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君霰悠
柳的總結讓衆人都心緒紛亂,大石環顧了一下四周提議大家轉移到客廳,畢竟一群人擠在領事管家的卧室并不方便做後續分析。走到客廳的一路上大石都在向不二詢問一些他不清楚的情況,而越前跟在邊上,一直咬着下唇思索着什麽。
溫和柔軟的沙發很快讓人平和下來,顯得有些木然的手冢被安排在桦地和河村中間。越前則是蜷在一個單人的沙發椅上,金色的眸子環顧了一圈衆人開口道:“你們相不相信真的有鬼?”
越前說着也沒有等衆人回答,揚了揚下巴接着說:“我昏迷了大半天,期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而且是以一個第一人的視角在觀察整個事情的發展,剛剛我回憶整理了一下,那個視角應該是……”越前說着皺了皺眉,似乎對那個視角不太滿意,“前任管家Adaro。”
一個生長在人魚之鄉的女孩子,眼睜睜的見着被《北歐童話》勾起貪欲的人們開始肆無忌憚的破壞着人與自然的和諧。在幫助了一條被獵殺的走投無路的人魚之後,Adaro也決定背井離鄉去尋找一片淨土。
在輾轉來帶日本海域外的小島上之後,Adaro在跡部家獲得了一份工作,喜歡上日本文化的她就此留了下來,并巧合的和同族群一同遷移來此的人魚朋友Lucy重逢了。Adaro在閑暇時候總是喜歡和Lucy一起交流,她開始教Lucy英文,之後是日文,Adaro還給Lucy看了那個給整個人魚種群帶來災難的《北歐童話》,并且一同撕掉了在《人魚篇》裏否定了人魚美好善良的性格描繪着人魚複仇的結局。
很快,Adaro因為聰慧能幹而升任了這座島嶼別墅的管家。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裏,跡部家也作出了來這座島上避世避難的決定。Adaro和出生跡部君旁系的跡部恭介相戀了,愛情和友情雙收的美好的日子只維持了短暫的幾個月。Adaro和恭介的戀情曝光了,遭到了整個跡部家族的反對。跡部恭介雖然只是旁系,卻是這一輩旁系子孫中最為出色的,家主對他寄予了厚望,作為名門望族,怎能在血脈中混入這種來路不明的因子。
Adaro和恭介頂着巨大的壓力相守,只是意料不到的事紛至沓來,恭介被查處絕症,Adaro發現自己懷孕,跡部家的族長突如其來的表示只要Adaro能治好恭介便承認他們在一起。Adaro驚懼于族長眼裏的精光,《北歐童話》因為涉及到大量的黑魔法只流傳了極短的時間便被封禁,但是人魚心能治百病的留言卻不胫而走,那麽族長是……
Adaro懇求過Lucy幫忙想辦法,Lucy也帶來了人魚一族治療用的秘藥,只是恭介的身體依舊每況愈下。終究敵不過內心泛濫滋長的想法,Adaro在一個陰雲密布的日子裏背叛了相依的友情,趁着一個機會把毫無防備的Lucy囚在了已經廢棄的副樓盡頭房間裏。
始料未及的Lucy驚恐的求着Adaro放她出去,甚至用鮮血寫下哀求的話,只是一心想着要救恭介的的Adaro拒絕了,她說她只是想要一顆人魚心;她問Lucy人魚非自然死亡則靈魂不滅是不是真的;她搬來了那具制作精美的宮廷人偶說這一時找不見合适的,這具身體先補償給你。
Lucy只是哀傷的搖頭說Adaro并不明白人魚心對人魚真正的意義,但Adaro顫抖着握着尖刀的手終究還是刺了下來。
那顆人魚心神奇的融入了跡部恭介的身體,本已病的瘦骨嶙峋的恭介竟奇跡般的一天天康複起來,松了一口氣的Adaro順利的産下了一個男孩。
Adaro拜托恭介利用跡部家的勢力盡可能的收集流傳在外的《北歐童話》,也算為人魚族盡一份心力。
可是故事并沒有到此結束。
依附在木偶軀體上的Lucy和之前判若兩人,她要求Adaro為她找七個獻祭讓她真正的‘複活’,她甚至教Adaro去獵殺人魚來獲取人魚心。
雖然這是一個戰亂疊起命如草芥的年代,但是Adaro依舊惶恐了。Adaro想和恭介帶着他們剛出生的孩子逃離這座小島,卻在離開的前一夜,Adaro殺死了恭介。
越前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講述折,平鋪直敘的描述着幾十年前發生在這座島嶼上愛恨交織的故事。只是每個人都聽的無比的認真,這裏的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關乎着他們的生死。
聽到Adaro殺死了恭介的時候日向下意識驚呼出聲:“怎麽可能?”
越前不滿的皺了皺眉接道:“我也不清楚,那一段夢境顯得特別混亂,有着極長的一段缺失,并不是像之前那種因為無關緊要而跳過地方,完全是無法上下連貫起來的缺失。”
“接下來呢?”不二的指尖輕點着沙發扶手,卻因為是皮質的所以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夢境重新開始的地方,就是Adaro雙手捧着鮮血淋漓的心髒,而面前的跡部恭介已了無生氣。”越前低頭回憶了一下繼續開口道,“Adaro回過神就驚恐的丢掉了那顆心,天亮之後島上的人都被這起兇殺震驚了,不過沒人想到那位為救恭介幾乎豁出去的人,他孩子的母親Adaro就是那個幕後兇手。最後,跡部家為恭介舉行了火化葬禮,Adaro悄悄的從恭介的骨灰裏拾出了一顆紅色的晶鑽放到了她孩子的襁褓裏。之後我便被一個女性的聲音喚醒了……”
“後來,Adaro的行為越來越怪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旋轉樓梯上的領事管家邊往下走邊用一種沉穩語調繼續了這個故事,“大家本以為她是受了刺激,直到某次一整天都沒見到Adaro的蹤影,家主命人尋找,最後在副樓二樓那個擺着宮廷人偶的房間裏找到了把刀子刺進自己胸膛的Adaro,以及那堵牆上寫着‘在你走之前,我要你的心。’”
說着領事管家已經踏完最後一格樓梯,接着平靜的開口道:“沒多久就有人找到了Adaro的遺書,說跡部恭介是她殺的。再之後,這棟別墅裏又零零總總的發生了好些靈異的事件,家主下令把Adaro曾經制作的人偶通通搬到副樓盡頭的那間房間,并把那件房間徹底的封死,同時銷毀Adaro生前的所有遺物,整個事态才慢慢告一段落。沒多久國內局勢趨于平緩,跡部家族連帶着那個孩子一同回到了國內。常年留守在島上的人員不多,只是偶爾有跡部家的成員來度假而已,并沒再發生什麽事件。而Adaro的存在,則被跡部家作為一件難以啓齒的醜聞給抹殺了。”
“叔叔。”最先反應過來的跡部連忙站起身問候道:“身體好些了麽?”
“沒有大礙了,景吾。”領事管家露出難得溫和的神情,“我是來通知你們用午餐的,早上發上了那樣的意外,想必你們都沒好好吃吧。”
已經恢複清明的手冢猛的站起身沖領事管家深鞠一躬:“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無妨。”領事管家擺擺手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手冢之後轉身領着衆人往餐廳走去,“剛剛越前說的故事我也聽到了一些,手冢君應該也是身不由己。”
所有人很快在餐廳坐定,領事管家這是第一次和大家坐在一起用餐,他在吩咐了女仆上菜之後轉而對衆人說:“我剛看過廚房的食物儲備大約還剩四天,已經交代下面捕殺一些海魚和制取淡水,有備無患。”領事管家說着頓了頓,“小野還沒有找到,不過試圖聯絡外界的工作一直在進行,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平安的離開這裏吧……”最後一句話,淹沒在了無聲的嘆息裏。
現在大多的謎團都漸漸的撥開雲霧,籠罩在衆人的陰霾也散去的少許,畢竟相較于鬼怪,更令人恐懼的是未知。幸村本是低頭叉着面前的蔬菜色拉,突然開口道:“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當初我們認為的交換的生死局只是一個錯誤的方向?”
“不,我認為是有故意誘導的成分在裏面。”不二像是想起了一個個離開的同伴們臉色凜然,“讓能救人者不敢去救,讓遇難着不敢被救,那麽兇手動起手來就更方便了。”
“也許還有一點。”坐在餐桌另一側的柳放下喝了一口的橙汁,“曾經被友情背叛的惡鬼想看着我們在矛盾、猶豫、懷疑之間分崩離析的場面吧。”說着柳勾了勾嘴角,“很抱歉,沒有讓她如願。”
“那麽你也認為……”不二說着掃視了一圈,從越前講述的那個故事裏獲得的信息,很多人內心都有了計較。“那麽……”不二放下刀叉,雙手交叉握在胸前:“我們要不要試試招鬼?”
“招鬼?”柳生用食指擡了擡泛着白光的眼鏡。
“對,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