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南燭是沒有和尹新月一個包廂坐着,一路上也安安穩穩的,就到了長沙。
下了火車後,糾結的事情又來了,尹新月在長沙無依無靠的,住哪?張家有南燭住着,現在多了一個南羽,又多了一個尹新月,張家就一個男主人,多幾個女性,總歸是不太好的。
“不用麻煩,我啊,住到齊鐵嘴家就好了。”南羽見南燭正看着她和尹新月,嘿嘿一笑,連忙挽住了她的手,說道,“放在齊鐵嘴家裏也大,我就不妨礙師姐和姐夫的甜蜜生活了。”
南燭側目看着南羽,朱唇輕啓:“那尹小姐呢。”
“我當然是和你一起住了。”尹新月還沒走出火車站口呢,聽到這話,連忙說道,“跟你來的,當然是和你住了。”
“不好意思,尹小姐,我也是借住人家的,多帶一個,只怕是不妥。”南燭低頭沉思,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麽地方可以住,要是把尹新月安排到張啓山的府邸裏……
南燭默默的看了一眼張啓山,得到是對方一個幽深的眼神,只能在心裏把這個想法給排除掉了。
見南燭遲遲沒有下決定,張啓山開口說道:“你不是租了一間房嗎,安排尹小姐住那裏吧。若是還不行,就住旅館。”
“我不住旅館。”尹新月一句話堵上,讓原本打算帶着尹新月去住旅館的南燭取消了這個念頭。
想了想,那間房子也不算特別差,該有的都有了,也是在市區裏,尹新月這個大家小姐住不住的慣,就是一個問題了。其他幾個人都上車離開火車站後,南燭打算帶着尹新月去看看那間房子。張啓山剛剛回來,還有好多事情要去處理,沒辦法陪在南燭身邊,就叫了幾個小兵陪着南燭過去。
到了多日沒住的屋子,打開門,裏面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灰。南燭走了進去,回頭看着尹新月,說道:“這屋子雖然沒有你家的大,但是也還可以,如果不滿意,我再讓張啓山給你去看看別的房子。”
“這裏是你住過的?”尹新月頗為好奇,繞過後面的小門,走到了相鄰的隔間,裏面擺着大大的浴桶,不用想也知道是沐浴的地方,“能三點天燈,也沒覺得你像個窮人。”
“大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何況,這裏也不錯。”南燭站在門口,看着裏面的尹新月,說道,“何況,這裏并非我祖籍,何必浪費那些銀錢。”
“看不出來,你也挺會過日子。”尹新月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也成,那我住這裏,不過,你住哪裏?”
“我住在張家,你若是要找我,随便抓個人問問就可以知道,他張啓山的府邸在哪裏了。”轉身走到了前屋,“我看你過來的時候也沒帶行李,現在天色尚早,我帶你去買身衣服,随便讓人來這裏打掃一下。”
“好啊,我還沒有逛過長沙,我倒是想看看,長沙和北平有什麽不一樣的。”尹新月連忙應道,一副興奮的模樣。
長沙的市街永遠那麽熱鬧,南燭帶着尹新月先是去了成衣店買了兩套衣服,最後陪着尹新月去逛這鬧市了。
“小姑娘,你很久沒來了。”走到賣糖人的地方,那老爺爺看清楚了南燭的模樣,笑道,“這是小姑娘的朋友吧,來,老頭子給你們吹個糖人。”
“謝謝爺爺。”南燭早就忘記了糖人的事,既然人家要吹糖人給她們,她自然也就來者不拒了。
老爺爺笑眯眯的舀了一勺糖漿,開始吹糖人。不一會兒功夫,就吹出了兩個大大的糖人。南燭接過糖人,再次道了謝,才帶着尹新月離開。
低頭咬了一口糖人,脆脆甜甜的,讓人心情都好了許多。尹新月又咬了一口,臉上帶笑。
“這糖人倒是比北平的要稍甜了些,卻也不膩。”尹新月笑道。
南燭沒有吃過北平的糖人,自然不知道北平的糖人比之長沙的究竟如何:“我沒有吃過北平的糖人,但這兒的糖人我覺得挺好吃的,甜而不膩。長沙的美食我沒吃過多少,但在張家的廚師,燒的也不錯。”
“是嗎,有機會,我帶你嘗遍北平的美食。”尹新月終究是要回北平的,來長沙,也不過是為了躲避婚約罷了。
南燭微微一笑,帶着尹新月将這條路走到了頭,才回了屋子。
看到裏面可以說是煥然一新的屋子,南燭眼含笑意,張啓山的人做事利索,也就這麽回的功夫,屋子打理幹淨了不說,還添了些東西。她租的時候租了一年,現在也就過去了一個月,還有好長時間可以住。添置了的東西,也不算虧。
“現在看來,挺不錯的。”尹新月坐到了已經鋪上新棉被的床邊,說道,“我一個人住可是會無聊,不如,今晚你陪我住?”
“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南燭想到丫頭的面相,心裏知道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直接拒絕了尹新月的挽留。
尹新月嘟了嘟嘴,有些不高興:“我初來乍到的,你就不能陪我一晚上?”
“事态緊急,我必須要回去處理。”南燭強調了一遍,再看了看天色,已經近黃昏了。
尹新月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什麽。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原來張啓山處理完事情後,發現南燭還沒有回來,這才過來找她。
“回家。”張啓山沒有一句廢話,對南燭伸出了手。
握上了張啓山的手,南燭點了點頭:“尹小姐早點休息,我有空就來看你,如果你無聊,也可以來張家找我。”
“嗯。”尹新月見張啓山來接南燭了,也不好再多做挽留,只能悶悶的答應了。
和張啓山坐上了車後,南燭揉了揉鼻梁,問道:“鹿活草已經拿到,二月紅夫人的病,可有好轉。”
“已經在煎藥了,應該有效果。”張啓山的臉色不如前幾日那般嚴肅,今日已經緩和了下來。
南燭心裏也不知道什麽滋味,好不容易覺得自己喜歡這個男人了,接過這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那麽在乎。她到底該高興二月紅有了夫人,還是該沮喪張啓山對一個男人那麽好。
“在想什麽。”張啓山看着南燭一臉神秘莫測,問道。
南燭呆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沒什麽,你不告訴我去北平,還打算傾家蕩産的事,我們還沒有算完賬呢。”
聽到這話,張啓山愣了一下,他以為一路上南燭沒有提這事算是過去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等着。
“那,一切任憑夫人處置。”張啓山低頭,唇邊含笑,看着南燭。
輕哼了一聲,想要抽出被張啓山握住的手,卻怎麽也抽不出來,只能任憑他握着。
“回去再繼續收拾你。”南燭耳朵微紅,聲音卻是軟了下來。
快樂能有幾時,事情若是發生了,不快樂的除了二月紅,還有張啓山。南燭沒有被握住的右手捏了捏,斂眉,最後還是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