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縱之資
光陰如水,日月如梭。轉眼間過去了四個春秋,武當山上的景色一如往昔,變化的也就是時間罷了。
真武大殿的早課鐘聲響起了,武當山上的弟子們早早的做好準備,整齊的坐在自己特定的圃團上,等待早課的開始,莫聲谷眼角瞟到一個小孩童的身影從大殿外風一般的飄進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看見自己的眼光瞟到他的身上的時候,孩童一陣擠眉弄眼,莫聲谷趕緊瞅了瞅四周,看見自己的師兄們沒有注意到他們,才使了個眼色讓小孩童安靜下來。
“七叔!”早課做完以後,莫聲谷跟着師兄們往演武場走,遠遠的就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叫自己,他笑着回頭,望着跑過來的小孩童,眉間一挑,“青書。”
宋遠橋皺着眉頭望着自己的兒子,幾年之間,自己兒子與七師弟的關系倒是比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要好上不少,兩個年齡相差十幾歲的叔侄倆白天就跟個連體嬰似的,禍害的整個武當雞犬不寧,可是青書的天賦實在是好,又肯用心刻苦,不說自己幾個師弟,就連自己的師傅張三豐也是寶貝似的護着,他宋遠橋的兒子整天嘻皮笑臉沒個正形,都是自己的師傅師弟給慣的!
“爹!二叔,四叔,六叔!”宋青書笑嘻嘻的打着招呼,然後熟練的竄到莫聲谷的身上,伴随着宋遠橋一如既往的呵斥聲還有幾位師叔笑呵呵的勸解聲,宋遠橋見自己如往常一樣白白浪費口水,黑着臉“哼!”了一聲甩手走人,免得被氣死。
俞蓮舟,張松溪他們幾個笑呵呵的和宋青書笑鬧幾句,他們幾個師兄弟都沒有成親,都把大師兄的兒子當成了自己的兒子疼,更何況宋青書不僅文采出衆,武學也是天賦異凜,一柄劍也是耍的有模有樣,可想而知,将來又是一個名滿江湖的翩翩公子!這樣的後代對于他們可都是無可挑剔,更何況宋青書本身也沒有驕傲自滿,對于他們幾個師叔也是尊敬,有好東西也不忘孝敬他們,雖然整天嘻皮笑臉,但也沒什麽不好,要是跟大師兄一樣整天板着臉那才糟。
宋青書已經是五歲的小少年了,按照古人的算法,虛歲已經六歲了,長相融合了父母的優點,極其的精致可愛,這幾年上竄下跳,個子已經竄的和十來歲少年差不多高了,尤其是學武以後輕功更是見長,整個武當就沒有幾個人能追的上他。
宋遠橋他們在前面走,莫聲谷和宋青書兩人就在後面小聲的說話,“七叔,怎麽今天沒看見三叔五叔?”宋青書奇怪道,前些日子不知道有什麽事,整個武當的氣氛都顯得怪怪的,可是,誰讓自己是小孩子呢,即使有什麽事情,大人們也不會告訴自己的,即使是和自己關系最好的七叔。
“你三叔五叔下山去了!”莫聲谷說道。
宋青書直覺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來什麽不對,“三叔五叔他們下山做什麽?”
“我說你小子問這個幹嗎?”莫聲谷敲了一下宋青書的腦袋,“小孩子先把武練好了!其他事情都別管!”
“又叫我小孩子!”宋青書低聲抱怨,看了看自己的小身子,只得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你在低估什麽?還不快點,小心你爹生氣!”莫聲谷說道。
“知道了!”宋青書也不想了,反正<倚天屠龍記>這部電視劇自己也只是記得裏面幾個人的名字,故事的大概走向以及主角最後的結局罷了,如今他這個年紀,誰也不會把他當回事。
過了一段時間,什麽事情要沒有,宋青書也認為自己胡思亂想了,這段時間他的九轉玄功已經卡在第四層瓶頸了,自從自己小的時候參照宋遠橋他們的只言片語胡亂練出了先天真氣以後,到了四歲啓蒙,才知道武功尤其是內功,是不能随便練的,一不小心就會導致走火入魔,現在想想,自己那時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自己如今選擇修煉的內功是一部武當派最上等的內功之一——九轉玄功!九轉玄功分為九轉,每轉九層,共計九九八十一層,每一層又要來回練九次,這是為了打下更深厚的內力基礎,可想而知,這部內功心法有多難練,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第六轉,而練完整部心法的,目前為止,就只有這部心法的創始人。
如今宋青書虛歲才7歲,就已經練到了第四轉第九層了,可想而知他的天賦有多恐怖。
宋青書準備向父親宋遠橋報備一下,申請一間靜室閉關修煉,然而,當他找到自己的父親宋遠橋時,卻發現他與太師傅張三豐正在商量事情,宋青書安靜的走到一邊等他們說完。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的談話才告一段落,宋青書向着張三豐與宋遠橋行了個禮,“太師傅!父親!”
“有什麽事?”宋遠橋問道。
張三豐慈愛的臉上也微微顯露出無比的好奇,據他所知,青書從小到大有什麽事都是找莫聲谷的,為此,遠橋不止一次的找過聲谷的麻煩。
“父親。”宋青書斟酌的說道:“我的九轉玄功已經突破瓶頸了,我是來申請一間靜室閉關。”
“你的九轉玄功練到第幾轉了?”張三豐好奇的問道。
“第四轉…”宋青書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麽!!!”宋遠橋吃驚的站了起來,“碰—”的一聲把桌上的一個茶杯碰到了地上,張三豐盡管吃驚,但是還是一瞬間穩住了情緒,他抓住宋遠橋的胳膊一拉一轉,一個巧勁瞬間把宋遠橋拉回到座位上,“這麽大年紀了,還是沉不住氣!”
“弟子知錯!”宋遠橋回過神來,老臉一紅。
張三豐沒去注意自己大弟子難得一見的害羞樣子,他仔細的打量着眼前還不到四尺的小小少年,其實他還稱不上是少年,最多是一個長得略微高一點的小童。張三豐摸着自己下巴上雪白的胡子,感到自己既是興奮又是頭疼,興奮的是自己的徒孫天縱奇才,武當派後繼有人,頭疼的是這樣的天才該如何教導,才能不負這塊良材美玉。
張三豐沉默了好一會兒,宋青書和宋遠橋沒有打擾他,宋遠橋眼神發亮的看着宋青書,臉上的表情既興奮又糾結,他知道自己的兒子資質很好,但是卻沒有想到能好到這個程度,要知道,宋青書是四歲開始啓蒙的,從識字到習武之前就用了兩年,正式算來,宋青書習武的時間才一年!要知道,自己還沒來得及檢查他的武功進度,哪知道自己的兒子直接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不對!是驚吓才對!
當然,他們沒有人知道宋青書一歲的時候就歪打正着的練出了先天真氣!
“青書,你明天到我那兒去。”張三豐說道,宋青書愣了一下,也沒問為什麽,直接恭敬的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宋青書天還沒亮就起了床,長輩叫他,他不可能讓長輩等他,那樣會顯得自己不夠尊重,這個道理他前世就明白,更不用說禮法大于律法的古代!
到了張三豐休息就寝的房門外,宋青書直接恭敬的站在門外等待,直到半個時辰以後,天已經蒙蒙亮了,清晨的露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張三豐才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看見宋青書恭敬的站在門外不遠處,既顯得恭敬又不吵到自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跟我來!”
“是!太師傅!”
宋青書跟着張三豐穿過一座座宮殿,直到走到武當後山,武當派的後山不只一座山,它的一面有一個陡峭的峭壁和深不見底的懸崖,這裏又被稱為思過崖,武當弟子犯了錯,都會被丢到這裏面壁思過。而另一面則是森林,山連着山,樹連着樹,從近到遠是一望無際的淺綠和深綠,層層疊疊望不到邊,從而形成森林的海洋。
站在山頂,望向無邊的森林,張三豐問身邊的宋青書:“青書,你看見了什麽?”
宋青書不解的看了看張三豐,不知道他帶自己來幹什麽,“我看見了樹,還有陽光。”他說道。
這時,一縷金色的陽光緩緩從森林的另一邊升起,原本寂靜的早晨像是剛剛睡醒了一般,微風吹拂過樹林所形成的波浪般的沙沙聲,早起的鳥叫聲,一切都似乎活了起來。
“還有呢?”
“還有…”宋青書納悶,太師傅問這個幹什麽,“還有…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張三豐慢慢的說道,“說的就是,大自然高于一切,人有力所能及,但是更多的是我們所不及的,龍卷風,洪水,地龍翻身等,這些都是大自然,你看到的也是自然,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宋青書似乎明白了張三豐所表達的意思,“太師傅,您的意思是說,我的武功練太快,有好也有不好?”
張三豐笑着點了點頭,“道家講究內外兼修,我們武當講的是以意運氣,以氣運身,所以,我不讓你繼續閉關靜修,沖擊瓶頸。”
張三豐看着身邊的宋青書,“你以後每天早晨就跟着老道在這裏打太極吧。”
“是,太師傅!”
随後,一老一小兩個人迎着升起的陽光打起了太極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