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饒有興味的看着白灼,勾唇一笑:“好,明日便會有人帶去前去宗人府,你可要做好準備。”
易舟出了寝殿,邵修快步跟上。
待一行人離開東宮,邵修跟在易舟身後,面露不解:“師父,您為何要幫廢太子?”
廢太子眼看着已是遭了皇上厭棄,已成棄子,被關入宗人府這輩子都無翻身可能,易舟卻還出手相幫。
易舟目視前方,聞言紅唇輕彎,瞥了身邊邵修一眼:“邵修,你真的以為皇上會殺了廢太子?”
難道不是?
邵修面露疑惑,他們這些伺候在皇上身邊的人都會揣摩聖意,若皇上不是已經棄了廢太子,又怎會允許廢太子被帶到宗人府審訊?
要知道宗人府的左宗正周大人乃是周皇後母族的人,皇後視廢太子為眼中釘,廢太子落入宗人府的下場可想而知,聽聞廢太子遭遇了刑訊,宗人府的人又下了黑手,只怕廢太子不去半條命是不可能。
皇上既能坐視不理,又怎會在意廢太子的死活。
易舟微微眯眼,面上笑意看上去深不可測,他道:“咱們這位皇上的心思可是不好猜,但若真說他要廢太子的命卻是不可能。”
邵修心中一動,心中有了猜測,低聲道:“師父,您是說皇上他并未真正放棄廢太子?”
“有沒有放棄無人知曉皇上的心思。”易舟幽深一笑:“但廢太子乃是已故先皇後的子嗣,而如今坐鎮邊關的統帥陸大人可是先皇後的兄長,皇上即便不念及親情,卻也不敢得罪坐鎮邊關的陸統帥。”
邵修皺了皺眉:“可是陸大人多年不回京,且兵權也被分散……”
易舟笑意更深:“是麽?但陸統帥可是曾經以一人之力滅掉一個敵營的猛将,如此一個有勇有謀的将帥,你真的以為他真的會任人魚肉?”默了一瞬,易舟又道:“更何況,皇上忌憚陸大人,卻又不得不讓他坐鎮邊關,皇上需要他這麽一只猛虎。”
邵修沉默,如此說來,皇上顧忌陸統帥,還真的不可能要了廢太子的命。
既然如此……
“師父,那您為何不助廢太子一臂之力?”邵修有些不懂。
易舟嗤笑一聲,淡淡掃了邵修一眼,道:“邵修,你還是太年輕,如今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皆由現皇後和其母族把持,而皇上也需要現皇後手中這把刀,我若出手才是真的同皇後作對。”
“那師父今日……”
易舟收了笑容,眼底閃過一絲深沉之色,淡聲道:“皇後要對付的是廢太子,既然皇上不願廢太子死,那我們就送一個人去廢太子身邊,廢太子能不能活便看他的造化了。”
邵修似乎懂了易舟的做法,只是送一個粗使宮女去李熠身邊,既能讓皇上滿意,也不會讓皇後放在眼中,同時也是間接幫了廢太子一把。
若将來廢太子真的能翻身,他便要承易舟的情。
“師父高明。”邵修滿心佩服,躬身行禮。
易舟望向前方,神情看不出喜怒,只眼底深處飛快閃過一抹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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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灼知道她能去宗人府後,整個人又恢複了往日的活力,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要去見一見楊柳,免得楊柳擔心。
當楊柳得知白灼要去宗人府後,整個人都傻了!
楊柳一直擔心白灼會被廢太子連累,如今果然被連累了!
不等白灼說完,楊柳就急紅了眼,拉着白灼焦急道:“這可怎麽辦?!不行!我一定要救你!咱們現在就去求齊姑姑!”
說着就要拉白灼進浣衣局。
白灼攔住楊柳,溫聲道:“楊柳,我不是被太子殿下連累,是我自願去宗人府。”
白灼将今日遇到易舟的事情說與楊柳,楊柳聽後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白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宗人府是什麽地方我沒有跟你說過嗎?多少人死在宗人府,廢太子被關進宗人府已經不可能……你為什麽要去送死!?”
楊柳都急哭了,白灼忙為楊柳擦眼淚,面露愧疚道:“楊柳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知道我擔心,你為何還要去宗人府?”
白灼抿了抿唇,神情溫和說道:“即便我不去宗人府,留在東宮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既然如此,我何不去宗人府照顧太子殿下?”
楊柳也抿緊了唇,她知道白灼說的都是真的,也知道她們現在去找齊姑姑,也不可能救白灼,她就是擔心,就是不死心!
“楊柳你別擔心,去宗人府也不一定是壞事。”最起碼她知道太子殿下還活着。
“去宗人府還不是壞事?!”楊柳又是擔心又是傷心,哽咽道:“你這個瘋丫頭知不知道去了宗人府,興許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