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一晚上都沒敢閉眼,所以在李熠身體出現高熱時,就開始為李熠擦身體降溫,然這些沒有任何作用,這還不是最壞的,李熠身體高熱之下竟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李熠身上本就有着極嚴重的傷,這麽一抽搐,後背剛剛撒上藥粉處理的傷口瞬間被撕裂,血水順勢冒出來,不多時便将蓋在身上的衣裳被子染紅。
而李熠也因為身後的傷口撕扯發出痛叫聲。
在這種高熱抽搐之下,還要忍受身後傷口的劇烈痛楚,也難怪李熠會如此痛苦!
白灼一時間慌了神,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李熠好受一些,才能讓李熠的身體不再抽搐,白灼用力握住李熠的手,顫聲道:“公子再忍忍,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白灼滿心無助惶恐,李熠無意識的掙動身體,白灼擔心他撕裂身後傷口,焦急之下,只能用雙手緊緊摟住李熠的脖子,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抱着李熠,讓他不再亂動,自己也終于繃不住的哭出聲。
白灼的哭聲喚醒了昏迷的李熠,李熠終于醒過來。
“阿,阿灼……”
李熠聲音低啞的喚了聲。
“公子!”白灼見李熠終于醒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公子公子!你醒了!”
李熠醒來後,身體倒是不在抽搐了,只是背後的傷口撕裂更嚴重了,那刺入骨髓的痛楚折磨的李熠生不如死,再加上渾身高熱,若非李熠身體有些底子,只怕這一次真的很難醒來。
白灼急忙去為李熠處理傷口,口中慌亂的說着:“公子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都挺過兩次發熱了,這一次也一定能挺過去的!”
李熠趴在床上,他面色蒼白,額頭冒着冷汗,後背傷勢劇痛難忍,還是強忍着痛苦勉強笑了笑。
“是……我不會有事的。”卻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白灼。
白灼看到李熠唇角虛弱的笑容,整個人近乎崩潰般的哭出聲,顫着手為李熠上藥。
李熠眼睛通紅,眸中深處似有濕潤,卻沒有掉淚,他想要擡手為白灼擦淚,然剛剛擡手就扯動身後傷口。
他用力呼吸幾次,黑黝黝的眸光有些渙散。
他望着白灼,啞着聲音虛弱的說道:“阿灼,我真的……可以撐住,別哭。”
白灼一邊流淚一邊重重點頭,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哽咽道:“好,我不哭,我不哭。”
李熠身後的傷口撕裂嚴重,白灼手中的藥瓶已經空了,她急忙去翻自己帶來的的包袱,然她找來找去,包袱中哪裏還有藥?
白灼一顆心沉到谷底,身體內的血液也一點一點變冷,指尖兒輕顫。
“阿灼……”
李熠虛弱的聲音響起,白灼回過神,擡手抹了一把臉,疾步跑到床前蹲下身。
“公子?”白灼眼圈紅彤彤的,顫聲喚了聲。
李熠半睜着眼睛,渙散的眸光望着白灼,仍舊溫和。
“阿灼,答應我一件事。”
白灼咬着唇瓣慌忙搖頭,她紅着眼睛哽咽道:“公子,等你好了我什麽都答應你,我們先治傷好不好……”
李熠微微搖頭,喘息了幾聲,聲音低啞的說道:“可還記得我給你的玉佩?”
“記得!”白灼連連點頭,李熠給她的玉佩她一直小心藏在身上,說着就從身上将那塊圓形玉牌拿出來。
“公子你看,你給我的玉佩我一直戴在身上。”
李熠看了一眼,毫無血色的幹裂嘴唇彎了彎,而後眸光認真的望向白灼:“我死後,你便拿着玉佩去找易舟,宗人府的人不會攔你,你将玉佩交給易舟,他會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