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頭發,也不盡然,它只是長的很像頭發。南燭眉頭皺起,一張烈火符一貼,火焰洶洶燃燒,不一會兒,那些頭發樣的東西就被燒成了灰燼,南燭的手卻完好無損。看的跟在後面的張副官有些驚訝,看了一眼自家佛爺,發現張啓山臉色平靜的就好像南燭所做的事跟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一股,螞蝗被燒焦的味道。”南燭皺了皺鼻子,嗅了嗅手上的味道,奇怪的說道,“原來是這個,這種東西不是只有在陰暗的地方裏才會有的嗎,這車……”

“這是什麽。”張啓山緊緊的盯着南燭,問道。

誰知道,南燭還記恨着張啓山硬把她留下來,冷哼了一聲:“為什麽要告訴你。”

張副官瞠目,第一次遇到敢接二連□□抗佛爺的人,除了九門裏的另外幾個,這世界上,只怕南燭還是第一個了,第一次反抗佛爺卻沒有死的人。

對上張啓山黝黑深邃的眸子,南燭終于還是拜了下風,搓了搓自己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說道:“這種蟲看似如發絲,實際上是依靠血液為生的,最喜歡鑽入人的皮膚裏,寄宿在人體裏,一般只有地下陰森之地,以及,墓地才有。”

聽到南燭的解釋,張啓山也沒有如何表示,轉身就往前面走。

“八爺知道嗎?”正走着,張啓山忽然開口問道。

“八爺若是知道車內如此,恐怕就不會來了。”張副官面癱着回答,看的南燭有些不自在。

難道跟着這個男人的人都是面癱不可,冰冷着一張臉,看着就不舒服。撇了撇嘴,南燭已經在心裏暗暗的詛咒這個男人以後娶不到媳婦兒了,就算娶的到媳婦兒,也是一只母老虎,可以鎮壓一下這個男人。

“告訴他,不進來,我就一槍斃了他。”南燭正在心裏诽議張啓山,忽然就聽到張啓山聲音低沉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吓得一個激靈,差點從原地跳了起來。

好在及時穩住,只是在原地踏了一步。聽到聲音,張啓山看了南燭一眼:“怎麽?”

“麻煩說話的時候有點動靜,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是要吓死我呀。”南燭瞪了張啓山一眼,跟着他轉了個彎,進入了下一節車廂,這一節車廂顯然是睡覺的地方,上下鋪都是死人,估計是在睡夢中死去的,背部的衣物都被劃開,露出了那相同紋路的紋案,“看來,這蟲是被他們從墓裏帶出來的了。”

“你怎麽知道一定就是墓裏帶出來的。”張啓山拿着小刀挑開了最近的一個死人的遮住背部的衣料,一邊研究,一邊問道。

“看前面的車廂就知道了,誰沒事自己造那麽多棺材用列車運啊。能帶出這麽多棺椁的地方,估計還是古墓,看棺椁上面的圖案,”南燭遲疑了一下,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又想不起來,“奇怪,好像在哪裏看過。”

“在哪裏看到過?”張啓山追問道,神色不虞,顯然是猜測到了些什麽,估計也不會是好事。

南燭搖了搖頭,原本一臉的不情願也褪去了,面色嚴肅,眉頭緊蹙:“我不記得了,不過,呀!”

張啓山被南燭的尖叫引去了目光,一把小刀飛過去,一只蜘蛛就被釘死在了車壁上,南燭整個人背部撞在了車廂上,車廂震動,啪的一聲,一疊東西掉了下來。張啓山看了南燭一眼,一句話也不說,拔出匕首就往那邊走去。

“佛爺,”南燭正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胳膊,那邊,一個男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在轉彎口的時候,喊了一聲,“唉,是你,我找了你好久了,前輩。”

“你,是誰?”南燭一向不記人,聽到這麽一個大男人喊她前輩,只覺得比面對張啓山這個面癱還要毛骨悚然。

“就是,十天前,在街頭,我還給前輩算卦過。”說着,齊鐵嘴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道,“那時不認得前輩,還獻醜了,望前輩見諒。”

“你,有三十多歲了吧,”南燭打量了齊鐵嘴一眼,眨了眨眼,難得帶一絲調皮,“我才十九歲。”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東西,不分年齡的,前輩比我精通奇門遁甲,自然就是我的前輩。”齊鐵嘴一臉正色,仿佛南燭說了什麽話讓他很生氣一般。

“要讨論下去讨論,”張啓山撿起了那疊東西,散開一看,裏面記錄着一些東西,讓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們在做秘密實驗。”

聽到張啓山的話,齊鐵嘴和南燭面面相觑,乖乖的走了過去。拿過張啓山手裏的那些紙張,齊鐵嘴低吟了一聲,猜測道:“難道,他們都是因為被做實驗而死的?如果此事這樣發生的話,長沙城的老百姓,可要遭殃了。”

“不會。”齊鐵嘴剛剛說出來的猜測,就被南燭給反駁了,“他們的死因,不過是被銀絲蟲寄生,精血被吸幹了才死的,和秘密試驗無關,我倒是覺得,他們是想偷我們老祖宗的東西,卻被那裏面的蟲給弄死的。”

“可也不能完全反駁這一點,也許,他們是想用地下洞穴做實驗。”齊鐵嘴的面色也不是很好,表情嚴肅,繼續說道。

張啓山聽了兩人的對話,麽有發表意見,只是說道:“先走下去看看。”

說完,帶頭就往前走。南燭聳了聳肩,一副你愛怎麽樣怎麽樣的表情,倒是有些不願意走下去了。如果再繼續走下去,那她和這件事情肯定就脫不了幹系了,能說這些,她倒是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也不想摻和到這些彎彎繞繞裏面去,麻煩。

“我說,佛爺,既然已經差不多了,我就先下去了,再後面的事情,要是讓我知道了,只怕影響不好。”南燭跟了兩步,開口說道。

沒想到,換來的不過是張啓山冷冷的一瞥,和齊鐵嘴的期盼的眼神,南燭摸了摸鼻子,只能繼續跟着。

半路上遇到了張副官,南燭見他手上拿了兩個防毒面具,果斷的搶了一個過來給自己戴上,連話都來不及說的三人就這樣看着南燭。

“怎麽,你們把我留在這裏,連一個防毒面具都不願意給嗎?”南燭迎上了張啓山的眼神,毫不畏懼的挑釁。

“把剩下的防毒面具給八爺。”張啓山倒是沒有理會南燭的幼稚,讓張副官把剩下的那個防毒面具給了齊鐵嘴,擡腿繼續往裏面走。

齊鐵嘴也不馬虎,拿過防毒面具就跟上了張啓山的步伐。

推開門,就到了裏面的景象,南燭皺了皺眉,順手貼了一張符在車廂裏,才跟着他們走了過去。打開鐵門,湊到了主棺邊上。張啓山和齊鐵嘴兩人說了什麽,南燭一句話都沒有聽見,只是看着這棺椁的紋路,有些發愣。

“前輩,你說,這到底是什麽。”齊鐵嘴湊到了南燭身邊,問道。

“啊?哦,我不知道。”南燭被齊鐵嘴這麽一叫,回過了神,一副不知道還理直氣壯的模樣,噎住了齊鐵嘴。

見齊鐵嘴一副啞然無言的模樣,南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摸在棺椁上,說道:“看着紋路,并非一般人所能雕刻,古時也只有達官貴人才有資格以此棺椁下葬,想必墓主人也是個地位不凡之人,陪葬的棺椁達三十五之多,估計也是個王侯,墓裏面的東西,我估計啊,你們還是不要去碰會比較好。”

“此話怎講。”齊鐵嘴追問道。

“不可說,不想說。”收回了手,南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打了個哈欠,“差不多了,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再也不見。”

還來不及攔住南燭,南燭就如貓一般靈巧的從車廂裏逃了出去,留下兩個男人在這裏面面相觑。

從月臺溜出來後,南燭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租的房子裏,換了一身月牙白的裙裝,把纏在帽子裏的頭發散了下來,乍一看去,和在月臺裏工作的那個纖細小少年完全聯系不起來。把摘下來的帽子放進了裝着帽子的櫃子裏,一眼望去,裏面是各式各樣的帽子。

南燭酷愛扮演男生,可師傅不讓剪頭發,說是女孩子就該留着長發,一留就是十年,長發也麻煩,所以南燭就愛上了買各式各樣的帽子,把頭發全部塞在帽子裏,也看不出來。

現在想想,倒是要多謝她的師傅,諒那些人就是看到了,也認不出她了吧。

被這麽一折騰後,南燭沒了睡意,拿着了自己裝東西的小包就出門去了。剛好今日梨園開唱,南燭給自己貼了一張隐身符,硬是跟着正正經經買了票的人後面,進了梨園。

南燭倒是沒想到,這梨園的戲竟然這麽受歡迎,裏面是座無虛席,戲還沒有開場,就是熱鬧一片。咂了咂嘴巴,選了一個邊上的位置就坐下。那座的人以為南燭本來買的就是這個位置,卻沒想到,只是那個位置的主人沒有來得及過來,正好被南燭給霸占了位置。

南燭一身蠶絲月牙白裙裝和紅色的短鬥篷,倒是很難讓人相信,她是逃票進的梨園來聽戲。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大家姑娘,興致來了,才來的梨園。

作者有話要說: 蜘蛛:我只是來打醬油,為什麽要殺我

佛爺:你吓到她了

蜘蛛:(一臉懵逼)吓到誰了?我那麽小只,幾乎都看不見了

佛爺:(默默的看了一眼邊上被吓得不敢說話的南燭,又一刀把蜘蛛給紮在了牆壁)吓到我媳婦兒了

嘿嘿嘿,補一個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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