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抿了抿唇, 滿眼信任的點頭,她相信劉大夫!
劉大夫讓李熠咬住布巾,待一切準備好後,劉大夫開始為李熠接骨。
正如劉大夫所言那般, 将被打斷的腿骨重新接骨的确劇痛難忍, 李熠甚至覺得比他受刑時還要痛苦。
身體緊繃成一條線, 那錐心刺骨的疼痛險些讓李熠堅持不住, 他死死咬着口中的布巾, 劇痛之下, 額頭青筋暴起, 冷汗更是濕了眼, 就在李熠忍不住要掙動時, 白灼也用了力氣緊緊抱住李熠。
“公子馬上就會好的, 你再忍忍,再忍忍……”白灼用盡力氣緊緊抱住李熠, 阻止李熠掙動,以免撕裂身後傷勢。
她的聲音軟軟的, 卻又帶着一種特殊的力量。
她一遍一遍安撫李熠, 聲音平和又堅定。
劇痛之下,時間似乎都變的極為漫長,劇痛也似沒有盡頭。
李熠閉了閉眼,身體忍着接骨和身後傷勢的雙重劇痛,口中的布巾早已不知去向,他喉頭滑動,顫抖着出聲:“阿,阿灼……”
“我在!我在!公子我在!”白灼不敢有一絲松懈。
“你,你叫叫我的名字……”
白灼怔了一瞬, 随即喚道:“李熠!很快就會好了,很快的。”
“李熠!李熠!馬上就好了!”
聽到白灼喚自己的名字,李熠慘白着臉卻是艱難的彎了彎唇,似乎這樣才能給他勇氣,忍過劇痛,就在李熠以為自己會痛死在這劇痛之下,劉大夫終于站起身,說道:“好了!”
劉大夫也是累的滿身是汗,天知道要為一個渾身是傷的人接骨,有多難!
等劉大夫為李熠接好骨的雙腿上了夾板,終于粗粗喘了口氣。
而白灼和李熠也還不到哪裏去,李熠終于不再忍受那股子劇痛,但人卻突然昏了過去。
白灼吓壞了,一旁的劉大夫為李熠診脈後,安撫道:“放心,他沒事。”
劉大夫收回手,望向李熠的目光卻多了幾分複雜神醫。
方才白灼叫李熠名字時,劉大夫自然也聽的清楚,他沒想到自己診治的病人就是廢太子李熠。
不管如何,李熠身份特殊,若是以前他們這些草民見到太子那可是要下跪行禮的,是以劉大夫在知道李熠身份後,心中多少有些懼怕。
“白灼,這些是外抹的鎮痛藥。”劉大夫收斂心神,将一個藥瓶遞給白灼:“公子醒來後,接骨的地方只怕還會疼痛,若實在疼的受不了,你便将這藥抹在傷處,不過這藥不可用多。”
白灼将劉大夫說的一一記下,之後劉大夫又寫了藥方,是用來調理李熠內外傷的藥材。
如之前一樣,薛正派人跟劉大夫去抓藥。
如此幾日後,李熠的身體好轉不少,只不過斷裂的雙腿卻将李熠折磨的不輕。
正如劉大夫所言,李熠醒來後,接上的腿骨劇痛不已,可他又不能亂動,白灼每每看到李熠如此痛苦模樣,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若是可以,她寧願替李熠受這遭人的罪,她謹記着劉大夫的話,每次看李熠實在受不了時,才将那止疼藥抹上去。
這藥的确有奇效,緩解疼痛很快,只是藥效一過,疼痛再次襲來。
有時候李熠實在受不了了,便會求白灼再為他上藥,可劉大夫說了,這藥不能一直用,若成了依賴,李熠的傷勢會好的更慢。
白灼知道李熠痛苦,每當他實在忍受不了時,她就抱着李熠給他唱歌,這個辦法實在笨拙且無用,但李熠聽着聽着,竟也聽習慣了。
如此一段時日過後,李熠腿骨劇痛終于緩和了些,沒有一開始那般難以忍受了。
這一日,白灼正用溫熱的帕子為李熠擦身體,卻聽李熠忽然道:“阿灼,你的手很涼,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白灼手中一顫,忙道:“公子,是不是我的手太冰讓你難受了?”
李熠劍眉緊皺,他側頭看着白灼,目露擔憂:“我沒有難受,但是你的臉色很不好。”李熠擔心白灼日夜照顧他,把自己累病了。
白灼迅速搖頭,将手握成拳頭揮了揮,笑道:“公子,我的身體比牛還好呢!”
李熠跟着笑了笑,但眸中擔憂并未褪去。
他還想說什麽,劉大夫來了。
劉大夫為李熠檢查了傷勢,拿出藥箱,要為李熠針灸,白灼就趁着這個時候去熬藥。
等劉大夫為李熠做完針灸,白灼也将熬好的藥端來。
看着李熠喝了藥,劉大夫笑着道:“公子身後的傷口愈合的不錯,用不了多少時日,這些傷勢便無大礙了。”
白灼和李熠聞言,很是高興了,尤其是白灼激動的連忙給劉大夫行禮道謝。
劉大夫扶着白灼,嘆道:“也多虧了你這丫頭盡心照顧,不然公子的傷勢可沒有這麽快恢複。”
檢查完畢,劉大夫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白灼皆都謹記在心。
白灼送劉大夫離開時,出了屋子走了幾步,劉大夫卻忽然停下,轉身看着白灼,目露關心問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