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侯爺

坐在柔軟舒适的郡主府上派來的馬車內,宋夕小心的掀起

帷帽的一角,透過帷帽露出縫隙,盯着未曾關緊車窗小口,宋夕貪婪又珍惜的看着車窗外的鮮活的人間氣息。

雖然馬車外的場景和人氣格外熱鬧,卻離的馬車上的宋夕有些遠,對于行走在街上的熱鬧人群,普普通通的百姓們,雖然會因為偶爾出現的好奇心,将視線轉向華麗的馬車,可很快就将視線移開了,如此華麗奢侈的馬車,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

大部分的百姓們,都不想沾惹上什麽意外和麻煩,看了一眼便足夠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了。

因為透過車窗的瞧了許久外邊,引來了郡主府上的侍女的疑惑,宋夕輕輕的合上車窗,轉過頭看向面帶疑惑的郡主侍女,宋夕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

“自母親逝世之後,十多年來未曾能有機會出侯府外,一時之間竟看入迷了,讓你見笑了。”宋夕的眉眼間布滿了淺淺的哀愁,柔柔的話語如清澈的溪水,緩緩入人耳邊,只覺得十分的動聽。

郡主府上的侍女不覺間被宋夕的笑意迷惑,嘴邊的話也不自覺說了出來:“無礙的,這一路上本就是無趣的,若是小姐想看的話,也不會有人指責小姐的。”侍女寬心安慰着宋夕。

宋夕搖了搖頭,笑着婉拒了侍女的好意。

宋夕眸子溫柔:“雖然剛才只有片刻,卻也叫我心滿意足,不好再給你帶來麻煩了。”

聽了宋夕的話,侍女只覺得自家郡主這次決定,似乎格外的正确,看來這位宋姑娘不禁人美,而且性子也是極其溫柔,格外的美好,仿佛就像是不染塵世的污濁的仙子。

若是小侯爺能喜歡宋姑娘,那可真是太好了,光是想一想,便覺得小侯爺和宋姑娘般配極了,這樣宋姑娘也不必再回去了,侍女心裏暗暗的想到。

這名侍女被怡然郡主一同派來接走宋夕,對宋侯府和宋夕的處境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而同時侍女也清楚自家群主的打算,剛才瞧見宋夕美好的面容,心裏的好感難免也就升了上去,也不自覺的為宋夕的處境考慮了起來。

而宋夕說完話之後,便重新放下了帷帽,坐在一旁安靜了起來,不再出聲說話。

再次放下的帷帽的宋夕,任由帷帽遮住了面容,也隔絕了外人從她的細微表情上,探知她的心思和想法。

安靜的坐在一旁,宋夕也并非是閉目養神,又或者是毫無思緒的發着呆。

而是在腦海內,設想着關于這位郡主,從宋侯府內到上了馬車,宋夕都并不知道這位郡主尋她究竟是為了什麽,也不清楚關于這位郡主的事情。

可雖然不知這位郡主是誰,但是宋侯府不得不讓她前來的态度上看,這就意味着這是宋侯府得罪不起的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

帷帽下,宋夕流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難得的笑。

差不多到了齊景侯府的時候,宋夕能感受到馬車漸漸地變慢下來,郡主府的侍女扶着宋夕下了馬車。

恰好一旁的宋如媛也下了馬車,看着同樣下了馬車的宋夕,宋如媛一臉不耐煩,眼神都帶着不屑,仿佛說着宋夕根本不配與她一處,雖然并不理會宋夕的存在,宋如媛一個人帶着丫鬟婆子,将請帖給了門房确認,獨自先行一步的進了齊景侯府。

郡主府的侍女不由去看宋夕的面色會如何,卻遺憾的看着被帷帽遮住的宋夕。

“宋姑娘,由奴婢帶你去見郡主吧。”郡主府的侍女走在宋夕身旁,領着宋夕往齊景侯府走了進去。

直接去見這位郡主,宋夕壓下心裏的疑惑,跟着郡主府的侍女慢慢的走着,卻發現這路似乎越來越往府邸的內院裏走。

“春日宴是齊景侯府的外院,可這條路怎麽卻像是齊景侯府的內院?”宋夕略為好奇,向身旁的侍女詢問。

“去的便是內院,郡主一早就說了,讓婢女帶宋姑娘直接去侯府的內院即刻,稍候片刻,郡主自會來見姑娘。”郡主府侍女笑着和宋夕解釋緣由。

“這麽多年我都一直身居內院之中,今日二嬸身邊的人忽然說郡主想要見我,這令我實在不解郡主的心思。”宋夕語氣中帶着微微茫然,仿佛被這一出弄得不知所措,實則是在試探侍女的話,看能不能從中得知一二的消息。

郡主府的侍女,一直都在郡主身邊伺候,當然不會被随意套出話來,而是笑着道:“宋姑娘說笑了,郡主本就早早給貴府下了請帖,邀你今日來齊景侯府。”侍女将話題一轉,根本沒有回答宋夕正在想問的。

宋夕并沒能從郡主府侍女得知郡主的想法,可她心裏卻也不失望,這侍女的話裏,告訴了宋夕兩件事情,一是宋明侯府的那對二叔二嬸偷偷地壓下來帖子,并沒有告訴她,所以她也無從得知這對夫婦到底還做了多少這樣的事情。

二則是,侍女說着帖子是早早的就下給了侯府,那就意味着這位郡主并不是突發奇想的見她,而是早就有了計劃和安排的來見她,甚至還對她宋夕的處境,知根知底的了解許多,不然也不會早就安排的在赴宴的今日,特意拍了府上的人馬來接她,這是擔心宋從夫婦不會讓宋夕赴宴,為了防止出了差錯,所以才會提前派來人手接宋夕。

想着想着,宋夕便已經跟着侍女的停了下來。

侍女并沒有領着宋夕進入屋內,而是将宋夕帶到了一處舒适的亭子裏,後面的院子裏布滿了不同的植物和鮮花。

亭子附近還有一簇簇的葡萄架落,葡萄架落後面似乎還掩蓋住了什麽,只是宋夕不好刻意走過看,只好打消了探知的想法。

坐在亭子裏,亭子裏的桌上出了擺滿了糕點和水果等等,還放了幾本書,如《方輿勝覽》 《XX客游記》等記錄各地風景名勝和趣事的書籍。

這類書籍既不會讓人覺得無聊無趣的看不下去,也不算是上不得臺面的閑書話本,可以看出主人家的用心和體貼。

“這些都是郡主準備的嗎?可怎麽還沒有見到郡主?”宋夕坐在亭子裏,望着桌上的早就備好的點心和書本,像侍女詢問起郡主的下落。

“這些都是郡主命婢女備好的,郡主還需主持今日的春日之宴,不能及時的趕來,又擔心姑娘等的累了,所以便讓婢女為姑娘準備一些打發時辰的東西,若是看的累了,恰好又可以在□□院裏散一散步。”侍女為宋夕貼心的解釋起來。

“那郡主多久之後,才能過來?”宋夕戚眉問起。

“這奴婢們就不清楚了。”侍女搖搖頭,接着又道:“不過姑娘放心,郡主宴會過後定會來見你。”

見宋夕也不再問些什麽,侍女便退回啦遠處候着,不打攪宋夕的看書。

坐在亭子裏的宋夕,原本還是帶着帷帽看書,可一直用手輕輕拉着帷帽,可時間長了,未免手腕過于酸痛,再加上帷帽總是滑落掩蓋着書頁。

時間久了,宋夕也不禁心煩,想到這裏是郡主府上,不是随時讓宋夕以帷帽遮擋面容的宋明侯府,再加上一直沒有人打擾她,宋夕也就将煩人的帷帽取了下來。

接着宋夕便放心舒适的繼續看起了書,倒不是宋夕想看書,只是一直坐在亭子裏等着,難免就無聊的看書發呆起時間,而書上的游記趣事,在作者筆下也顯得格外有趣,一來二往的,宋夕也沉浸在作者筆下的內容之中。

雖然只是簡單的看書,可是對于一直受宋侯府掌控喘不過氣的宋夕,這樣的閑暇讓她的精神也放松了下來,不再像是宋侯府內時時刻刻的緊繃着。

而另一邊的齊恒,因被自家娘親怡然郡主勒令今日一定要和她見一個人,被娘親怡然郡主催着訂婚定親将近一年了的齊恒,想也不用想的就猜出了是見一位姑娘,無非是自家娘親怡然郡主認為能夠打動他的“大家閨秀”,被哄騙逼迫了許多的齊恒,實在是不勝其煩,根本不想理會娘親的心思和打算。

而這次齊恒也根本不打算見那位什麽的“大家閨秀”,無論這位姑娘好不好,都他齊小侯爺沒關系,他齊恒才不想理會這些事,所以也不打算去見。

躲到書房裏的齊恒,心煩的想要撿起前幾日看的幾本游記,在書房的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那幾本游記,便招來書房伺候的小厮問了起來。

小厮道:“小侯爺說的那幾本書,郡主今日特意派侍女取走了,說小侯爺若是要看的話,可以親自去取書。”

齊恒一聽就明白自家娘親的打算,對着小厮吩咐:“那你替本侯将取過來。”

小厮趕緊搖了搖頭,推遲道:“郡主早就吩咐了所有的下人不得替小侯爺取書,下人們也不敢不聽郡主的吩咐啊。”

“母親的吩咐不能不聽,我的吩咐便是廢話?”齊恒惱火的躺回靠椅上坐回去質問道。

小厮跟着齊恒多年,直到齊恒嘴上雖然說着氣話,可是卻也不會刁難下人,也知道下人們不好違抗他母親怡然郡主的吩咐,如今嘴上這麽說,也就是發一發表面的火氣,說完就不怪他們了。

小厮貼着笑了笑:“多謝小侯爺的寬容大量,這次就麻煩小侯爺辛苦了。”

“那下人我就先退下了。”小厮的眼色瞧着齊恒,發現齊恒并不攔着他,就趕緊麻溜的退下去了。

無奈的齊恒只好去自家娘親郡主的院子那邊,在母親的院子尋了一小會兒,也沒看到那幾本書放在哪裏,無奈的只好向着母親的侍女打探的問起來。

得知書放在了後院平日閑暇休息的亭子裏,齊恒只好再次擡腳朝着那處走過去,閑暇休息的那處亭子和小花園,其實和怡然郡主的院落是兩處地方,是因為挨得十分近,在外人的眼裏,就成了郡主院落的後後院,還以為是郡主的院落格外的寬闊的緣故。

而宋夕早就看了書,觀察了一眼周圍,發現先前候着她的侍女似乎離開了,宋夕想着侍女待會應該就會回來,倒也不會覺得心急之類的。

宋夕坐在亭子裏,目光無聊看着周圍到處亂晃,視線不經意間又放了葡萄架落上,本就好奇後面到底是什麽,想到如今沒有侍女在身邊,正好可以走過去瞧一瞧。

宋夕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了葡萄架落旁,扶着葡萄架落的架子朝着後面瞧了去,也看清楚是葡萄架落後面究竟是什麽了。

而這時候齊恒也從自家郡主娘親的院落走到了亭子這邊,常年習武的齊恒早就察覺宋夕的身影。

眼上的視線也不自覺落在宋夕身上。

恰好聽到腳步聲的宋夕,以為先前消失的侍女回了來,便趕緊轉身瞧過去。

涼涼的微風吹起宋夕的發絲,纏繞在葡萄架落上,素衣黑發,又清又冷、又柔又美的氣質和風情,無形之中的柔弱感,和山林間走失的小鹿般清澈的眼神。

向來驕傲,幹幹淨淨,且不與纨绔子弟混合,能文能武的驕縱齊小侯爺,就和這麽和第一次見面的姑娘,四目相對、視線交纏之際,看的臉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