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那對夫婦……”

姜淺淺正在某外賣app上點東西吃,聽到樸燦烈這話手指狠狠一劃,唔,點了一個她不愛喝的湯。

她發現她有點不懂樸燦烈這個人,發生這種事情,還硬要湊上去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可是樸燦烈表皮兒看起來挺正常的。

“遺書什麽的都有可能是假的,至少那個孩子一定是我的粉絲,要不然也不會有人拿她的死來做文章了。雖然不能為死去的人做點什麽,那活着的人……”

“事情發生後,那對夫婦也沒有站出來澄清什麽,連我幾個師兄都能發現的問題,他們作為孩子的父母難道發現不了嗎?我可以理解是他們失去女兒,傷心過度,不想理會,也不願意女兒死了都不安寧,可是那樣就把你徹徹底底地推出去了。我們現在根本不清楚他們在這件事故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是參與者還是推動者或者是知情者,無論是哪一種,他們都不是站在你那邊的,你要去看他們,誰知道記者又會怎麽寫。

燦烈,你也是有父母的人,你覺得叔叔阿姨看到這種新聞,他們無所謂嗎?就這麽安靜地等着筆跡鑒定結果出來不行嗎?”

“我只是覺得那個小女孩兒挺可惜的,還那麽年輕就沒了,我只要一想到她或許曾經來我們的演唱會,為我們應援過,也曾經沒日沒夜地給我們投票、留言,我就很心疼。不是為了她的父母,只是單純地想為那個孩子做點什麽。”

這該死的爛好人屬性,姜淺淺氣惱地把手機丢到沙發上,對着樸燦烈吼道:“你不準去!你要是去了先打斷你的腿,再跟你分手!”

“所以……我去,我去看他們!”

“那不行,萬一那有anti飯,他們打你怎麽辦啊?”

“他們打我,我不會哭不會喊啊。你以為我是你?我聰明着呢……你沒事兒了吧,沒事兒一邊待着去,不要妨礙我點單。”

“我還是陪你去吧,我就遠遠地看着行嗎,我不過去。”

打敗她的不是天真,是無邪。

大年初一就過成這個樣子,姜淺淺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絕望,這一年大概都不會好了。

第二天粉絲自殺事件愈演愈烈,有的anti飯叫嚣着“樸燦烈滾出娛樂圈,不要再給EXO抹黑”、“我們不需要這樣漠視別人生命的偶像”、“以前還挺喜歡他的,現在覺得他每次笑得好假,好惡心啊”、“自己的粉絲自殺了,不打算出來說點什麽嗎?請不要逃避責任”……

真是醉了。

你說滾就滾啊,娛樂圈你們家開的啊!不喜點叉不喜不看啊!不喜歡你還一個勁兒地黑黑黑,是自虐的死變态嗎?笑得好假好惡心,要不要介紹一下經驗老道的中醫給你號個脈,別當媽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妊娠反應了。你笑得不假不惡心,你給爺笑一個呗。

再說那小姑娘自殺是因為承受不了ALS這個病才自殺的好嗎,說是接受不了戀情的公布也太牽強了。每一天都有那麽多人自殺,這已經是一個社會問題了,難道因為自殺的人剛好是誰的粉絲,就可以道德綁架,以博愛者的姿态指責藝人為什麽不出面,不負責任?你尿床的時候,怎麽不怪你爹媽沒有及時把你喊起來讓你上廁所?

“真是奇怪,”樸燦烈戳了戳姜淺淺的腮幫子,“我這個當事人都沒有氣成這個樣子,你幹嘛氣成這樣。再說還是有很多粉絲支持我的,早上世勳打電話過來說,有很多粉絲徹夜守在公司和宿舍樓下,拉着橫幅說他們相信我,會等我回來的。”

姜淺淺憋了半天,吐出個名人名言:“滿紙荒唐言!還不容許我辛酸淚一把?”

這委實難為了樸燦烈,他的中文造詣目前大致是能了解每個字是什麽意思,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懂,而且中文每個字的意思還不單一,組合起來更是千奇百怪,他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智商是個硬傷,現在看來……還有什麽好看的。。。

姜淺淺推開車門,下車,臨走還不忘恐吓樸燦烈一番,恐吓的內容無非就是打斷你的腿啊,分手之類,毫無推陳出新之感。

參加葬禮,姜淺淺穿了黑色的正裝,表情也是陰郁的,總之任誰看了都和喜慶聯系不到一處去。

小姑娘的父親看起來倒是個老實的,她的母親姜淺淺就不敢恭維了,這臉上的妝容未免太過,像泡了夜店一宿沒睡的。

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姜淺淺,大聲嚷嚷着,“你是姜淺淺!你為什麽來了?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姜淺淺知道附近肯定有記者,所以姿态很是從容,不理會那個妖嬈的母親,直接和看起來比較明事理的父親溝通,“伯父,死者為大。我并不想在靈堂與您太太起争執,這是對逝者的不尊重。”

看起來很滄桑的父親沉默許久,最終還是軟了态度,“讓她進來吧。”

姜淺淺一板一眼地對小姑娘的鞠躬,或許是她的态度很恭順,死者的父親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我女兒生前很喜歡燦烈,如果他來參加葬禮的話,我是打算把這封信交給他的,但是他沒有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和這件事并沒有什麽直接關系的你,居然來了。我想那個孩子現在的處境一定很艱難,他不能過來,雖然很可惜,但是我可以理解。外面那些記者,如果可以,請你幫個忙,讓他們離開吧,我不想我女兒死了也不安寧。”

“老公,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關注這件事嗎?你不是一直不滿你女兒追星嗎?借這個機會,讓那個小明星不要再禍害別人家的孩子,不好嗎?她走到自殺這一步,難道那些口口聲聲說要起表率作用帶給孩子們快樂的藝人不用負任何責任嗎?”

姜淺淺驚呆了,這個女人絕對是樸燦烈的黑粉,絕對的,相信她的直覺。而此刻那位沉默寡言的父親終于爆發了,“什麽我女兒我女兒的,就是因為你整天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所以她從來都不叫你媽媽,她性格會這麽軟弱,你和我需要負最大的責任,你像個母親嗎?孩子死了,你喝得爛醉,一身酒氣站都站不穩地主持喪葬禮,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為了你這樣的女人抛棄了孩子的母親!”

信息量好大。。。

姜淺淺把白色的信封收好放入自己的包裏,外頭果然聚集了不少記者,看到她便齊齊湧了過來。

“Quinta,你出現在這裏,是代替燦烈過來慰問死者家屬的嗎?為什麽燦烈至今沒有出面?”

“無論是誰過來,我想心情都是一樣的。”

“剛才死者的父親給了你一個白色信封,裏面裝的是什麽東西?該不會是起訴書吧?”

姜淺淺贊許地看了那個記者一眼,“您的想象力很豐富,不過,我并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這個信封不是給我的。”

“近兩天,網路上針對粉絲自殺事件出現了很多不好的言論,Quinta你如何看待這些過激的言論?”

“我只能說,喜歡我的人,哪怕我素顏他也會喜歡我,讨厭我的人,就算我個子比他高都是我的錯。”

“說的很漂亮,”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記者笑盈盈地握着話筒走到姜淺淺跟前,語氣卻十分淩厲,“衆所周知姜小姐口才不錯,您避重就輕的本事也是一流,您當然不會理會網路上的那些言論,相信樸燦烈也同樣,二位心情甚好,昨天中午您還同樸燦烈的父母吃了午飯,在你們聊着當下的流行款,吃着可口的飯菜時,早在淩晨,那個女孩子就停止呼吸了。你們現在恐怕依然心安理得,三十多個小時內,樸燦烈未對此事作出回應不就證明了這一點嗎?麻煩姜小姐說明一下,他這不是在漠視別人生命是什麽?”

連這種事情都知道,看來是有備而來,如果樸燦烈在場,姜淺淺一定會問他,這位漂亮的女記者是不是你的前女友或者私生飯。要不然怎麽會恨得這麽咬牙切齒!

“這位情緒激動的記者小姐,在你的認知裏,不回應就是漠視嗎?那麻煩記者小姐說明一下,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可能大家覺得他平時很開心,好像沒有什麽煩心事,但是每個人出生以來,學會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笑,而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