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

“要封校?”

羅青絞盡腦汁搜索腦海中有關封校的記憶,想了半天與這話題有關的回憶丁點沒有,她震驚之餘還莫名心慌,只能私下叫出蘑菇問道:“我可以明确肯定,之前從沒有封校的情況出現,但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令人抓不着頭腦的事情。”

戈登說:“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有預兆的,只有你因為時間空間的錯亂的緣故,被記憶丢在了轉折點,你只明确了重點,卻沒有回憶起前因後果。”

羅青的腦袋開始劇烈的疼痛,她恨不得手撕了這不說人話的蘑菇:“到底怎麽了,你能不能說清楚具體情況?”

沒等來戈登的解釋,蘇思怡聽到了她的這句話,疑惑的問道:“學校的學生和教師都收到了封校的通知,你不知道嗎?我們要封半個月左右,雖然本來也差不多是封閉式的,但至少還是得準備一下。”

思怡說完就和趙凱一起出去了,羅青只能向其他同學打聽關于封校的事。

旁邊的男同學見她主動搭話,還算熱情與她講道:“我們學校也檢測出了真菌感染,為了防止進一步的擴散,所以要封閉半個月,事發突然,聽說過了今天連走讀生都不讓出校門了。”

“你說的真菌感染,是什麽樣的病?”

“你不知道嗎,就是網上瘋傳的一種新發現的真菌,又叫墳頭草菌,被感染的人死了之後全身長滿白色蘑菇,聽說死狀挺恐怖的。”這男生說道這裏仿佛經歷過感染似的,他左右手互搓全身抖動來誇張的形容這種怪病的恐怖。

羅青聽到這魔幻現實的形容,心中的憂慮與困惑急劇攀升,她對戈登再次說道:“我沒有經歷過什麽蘑菇病毒,這一定是假的,會不會我現在還在做夢?看來我得想個辦法跳過這個奇怪的噩夢。”

蘑菇對她說:“羅青,你聽得見我說話嗎?這是真的,你要相信這是真的。白死菇的孢子傳播性很強,它們可以寄生在人身上,就像冬蟲夏草那樣,到了固定的的時候它才會讓宿主死亡,以你們現在的科技還不能研究出有效的抗原,所以能做的只是不計一切後果阻止它的傳播。”

戈登的話對羅青來說顯得更虛幻,這是一個世紀玩笑嗎,她依舊抗拒地說道:“戈登你為什麽會知道這個病的具體情況?”,她搖搖混沌的頭繼續說,“算了,我也不想只知道你為什麽知道,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太不真實了,每在這裏多呆一秒,我腦袋裏的思緒就更加炸了鍋,戈登你不要再說了,我要回寝室再睡一覺,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吧!”

“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感覺不真實的話,想想你媽媽羅霞,她還在家裏等着你呢。再想想葉虹,你不是很想見她嗎,睡着了就見不到了。”

想到葉虹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樣,連思路都變得清晰起來。她現在應該去一趟六班,葉虹就是六班的。

羅青走出了教室,然後通過沒有班級牌號的門口來找,她按照順序由上而下從每個班級的門口路過,好在現在是周末,其他班上的人都沒有她們班多,最多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一兩個。

等到她确定六班之後,果然如預料中的那樣沒有見到葉虹,她向六班的同學打聽葉虹有沒有回家,一個可能是葉虹同寝室的女生回答道葉虹出校門去了。

她只能無奈地出去一趟,出了校門還想找到人那只能看緣分,羅青挑出熟悉的街道壓馬路式地慢慢晃蕩。

街上沒有記憶中的熱鬧,不知道是因為夜市還沒開,還是因為害怕蘑菇病毒。只有一兩個賣水果蔬菜的店鋪比往常生意好幾倍,付款的人排起了一小隊長龍。

羅青在一家米粉店看見了排隊打包的葉虹,她還在遠處就叫了一聲,葉虹聽到她的聲音便四處張望,在确定了她的方向之後便驚喜地叫着羅青的名字,然後隊都不排了向着她像小火箭一樣飛奔過來。

她們像是許久未見的好友,有着他鄉遇故知般開心和興奮。葉虹激動地抱住了她,用手箍着她的脖子轉圈圈。

“羅青,你怎麽出來了?”

“我出來買點東西,沒想到正好遇見你了。”羅青順着她說得接話道:“你出來買米粉嗎?我也正好想吃這家的米粉。”

“來來來,我跟你說她家的什麽米粉什麽面最好吃······”

葉虹總是對這些小事充滿熱情,羅青很羨慕她對生活的态度,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像葉虹那樣,但兩個人呆在一起的話,她就會被感染。

就算這種熱情洋溢對她來說是假象,她也甘之如饴。

“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喜歡談吃的。”

“嗯?小時候?羅青我們小時候認識嗎,你不還是通過思怡認識我的嘛。”葉虹略帶嬌嗔地給她一個腦瓜崩,她說道:“你忘記啦,思怡還開玩笑說我後來居上搶了她的朋友呢。”

“嘶······”羅青倒吸一口氣捂住腦袋,葉虹的腦瓜崩力道太大,以至于她的震驚都被腦殼的疼痛蓋過了。

戈登這時候跳了出來說:“羅青,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想想你到底忘記了什麽。”

思緒是混亂的,但頭腦卻有一絲的清明,她和葉虹小時候不認識,她們從未有做過同班同學。

對啊,她和蘇思怡是發小。

小時候性格鮮明的蘇思怡不受同齡的小孩待見,連帶着和她一起玩的羅青都不被待見。她們管蘇思怡叫蘇妲己,然後把羅青叫做林黛玉,她們還在小學最明顯的牆上刻字,上面指名道姓的寫着蘇思怡是個狐貍精,羅青是個只會哭的膽小鬼。

當時蘇思怡看到牆上的字生氣極了,當即報告了老師,可惜到最後還是沒有查出來,還弄得全班直接連坐被批評了一節課。

她曾經特別依賴思怡。

小時候沒有素質的男同學拿她爸媽的事情開黃腔,她生氣到牙癢癢想打人,卻不敢拿手中的筆紮向他們,又氣又惱怒懦弱的自己,她甚至恨不得将鋒利的筆尖紮自己的手。

思怡見她被欺負也不知道反駁,靠着嘴皮子罵了回去,用比他們還自白下流地話罵得他們悻悻的不敢回嘴。

從此之後羅青就成了思怡的小弟,她們一起學習一起吃飯,幾乎每天都混在一起。

可是相處久了總會有小矛盾,羅青與人熟悉了之後就容易沒有界限,她們一個嘴賤一個手賤,思怡甚至會因為被羅青吓到生好大一場氣。

總是吵吵鬧鬧地和好之後,她們會約定一個秘密基地,以後鬧脾氣分開了,如果在某一次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秘密基地,那無論分開的理由是什麽她們都會和好。

她們兩家離得很近,羅青卻很少去找她,只因為有一次她去的時候正好碰到思怡和父母吵架。羅青是如此的倒黴,她去的時候思怡正噼裏啪啦地摔東西,而她的父母正指責思怡,連帶着對羅青都沒有什麽臉色。

她只記得思怡的一句話,情緒上頭用着叛逆的語氣說大話:

“我出去玩怎麽了,我再出去玩照樣也能考第一。”

羅青不明白他們在吵什麽,只能禮貌性的讓思怡別再生氣了。蘇思怡白了她一眼,語氣生硬地說:“不幹你事。”

雖然語氣還是很不悅,但好歹有外人在場,幾人只能将明面上的吵架換成冷戰,沒有人再搭理羅青,最後她只能灰溜溜地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