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還忍着那還是個Alpha嗎?但是年唯君還真的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好像是在回味方才的滋味一樣,接着卻說出了柳下惠一樣的言論。

“醫生說你現在暫時不适合……上次的臨時标記你都受不了,我們還是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

許一然自身的信息素濃度不足,在年唯君的強烈要求下,現在他在接受治療。

醫生表示,他如果猛地接受alpha的信息素很有可能會受不了,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加上記憶的逐漸回歸,年唯君發現自己對他的依賴和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強,他無時無刻都在抑制着自己将這個Omega變成自己的東西。

他想要狠狠地刺穿他的腺體,想要在他的身體深處成結,讓他從頭到尾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但是他不能,在這期間他還得看好自己的Omega別被什麽人給拐了去,現在沒有安全感整天戰戰兢兢的倒是變成他了。

許一然有些遺憾,他只好放了這個可憐的alpha去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他拿出手機,坐在床上打算和自己的兒子視頻通話,年唯君已經見過許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許穆對自己的父親懷着一點敵意,年唯君也不是會哄孩子的人,導致兩父子之間的關系有些不尴不尬的,倒是許一亭樂得看他們不和。

可他卻發現有陌生人給他發了郵件,裏面只有兩個視頻,發送者什麽話都沒有說,他心裏有點不好的預感,他點開了第一個。

視頻又黑又模糊看起來像是手機拍的。

“可以了嗎?別拍我,快點對準他。”裏面的人說着流利的英語,他在他原本就是學這個的,自然是聽得懂的。

接着畫面移動,出現了一個人,他被綁在一個木頭做成的十字架子上面,手像是耶稣一樣被釘在兩邊,頭低着,渾身都濕透了,衣服上星星點點的都是血跡。

有個人給了那人一巴掌:“說話!”

“不是死了吧。”拍攝者說道。

那人将手中的煙頭戳到被綁着的人的身上,狠狠地碾壓,那人好像才緩緩轉醒,他微微擡起頭,一雙無神的眼睛朝着鏡頭看,眼睛沒有焦距。

是杜錦方!

“你是瞎了不是啞了,說兩句。”那人說道。

“許……許一然。”看起來他好像說話也很辛苦,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說:“你別犯傻,是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不用救我,別……別讓他知道這件事。”他的聲音沙啞地不像話,因為說的是中文,那兩人沒聽懂。

那人上前踹了他一腳,說道:“看到了嗎?許,我們老板說了,把資料給他,這個人就能活,反之,你們兩都得死。”

說完這句話視頻就結束了。

許一然顫抖着點開了第二個視頻,整潔的房間,潔白的床,窗外是一棵銀杏樹,熟悉的記憶湧上心頭。

床上躺着一個男子,他的肚子很大,但是人卻是瘦骨嶙峋的,眼窩深深地凹陷進去,他似乎在出神,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接着一個一生帶着人進來了,那些人将他的四肢固定住,然後往他的手注入了一針藥劑,掙紮的手漸漸沒了力氣,然後他被帶走了。

他很清晰的記得,這次之後年唯君留在他身體內的标記徹底消失了,他孕期的各種症狀居然得到了輕微的緩解,他不再強烈的渴望着自己Alpha的信息素,後來他才知道,喬納森原本以為他和孩子會一起死去,畢竟沒有了标記,根本沒有那個Omega可以像他這樣安全地生下孩子,實話說,他沒有Alpha信息素的安撫可以挺到現在就已經挺讓人驚訝的了。

所以,喬納森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完美的試驗體,就等着他生下孩子帶走,但是卻被杜錦方用文件威脅一直呆在那幢別墅裏面。

他不知道為什麽杜錦方要救他,甚至還告訴他自己被抓走的事情和年唯君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不是為了你,我只希望你能安全生下這個孩子。”杜錦方是這麽告訴他的,他希望自己能少一個執念好好養胎,之後他得上了産後抑郁也是他讓杜聽來陪着的。

他對杜錦方恨之入骨,但是,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也是他一直不厭其煩地勸他別放棄,無論他對他怎樣的打罵,杜錦方都沒有還過手,他真的能就這樣看着杜錦方去死嗎?他心中并沒有答案,他希望杜錦方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但是卻忽略不了自己對他的那一點點的感激。

“你不需要原諒他的,你甚至有資格殺了他,但是一然,那是我哥哥,我還是想要求求你,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

“我能對他做什麽呢?聽聽,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只是擔心會有那麽一天。”

那不過是他和杜聽兩人在一次飯後的閑聊,沒想到真的會發生,杜聽你是不是在天上看着?

兩個視頻看完,許一然只覺得渾身發冷,他們是怎麽找到他的信息的,把這兩段視頻發給他是想要他去救杜錦方嗎?還有……文件,裏面說到的文件,他根本就不知道,杜錦方在杜聽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見過他了。

最後一次見面,是那天晚上,杜錦方将他放走了送到海邊的船上,讓他偷渡回國。

“在看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年唯君從浴室裏面出來,卻看見許一然坐在床邊,整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手機也掉到了地上,卻不知道撿起來。

聽到年唯君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似乎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卻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手機,他連忙蹲下撿起來,将手別到後面,好像不想他看見他的手機一樣。

“在看什麽?怎麽整個人都呆住了?”

“沒有……沒有看什麽,就是想起一些舊事罷了。”

年唯君不疑有他,拉着他坐下,笑着問道:“什麽舊事,可以和我說說嗎?最近我也能想起一些東西,但總不是那麽清楚。”

許一然的手緊了緊,似乎開始冒汗,他試探地問道:“你還記得……杜錦方嗎?”

“杜錦方?”他皺着眉頭想了想,這個名字是有些耳熟的,但是他忽然沒有想起來。

“他叫杜錦方,是我們以前的朋友……不過,現在不是了,是他背叛了我們,之後就不知去向了。”他記得這是夏星在他看一幅合照的時候說的話。

“他是我以前的朋友?夏星提過一次,怎麽忽然間問起這個,你認識他嗎?”

許一然不想瞞着他,在那邊的事情他一直不說就是不想成為年唯君的負擔,但是現在,杜錦方做了錯事,但是他不能做到對他的事情視而不見。

最後他還是把兩段視頻給年唯君看了,年唯君看第一條的時候還好,畢竟對他來說這個人只能算是見過照片的陌生人,但是看到了第二條,他的臉色就不是那麽好了。

“他們帶你去了哪裏?”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是許一然知道他正憋着怒氣。

“标記去除手術,兩個月之後我剖腹産生下了小穆。”他平靜地說着這一切,眼睛卻一直看着那個盛怒的alpha,他在心疼自己……

“該死!”年唯君不知道将那段視頻反反複複看了多少遍,裏面的Omega一看就是不健康的,他那碩大的肚子汲取了他所有的營養,沒有alpha信息素安撫的他精神很差,他在那些帶走他的時候甚至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他是在生氣,他想問為什麽你那麽不愛惜你自己,但是許一然能怎麽辦,将孩子打掉嗎?他說不出口,也沒有這個資格說這樣的話。

他想要沖進去将那些人統統碎屍萬段,然後将那個令人心疼的Omega抱在懷裏,高收益他不用害怕,他的alpha來了。

但是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雙手緊緊地握住手機,低着頭盯着那段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許一然伸手将手機抽走,他還要去搶。

“年唯君!”許一然抱住了這個alpha,他在自己的懷裏全身緊繃的肌肉放松了下來,緩緩擡起手抱住自己的Omega,他不敢太用力,這個Omega受過太多苦,實在是太脆弱了。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招惹了這些人,許一然根本不會被帶到那種地方,這七年來,他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年唯君不敢想。

“沒關系的年唯君。”他聲音輕柔,甚至還笑了笑。“我恨過你怕過你,因為我以為是你為了自己将我送到他們的手上的,也是因為這個孩子保不住,你讓我打了他,如果那時候我們真的沒有了這個孩子,或許我們之間就會那樣結束了,沒有任何的婉轉餘地。”

“但是我在杜錦方那裏得到了真相,但是啊,那時候我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關。”因為他還在糾結着上一輩子的事情,後來倒是杜聽讓他釋懷了,杜聽也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知道他身世的人,上一輩子的年唯君和這一輩子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他不該将上一輩子的罪狀全部安到現在這個年唯君的身上。

這個年唯君愛他,敬他,他們之間沒有處心積慮,也沒有利用……

“我已經走出來了,你也別陷進去好嗎?”他恨那裏的一切,但是他也知道喬納森的勢力,他一直不說,就是不想讓關心他的人去冒險,就像一亭,還有現在的年唯君。

“是我的錯,我甚至還忘了你……一然,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麽溫熱的滴到了他的肩膀上,透過薄薄的衣服,滲透到了他的皮膚。

年唯君哭了嗎?他沒說話,只是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alpha,以後的路還很長,他們還有機會彌補。

由于年唯君并不清楚當年的事情,所以他們兩個人同時通知了顧青和夏星夏閻兩個人,許一然表示自己不參與這次的讨論,他無法放下一切去原諒杜錦方, 但是他表示,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提供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