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樣子,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頓時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蕭遲笑着抱住他,連連求饒:“別咬別咬,要掉了。”

司然叼着他頸側一塊肉,死活不松口。雖然沒用多大力,但卻絲絲刺痛不斷。蕭遲倒是不覺得疼,純粹只是逗自家小孩。

果然,聽到他求饒,司然松口看了看,然後又伸出小舌頭舔了舔。

一圈小小的牙印,被舔之後顯得水潤潤。

蕭遲捏住他的臉往起擡了擡,挑着眉問:“玩夠了?”

司然嘿嘿一樂,埋在他頸間不動了,顯然剛才都是故意的。

已經到了這份上,如果再放過懷裏的小孩,連蕭遲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所以蕭遲動作利落的翻身壓下去,随便蹬了兩腳就把褲子蹬掉。

自家小孩已經給脫了一半,不能浪費。

小孩臉上已經通紅,張口随意咬住冒在眼前的頭發,用牙齒細細磨着。蕭遲埋頭在他頸側一樣的位置咬了一口,剛要擡頭就被拽了一下頭發,整個人打了個機靈。

擡起身子看着身下小孩,發現他又一副可憐兮兮地愧疚樣子,氣還沒散,卻也不知道該怎麽發。手摸了摸床頭,找到目标物,幹活。

司然小聲驚呼了一下,被蕭遲的莽撞有些吓到。索性蕭遲只是為了給他些教訓,還是沒有舍得用力。

蕭遲一邊細細的給他開拓,一邊仔細觀察着司然的表情。

這個年紀的小孩多少都有些貪/歡,又禁不住撩/撥。沒一會司然就已經雙頰潮/紅,看着他的眼神也帶着絲絲媚意。

蕭遲咽了咽口水,緩緩将自己送進去。

司然把臉埋在蕭遲胸口,不好意思擡頭。蕭遲一邊緩緩動作,一邊笑着将小孩的臉擡起來:“剛才不是還挺厲害麽,這會怎麽害羞了?”

司然鼓起臉瞪他,收腹挺胸,猛地一夾。生生把蕭遲夾得一抖。

蕭遲趴在他身上緩了半天,才把鋪天蓋地的快/感忍下去。欠身冷笑:“小子,越來越膽大了是吧?”

腰上一使力,把司然驚得一聲輕呼,頓時雙眼含淚,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蕭遲也不再信自家小孩能老實,大刀闊斧的動作起來,絲毫不留情面。

直到司然哭出來,蕭遲才急喘一聲繳了械。翻身把人抱在肚子上,輕輕摸着脊背。

半晌,蕭遲低頭看了看眼神迷茫的司然,輕笑着問:“舒不舒服?”

聲音低沉磁性,卻讓司然猛地抖了抖。

自作孽,不可活,是什麽意思呢?

68|Chapter66

之後好一陣平靜日子讓蕭遲有些樂不思蜀,自家小孩乖巧的不像話。每天放學乖乖等着自己去接,周末帶着兒子一起陪自己上班,就連晚上也對他一些無理要求照單全收,毫無怨言,

雖然過的舒服,蕭遲卻怎麽也覺得不太對勁。

他家小孩兒是聽話不錯,有時候還有點呆,但絕對還是個聰明的小孩,而且經常會任性耍小孩子脾氣。但這幾天實在乖巧的有些反常,讓蕭遲總覺得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十一的時候司然學校放長假,周洛幼兒園更是連着放了十天,兩個小不點開心的不得了,折騰到了十一點多也沒有睡覺的意思。

蕭遲處理好自己的工作,拎着小的到浴室涮了涮,丢上床睡覺。這才又轉頭奔着卧室,去收拾那個更不老實的大的。

司然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麽,兩條小腿翹在半空一晃一晃的。蕭遲走過一把把晃個不停的腿抱進懷裏,使力一拽把人拽進自己懷裏,穩穩的抱住:“放假有什麽打算?”

司然從他懷裏坐起來,拽過他身上的毛巾替他擦頭發,一邊軟糯糯地回答:“沒有打算,回去陪師傅吧。”

“既然沒打算,不然和我一起出差吧。左右就三天,回來我陪你一起回古宅。”蕭遲享受的半眯起眼,征求司然的意見。

司然嘟着嘴搖搖頭:“不想去,沒意思。”

蕭遲起來看他:“那你想做什麽,總不能帶着兒子一直窩在家裏吧?”

“反正你只去三天嘛,”司然笑眯眯地道,“很快就回來了,等你回來再說就好了。我和洛洛趁着這幾天好好睡懶覺。”

蕭遲失笑,伸手打了他屁股一下:“小豬,早上都沒課,從來都沒早起過,還睡?”

司然笑呵呵的躲開,連連點頭:“就睡就睡。”

兩人鬧了好一陣,蕭遲才把他塞進被窩,起身去收拾自己出差的東西:“既然要留在家裏,就老實一點。不要等我回來,家裏被你們倆拆了。”

司然嘿嘿樂着應聲,看上去倒像是真的聽了進去。

蕭遲嘆了口氣搖搖頭,也知道這倆熊孩子根本不會聽話。只求自己回來的時候別真把房子拆了就行。

想了想,覺得既然有邵硯在,兩個人倒是不至于真的太能折騰。

于是也松了半口氣,收拾好行李就摟着司然睡下。

第二天,天剛剛亮蕭遲就匆匆離開。司然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床邊留了一張便簽,除了囑咐他這幾天帶着周洛不要亂吃東西外,還有幾句警告。

司然一雙酒窩笑得格外明顯,對着便簽親了一口,随手貼在了床頭。然後蹬腿跳下床,噠噠跑到周洛房間。

周洛聽到動靜翻身坐起來,看向司然:“然然哥哥。”小模樣精神得很,完全不像是剛睡醒。

司然沖着他招手,像是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笑:“家長走了,我們……出發!”

周洛瞬間蹦下床,動作迅速的把自己藏在衣櫃裏的小行李箱拖出來,一路拖着跟在司然身後走進主卧。動作迅速的洗漱完,司然也拿出自己的行李,順便檢查了一下機票簽證,兩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門。

國際機場,一大一小打扮精致的小孩一人捧着一個冰激淩吃的歡實,直到廣播響起,才提着行李跑向登機口。

j國,徐天南頭疼地看着邊修月:“我說……你真把他們倆忽悠來了?這要半路丢了怎麽辦?”

邊修月十分自信:“然然都成年了,怎麽可能還把自己丢了。再說了,我們這不要去接他嗎。”

徐天南看他那樣子,也沒話可說。算算時間,兩個小的現在已經在天上飛着了。他已經想象到他師兄以及自家小師侄的家長在知道之後是什麽表情了,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平安回國……

司然帶着周洛出了機場,就看到自家小師叔舉這個巨大的牌子瘋狂揮舞,頓時有種十分不想過去的丢人感覺。

周洛倒是實在,拉拉司然的衣袖,仰臉小聲道:“然然哥哥,我們偷偷繞出去跑吧。”十足的嫌棄表情配上一個軟嫩嫩的包子臉,萌的心顫。

司然苦惱地看着他:“雖然我也不想過去,但是我們繞出去會走丢的。”

于是權衡利弊之下,兩人還是不情不願的走向邊修月和徐天南,并且強烈要求回到車上再敘舊。

邊修月很不開心:“為什麽你們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因為小師叔你看起來很蠢。

司然笑臉燦爛:“站着多累啊,太陽又大,來車裏一樣能說話嘛!”表情十分真誠,十分堅定,也十分熱情。

徐天南瞟了一眼司然,輕笑一聲沒答話。

倒是邊修月聽到司然這麽說,立馬就不生氣了,興致勃勃地開始講他們安排的行程。

帶着一家老小回了家,徐天南猶豫着要不要通知自家師兄以及小師侄的監護人一聲。意見剛提出來,就遭到了邊修月和周洛的強烈反對。

“不行!大師兄一定會活剝了我們的!”

“不行!爸爸一定會來抓我們回去的!”

幾乎是異口同聲,表情也如出一轍,看着倒更像是親父子。

徐天南懶得搭理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擡頭看向司然。

就見司然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道:“不然……和師父說一聲?蕭大哥那邊……讓師兄幫忙通知一下?”

徐天南頭疼地看了看三人,轉身去陽臺打電話。

意料之中,廖青整個人都狂化了。在電話另一邊吼了徐天南将近十五分鐘,震得徐天南腦袋發暈。最後才道:“我會讓邵硯和蕭遲說,但是你們自己去和蕭遲解釋!還有那兩個小崽子,回來了讓他們來認錯!”

徐天南頭暈腦脹地回了客廳,就看到大大小小六只眼睛齊齊的盯着自己,閃閃發光讓人遍體生寒。

徐天南打了個哆嗦,腦子頓時清醒了。看着司然道:“大師兄說了,讓你到時候回去認錯。至于蕭遲那邊,到時候你們自己去解釋。”

周洛跑到司然懷裏窩起來:“完蛋了完蛋了,爸爸一定會打我們的!”

司然也苦着臉,開始後悔自己怎麽就被小師叔騙過來了呢。

邊修月以拳擊掌,大喝一聲:“哈!反正也是要面臨暴風雨的,不如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肆意的玩耍吧!”真是十分十分有氣勢。

于是接下來的三天,邊修月驅使着徐天南帶着他們東奔西跑,把能玩的能看的能吃的幾乎都搜羅了個遍,每次都吃的肚子滾圓才回家。

于是當蕭遲好不容易忙完,結束出差回家時,迎接他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和一張司然留下的,畫了個笑臉的離家通知信。

邵硯斟酌了半天,看着一臉烏黑,風雨欲來的蕭遲,道:“那個……小師叔讓然然去了j國,昨天才師父才通知的我……”

蕭遲咬牙切齒:“昨天?我剛走倆人就跑了,昨天才知道?”

邵硯沒被人兇過,脾氣一上來頓時頂了回去:“你跟我吼什麽!你家媳婦丢了不去找,找我來幹嘛!我又不是監護人!有事問師傅去!”

蕭遲被噎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狠狠瞪了邵硯一眼,轉身匆匆走掉,腳步重的險些将四組地板踩塌。

程飛在旁邊給邵硯用手扇風:“消消氣消消氣,他也是找不到司然急的,別跟他計較。”

邵硯哼了一聲,一臉傲嬌:“誰稀罕和他計較,活該媳婦跑了!”

找廖青問明了情況,蕭遲黑着臉打電話給陳佳佳:“幫我訂今天飛j國的機票,越快越好。”

兩個小時後,蕭遲拿着公文包上了飛機。一臉陰雲密布,連空姐都不敢靠近。

兩個小東西,越來越管不住了!

當司然樂颠颠的啃着肉串,牽着周洛慢慢跟邊修月走到家門口時,就看到家門口一個一身正裝還握着公文包的男人虎着臉死死盯着他們。

司然和邊修月對視一眼,第一反應——跑。

但是事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蕭遲三步兩步走了上來,拉着司然就走進房間。

徐天南一把拉住想去跟上去說話的邊修月,匆匆走回房間。

蕭遲打量了司然和周洛一眼,一手一個将人拎到客房。

“走之前怎麽跟我保證的?”蕭遲面色陰沉,看起來十分嚴肅可怕。

司然一縮脖子,抱着腿哼唧:“好好在家等你回來……”

周洛縮在司然身邊,早就眼淚汪汪,被吓得不輕。

他還從來沒見過爸爸發火呢,好可怕……

蕭遲一聽他答話,氣更大了:“記得還亂跑?你倒好,直接跑到了國外。下次是不是直接打算跑到天涯海角,不打算回來了?路上出點事怎麽辦?萬一要是丢了怎麽辦?這麽大人了長沒長腦子你?”

司然臉色有點難看,咬着下唇窩成一團沒說話。

蕭遲看見他那副委屈的小模樣,“說你幾句就委屈了,你怎麽不想想你這麽做我有多擔心?司然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尊重?你要想出來玩我不會攔着你,但你最起碼實話實說吧?”

司然臉色更難看了,有幾分泛青的意思。

蕭遲覺得不太對,低頭看他:“你怎麽了?”

司然擡頭有氣無力的看他一眼,捂着胃小聲道:“蕭大哥……胃疼……”

69|Chapter67

兵荒馬亂的将人送到醫院,一番折騰後确定了是急性胃腸炎。蕭遲看着窩在床上小臉蒼白的司然,氣也散了,只剩下心疼。

邊修月蹲在病房外面不好意思進去,被無可奈何的徐天南一腳踹進了房間。

蕭遲因為門口的響動皺了皺眉,在看到邊修月後神情就更不對了。

自家小孩現在躺病床上全是這貨造成的,偏偏他有火還不能沖着對方發。哪怕對方是長輩,他現在也無論如何不可能擺出好臉色了。

邊修月也知道自己惹了禍,幹笑着沖蕭遲道:“那個……然然……然然沒事吧?”

蕭遲特別想迎頭頂回去,憋了半天火,冷冷地回了一句:“急性胃腸炎,今晚住一夜看看。”随即想了想發現不對,扭頭看倆人:“我兒子呢?”

邊修月一呆,徹底傻了。

徐天南因為這事也淩亂了一陣子,但是好歹他比邊修月靠譜點,當即回答:“剛才臨時送到鄰居家照顧一下,就趕來醫院了。等會就去接他。”

蕭遲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晚上你們照顧他一下,我在這邊照顧然然。”

兩人自然不敢有意見,匆匆把所有手續辦妥,就趕緊回家照顧小的了。結果剛把周洛帶回家,就接到自家大師兄的電話。廖青中氣十足的扯開嗓子就開罵,沒有一句好聽的,偏偏還不帶髒字不帶侮辱,讓你連個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徐天南瞥了一眼一臉委屈抱着周洛的邊修月,硬着頭皮繼續承接怒火。

好不容易廖青罵爽了,連句話都沒讓徐天南說就挂了電話。

徐天南牙都癢癢了,看着邊修月也有點來氣:“你說我怎麽一會看不住你就惹事,都說了讓他歇會再吃,別冷的熱的刺激了,非不聽!”

邊修月扁着嘴看看他,又看看周洛:“我就想着讓他嘗嘗……沒想到會吃壞……”

徐天南吐了口濁氣,突然氣運丹田大喝一聲:“阿天!給我出來!”

牆角一個衣着時尚的青年緩緩出現,動作潇灑地倚着牆,臉上還帶着幾分看熱鬧的笑意。

徐天南冷冷一眼瞪過去:“誰讓你通風報信的!還不嫌亂是嗎!”

阿天優雅地手扶胸口微微躬身:“我尊敬的主人,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不必感謝。”

徐天南:……

他在思考自己會不會遲早有一天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和自己鬼使打架的靈術師!

司然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的是倚在床頭擁着自己看報表的蕭遲。本來想撒個嬌,結果突然想起自己這次的翹家行為,又趕緊閉上眼裝睡。

蕭遲自然在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瞧着小孩馬上心虛的閉眼裝睡,最後那點氣也煙消雲散。

無奈地把人往懷裏抱了抱,手伸進被子裏幫他揉捏着因為輸液有點泛涼的胳膊,邊道:“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照顧自己,就這樣也敢出來亂跑?”

司然可憐兮兮地往他懷裏縮了縮,小小聲地道歉:“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蕭遲擡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也沒再追究。畢竟小孩難受了大半天,再讓他難受心疼的還是自己。

“還疼麽?”

司然搖搖頭,翻了個身抱住蕭遲的腰,把臉埋進結實的腹部。

蕭遲嘆了口氣,抱着他拍了拍:“好了好了,不怪你了。不過僅此一次。”

懷裏的小孩點了點頭,沒說話。溫熱的呼吸透過衣襟暈上小腹,熱乎乎的帶着點濕氣。

蕭遲笑了笑,輕聲哄着:“睡一會吧,時間還早。”

剛到醫院吐了大半天的司然這會也一點精神都沒有,被蕭遲溫柔的拍撫很快就哄出睡意,埋在蕭遲懷裏睡着了。

蕭遲低頭看了看自家小孩,想起身卻被司然摟住自己的胳膊阻止。擔心吵醒小孩,最終還是放棄了起來的念頭,就着姿勢下滑了一點,抱着司然沉睡。

到底還是心疼的,哪怕剛開始因為擔心産生了再大的怒火,這個時候看到他小臉蒼白虛弱的樣子,也不想再發了。沒辦法,自家小孩就是一輩子任性長不大,他也得寵着哄着護着。誰讓最開始,就認定了呢。

第三天上午,司然終于被放出院。蕭遲本來還打算再留在這邊住幾天,讓司然休養一下。誰想倒是司然先反對起來,強烈要求要回家。無奈之下,只能帶着一大一小上飛機。

下了飛機本來想回家,司然又強烈要求想去古宅。

蕭遲颦眉看了自家小孩半天,總算鬧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于是,當廖青氣勢洶洶地在古宅客廳走來走去,等着教訓司然的時候。見到的卻是自家小徒弟蒼白的臉色,還有幾分虛弱的模樣。

“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你是去你師叔那了,還是去鬼窩了?”廖青吓了一大跳,趕忙招呼着廖寒給司然看病。

廖寒替司然號了號脈,又看了看臉色,才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有點虛弱。”

蕭遲這個時候倒也沒落井下石,沖着廖寒點了點頭,就開始幫着自家媳婦撒謊:“去了沒兩天,有點水土不服,自己回不來了。這不,剛緩過勁就鬧着要回來,就怕您老擔心麽?”

廖青雖然年紀一大把,但是從來沒懷疑過自家人。加上一直以來蕭遲在他眼裏就是個成熟穩重的,所以蕭遲開口後,他并沒有懷疑。反而張羅着讓司然趕緊坐下,又是泡茶又是拿藥的折騰了半天。

“你說說你,難受就好好歇兩天,着急回來幹嘛?以前也沒見過你這麽積極得回來認錯,這個時候故意回來招我心疼是吧?”廖青吹胡子瞪眼的,偏偏一點氣勢都沒有。

周洛乖乖地坐在一邊,小聲嘟囔了一句:“然然哥哥是怕爺爺着急,才趕緊回來的。”

小的一插嘴,廖青更是不懷疑了,拉着司然碎碎念了半天,雖然還是埋怨,卻也十足的關心。

周洛趁着廖青不注意,對着司然笑得露出小虎牙。蕭遲和廖寒對視一眼,也就沒再多話。

也虧得這出苦肉計,這次擅自出逃的責任全賴在了邊修月和徐天南頭上。以至于後來徐天南和邊修月再次回國時,被廖青毫不客氣地招了一堆小鬼揍了一頓,特別特別不講師兄弟情誼!

之後的一段日子,司然算是真的老實了。言聽計從,不吵不鬧,連上課都認真不少,驚得何宇一直以為他和蕭遲是不是吵架了,才受了這麽大刺激。

“我說……蕭哥,司然這是怎麽了?”何宇又一次蹭上飯,趁着司然不注意偷偷問蕭遲。

蕭遲高深莫測地一笑,想到這幾天無比乖巧的司然,笑意更深:“犯錯了,忏悔呢。”

何宇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小子還有知道自己錯的時候?”

在何宇眼裏,司然就是一個哪怕犯了錯,也完全反應不過來的主。遑論會自己認錯忏悔,簡直就是奇聞。

蕭遲橫他一眼:“說誰呢?”

何宇立馬幹笑:“沒沒沒,好事好事,說明長大了。”

飯桌上,司然極為殷勤地給蕭遲夾菜,看的何宇目瞪口呆。

直到蕭遲撤了桌,才反應過來。

司然怪異地看他一眼:“你怎麽了?”

何宇連忙搖頭:“沒事沒事。”

“哦。對了,前幾天有人下了個單子,你有興趣接嗎?”何宇把手裏的電腦遞給他,示意他看。

“仿古婚房?”司然詫異地看了一眼何宇,又低頭繼續看,“這要求不是挺簡單的麽?就照着古時候的婚房設計就成啊,幹嘛非給我?”

何宇聳肩:“我開始也這麽想的,但是和對方談了幾句,瞅那意思是不止。提了不少什麽易經八卦奇門遁甲之類的,還說要辟邪驅靈,說房子設計好了要給這方面的專業人士研究一下才能開工。我想了想,估計了解的也就是你了。”

司然暈頭轉向:“這是要結婚麽,怎麽聽得這麽神經?”

“可說不是呢。”何宇也有幾分苦相:“我讓人查了一下,這家好像祖祖輩輩都挺玄乎。據說按照正常程序結婚的都出了事,不是家破人亡,就是一家子都死于意外,好險才沒絕了後。後來就想到了這些東西上,請了大師看,才定下婚房這麽布置。據說結婚日子也有意思,是中元節那天。”

司然皺眉:“這是什麽說法,沒聽說過有這麽辟邪的。不怕惹了亡人不快麽?”

何宇挑眉道:“管他呢,這單子你要是想接就接,不想咱就不接了。不過報酬倒是不錯,就看你的意思了。說句不好聽的,人家願意信,咱就配合呗,真出了事,也賴不到咱們頭上。”

蕭遲聽了個大概,走出廚房笑道:“然然,接了吧,索性你去看看是怎麽回事。萬一有問題,也好解決。”

司然點點頭,笑眯眯地應下。

蕭遲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自家小孩還是心軟,遇到這種玄乎事,就一定會想幫人解決。

70|Chapter68

蕭遲雖然同意司然接下了這個單子,卻堅定要司然全程都必須要有他陪伴。司然在強權之下妥協,于是孫皓俞又成了最可憐的……

“大哥!這是誰的公司!你能不能長點心!”孫皓俞炸毛中……

蕭遲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反正那批人已經基本可以上手了,你多帶着歷練一下,這次會比你上次輕松很多。而且我人在本市,只是不在公司坐鎮,能者多勞嘛。”

孫皓俞毫不留情地拒絕:“沒得商量!天大的事你也不能把公司全甩給我!”

蕭遲微笑着豎起兩根手指:“百分之二十。”

孫皓俞咬牙:“不行!”

蕭遲慢慢又加了一根手指。

孫皓俞:……

“四十!”

蕭遲一拍手:“成交,這段時間交給你了,有事電話聯系。”

孫皓俞嘭地一聲把文件砸在蕭遲辦公桌,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蕭遲淡定地撥通內線:“ann,通知財務部,老孫的年終獎提百分之四十。”

秘書處,ann挂掉電話無可奈何地看着陳佳佳:“boss又要甩攤子不幹了。”

陳佳佳瞥她一眼:“這次多少?”

“年終獎百分之四十。”

陳佳佳微微眯眼:“我覺得孫助被騙了,以前不都提工資麽?”

兩人對視一眼,保持了沉默。

雖然重擔壓在了孫皓俞身上,但是畢竟只是為了防備不時之需,不然蕭遲也不會耍陰招将提工資變成提年終獎。所以司然在正常上課的時候,他還是會偶爾來公司視察一下的。

另一邊,司然和何宇商量了一下,随後就要到了客戶的聯系方式,準備周末和對方見個面。

結果還沒到見客戶,他先見到了一個幾乎已經快忘了的人。

“……學長?”司然眨眼再眨眼,發現眼前這個人雖然憔悴黯然,但的确是許久不見得林和。

林和的狀态很差,往日陽光溫暖的氣質全然不見,眉宇間濃濃的疲倦和憔悴讓他看起來有些陰郁。眼中布滿血絲,周邊一圈有些重的青黑。

他看了看何宇,又看向司然:“然然,我們能單獨談談麽?”

何宇本身覺得司然和林和分手這事有點奇怪,但是現在司然和蕭遲已經在一起,如果說真的有問題,林和這時候找上來卻也不太對。于是他笑着沖司然揮揮手:“你們先聊,我先回去了。”

然後在走出兩人視線的時候,果斷給蕭遲打電話。

所以說,何宇并不是太笨的。至少他知道怎麽站隊。

蕭遲很淡定,給了何宇一個指令。

——跟,地址給我。

林和因為最近實在狀态太差,因此也沒敢開車,只是帶着司然去了d大附近的碧海小築。

司然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林和的背影,沉默。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十點就要來吃飯,他的早飯還沒有消化。

林和倒是沒覺得不對,帶着司然進了碧海小築以後,就直接走向一早定好的包廂。

司然坐好以後,正猶豫着要不要給蕭遲打個電話,就聽林和道:“然然,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司然猶豫了一下,把握住手機的手松開。

“那個……學長有什麽事嗎?”司然有點茫然。

林和溫柔地看着他,“最近過的好麽?”

司然眼睛一轉,想了想:“還算……可以?”

雖然受了幾次傷,碰上點亂七八糟的事情,還進了一次醫院。但是好像還不錯,最起碼很開心。

林和眼中一暗,“他對你好嗎?”

司然點點頭。

房間中一片寂靜。

半晌,林和才艱難地又帶着一點點期盼的開口:“我們……真的不能再試試了嗎?”

司然沉默了一會,随即道:“學長,你想說什麽?”

他雖然有點笨,但畢竟不是傻子。重生前到底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哪怕這一世林和再有什麽變化,應該也不會變成一個會糾纏不清的人。

林和苦笑了一下,“然然,你相信有前世嗎?”

司然一愣,卻沒有說話。

林和似乎并不介意,緩緩開口,給他講述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從蕭遲和司然一起來赴約那次開始,林和每天都在做一個夢,夢境不相同,卻彼此之間有聯系,仿佛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一幕幕呈現的細致真實。

夢境最開始他是熟悉的,大一新生入學,他看到乖巧地司然被一個老人拉着進了學校,笑着問他在哪裏報道,一雙酒窩被陽光染出淡淡的光暈。莫名得他就被蠱惑,親自帶着人去報道入學。

後來,屢次巧合遇到,司然從來都笑得十分乖巧可愛,有時候卻又呆的讓人無可奈何。開始他總以為,這孩子是故意在他面前裝成這樣子,故意制造巧合。

可是後來這樣的疑慮還沒來得及打消,他卻仍舊忍不住被司然吸引。

于是大一下學期開學的時候,他開始主動找司然,并用盡方式每天和他泡在一起。

司然将他當做朋友,雖然有時候眼中會有一瞬間的專注和迷戀,但是他敢肯定,這個小呆子自己都沒有發現。于是他借着司然這一點點依賴和不明顯的喜歡,溫水慢炖,步步為營。直到司然生日那天,忍不住吻上去。

他本以為司然會被親吻的司然要麽會順水推舟,要麽會惱羞成怒,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呆子捂着嘴驚訝地看着他,傻傻地說了一句:“學長,我不是你老婆。”

後來他才知道,在司然的認知裏,他所有的暧昧舉動都被看做了是表達友好的方式。但是親吻,卻是只能在夫妻之間發生的事情。

還好他的小呆子對于同性的阻礙并不太清楚,于是他們順利在一起,而且越久,林和就越能感覺到司然的依賴和愛戀。

再後來,他的夢境開始變得陌生,出現了從未發生過,卻格外讓他沉淪的東西。

他夢到他們如同普通情侶那樣約會,夢到傻兮兮的小呆子每次掙到錢都會給他買禮物。夢到了自己買了房子,邀請司然一同入住。夢到了他生日時,将捧着禮物的司然擁倒在床上親吻。

甚至清晰地夢到了司然在他身下緊張、不安、害怕卻又有點羞澀和期待的樣子。

夢境真實到他甚至覺得,軟綿滑嫩的皮膚曾經真的被他撫摸過。尤其是浪潮拍打至巅峰的一刻,熟悉的快感讓他沉淪致死,不願醒來。

然而清醒過後,仍舊只有他一個人。餘韻仍舊在體內徘徊,更顯得空蕩的房間和身側冰冷的溫度十分明顯而冷漠。

再之後,他夢到了他們如同尋常夫妻一樣,一起生活,偶爾吵架冷戰。平淡如水,卻讓人安心。

他夢到自己和家裏坦白,毅然決然地斷絕了關系,離開了家。看到司然在知道他和家裏出櫃時,歉疚心疼的表情。

這些夢境反反複複的出現,真實到讓他害怕。他甚至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發生過的,而司然,應該是他的。

只是每次醒來,他卻只能面對現實。司然不要他了,和別人在一起過的很快樂。

為此他去找過心理醫生,每次睡前都會看一個讓人記憶深刻的故事或電影,企圖将這種莫名其妙得心理暗示壓下去。

只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夢裏的一切仍舊在繼續,真實的讓他恐慌,也讓他後悔。

司然沉默地聽着他講,似乎是在聽別人的故事。這樣的淡漠和平靜,與林和認識的司然格格不入。

最終,林和在他的目光下停止了講述。不是不想繼續講下去,而是他的夢境到此為止,餘下瑣碎的點點滴滴,卻讓他沒法在司然面前這樣平靜的提起。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許久,林和才艱難地開口:“然然,哪怕……哪怕你讓我知道分開的理由,為什麽明明好好的,一定要分手?”

司然沉默不語。

林和還想在說什麽,司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視線越過桌面,林和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無力地笑了笑。

蕭遲坐在車裏,看着碧海小築的大門,“然然,我在碧海小築外面,要我進去接你麽?”

司然怔了怔,随即道:“不用了,我馬上就出來。”

對面的林和塌下肩膀,低頭将自己的難過掩蓋起來。

看着司然起身穿好外套,林和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