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信,更是勇氣。

晴空放亮,齊歌見皇帝在寝殿裏護着慕容欽哲,絲毫沒有上朝的意思,也不便多問,連忙去通傳宮裏的司禮太監。

等撤去了銀針,殿內的仆從一一退下。

慕容欽哲似乎也想起了時辰,他知道紀連晟通常并沒有辍朝的習慣,今日……這般倒是有些折煞自己了。

“陛下不上朝麽?”

他輕問道。

“你想讓朕上朝麽?”

紀連晟雙手環抱着他,淡笑着回道。

“欽哲受不起……”慕容欽哲深吸一口氣,轉過眼神,看了一眼紀連晟的側臉。

他的神情寧和而篤定,雙眼只是直直看着前方的床帳,唇邊漾起一抹笑意。

伸手撥開慕容欽哲鬓角的長發,別在耳後,紀連晟更緊的貼在他的臉邊。

密實的床帳合着,狹小局促的空間裏,只剩下幽然獨處的兩人,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似乎都分外分明。

慕容欽哲不知該如何說那些官話,正踟躇之間,只聽皇帝道:“朕今日想讨個閑……”

他的聲音甚為閑适,收放有度。

慕容欽哲想,怕是這朝裏朝外的事兒,近來也還算清明安定。

皇帝想難得想偷懶,不如,就順着……他的意思吧……一年到頭,想必他也甚少歇息。

紀連晟摩挲着慕容欽哲靠在自己大腿內側的腿,手掌劃過時掌心的溫熱像一股熱流,從每一處紋理向裏撩撥着慕容欽哲的情/欲。

慕容欽哲全身遍布着一種說不出的燙熱,內心也在皇帝溫柔的撫觸下,不知不覺的灼燒了起來……

這床/第之間,是他們二人的天地。

忽然之間,他輕輕在紀連晟的懷裏轉過身子,一手扣住皇帝的肩,一手搭在皇帝的腰上。

紀連晟十分坦然的看着他。

他微微揚起嘴角,那裏像是封存着一抹和煦的笑。

面前的人,真是有趣,這會兒……又是怎麽了……?

慕容欽哲的姿容可謂俊雅之間糅合着媚色,眼角眉梢悉是攝人心魄的誘惑。

紀連晟看着他,亦彷佛是欣賞着一副天成之姿的畫。

一動不動。

不願錯過他的每一個神情,不願錯過他的每一次舉手投足。

尤其是眼下,他有了身孕,這滋味也更非比尋常……,不是……?

紀連晟一尺距離之遙欣賞着他的懷中人,慕容欽哲坐姿時的長發低垂,來回搔動着他的腿側腰腹,像是這世間最自然的撩撥……

出人意料的,慕容欽哲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将臉貼了過來,緊接着……呼吸,再進一步的,将自己的唇,主動的……送到了紀連晟的口唇之前。

含住了皇帝溫潤熾熱的唇瓣。

紀連晟雙眼一怔,倒是小小的吃了一驚,不過,随即,他便釋然了……

看來這人夜裏的不适都已過去了。

“陛……下……”

慕容欽哲雙手圈住紀連晟的脊背,更緊的向他懷裏貼去,直直的正面着他的心房,将他的口唇含的更緊……更深……,齒間碰觸,唾液交融……

紀連晟雖說夜裏已然疏解了一次,可他還是難以經得起慕容欽哲如此投懷送抱的撩擾,他雙臂緊托住他的身子,一把就将他揉到了自己的懷中。

難道,這人想要自己……?紀連晟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也并沒有節制,緊接着,他便自然流露的笑了,笑納了慕容欽哲的熱情。

慕容欽哲這進宮之後,一直可是幾近禁/欲般的抑制着自己。

這樣的他……真是第一次見……

床帳中的熱度,陡然升高不少,兩人雙臂雙腿的摩擦,讓空氣中更有了幾許旖旎的色彩。

欲如桃豔,情似水澄。

慕容欽哲不知怎麽了,只覺得全身像是完全被欲望支配一樣,不自主的由衣領掀開了皇帝的亵衣。

這是不是大不敬的動作……他甚至都沒有過分的思慮……

他只是遵從這一刻身體內的欲/望驅使,想更緊……更緊的和他在一起。

或是由感動而來的心動。

或是身體需要的自然語言……

在紀連晟體溫的融化下,慕容欽哲像着了魔一樣,完全卸下了所有防備和僞裝,沖破了所有繁文缛節的隔設……

他伸起雙手,将皇帝的亵衣一剝到底……

一具成熟緊致男人的身體完全袒露在了他的眼前,膚色帶着自然的光澤。

“朕說過,在你生産之前,不再碰你……”

紀連晟咫尺之間,托起慕容欽哲的下颚,看着他。

皇帝的眼神,總是帶着一種不怒自威的力量,即便是在最溫柔的場景之中。

他淡淡的幾個字,就将慕容欽哲的神志牽回了幾分。

但……身體是世間最坦誠的東西。

慕容欽哲搖頭,修長的手指爬上了紀連晟的脖頸,他輕輕道:“不……陛下……”

這個“不”字,慕容欽哲在他面前說的似乎最多。

但每一次,似乎都是不同的意思。

此時此刻……

此時此刻……?

慕容欽哲的身體非常柔軟,而在他虛弱的時候,更顯出幾分與衆不同的誘人之感。

他吻着紀連晟,從他的唇到他的脖頸,到他的肩胛……再到他的胸膛之上……

那裏有着一塊傷疤,傷疤之下泛着有些烏黑的青澤。

慕容欽哲略一怔,幾乎是與此同時,他聽到了屬于這個帝王心跳的聲音。

紀連晟雙手握住慕容欽哲的手,他似乎也被慕容欽哲眼下的舉動所感動了,十指相交,二人更緊的貼在了一起。

“陛下……”

慕容欽哲長長的呼了口氣,閉上眼睛,像是将對方的體溫烙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微微的挺了挺肚子,完全将腹部貼在紀連晟的小腹上。

他口中的兩字,十二分迷離。

體溫升騰,又驟然,讓紀連晟變得異常清醒。

“陛下——”

一股春日清風穿越過時光的長廊,有一個衣着華麗腹部高高隆起的人,在侍從小心翼翼的攙扶下,漸漸向自己的眼前走來。

“陛下……”

那人裸露着雙足掠過玉石廊道,在一步步向前之間由風褪下了衣衫。

足月臨産的飽滿身形,昭示着他是這個帝國後宮中最受寵愛的唯一一人。

只見他輕輕的走進那溫泉池中,漸漸靠近那個向南而坐,閉着雙目,正在等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