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春日一片金色薄霧似的暖陽下,公子摟住姑娘的軟腰,将人抵在了竈臺前,俯身吻住她的唇。

沈莓被這猝不及防的吻驚得擡手揪住了嚴許的衣襟,小小的嗚咽了一聲,心裏緊張的怦怦直跳。

廚房的門窗都沒關呀!

她心裏有些慌張,臉倏地一下便紅了。

偏偏嚴許還要撩撥,摩挲着她柔軟的唇時不時用舌尖描摹,弄的人有些癢。

沈莓有點羞惱地想嘟囔句什麽,唇剛張開便被趁虛而入,攻城略池。

一時間安靜的小廚房裏只餘下姑娘一點嬌聲和暧昧旖旎的潮濕,明明是青天白日,卻也更因如此生出了幾分隐秘的刺激,叫嚴許懷中的人很快便軟了腰。

沈莓被他撩撥的激出了一陣戰栗,眼裏都氤上迷離的水氣,不知不覺間衣衫就亂了。

“等……等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沈莓在呼吸漸漸急促時,終于拉回了點神智,艱難推了推身前的人,臉色緋紅地偏了頭。

嚴許順着她的手輕輕退開了一些,深深的目光卻還落在姑娘泛着水色的唇上。

她的唇已是豔紅的顏色,被深吻過之後飽滿又瑩潤,現在還微微張着,輕輕喘氣。

本只是想在小廚房逗逗她親近一番的人,現在卻叫這唇瓣弄的身下一緊。

嚴許不得不移開了眼,心裏輕嘆。

這下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他的夫人臉皮薄,是定不會在白日裏同意做些什麽的,自己惹出來的火,還只能自己忍着。

沈莓貼他近,自然是一瞬就察覺了,她忍不住臉更紅了些,連白玉似的耳尖都要滴血。

“你……!”

姑娘“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只是羞窘地瞪他,把嚴許的衣襟都快抓皺了。

嚴許迎着她泛着水光的眸子,索性也不放人了,俯身将下巴搭在了沈莓的頸窩,低啞道:“這可怎麽辦呢皎皎?”

“你、你問我我如何知道……”沈莓輕輕動了動唇,忍不住哼了一聲,“還不是都怪哥哥……”

嚴許埋在她的頸間,短促地笑了一下,溫熱的氣息拂過姑娘雪白細膩的肌膚,惹得她忍不住縮了縮,細細道了聲:“癢……”

這聲音嬌柔的像前日夜間她受不住嘟嘟囔囔的哀求,弄的嚴許心尖又是一顫。

再這樣下去怕是無法收場,他只得微微直起了身,将小小的人兒整個抱在了懷裏。

“好,都怪我,那皎皎讓我抱一會,就什麽都不做了。”

沈莓聽到這悄悄松了口氣,還好嚴許沒真要做什麽,畢竟現在還、還是白日呢,大早晨的……

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便又聽到男人更低的一句。

“晚上再做。”

沈莓耳尖又紅了,忍不住揪了一下他的腰,嗔道:“你、你別說出來。”

他們成親的日子尚短,哪怕已經做過十分親密的事,她也還是面皮薄,根本聽不得嚴許說這些話。

他一說,她就要想到夜裏那事上,實在、實在是羞人。

嚴許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向來會順着她,嘴上道:“好,不說了不說了。”

下次還說。

兩人在小廚房膩了一會,等嚴許好不容易平複了些,才微微松開懷裏的人。

怕自家夫人生氣,他還細細替她整理好了衣裳,低聲道:“已經一絲異樣都瞧不出了,皎皎放寬心。”

沈莓忍不住嘟囔着瞥了他一眼:“明明是在給你炖湯補身子,你還要來搗亂,都耽誤好些時候了。”

“嗯,是哥哥的錯,罰晚上給皎皎讀話本子。”

嚴許笑着捧住她的臉揉了揉,沈莓本就是故意的,這下忍不住笑起來:“那哥哥可要說話算話的。”

她最近晚上若是洗了頭,絞幹頭發的時間無聊了便讓嚴許給她讀話本子。

嚴許自是應下,還怕她自己弄久了累着,便會拿過帕子幫着她一起慢慢将頭發絞幹,一邊說翻着書給她讀話本子。

他一心二用也已稀疏平常,即便如此,話本子都能看的一字不漏,沈莓為此大為感嘆,有些人真是天生就适合讀書呀。

這日等到藥膳煮好,已經又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比平日裏用早飯的時間晚了好些。

沈莓當即就在小廚房裏給嚴許盛了一碗湯,耳提面命:“哥哥今日這一整鍋都要喝掉,知道嗎?”

嚴許點頭,夫人的用心良苦他當然不能辜負。

于是一整日下來,到了晚上,嚴許連打嗝都覺得有些藥膳味了。

但他不說,等到了第二日,依然将沈莓為他準備的藥膳統統吃掉。

這些能不能補身子暫且不說,但晚上的精力屬實是比以前更好了,直到第十天,沈莓早晨扶着腰起床,身子一頓,又重新躺了回去。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對身邊人的輕喚充耳不聞。

嚴許忍着笑,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保證:“今晚再不弄了,好不好?”

被他連被子一起抱在懷裏的人沒說話,片刻後,才從裏面傳來甕聲甕氣地一聲:“我再也不會給你炖湯了!我們明日就出發!”

這下,嚴許終于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沈莓氣呼呼的停了自己的藥膳,嚴許其實也當真已經大好了。

沒兩日,他們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朝王爺王妃告辭離開衡州城。

王妃早前就知道了他們要走,還特意準備了些用得着的東西讓他們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這日王府門口,王妃将二人送到馬車前,笑道:“我們約莫五月便也會啓程上京了,到時便于阿許和阿莓京都再見吧。”

嚴許帶着沈莓一起行了個禮:“這段時日承蒙王妃關照,待日後回京,定去王府拜訪。”

王妃擺擺手:“跟我們還客氣什麽,這一路雖是游山玩水,但也要當心些,你可還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博恒的?”

嚴許搖頭:“左右不過半年多我們也就回去了,便不帶什麽話給他了。”

說完他和沈莓辭別王妃,帶着秋實春華和守墨守硯,坐上馬車離開了。

暗一和暗二留在王妃身邊,他們是陸博恒身邊的暗衛,到時候會護着平南王夫婦一同去京都。

馬車裏,沈莓想起王妃給他們準備的一應物件兒,與嚴許道:“哥哥,王妃真是個很好的人呀。”

“嗯。”嚴許攬着她的肩,将人圈在懷裏,“王妃與王爺都不重名利與身份,待小輩也寬厚,都是極好的。”

沈莓輕輕點頭,開始掰着手指頭琢磨:“那等我們回京時,也給王爺和王妃帶一份禮吧,還有爹娘,阿年,真兒姐姐……”

這些自是不用說的。

沈莓想着她與嚴許在外頭游了這麽久,總要一路買些特産帶回去才好。

嚴許看着她嘀嘀咕咕認真思索的模樣,笑着俯身吻了吻姑娘的額角,輕輕應道:“好,我們都帶,皎皎說誰給便給誰。”

坐在外頭趕車的秋實和春華豎起耳朵聽到這兒,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對視一眼,秋實一邊搓着手臂一邊小聲道:“春華,你說公子是不是好膩歪,感覺以前也沒這樣啊。”

春華偷偷往馬車的簾子瞄了一眼,聲音比秋實還小:“你敢這麽說,小心公子罰你,這是新婚夫婦的常态,話本裏都這麽寫,你不懂。”

秋實摸了摸鼻子,有點不樂意:“你這話怎麽跟公子說的一樣啊,難道你就懂了?”

春華瞥他,輕哼:“反正肯定比你懂。”

兩個人在外頭鬥嘴,還以為自己的聲音有多小,其實馬車裏都聽着了。

沈莓紅着臉又往嚴許的懷裏縮了縮,卻忍不住偷笑看他,戳了戳他的胸膛:“哥哥,他們在笑話你呢。”

嚴許面不改色,一邊攬着人,一邊給她剝果子,道:“秋實的嘴是有些多了,改日給他找個媳婦吧,他就懂了。”

沈莓捂嘴笑,舒服的窩在他懷裏,當真笑眯眯開始給秋實盤算,一邊吃着嚴許剝的果子,一邊問他這個如何,那個怎樣……

馬車的車簾确實不隔音,他們故意說的正經,叫外頭趕車的秋實聽個大臉紅,之後一路上再也不敢說他家公子的小話了。

一行人一路慢悠悠地往峰山去,路上也不趕着,晚上就在驿站休息,白日裏再重新出發。

這天中午他們經過一片湖泊,沈莓撩開簾子往外看,輕輕“呀”了一聲。

“哥哥,到六月湖啦!”

六月湖的名字有些奇怪,但不妨礙它的景色極好,湖水幹淨碧綠,陽光照上去便格外波光粼粼。

聽說六月湖周圍有兩個村子,遇到農閑時節便偶爾會到湖邊撈些新鮮的魚回去加餐,也不失為一個樂趣。

沈莓在規劃路線時便從地圖上看到了這麽個湖,但因着也不是十分大,于是她沒有特意寫下來,只想着路過的時候撩開簾子看看便是。

但沒想到春日裏湖邊竟然會開滿一簇簇的小花,粉紫、嫩黃、明橙,各種顏色都有。

沈莓一下便有些動心,忍不住回身朝嚴許道:“哥哥,我想去湖邊看看。”

暄薄暖陽之下,浮光躍金,青藍的天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之上,樹也郁郁蔥蔥,春風拂過之時,站在湖邊只覺心曠神怡,心意悠然。

嚴許輕輕一笑:“好,正好在湖邊歇歇腳,用些吃食。”

于是馬車往下,停在了通往六月湖的小路邊。

嚴許牽着人下車,秋實和春華從馬車後拿了裝吃食的小箱籠,守墨和守硯将馬車和馬在一棵樹上拴好,幾人一起往湖邊走去。

沈莓走在最前頭,迫不及待提着裙子往湖邊跑,嚴許沒拘着她,就淺笑着在後頭跟着,看她有些雀躍的背影,心裏便覺得滿足。

沈莓光顧着看前頭波光粼粼的景,腳下不停。

突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了一團雪白,在青青綠綠的草叢間撲到了她腳下,将沈莓吓了一跳,差點踩着它。

她下意識“哎呀”了一聲,急急停住腳步低頭看。

是只兔子。

撞到她腳下就不走了,聳動着三瓣嘴,就伏在她鞋邊不動。

沈莓蹲下身來,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去摸雪白兔子的耳朵,小聲道:“你從哪兒出來的呀,這是撞暈啦?怎麽不動呢?”

那小兔竟不怕生,任由她摸着,又往她裙下拱了拱。

沈莓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眼角餘光倏地又瞥見一抹白影竄了出來。

“啪”一下,又撞上了她的腳。

這只不知是不看路還是怎的,還給自己撞翻了過去,圓滾滾的好不可愛。

嚴許這時也已經走到了沈莓身邊。

一句話都還沒說上呢,就眼睜睜看着第三只兔子竄了出來。

再次直直撲到了沈莓的鞋面上,啪叽,不動了。

嚴許沉默了。

這三只兔子別是在碰瓷我夫人?

今天也是偷偷更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