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黑色夜幕漸漸淡去,隐約還有幾顆殘星挂在泛白的天邊。

屋裏的炭火已經沒了暖氣,綦清瑞就那樣站在窗前已經快兩時辰了。、

“爺!”防風忍不住小聲的說道:“您說句話成不?您就這樣什麽話也不說,水也不喝一口,小的,小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讓你辦的事,辦的怎麽樣了?”良久,窗前負手而立的綦清瑞冷冷的問道。

“就等着收網了!”防風壓低聲音回答說。

“不用等了!”綦清瑞深邃的眼眸寒光盡顯。

“但是……”防風一臉的糾結。

“說!”沒有溫度的聲音再次響起。

“爺!”防風向前跨了一小步,低聲說道:“您身上的蠱毒……”

在接觸到綦清瑞回過頭來的那道目光後,防風自動咽下後面未說出來的話。

屋裏再一次陷入了沉靜。

“采風最近可有書信?”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綦清瑞突然問道。

“……有!”防風想了想說道:“說王爺已經醒了,只是傷勢過重,又沒能盡早的醫治,所以……可能……也許……”

防風支支吾吾了老半天。

“我知道了!”冷冷的聲音有着無奈。

當初決定送父親回無藥谷的時候,他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只是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當初的猜測,以及心裏存有的那麽一點幻想奇跡的可能。“爺?”防風狐疑的盯着綦清瑞,心裏納悶:自己還沒說呢,他們爺就知道了?而且這麽突然又想起問這個了呢?

“最近一段時間多派些人手在少夫人周圍,別被發現!”說完綦清瑞稍顯疲憊的坐回案前,閉目養神。

“是!”防風愣了愣,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退了出去。

他知道,他們的爺這次是真的怒了!

……

京城,這個天子腳下的繁華勝地,人潮湧進,緊跟着蜂擁而來的還有源源不斷的漫天蜚語。

臨近中午的光景,陽光明媚,站在陽光底下,整個人頓時暖烘烘的,舒服極了。

在房間窩了大半天的梁梓君柔了揉有些酸的腰背,緩緩的坐在外頭早就擺好的榻椅上,微微閉上了眼睛,享受着暖陽的沐浴。

不遠處,幾個丫鬟鬼鬼祟祟的躲在圓拱行的院門外,偷偷的往裏張望着,同時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唉!快看快看就是那個。”一個綠衣的丫鬟指着梁梓君的方向小聲的對周圍的人說。

“長的也不怎麽樣啊?”挨着綠衫的丫鬟瞅了幾眼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們二爺怎麽就看上這麽一個女人了?”

“就是就是!”其餘的附和道。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綠衣丫鬟的話中帶着輕蔑和不屑。

“唉!可憐我們家的二爺,被人帶了綠帽子,還當個寶似得保護着,真不值啊!”

“是啊!你說這個女人到底使的什麽手段啊?!把我們家的二爺騙的團團轉的!”

“依我看,這種女人啊就該賣到花品樓去!”

“花品樓的花魁可比她強多了,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才藝那是更不在話下,她去了頂多夠格端洗腳水!”綠衫女子一臉的不屑。

“我猜啊,她肯定用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

院子裏的齊飛早就發現了這些人,要不是怕打擾到梁梓君,他早就将這些人給轟出去了。

只是現在,這些閑的沒事做的小喽啰越說越不像話,而且越聊越來勁,就差抓幾把瓜子,泡幾壺茶了。

而躺在那兒曬太陽的梁梓君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随意的瞥了眼那群聚在一起嘀咕的着的小丫頭們,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享受着美好的時光。

她不是無所謂,只是,嘴長在別人上身,自己管不了。

而且該解釋的她都解釋了,該坦白的她也坦白了,至于其他的人,不在她的名單範圍了,所以也沒必要去管。

……

圍牆邊,那群正聊的起勁的下人們還在繼續讨論着:

“你說要是這種女人以後掌管了咱們王府,而且二爺又那麽的寵她,那以後只後宅還不成了她偷漢子的天下了啊!”

“什麽呀!這種女人那有什麽資格啊!頂多算個妾,你看着吧,等咱二爺看清了這個女人的嘴臉,保證……”

“保證什麽?”一道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保證甩……”那個說的正起勁的丫頭在看清說話的人的時候,臉上頓時煞白,哆哆嗦嗦的。

衆人奇怪,一同看去,一個個全都吓趴在地上,額頭死死的抵在地上。

“繼續啊!怎麽不聊了?不是聊的好好的嗎?”俊俏的臉上挂着笑容,灰色的桃花眼眼角微忘,滿臉的笑意,只是這個笑容對于趴在地上的那群人而言是那麽的毛骨悚然。

“沒啦?你們都說完了?”綦清雲淺色的眼眸冷光聚集:“也是,說了這麽長時間也渴了,那麽現在輪到我說了!”

底下一片安靜,沒人敢吱一聲。

“齊飛!”綦清雲眼皮眨都不眨一下,依舊帶着笑容,薄唇微動:“将她門的舌頭割去,送她們去想去的地方!”

“二爺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二爺饒命啊!”

“奴婢知錯了……”

頓時,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綦清雲皺了皺眉頭,冷聲喝道:“吵死了!齊飛,你還在等什麽?”

齊飛慢悠悠的從裏頭出來,看了眼不悅的綦清雲:這家夥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自己都沒注意到。不過,也好,他的下人還是他解決比較好,自己動手總歸有諸多不便。

“此事雖與在下無關,不過,既然二爺開了口,那在下就接了!”說完,齊飛刷刷幾下,點住了幾人的啞穴,和林一兩個人一同将那些已經吓癱掉的下人給推走了。

院在裏有恢複了平靜,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把她們都打發哪兒去了?”梁梓君感覺到頭頂的明亮被遮擋住,眯着眼看着那個高大的身影,問道。

“你想要為她們求情?”綦清雲笑嘻嘻的盯着梁梓君被曬的通紅的臉頰,說道。

“那你會饒了她們嗎?”

“不會!”綦清雲想都想的說道。

梁梓君好似料到他會這麽回答,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綦清雲坐到榻椅的另一側,聲音有些緊張的問道:“我母親有沒有為難你?”

“你說呢?”梁梓君往一邊挪了挪:“喂!我說你能不能做其他地方啊,我都沒地兒了?”

“……”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但梁梓君的表現跟往常也沒多大的不同,難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綦清雲撇撇嘴:“你是不是又胖啦!”

“你這不是廢話嗎?”梁梓君白了綦清雲一眼。

“喂喂喂……我跟你說,你以後可要對我好一點兒,對我說話的時候客氣點兒,不然……”

“不然怎樣?”梁梓君瞪着眼,無聊的看了眼綦清雲問道。

“我跟大哥已經說了,等事情結束後,就送你回無藥谷!”綦清雲懶洋洋的說道:“你要是還對我兇巴巴的,我就把你送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呵呵……”綦清雲幹笑兩聲,掩飾心中的澀意。

綦清雲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梁梓君的回答,以為他睡着了,一回頭,見梁梓君一臉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有那雙透徹的眼眸中隐約含着淚意。

綦清雲心裏思量了一番,總覺得梁梓君有什麽事瞞着他們,卻又理不清頭緒。

“後悔了吧!”綦清雲試探的問道。

“真有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梁梓君喃喃的問道。

“你想去!”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梁梓君不語,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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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趕進度!頭昏腦漲/(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