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谷下山了!

這是宋青書沒幾天後聽見的消息。

還沒等宋青書在心裏憤怒一下七叔的不告而別,就被太師傅張三豐手中的一紙書信給打亂了。

“什麽?要我送芷若去峨嵋?”宋青書驚呼一聲,眼光瞄到自家老爹瞪了他一眼,“孽障!你的禮儀呢!”

宋青書趕緊低頭做恭敬狀,心裏卻是在思索着,怎麽要他去送?看太師傅看向自己那暧昧的眼神,宋青書苦笑,難道武當的這些萬年處男們已經兼職媒婆了嗎?

“我給峨嵋滅絕師太寫了一封信,你把它交給師太就可以了。”張三豐一臉笑眯眯的把一封信交給他,宋青書答了一聲“是!”,恭敬的從太師傅手上接過信件。

“這次下山還給你一個任務!”張三豐嘆了口氣,“你知道,你無忌師弟如今人在蝴蝶谷,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你把人送到峨嵋以後,就順便去蝴蝶谷看看,如果無忌好了的話,你就把他帶回來,如果……”張三豐頓了一下,語氣黯淡下來,“如果沒有什麽效果的話,你就送一封信回來……”宋遠橋和宋青書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卻見張三豐沒精打采的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宋遠橋和宋青書恭敬的行了禮,輕手輕腳走出門外。

在回去的路上,宋青書看出自己的父親在想事情,也沒打擾他,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面,等宋遠橋想完事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他的起居室外面,宋遠橋摸了摸嘴上的胡須,叮囑道:“路上小心!”還想說什麽,張了張嘴最終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把兒子打發走了。

宋青書無語:古代的嚴父啊——

走之前,宋青書按照習慣向師叔們告辭,主要向二叔俞蓮舟、三叔俞岱岩、四叔張松溪和六叔殷梨亭告個別,免得向七叔莫聲谷似的一聲不響,還是聽別人說才知道他下了山,唉——,宋青書默默的心裏想道:“也不知道七叔在鬧什麽別扭呢!”

宋青書向俞蓮舟辭行的時候,總覺得自家二叔像松了口氣似的,宋青書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這是鬧哪樣?

倒是三叔俞岱岩聽他說要下山的時候,原本微笑的臉上一僵,然後強笑道:“什麽時候走?”

宋青書心裏疑惑了一下,随即不再想,“明早就走,太師傅好不容易吩咐一件事情,當然是越早越好!”宋青書笑道。

也是,自從他出生以來,從小到大一直享受着太師傅對自己的教導,卻從沒有為太師傅做過什麽,上次下山也只是太師傅讓自己歷練而已。

俞岱岩看了宋青書一眼,抿了抿唇,蒼白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什麽,不過宋青書沒有看清,他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平靜了下來,淡淡的笑道:“也好,師傅他老人家……”随即沒有多說。宋青書看天色不早,還要和四叔六叔打個招呼,就囑咐了一番俞岱岩保重身體,不要像前天那樣大喜大悲,雖然宋青書也疑惑了一番自家三叔的心理,不過再問就越界了,畢竟不是一個輩分,他平時可以逾越的囑咐三叔一些事情,不過是因為他關心長輩,再加上他也精通醫術罷了,就是在現代,長輩有什麽心事也不會跟一個晚輩說,除非兩人關系不尋常。

當然,宋青書并不知道他的一番做法惹了多少情懷,俞岱岩自己知道,他是宋青書的長輩,是他的師叔,可是他卻是他的心上人……

等宋青書走出俞岱岩起居室的時候,心裏有些悵然,相處了十幾年,宋青書也算了解幾個師叔的脾性了,不知道為什麽,今日他在二叔和三叔那裏,居然感到兩個師叔對于自己的态度有變,二叔那裏,他感到雖然他疼愛自己,但卻是希望他趕緊下山似的,而三叔那裏,他卻是感到三叔不若以前的那般平和,卻像是在心裏壓抑着什麽,然後宋青書又想到七叔莫聲谷,要說這幾個師叔,他從小到大就和七叔玩的最好,自家老爹性子太過于古板,二叔太過于狡猾多變,三叔太過于剛強,四叔太過于平穩,五叔他了解的還不多,在他映像裏卻是有些張揚,六叔的性子太過于溫柔,而七叔,從他小的時候就覺得他的性子被保護的太好,性格有些單純直率,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覺得七叔變得很是拘謹,以前他還當七叔有什麽事情躲着自己,可是,如今從他第一次不告而別看來,七叔倒像是逃避自己?

宋青書皺了皺眉,随即不再多想,接下來他去了四叔六叔那裏,四叔張松溪此時正和殷梨亭在商量着什麽事情,看見宋青書來很是高興,兩人逮着他細細囑咐了一番,尤其六叔殷梨亭,聽見他這一次的行程是去峨嵋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雖然細微,宋青書卻是注意到了,心裏一嘆,那個峨嵋紀曉芙對六叔的影響卻是很大,到現在他還有些放不開,聽說前段時間峨嵋的滅絕師太宣布把紀曉芙逐出師門了?

也沒告訴他們自己這一下山不僅要去一趟峨嵋,還要去一趟蝴蝶谷,雖然有些不厚道之感,但是他可不想再讓他們擔心了,對于宋青書來說,張無忌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反正是不會死的,對武當這些并不知情的人而言,卻是以為張無忌要麽被治好,希望不是很大,要麽命不久也,那麽他們的心裏恐怕更是自責擔憂。

第二日天剛破曉,宋青書身穿一身白色武當常服,背着一個小包袱,牽着一身淡青色衣裙的周芷若小姑娘往山下走去,周芷若上次和張三豐進入武當的時候,她的親身父親遭遇元兵被殺,她年紀小小的多少有些惶恐,在武當這幾日,武當上下對她很是關心,尤其是宋青書,性子溫和風度翩翩,更是讓周芷若依戀了幾分,如今才剛剛放松的心情卻又因為要去一個新的環境,而變得有些倉皇,索性自己最熟悉的哥哥帶自己去,周芷若又覺得心中有些雀躍和忐忑。

宋青書一般下山的時候都要騎馬,這個時代交通不便,只有騎馬來的快一些,可是,他看了看身旁精致可愛的小姑娘,心裏嘆了口氣,無論怎麽說,他也不能讓小孩子受罪,如果他們走路的話,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峨嵋。

宋青書畢竟沒有這個時代大男人的粗心,他直接從山下的小鎮子裏買了一輛馬車,把小姑娘塞了進去,自己坐在馬車的前面趕着車,雖然他沒做過趕馬車這個職業,但是不管怎麽說,他會騎馬,一法通百法通,雖然剛開始是馬車有些不太受他控制,被小小的周芷若咯咯笑了一通,宋青書有些發窘,難得他一個風度翩翩的青蓮公子變成了一個馬夫,這個情形卻沒有人賞臉,最後被一個小丫頭看了去。

“小丫頭,再笑就岔氣了!”宋青書難得帶着笑意調侃了一句。

“咯咯……青書哥哥,我還以為……你什麽都會呢!”周芷若小姑娘咯咯笑道。

“什麽都會的是神!”宋青書小心翼翼的趕着越來越平穩的馬車,“而你青書哥哥我,是人!”

周芷若小姑娘不懂這些深奧的意思,但是表面意思卻是聽懂了,她與宋青書一路上說說笑笑,倒是難得讓路上去了些寂寞。多了份熱鬧。

路上打發了幾波山賊,宋青書收獲了馬車裏周芷若小姑娘崇拜的眼神一枚,馬車行了半個多月才到峨嵋山下,宋青書把周芷若小姑娘從馬車上抱了下來,把馬車寄存在一個小驿站裏,自己牽着小姑娘走上峨嵋派。

宋青書是第一次來峨嵋派,武當和峨嵋不同,武當派上上下下都是男人,宮殿顯得大氣磅礴,走到哪裏似乎都能聞到一股汗味,而峨嵋卻是不同,峨嵋派因為創始人郭襄是個女子,這一代的掌門人也是女子,倒是讓峨嵋以女弟子居多,宋青書一路走來,聽聞的都是一些女弟子的嬌笑聲,宋青書被江湖人稱作“青蓮公子!”,一路走來風度翩翩,面如冠玉,氣質飄渺,倒是讓峨嵋那些女弟子們看的一陣臉紅,宋青書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目不斜視,既顯得他的風度,又顯得他正人君子,讓在前面帶路的峨嵋女弟子刮目相看。

宋青書見到滅絕師太的時候,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滅絕師太真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說起來在現代社會裏,滅絕師太這個名字比主角張無忌還有名,不過不是什麽好名聲罷了,她就和柳下惠、程咬金一般,被現代人賦予了一個名頭,現代有許多板着一張臉一臉嚴肅的女教授或者女領導們就被她們的學生或者下屬背後送一個尊稱:滅絕師太!

可想而知,這不是一個好名頭!

宋青書先向滅絕師太行了個禮,在他身旁的周芷若小姑娘被她一臉嚴肅的表情吓到了,滅絕師太看了小姑娘一眼,問道:“張真人派你來有何事嗎?”

宋青書把懷中的書信掏出來,恭敬的遞給滅絕師太,說道:“太師傅他老人家交代我把這封信給師太!”

滅絕師太接過信,看了一眼宋青書,把信打開,過了一會兒,滅絕師太把信折起來,仔細的看着縮在宋青書身後的周芷若,宋青書一看就知道她的意思,把周芷若小姑娘拉到身前,細細的安慰了一會兒,交代眼前的人就是峨嵋派的掌門,讓她過去見禮。

滅絕師太看了一眼宋青書,站起來走到周芷若的跟前,摸了摸她身上幾處骨骼經脈,宋青書知道,這是摸骨,主要是看一個人是不是适合練武,有沒有練武的天賦,這是各大門派收徒所經過的必要程序。

一會兒滅絕師太就放開了周芷若小姑娘,一直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對宋青書說道:“替我謝謝張真人,還有,告訴真人,他說的事我答應了!”

宋青書禮貌的答應一聲,心裏卻是在琢磨着自己的太師傅說了什麽,不過他雖然心裏想着,卻并沒有去揪根揭底,有些事不是他可以去參和的。

接着他又聽見滅絕師太對着屋內的一個女弟子吩咐道:“敏君,帶你小師妹去後房休息!”

“是,師傅!”其中一個長相有些刻薄的女弟子走出來,恭聲說道。

宋青書看了她一眼,對這個女子的名字他并沒有印象,心裏卻對滅絕師太的決定若有所思,從她剛剛為周芷若摸骨,又交代了一句小師妹的話來看,滅絕師太對周芷若還是很滿意的,貌似這個周芷若的根骨很不錯?

宋青書恭喜了一番滅絕師太收得佳徒,看着滅絕師太心情很好的樣子,心裏卻是暗暗嫉妒了一番張無忌,怎麽看上他的美女不是身份高就是天賦高!這句話他就在心裏暗暗嘀咕感嘆了一下,卻在以後更加看他不爽了,為什麽喜歡他的都是美女,而喜歡自己的還有男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