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察覺到似乎有輕微的熱氣浮到額頭,那是冬兵的呼吸。她在意識這點時似乎有點熱意從臉上浮現,但莎拉卻狠狠的把這點從心裏壓下去。又不是沒有睡過,為什麽這次卻這麽暧昧,都怪你站的太近了。莎拉手反撐在了水池上。

對,是你站的太近了,有點打擾我的正常思考了。她知道冬兵在看着她,但是為什麽不說話?冬兵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等下,你是不是呼吸有些加重?莎拉略微擡起頭看向了冬兵,那是很溫柔的眼神,那不是在以前九頭蛇基地時的冬兵會出現的眼神,只有在布加勒斯特,只有在這個小小的公寓裏的冬兵,溫柔專注的眼神似乎只有眼前的人一般,随着兩人呼吸的糾纏,火苗逐漸在冬兵的眼睛裏出現。

撐着水池的手突然一滑,打破了這滿室的暧昧氣息。莎拉幾乎是有些狼狽的轉身,慌亂的拿起來胡須膏。對,胡須膏,刮胡子必須要用胡須膏,莎拉幾乎是有些手忙腳亂的把刮胡膏塗到了冬兵的臉上,惡狠狠的瞪了冬兵一眼。當然,是她認為的惡狠狠。

莎拉不知道的是,滿目含情,帶着幾分羞意的瞪過來對于冬兵來說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調情,簡直就是一個訊號。

冬兵緊盯着莎拉那越來越低的頭,忍不住想當初在羅納基地的時候,莎拉這姑娘也是這麽害羞的嗎?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姑娘是不是有些太害羞了,難道是最近養成這樣的?不過,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莎拉的耳朵已經變得紅彤彤的了,他眼前卻出現不算久遠的之前,他和眼前的人也曾經在床-上滾過,到最後的時候莎拉身體皮膚泛起的紅暈,她臉上似哭非哭的表情….

冬兵悄悄咽了口口水,面上卻是看不出什麽,他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腳,活動了下腿。

莎拉看着眼前的人喉結動了動,拿着刮胡刀的手立馬停了,“不要動”,她拿着的是一個刮胡刀好嗎,要知道冬兵你可曾經是一個戰争兵器的人物,根本都不需要任何武器就可以徒手解決好多個自己這樣脆皮的普通人好嗎?但刮胡刀也是一個很鋒利的武器,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怎麽破?

莎拉刮的很慢,但實際上冬兵的胡茬也不需要那麽長的時間,所以,莎拉很快的就刮完了,但她看着這張她應該很熟悉的臉卻覺得有些陌生,她看過在九頭蛇基地裏被當成戰争兵器沒有刮胡子的冬兵,也曾經在電影院裏看過那個在紐約布魯克林笑的張揚欠揍花花公子調的巴基·巴恩斯,但眼前的這個人不僅僅那個不久前的冬兵,更是那個曾經活在二戰前,一紙征兵書,為國上戰場的巴基·巴恩斯,他是這兩個人的融合。

這是既陌生又熟悉的愛人啊,陌生的是曾經的那個巴恩斯中士的溫柔,熟悉是曾經的在九頭蛇那個冬日戰士的冷漠,莎拉扯出一個笑容,這都是她的愛人,無論過去的過去,還是過去,都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的一部分,這部分已經融入血肉,不可分離。

她愛的不是那個不是單獨的冬兵,也不是那個單獨的巴基,她愛的只是眼前的這個人,無論他變成什麽樣,所以,無論如何,無論內戰如何,她不會放手的。她還是那個膽小懦弱畏懼武力的莎拉,但同時又是那個身為戰鬥力負五的內勤小職員卻敢誘-惑戰鬥力爆表外勤長官的莎拉。

莎拉看着那個曾經不會讓任何人随意靠近的冬兵,如今卻任由她拿着鋒利的武器橫在要害處卻放松自在的人,眼眶裏有些濕-潤。

她看着眼前的喉結,明明沒有說什麽,沒有做什麽,卻不住上下滑動的喉結,莎拉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卻以一種強橫的姿勢橫在她腰間的手臂,電子手臂和血肉手臂間接,她突然親了那個喉結一口。

莎拉得承認自己有一些小心思,從那一次逃跑後到現在,冬兵都沒有碰過她一次,她不止一次的在鏡子裏看着自己的身材,最後還是惡狠狠的想這絕對是冬兵的問題,她身材一直都很好,即使體重掉了很多,身材依舊很完美。

親完這一口,莎拉臉上滿是得意小聰明得逞的笑容,她剛剛摸了摸冬兵的右手臂,他的肌肉在莎拉親了那一口時明顯繃緊了。

莎拉這次看着冬兵的臉,可惜還是看不太出有什麽變化啊,這次她親了冬兵抿緊的嘴唇,舌尖輕微觸碰了下他的嘴唇。

這次的莎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誘/惑力了,她都這麽的賣力了,居然還沒有作用?她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了。

“莎拉。”冬兵的聲音格外的沙啞,“我本來以為這不是合适的時間的,你的身體….”

莎拉在冬兵話還沒有說完就又一次吻上了,麻蛋,她就不信這男人她誘惑不了,不要以為她沒有看見,他剛剛忍不住舔嘴唇了,這根本就是誘惑她嘛,她才不信眼前的男人對她不動心,那麽,腰間那麽磕人的是什麽,難不成還是石頭!莎拉惡狠狠的想着。

好吧,莎拉這下承認她還是很有魅力的,這次冬兵不是沒有反應,而是反應太大了,腰間的手臂力量猛然加大,冬兵的吻簡直就是鋪天蓋地而來,壓制很久的熱情突然一下子釋放開來的迸發,讓莎拉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但她卻奇怪的不想有任何反抗。

冬兵的大力甚至讓莎拉後退了幾步,她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空氣中的熱情讓她難以停止和眼前這個人的親熱,腰間的手帶來一股股熱量,她有些沉醉于此了,這種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的感覺。

莎拉把原本靠在牆壁上的電子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腰間,她曾經害怕它,畢竟它代表這絕對武力,但是她相信他,更何況,她想看着這個控制力一流的人因為自己失控。原諒她的惡趣味吧。

他們同時停止了親熱,唇瓣分離,互相看着對方,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滿滿的愛意,空氣裏滿是愛戀的氣息,沒有人可以插的進去,只有對方。

更加熱情的吻在了一起,冬兵的熱情讓莎拉有些迷糊,他們從衛生間出來到了床/上她都沒有發現,她直到感受到了身下的床墊的柔軟才有些迷糊的發現場景的變化,但是下一秒莎拉的思緒就被冬兵的熱情又給拉了回去。

直到身體的一些不适才讓莎拉的思緒有些回來,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果然這是時間太久了嗎?但很快到來的情潮一陣陣讓莎拉再一次投入到了這一場□□中。

事中思想不在家,事後恨不得把自己埋掉的莎拉扶着自己酸的根本動不了的腰想說,那根本就不是一場好嗎?到底多久她已經不想去想了,到最後要不是莎拉的腰因為上次車禍的傷承受不住有個人根本不想停…好吧,她再一次重複了第一次和這位戰鬥力破表長官的事後現場,全程根本就是被抱着處理完一切,其中有多暧昧可以忽略不計,她為了自己的小命全程保持不為所動。

她或許真的應該按照當初冬兵的建議給自己配點藥的,這場□□到底有多廢柴她完全不想去想,其中冬兵在她耳邊不斷的調笑她的體質她都沒有聽到過,更可惡的是調笑一句,動一下,對此,莎拉表示…。所以明天根本起不來完全不是她的錯,嗓子啞的說不出話基本只能輕聲低語也不是她的錯,她還有臉剩下嗎?突然想到那翻出來的蠟燭,她完全忘記點了…他們直接跳過了這個過程…

莎拉最後清爽的躺在已經換過床單的床/上時,已經不想說話了,完全沒有你是這樣的冬兵,莎拉以這樣的眼神看着冬兵,之前完全沒有過這樣這個程度的。完全不想理你了。

等到冬兵收拾處理完一切後躺在床上的時候,莎拉卻莫名其妙的心軟了,她艱難的轉過酸痛不堪的腰,看着身邊的人,“我愛你”。

聲音低啞,“我愛你”。

“告訴我,這句話的有效期是多久?”

“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莎拉脫口而出,這是在羅納基地時他們的對話。

☆、吃貨君的《假如莎拉回到過去》

作者:吃貨被吃掉了

衛生間裏熱氣蒸騰,熱氣在鏡子上形成了一層霧氣,讓莎拉看不清自己的臉。

“sarah”莎拉在鏡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看着這個名字有些發愣。突然,她飛快的擦掉了鏡子上的名字,鏡子裏出現了她的臉。

這不是她的臉,起碼不是她重生後的臉,也不是她原來的臉,這又是一張新的臉。

“莎拉”外面一個女聲喊道。

還有些發愣的莎拉被喚回了現實世界,趕緊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再次穿越的事情,剛剛和藥店老板結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剛剛看過巴基穿三件套西裝的樣子,很平和的睡去,只是為什麽醒來就發現自己成了上世紀40年代布魯克林的一個普通女孩了?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莎拉這麽想着。她不敢去想發現她突然失蹤後的巴基會怎樣,又或者根本沒有失蹤,只是換了個魂罷了…

或許她還應該感謝這個身體的名字也叫做莎拉?

莎拉這次沒有在藥店這樣的地方找到一份需要科技含量的工作,她根本都不敢相信這個地球上,這個世界觀永遠跑在世界前列的國家二十世紀四十年到為什麽如此的看不起女性?根本沒有人相信這個渾身上下臉蛋無比出衆的女性或者是任何女性可以掌握醫學這麽高端的科學。

對,醫學這麽高大上的科學不是一個女性可以掌握的,就是這個時代對于女性的看法。莎拉又一次面試失敗後,恨恨的扯着自己的手帕默默的對這個操蛋的人生豎了中指。

根本沒有任何藥店或者任何需要深入學習的科學崗位需要一個女性職員,莎拉在再一次看了招聘要求後确定了這件事。即使是某個職位需要女性職工,也是簡單的接線員或者是需要露臉的工作罷了。或許九頭蛇前身的基地可能需要,但莎拉完全不想這樣的可能性。

所以,在無數次面試失敗後,無敵老中醫外加前九頭蛇黑科技研發組成員莎拉無奈的在藥店找到了一個接待員的工作。對,沒錯,在繞了無數個圈後莎拉還是回到了原點,藥店。

這一定不是命運的安排。因為這張臉蛋的原因,穿着漂亮的制服站在藥店裏充當吉祥物的莎拉這麽想着。

時間就這麽安靜的過着,但不安靜的是莎拉的心。她放不下巴基,她不習慣一切,她不習慣吃飯時沒有另一個人提醒她不要挑食,不習慣沒有另一個人在她藥店下班後接她回家,她不習慣沒有另一個人在她睡覺不安穩的時候抱住她,不習慣在睡覺醒來時身邊都是空空的床沿,沒有那個熟悉到可以在她一皺眉就可以猜出她想法的人,她不習慣沒有巴基的一切。

這不應該的,莎拉又一次因為身邊沒有那個熟悉的人失眠後掙紮着一頭淩/亂的金色長發從床/上爬起看着顯示還是淩晨的鬧鐘後又一頭倒在了床/上。

她本應該像個那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她可以在發現自己進了九頭蛇後沉默的工作,即使曾經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但她在洗手間的流水聲中掩飾了自己的哭泣聲;她可以在發現自己碰到了複仇者後好像自己只是一個路人,即使她有機會上前告訴他們她知道的一切,但她沒有;她可以在發現自己遇到車禍後假裝若無其事的配合巴基複健,直到恢複到正常人一般。她甚至熬到了九頭蛇被擊垮,看她多厲害。

但莎拉發現自己做不到了,她無法忍受這樣沒有巴基的人生。她是不是變成了傳說中那種占有欲太強的女友?

或許她可以在布魯克林裏找一找巴基?莎拉翻了個身,蜷縮在床/上,她起碼現在就處于布魯克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出了世界有名,榮譽家鄉的美國隊長的布魯克林,或許這個世界還是漫威電影世界?

第二天,不用想也知道黑眼圈沉重的莎拉沉默的給自己塗了一層遮瑕,還是去藥店工作了。

莎拉覺得自己有些瘋了,她發現自己開始設想要是巴基在身邊會怎樣?吃着漢堡包的莎拉看了看鏡子的自己,鏡子的莎拉嘴角沾了些番茄醬。要是巴基在,他會拿起紙巾,溫柔的穩住莎拉,用一種濕漉漉的眼神看着莎拉。莎拉一直覺得這種眼神就是作弊,她永遠頂不住這樣的眼神,對視一會就會不自覺的轉移視線,當然偶爾她也會突然轉過頭給巴基一個吻,然後看着嘴角也沾着番茄醬的巴基笑出聲來,最後巴基總是看着笑個不停臉頰泛起紅暈的莎拉繼續深入這個吻。至于沙拉醬,誰還記得?

誰笑了?莎拉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僵硬的扯出一個笑,看着鏡子裏孤零零的自己,莎拉沉默的拿起紙巾給自己擦了嘴角的沙拉醬。

看,我過的多好,我可以假裝巴基還在身邊。

永遠不要小看布魯克林,小心才是在這裏的生存之道。

莎拉知道布魯克林很亂,但她自從再一次穿越後一直沒有親身體會這個道理。現在她真的體會到了,莎拉看着站在小巷裏身體強壯一臉不懷好意的男人。

本來她應該天黑前就可以下班的,但是今天藥店裏來了一個一直拖拖拉拉的上了年紀穿的很落魄的女人,一直在吵吵鬧鬧,讓她說生病了的男人是什麽症狀,說了一大堆話卻沒個重點,藥店裏只是負責配藥的醫生早就一臉不耐煩了,恨不得把她趕出去,只是礙于莎拉一直旁邊好言相勸,最後好不容易說個治療方案,居然這個女人還很遲疑,不太願意又不是很确定的樣子,醫生一副要翻臉的樣子了好不,最後還是莎拉勸了那位大媽。大媽才遲疑的表示是藥有些貴,她可能負擔不起,要不推薦更便宜的藥或者方案?

醫生要是有胡子肯定是吹胡子瞪眼了,這情況不早說,說了也白說,這病就得這麽治療,更便宜的方案有嗎?沒有!更便宜的藥?沒有!只要不怕吃死,你可以去買啊。當然,醫生也不可能這樣直接的說出來,只是強硬的表示沒有了,表示有病還是早點選擇治療吧,不要拖拉。

女人最後沉默的從破舊的衣服中拿出來一卷包裹的很好的紙幣,選擇了買。

在旁邊看了很久的莎拉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的塞過去了幾張今天拿到的小費。再多的,她也沒有了。

只是這麽一耽擱,最後換好衣服回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莎拉看了看天色,加快了腳步。至于醫生,不好意思,根本不同路,他也要回家,只是紳士風範?那是什麽?

莎拉知道夜晚不安全,所以一路上已經是低着頭沉默的不說話的加快腳步了,但是回家的時候一定要經過一個小巷子。那是必經之路。

莎拉一路上偷偷的握緊自己包裏的小刀,眼神不住打量着周圍,腳步飛快的在小巷子走着。她恨不得一下子飛出小巷子,周圍黑乎乎一片,只有一些從窗戶裏透出來的光亮。她清楚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冷漠,恨不得兩耳不聞窗外事,什麽都當沒發生過。

酒瓶滾動聲忽然在前面響起。

莎拉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前面。一個酒瓶從前面的拐角處滾了出來,有些重的腳步聲在拐角處越發的清晰,有人在過來了。

莎拉後退了幾步,她把包裏的小刀拿了出來,握在了手上,她的手在發抖。現在的她依舊脆皮,原本的她更加脆皮,但原本的她有巴基,根本不會遇到現在的情況。現在的她只有自己。

或許她可以後退逃跑?莎拉有些遲疑,但身後那條街傳來的一陣陣男人喝醉酒後發出的喧嚣聲阻止了她。

看,這就是要做出面對一個人或許更多人的決定?

一個壯碩,穿的破舊不堪,髒的都看不起原本顏色的衣服,渾身酒氣的男人從拐角處腳步不穩的走了出來。

他說,“漂亮的小妞。”粗俗的語氣,臉上惡心的笑容都懶得掩飾,在看到莎拉時,眼睛發亮了,嘴裏因為常年吸煙而黑黃的牙齒因為笑容全部露了出來。

莎拉握着小刀的手在不住的發抖,她把刀握住面向那個男人,她想忍住自己發抖的手,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

她在緩步後退,她做好過心理準備,這是一個根本不适合小人物、普通人生存的世界,她知道紐約一戰死傷無數,她想過或許因為一些原因要傷害一些人,但那是用藥!而不是拿着一把水果刀,面對一個體型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人。這不叫反抗,而是作死。

“嘿,小妞,這樣的小刀可不是你能玩得來的,放下刀,我們來樂一樂。”男人完全不在意握着小刀的脆皮纖弱的莎拉,緩步前進着,他完全不在乎這樣的一個女人帶來的傷害,他根本任何這樣的女人傷不了他,這可以當做一場樂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惡心了。

莎拉看着不斷前進的男人,眼神卻越發的堅定,原本一直握着小刀橫在兩人之間,突然收回手,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有些用力。

皮膚被刺破,猩紅的血液從傷口滴落。

男人因為喝了酒有些遲緩的腦袋看到了血有些清醒,他只是想玩玩,還不想弄出人命。只是,他又打量了下眼前的女人,這幅美人含淚的樣子真是勾的心/癢癢的,一把火又在點燃。

莎拉看着男人又前進了一步,手上就要用力。她已經感覺不到脖子上的疼痛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已經瘋了,在這個沒有巴基的世界。她好不容易在那個世界愛上一個人,為什麽要分離?或許這就是一場夢,她只要手上再用幾分力就可以清醒過來,看到熟悉的那張臉。

莎拉閉上眼,她自己的專業知識她知道,她或許沒有參與到九頭蛇的人體試驗中,但是脖子上動脈所在她還是知道的,只要位置對,血液會以噴射形式迅速流失,甚至不到一分半鐘,她就會失血而亡。

“嘿”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的莎拉不可置信的睜開了眼睛。

那個她無比熟悉的人,不,應該說她曾經在電影院看到過的那張短發不經意間風流的巴基出現在那個人身後,手裏拿着個酒瓶毫不猶豫的砸在了因為聽到聲音而回頭的男人頭上,砸的男人一個踉跄往後退了幾步。

只是幾個回合,那個陌生的巴基很是熟練的把這個男人打趴下來,下手特別重,打得男人都起不來。

“女士,你還好嗎?嘿,你還好嗎?”莎拉的神智是被眼前這個陌生的巴基一連串焦急的問話給喚回來的,她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淚流滿面。

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把那個人打趴下後就疾步走到了莎拉面前,看到脖子間的傷口就急切的問了起來。

我還好嗎?我不好,看不到你的日子,我每一天都很不好,我不習慣,我很想你,你知道嗎?

莎拉直接抱住眼前的人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她哭的那麽絕望,那麽傷心,那麽難過,抱得那麽緊,失而複得是什麽樣的心情?

“我好想你。”莎拉哭着說,這段時間的莎拉很難受,巴基你知道嗎?這段時間莎拉睡覺都睡不好,你知道嗎?

“女士,或許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們先處理傷口好嗎?”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語氣,莎拉因為眼前的人出現而火熱的心一下子冰冷無比。

對啊,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她該意識到的。這個時代的正常男式穿着,短發,笑的壞壞眉目間全是風流的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她所愛的那個人,不,的确是那個人,不過是所有的一切發生前的那個人而已。

眼前的人有着那張熟悉的臉,只是他沒有經歷過那些黑暗,也沒有和你相愛過,他沒有任何你的記憶罷了,除了這些,哦,對了,除了真實的左手臂外,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你熟悉的巴基。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

假如你…

假如你…

不,沒有假如。

“我…還好。”莎拉在沉默了好一會後才發現自己還抱着眼前的巴基,最後快速松開了對方,慌亂的擦起了眼淚,真是讨厭,為什麽一直止不住啊。

“我只是有些….嗯…害怕而已,嗯…我沒事。”莎拉飛快的回答了之前巴基的問題,恩,她要保持一種我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巴基的樣子,大家都不認識。我受傷了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巴基看了眼還是哭的淚流滿面傷心異常的女孩子,脖子上還是流着血卻毫不在意,還是把這一切歸于受驚吓了。至于那句話,或許這是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子?巴基有些自戀的想着,不過眼前最關鍵的還是傷口。

“我們到醫院處理下你的傷口好嗎?”巴基還是決定打擾眼前還處于驚吓的女孩,他放緩語氣,話裏帶着一種讓人信服的語調,她傷在脖子上,需要趕緊處理,可不能一直呆在這。

好吧,一直埋頭在哭泣的女孩這下擡起頭了。

你見過剎那煙火最耀眼的瞬間嗎?見過滿天星辰凝聚在一汪水目間?那沾滿淚珠的睫毛顫顫巍巍,眼眶中淚水還在打轉,輕輕一眨,淚水混着不知名的情緒就已經順着淚痕輕輕的流淌了下去。

巴基不是沒有見過漂亮的女孩,他知道自己這幅皮囊的好壞,他見過無數漂亮的女孩,也見過很多女孩流淚,但都沒有眼前的這個流淚的讓他心顫。扪心自問,這個女孩漂亮嗎,漂亮,但落淚的女孩總歸沒有本色美,但真正讓他心顫的,不是這張臉,而是眼睛裏的情緒。

從看見他時眼睛裏爆發出的希望,滿世界只有他的情緒,到突然而至的絕望,眼簾沉重的輕輕一閉,掩掉了所有情緒般,最後只剩下傷心。

為什麽突然那麽絕望?巴基想問,但不知道為什麽一向有些輕佻的他沒有問出口。

沉默蔓延在兩人的周圍。

這種情緒直到兩個人處理完在醫院處理完傷口分別時才開始退卻。

莎拉不知道可以說什麽,難道她要上前招呼“嘿,我知道你會上戰場,會失蹤,在冰冷中失去自我70年,然後與一個反派小人物相愛,後來逃出來了,只是這個小人物一覺醒過來就回到了上個世紀40年代?”

講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她最擅長于此了,不是嗎。

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臉嚴肅的處理了莎拉的傷口,還給她講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長的簡直可以用來催眠。

醫生,你可以不用說的這麽詳細的,我是藥品研發小組的前成員,大概的傷口處理我還是知道的。

入夜的布魯克林帶了幾分涼意,莎拉不由的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有一個念頭突然就像火苗一般在心裏跳躍着,或許我可以再一次撲倒旁邊的這個人?大概、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都是一個人吧,只是她認識的他和現在的他是一個人處于時間長河中的不同投射,對吧。

那麽,如果我撲倒他,大概也沒問題吧。

作者有話要說: 吃貨君如此勤勉,而作者還在可恥地竊喜于“啊居然不用自己動手也可以連更三篇番外這絕對是超額完成任務了我要再去玩耍幾天”……嗯,反正今天,就看吃貨君的了,非常感謝啊,耐你麽麽噠

☆、【番外】戴手套的人

夏洛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她甚至不記得自己的父母了。非要說有什麽記憶能殘存至今的話,大概是那種滲入骨髓的饑餓感吧。

饑餓的童年讓她至今都無法鍛煉出肌肉,纖瘦的身材就像是恨不得要把磷峋的骨頭一處處戳出來。這樣的身材,在拉各斯不受當地人歡迎,但來自“白色大陸”的客人口味就完全不同了。在酒吧的屏幕上,她曾經看到過像自己一樣的黑人姑娘和那些白人超模一樣順次走上燈火輝煌的T臺,她們的故事就像傳奇一樣私下在女孩們之間流傳。有些女孩相信,如果運氣足夠好,自己也能被某一位客人帶回歐洲,當然,最好還是美國,如果對方肯在自己身上砸下大把的鈔票,她們一定也能昂首挺胸地走上那些豪華的舞臺。

夏洛特知道那樣的幻夢,還不如口袋裏的幾張美金鈔票真實。她估計自己大概是和母親一起被賣出來的,不然那麽小的孩子,根本沒有人販子想要。最後一個經手她的人販子欠了大老板的錢,賣得出去和賣不出去的所有女奴都用得來抵債。大老板擁有十幾家酒吧的生意,酒吧經理們在姑娘們中間罵罵咧咧挑挑揀揀之後,剩下哆哆嗦嗦的小丫頭和年老色衰的婦人們。于是大老板随意比劃了一下,搶先挑到最好的姑娘的兩名經理只好不情願地認領了這些“添頭”。夏洛特被安排在後廚裏做事,然而廚師們盯得很嚴——怎麽能不嚴?酒吧的後廚不過是擺設,小食甜品都是冷鏈運輸的半成品,連數量都清清楚楚,哪裏容得下一個餓肚子的孩子偷食?如果來了大手大腳的客人,廚師們就會派她去出餐,因為拿回來的小費更多,說不定每個廚師都能分上一美元。夏洛特?仍舊什麽都沒有。

或許并不是什麽都沒有,她在十一二歲歲時就能用法語、德語、西班牙語和阿拉伯語以及其他幾種自己根本不知道确切名稱的語言讨要小費,甚至可以在讨厭的客人離開時,在門口保镖的暗示下,一路追着罵遍客人能聽懂的所有髒話。

從第一個客人開始,相對流暢的語言交流帶來的附加值十倍百倍地回報了她。她或許不是姑娘中掙得最多的,但絕對是回頭客最多的。這些來拉各斯淘金的外國人,在遠離故鄉的土地上,最需要溫暖的身體和溫柔的話語帶來的撫慰。她只需要看到他們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客人是否甘願死在自己身上,是否願意掏空口袋來換取一夕之歡。

她不必再主動搭讪客人了,現在她可以穿着進口時裝,戴着像樣的首飾,坐在吧臺邊,用手指沾着細鹽在莫吉托杯沿上劃來劃去,不到半小時就會有客人來搭讪自己。她不喜歡讨價還價,如果對方太吝啬,她就笑一笑,借口去洗手間躲開他;如果對方足夠闊綽,她就歡歡喜喜地跟着他走出酒吧。有些日子,不必停留到淩晨,她就能拿着錢回到酒吧,再接一個“午夜場”的客人。

她就是在這樣的“午夜場”,遇見了那個戴着手套的人。他坐在她之前坐過的位置,身體轉離了吧臺,仿佛在觀察整個酒吧,手裏持着一杯深水炸彈。她發誓,她從大門走到吧臺這樣的距離裏,他舉杯了幾次,酒液卻絲毫沒有變少。這種有自控力的客人最為可怕,他們一般都脾氣古怪、難以捉摸,不是變态不是殺手的話,往往就是大主顧。她想要為最後一種可能拼一下,于是也點了一杯深水炸彈,坐過去,沖他微微颔首示意。

他打量着她,眼神像雪亮的利刃一樣切開了她□□的肌膚和沉寂的心髒。她突然感到緊張,好像被什麽危險的力量侵襲了,在她幾乎想要落荒而逃的時刻,他收回了目光,那種致命的壓迫感消失了。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敲了敲桌子,對酒保說:“她的酒,我請了。”

“要給這位美麗的女士開一瓶尊尼獲加嗎?藍牌的。”酒保恭敬而猥瑣地問。

這裏沒有開酒存酒的習慣。所謂的是否開酒,不過在問要不要帶姑娘出臺;酒品的名稱,用來暗示姑娘能提供的服務類型,藍牌的價格直接等同于她的身價。在這家店,她的身價不算便宜。

她又開始緊張,說不清楚是擔心這位客人不滿意,還是擔心他真的要帶自己走。她不敢和刀鋒一樣的眼神對視,只好盯着客人的手。

那雙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的手指在櫃臺上順次敲擊,溫和地和她閑聊,甚至在她的法語開始跟不上的時候,主動更換成英語。然而她仍舊無法放松,他既不像她熟悉的淘金者一樣有亡命徒粗野的氣息,也不像那些大公司的職員們那樣居高臨下卻又斤斤計較。她能感覺到他對她并不好奇,他對她賣弄的動作也并無興趣,然而他坐在那裏的時候,她就忍不住開始向他傾訴,講述自己遇到的快樂的、喜悅的、不幸的以及尋常的事情。在她袒露心聲的時候,他似乎也在為她的脆弱而擔憂:“無論如何,你都比過去過得好了。”

“不……”她又有什麽值得幸福的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