意思,孩子怕生。”

顧希文也不尴尬,只是眼神一直停留在許穆的身上:“沒事沒事,小孩子嘛,怕生很正常,來,我準備了一些點心,先吃點吧,親家那邊來了再吃飯。”

而門外的親家卻恰好遇上了顧家的人,顧青,顧老爺子,還有那兩兄弟都來了,許一亭差點就要把自己埋進土裏不見人了,特別是看見顧老爺子那要殺人的眼神的時候,他恨不得原地死亡,那兩個家夥怎麽還過來了?

他給擠眉弄眼的顧正楠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瞬間安靜了下來,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

“這是顧老爺子吧,您好,我是一然的父親。”許日升曾經也是個商人,自然是認得顧家人的,便率先打起了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顧老爺子從喉嚨擠出一個“嗯”,接着就先進門了,顧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爺子年紀大了,站不了,我們進去聊吧。”

“好。”

一行人進門之後,就看見剛才那個不茍言笑的顧老爺子正挂着個笑臉圍着自己的玄孫想要逗他玩,無奈許穆看起來像是要被吓哭的樣子。

“叫小穆是吧……我是你曾爺爺。”老爺子想拿點什麽逗逗他,可是什麽都沒帶,怎麽沒人告訴我還有個玄孫呢!他瞪了一眼一旁的顧青,最後只掏出一張卡。

“來,曾爺爺給你的見面禮,拿着。”

許一然吓了一跳,這可是顧家老爺子的專屬卡。

“不用了不用,顧老先生,心意到了就好,小穆還小這卡他也用不到。”

“怎麽用不到了!”顧老爺子轉而把卡塞給了他,說道:“你先拿着,以後小穆要什麽就給他買,別虧待了孩子,Omega嘛,就是要富養,以後才不會輕易被外邊那些不懷好意的Alpha給拐走了。”

末了還若有深意地瞪了眼不遠處的兩兄弟,這兩個家夥就是混小子,不拐Omega,反倒把人家家裏的Alpha給騙走了。

桌上的氣氛忽然間怪異起來,許一然夾了塊肉給顧寧:“爸爸,這事以後再說吧,這麽多人面前将,一亭不得害羞了。”

“也對。”顧寧笑着說道:“一亭面子薄,高中的時候被一個小Omega拒絕了還郁悶了快一個多月呢。”

“Omega?”顧正祈好像感興趣。

顧寧也一點面子都沒有給,開始說起來。

“那時候他好像喜歡上了學校的一個小Omega,但是人家不喜歡他,他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說是傷心得連飯都吃不下,後來還是一然把他勸好了。對了他還偷偷給人家買過玫瑰花呢,一束一百多,人家不要他拿回家給我了,哪知道那上面還放着小卡片,我這才發現這是他追Omega用的。”

顧正楠笑得溫文爾雅,但是語氣卻是陰氣十足:“是嗎……”

許一亭将“害羞”這個借口貫徹到底,低頭吃飯什麽都不說,不過他知道,他怕是死定了,顧正楠還好就是只二哈,順順毛就好了,但是顧正祈可不一樣,一旦顧正祈生氣了,他就得遭殃。

許一然趕緊出來解救自己可憐的弟弟:“爸……別說了。”

“好的好的不說了,那麽大的人了還害羞,以前都知道追Omega,怎麽現在就清心寡欲了呢?”顧寧很是不解,但是桌上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性向都變了,還找什麽Omega。

兩周之後就是婚禮的日期,這次婚禮只是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和一些親戚,其餘的記者或者是不怎麽熟悉的商業夥伴都沒有請,為的就是想要一個純粹清淨的婚禮,而不是一些人用來宣傳的手段。

兩人不是第一次結婚,但是卻是第一次辦婚禮,上次兩個人拿了個證,戴了別人給選好的戒指就算是結婚了,這次年唯君花了不少時間就是為了能參與到婚禮策劃的每一個階段,甚至連證婚人都是他親自找的。

前一天晚上他還在不停地忙着确定每一個部分都沒有問題,許一然也沒有催,他反而饒有興趣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Alpha為了婚禮的事情不厭其煩的不斷打電話确認。

在指針快要指到12的時候,年唯君終于閑了下來,他看許一然還在等自己,連忙拿起衣服:“你先睡吧,我洗個澡就來,很快的。”

“好。”

直到兩人睡下,年唯君都覺得心情澎湃,興奮得根本就睡不着,他怕吵醒許一然,就偷偷翻了一**,但是沒想到許一然也還沒有睡,今晚窗簾沒有拉上,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柔和又寧靜。

年唯君看他還沒睡,大大方方地把人抱在懷裏:“怎麽還不睡?”

“你呢?”

“我想着明天的事情,心裏一直不平靜,今晚可能不用睡了。”

“年唯君,其實……我有些害怕。”

年唯君放開他,低頭問道:“出了什麽事嗎?”

許一然順勢坐了起來,看着他說道:“每一次我以為我要幸福的時候,生活總是給我重重一擊,所以我很害怕,我們那麽高調,上天會不會把這所有的一切都收回去。”

年唯君這段時間很忙,現在他才意識到了自己忽略的許一然,許一然心中有那麽多的想法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有我在,別怕,一切的不幸都有我在你面前擋着呢,還有小穆,小穆也愛着你,還有你的家人,我的家人,現在不再是一個人了。”接着他半開玩笑地說道:“該害怕的是我吧,你怎麽還請那個顏亦來呢?萬一他搶婚怎麽辦?”

“你正經一點!我們……我們不是有結婚證嗎。”

“對啊,現在我的人和我的心都是你的了,所以你可以勇敢一點,也可以貪心一點,不必小心翼翼。”

“年唯君,我做過一個夢,裏面我嫁給了年韶華,而你把我交給了年未岚,然後我死了……”

“那只是夢。”

“對啊,那只是夢,現實中我遇到的是你,愛上的也是你,這一輩子我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