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張三豐回來了,卻沒帶着張無忌回來,而是帶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童回來,小女童長得白白淨淨的,很是可愛,沒有一般女孩家的羞澀,倒是落落大方的介紹自己道:“我叫周芷若!”
宋青書一聽這個名字就瞪大了眼睛,望着這個小小的小蘿莉一陣恍惚,這個女童叫周芷若?倚天屠龍記裏那個宋青書喜歡的周芷若?那個一見芷若終身誤,從此青書是路人的周芷若?娘的,宋青書覺得自己已經幻滅了,周芷若無論未來長成什麽樣子,至少宋青書現在看不出這個幹癟女童有什麽魅力。
現在想想,好像原著中那個宋青書就是在周芷若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吧,以兩個人的年齡差,是我也會喜歡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啊,更何況,古人可不流行蘿莉愛大叔這一套。
張無忌沒回來,武當上上下下擔心的人有不少,至少武當的所有二代弟子都很擔心,畢竟是張翠山唯一的兒子,他們雖然不能像對宋青書一樣疼愛他,但是疼愛他的心卻一點也不比疼子侄少,更何況張無忌本身就很乖,小小年紀很堅強,他們都很心疼這個年紀小小卻突逢大難的師侄,在得知少林根本沒見師傅他老人家,更別說借九陽真經了,衆人都氣憤難平,但也滿心無奈。
“無忌如今在蝴蝶谷!”張三豐道。
“蝴蝶谷?是那個蝶谷醫仙胡青牛的蝴蝶谷?”宋青書問道。
“青書知道蝴蝶谷?”俞岱岩問道。
宋青書不好意思的笑道:“一年前我去過那裏,畢竟,蝶谷醫仙的名氣很大,我和他還一起切磋了一番醫術。”他沒說的是,即使那個胡青牛的醫術很高,也治不好張無忌的寒毒,更何況胡青牛還有一個外號叫“見死不救!”,宋青書的醫術不差,但是,他都沒把握治好張無忌,更何況與自己醫術相當的胡青牛,但也不排除胡青牛有他不知道的不外傳醫術。
不過,衆人雖然心裏知道這次的希望不大,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去想,他們的心中都存着一股希望,只有宋青書知道張無忌一定不會有事,否則就不會有倚天屠龍記這部電視劇了!
武當不收女弟子,張三豐帶回來了周芷若,心裏很是為難,還是俞蓮舟出了一個主意:把這個小女孩送到峨嵋不就行了?不管怎麽說,武當和峨嵋還是盟友,雖然出了一點事,但是,兩派的交情還在。
張三豐也覺得這個主意好,他先讓宋青書把小姑娘帶進客房休息一下,準備修書一封讓人帶着小姑娘上峨嵋,原本去峨嵋,六俠殷梨亭是最合适的,可是,出了紀曉芙的事情,他再去也就不合适了,張三豐一邊寫信,一邊考慮人選。
再說另一邊,宋青書帶着周芷若小姑娘往客房的方向走去,小姑娘一點也不怕生,一路叽叽喳喳的拉着宋青書的衣角,問了許多問題,比如:“青書哥哥,峨嵋在哪兒?”;“青書哥哥,我能不能學武功?”等等,宋青書原本就是一個很紳士的男人,更何況對着一個才幾歲的小姑娘,他很溫和的回答小姑娘的問題,盡管有些問題很無聊。
盡管原著中宋青書就是為了這個小姑娘變成了那個欺師滅祖的炮灰,但是,宋青書畢竟不是原著中的宋青書,他改變不了別人的命運,難道還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嗎!
也許是宋青書太過溫和,也許是武當的環境太過直接,周芷若小姑娘做客武當的這幾天一直都喜歡跟着宋青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小孩緣太好,宋青書哭笑不得,對于孩子,宋青書總比對待一般人要寬容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自己的太師傅看着兩人的目光有點詭異。
直到周芷若來武當的第四天,俞蓮舟對宋青書開玩笑說,“讓芷若做你媳婦好不好?”的時候,宋青書才驚覺,這個玩笑開大了,且一點都不好笑,不說周芷若小姑娘今年才七歲,只說她以後喜歡的人是張無忌,宋青書雖然對美女都喜歡張無忌這個主角感到遺憾,但也不會勉強別人喜歡他,更何況,江湖中喜歡他的女孩數不勝數,其中還有不少美女呢。
“二叔真是開玩笑!”宋青書不自然的笑笑,“芷若今年才七歲吧?你也別亂點鴛鴦譜了。”
“誰亂點鴛鴦譜了!”俞蓮舟笑道,“是師傅他老人家覺得芷若很好,以後做你媳婦就好了,我又沒說錯!”
宋青書跟俞蓮舟争辯了幾句,他的父親宋遠橋摸着胡子但笑不語,顯然對這門婚事是同意的,宋青書心中哀嚎不已,不是吧,原著中沒聽說過宋青書和周芷若兩人訂過婚啊,宋青書不知道的是,他已經十五歲了,自從闖蕩江湖以來,從沒有聽他說過喜歡哪個女孩子,好不容易看到他對一個女孩子溫柔,他們當然以為他喜歡這個女孩了,至于周芷若才七歲?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普遍早熟,七歲已經懂得了感情的事情了,否則怎麽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定呢,看芷若的表情,顯然也喜歡青書,到不如成全兩人,十年以後,佳偶天成?!
如果宋青書知道的話,他一定大喊冤枉,他雖然喜歡女孩,但不戀童啊!
當然,他們還要送周芷若去峨嵋,這件事原本就是他們一廂情願,在宋青書和周芷若的感情還沒有明朗化,他們是不會讓他們兩就這樣定下來的,畢竟,殷梨亭的那件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
俞蓮舟在開宋青書的玩笑,張松溪卻是在看戲,宋青書注意到殷梨亭的表情有些勉強,估計是想到了他原先的未婚妻,那個峨嵋派的紀曉芙吧,令宋青書奇怪的是,以前一向喜歡拿自己開玩笑的七叔莫聲谷卻是一直都低着頭,宋青書感覺他的周圍氣息很奇怪,以前宋青書也就在俞岱岩的身上看見這個氣息,像是孤獨,像是悲傷,又像是絕望。
這時,兩個小道童清風明月推着俞岱岩走了進來,看見自己的師兄弟都聚集在一起,俞岱岩笑着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啊?都聚在一塊兒!”
“我們在說青書的婚事!”張松溪笑道。
“四叔!”宋青書惱怒,“這種沒影的事情就不要亂說!有損人家姑娘的清譽!”
“青書到是知道維護小姑娘的清譽了啊!我們又不說出去,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哈哈……”張松溪大笑,宋遠橋咳了一下,看了俞岱岩一眼,“三師弟,你怎麽了?”
宋青書注意到自家三叔的臉色突然間變得蒼白,他的眼睛突然看向自己,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宋青書還來不及想他的眼中到底閃過什麽,就以為三叔的身體怎麽了呢,趕緊上前拉過他的手腕,食指中指拂過他的手臂,按在他的脖子的動脈上,宋青書微微側着頭,散落的青絲拂過俞岱岩裸露在外的脖頸,宋青書感覺到他手指下的脈搏跳動的很快,俞岱岩的脖子上耳朵上迅速染上一片嫣紅,宋青書一頓,過了一會兒,放下手指,修長的手指幫俞岱岩理了理有些散亂的衣頸。
“怎麽樣?”宋遠橋他們擔心道,宋青書沒注意到,七叔莫聲谷看着俞岱岩的表情有些複雜。
宋青書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三叔只是情緒起伏過大,再加上郁結于心,身體有些不好……”
俞蓮舟注意到,宋青書幫自己三師弟把脈的時候,三師弟的表情很不對勁,他也注意到了俞岱岩泛紅的脖子,還有宋青書手指放在他的動脈上的時候,他那羞澀複雜的表情,等等!羞澀???
俞蓮舟猛地一回頭,看着自己的三師弟俞岱岩,剛才他沒注意到,現在想來,當他們說道青書婚事的時候,不僅是俞岱岩,就連莫聲谷的表情也不對勁,俞蓮舟原本還覺得奇怪,自己七師弟的性子一向跳脫,可是這段時間以來,莫聲谷總喜歡藏在暗處,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剛剛俞蓮舟望見七師弟看三師弟的表情,就像是在憤怒,又像是在同情,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俞蓮舟感覺自己混亂了……
俞蓮舟一向很聰明,他的聰明隐藏在暗處,他喜歡在暗處觀測細節,操控全局,武當的那些産業一直就是俞蓮舟在暗中操作處理,當然,大師哥是知道的,明面上都是他在處理,不管是誰,都會為自己留一條後路,而武當的後路,早已經被張三豐布置了不少。
一察覺自己的三師弟與七師弟的表情不對,俞蓮舟立馬在暗中仔細觀察,俞岱岩因為自己的身體,被大師哥宋遠橋逮着關心一通,盡管他臉上在笑着,但是,俞蓮舟立馬發現俞岱岩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注意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他似乎在恐懼什麽,也似乎的隐忍着什麽。
俞蓮舟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測……
宋青書思索着開了一副藥方,向宋遠橋申請進入武當的藥房,自己去藥房裏配藥,俞岱岩則是在師兄弟們關心的表情中讓清風明月推自己回房,他一個人坐在輪椅上,讓他們把房間的門關上,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靜一靜,等到四周安靜下來,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俞岱岩的臉上驀地沉寂下來,表情忽然之間很是滄桑,俞岱岩想了很多,但想的最多的卻是宋青書,他知道自己這樣很龌龊,他不知道自己對青書是什麽樣的感情,不可否認,聽見青書的婚事的時候,那一瞬間,他的心真的很疼!
青書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一直陪着自己,陪了他八年,也許最開始的時候,俞岱岩覺得自己的人生很灰暗,可是,青書陪伴自己的那幾年,不可否認是他最平靜安詳的時候。
“青書……”俞岱岩的舌尖含着這個名字,心中滿是甜蜜的滋味,一直甜到了他的心裏,可是一想到他們兩人之間那巨大的鴻溝,他的心中又忽然滿是苦澀。
其實俞岱岩兩年前就發現了他對青書的心思,那是他聽見青書下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對青書有着很強的占有欲,他看見青書和剛回來的七師弟兩人在一起說笑的時候,他的心裏很嫉妒,就像是青書被搶走了似的,等到大師哥回到武當,師傅他老人家讓大師哥帶青書闖蕩江湖的時候,他的心裏滿是煎熬,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很醜陋,他竟然嫉妒自己的大師哥能光明正大站在他的身邊,那不僅是自己的大師哥,還是青書的父親啊,他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那一刻,他的心中有着從未有過的恨!
他恨!恨那個斷了自己的四肢的人!
寂靜的房間,俞岱岩一動不動的坐在輪椅上,一滴眼淚由眼角滑落,在他剛硬而瘦消的臉上劃出一道歲月的傷痕,一道刻在骨子裏的傷痕,他的身影充滿了孤獨和軟弱,散發着滿室的悲傷。
看着自己兩鬓之間生出的那一束白發,俞岱岩的目光發直,他忽然想到一句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尋花,夜夜栖芳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