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它們的敵人。
發覺躲避無用的魂獸吼聲越來越可怖,在三人的身影分開之後,各自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人。爪尖帶着濃濃的戾氣,将空氣都劃開一道道黑色痕跡。
赤紅的焰刀所過之處,帶起灼熱的氣息。麒麟血脈在體內洶湧奔騰,強大的戰意随着熱血幾乎要從胸口湧出。蕭遲揚唇一笑,帶起不屑的睥睨。
刀痕過處遺留下火熄的‘呲呲’聲,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些聲音不光是聽起來懾人,更遺留了強大的力量。面對蕭遲的魂獸只能躲避着每一刀攻擊,一時之間竟沒辦法反攻。
另一邊,幽翼卻更像是在戲耍,三只魂獸呈包圍趨勢對着他虎視眈眈。而幽翼卻滿不在乎,甚至笑得有幾分興致盎然。鬼力借由漆黑的長刀而出,編織成一張巨大的密網,将三只魂獸糾纏于其中。因為有主人在身邊,幽翼的鬼力甚至有了些許加強的趨勢。三只魂獸被虛幻得布于空中的刀影纏繞,徒勞的在其中抓撓啃食,卻始終無法掙脫。
然而這漫不經心的态度像是激怒了三只魂獸,刀影驟然被合力擊出的三道爪影破開,幽翼猝不及防之下,被劃破了圍攏在身邊的鬼力。然而也正是因為護身鬼力擋下了這一擊,幽翼才得以反應過來,迅速撤出安全範圍,再度出刀迎上去。
就在即将靠近三只魂獸的一瞬間,幽翼餘光看到了赤紅的刀焰狠狠落到一只魂獸身上,轉眼間将其砍成碎片。
幽翼哼了一聲,揮刀而上,狠狠在一只剛剛躍起的魂獸身上留下一道充斥着鬼力的刀痕。
那魂獸嘶吼一聲,重重落地,随即狼狽不堪地滾落到一邊。還未來得及翻身起來,便被蕭遲緊随其後的焰刀誅殺。
蕭遲揚眉沖着幽翼做了個挑釁的神色,随即焰刀一舞,再度投入戰局。
幽翼被刺激到,一躍而起直沖向面前一只魂獸。漆黑的長刀破肚而出,又狠狠一個翻轉。被刀挑入空中的魂獸來不及多作反應,便抽搐幾下化為米分末消散。
司然全然沒有發現兩人的小動作,在冥界經過特殊手法繪制成的綢符全然不像普通符咒一般對于魂獸來說只是雞肋。每一張綢符的點燃,都帶着強大的靈力,彙聚成一個充滿殺意的陣法。玉筝劍挑起符咒直刺魂獸面門,在空中留下一條長長的焦痕,狠狠打在魂獸身上。
焦黑的痕跡将那些魂獸身上堅硬的甲殼變得破敗不堪,也無法再抵禦長劍的攻擊。
沒了恐懼與擔憂,司然周身帶着屬于靈術師的狂傲和威懾,靈力自掌指間的靈決而出,每一個看起來無害的潤白色字符飄在空中時,都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轉瞬間落在那些看起來可怖的魂獸身上。
最後一道靈決落下,司然拔劍而起,閃身到了一只魂獸面前。長劍一挽,猛地刺向空中。同時,無數字符重新出現,在空中織出一個巨大的法陣。
法陣中,無數靈力流竄,帶起陣陣寒冽的冷光。
蕭遲和幽翼對視一眼,同時将面前的魂獸逼向陣中。
就在最後一只魂獸即将入陣之時,司然一手下按,一手握緊玉筝,準備開啓陣法。
突然,陣中一只魂獸暴起,直直撲向司然。
陣法未能開啓,屬于防護的一層禁制尚且薄弱。司然一時未來得及防禦,胸口被爪印劃開一道長長的血痕。
蕭遲一瞬間紅了眼,焰刀猛然劈下,帶着濃濃的怒氣和殺意。
化為兩半的魂獸重新跌落進陣中,司然卻沒顧及自己的傷口,雙手連動結出一長串白色靈決,源源不斷輸入陣法中。
轉眼間,陣法開始悠悠啓動。
然而陣中的魂獸卻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開始被禁锢絞殺,而是變得躁動不安,并且看向司然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戮和渴求。
鮮血沾染了殘破的t恤,順着衣襟滴落在地。
陣法同時發揮了作用,萦繞的白光将那些魂獸捆縛,越來越緊。
然而魂獸們像是被什麽觸動一般,不顧掙脫桎梏,拼命試圖撲向司然。
蕭遲握着焰刀以一種防備的姿态站到司然身邊,不禁有些奇怪:“它們這是……”
司然臉色嚴肅而冷凝,似乎對一切了然,“我的血。”
蕭遲臉色一變,伸手扶住他:“然然!你沒事吧?”
被冰封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融化,司然沖着他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陣法徹底開啓的一瞬間,陣中的魂獸接連化為碎片。随後遠處的灰暗逐漸崩塌,慢慢的,整個空間開始退去。湛藍的天空開始漸漸恢複顏色,草木,以及滿地的血跡,逐一嶄露于眼前。
三人卻都未曾注意到,滴落在地上的血跡未曾化開,而是凝成了一滴細小的血珠,在地面上輕輕滾動了一下,轉眼消失不見。
司然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逐漸軟化下來:“魂獸已亡,結界已破,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蕭遲卻沒有多話,擔憂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傷口,矮身将人抱起來,沖着山下走。
在他們離去後,一個被籠罩在黑色鬥篷裏的人突然出現在原地,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詭異一笑。攤開手掌,貪婪的舔舐了一下。
那枯瘦的掌心中,一滴凝成了形的血跡,穩穩躺在上面。
144|Chapter141
下山途中,蕭遲指揮着滿臉不甘願的幽翼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歐陽浩的電話。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之後,幽翼将手機塞給他,自己一轉身變成了小幽靈狀,落到了蕭遲肩膀上,擔憂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司然已經褪去了戰鬥時的冷肅,此時看着幽翼的神情,輕笑了一下安慰:“我真的沒事,就是一點點外傷。”
蕭遲瞪他一眼,又将抱着人的手緊了緊:“那些東西吃的都是不幹淨的,誰知道會不會帶着什麽狂犬病毒之類的。皮外傷也不行,你必須要好好檢查一下。”
司然沖着他皺了皺鼻子,道:“他們還是歸屬于靈,不可能會沾染病毒的。何況如果真的有什麽毒,也不是醫院能查出來的。”
蕭遲十分堅持:“不行!至少讓我放心!”
司然一聽,也只能放棄了抵抗,乖乖被他抱着奔跑。
因為擔心被不相幹的人看到,蕭遲專門從後山的另一面跑下山。等他們到達山腳的時候,歐陽浩已經将車準備好,停在不顯眼的角落。
第一次聽到蕭遲這種奇妙的要求,歐陽浩一時好奇就也跟了來。一看到司然滿身是血的模樣,頓時吓了一跳:“司然這是生了?”
蕭遲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将司然放進車裏,自己才跟着坐了進去。
歐陽浩顯然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有多蠢,上了車後轉身趴在椅背上看着兩人:“你們這是跟誰火拼了,這傷口略奇特啊。不過看着也就是個皮外傷,就是出血多了點。你動作小點,這哥們開車快,在你犯暈之前就會到醫院。”
說完,又覺得還不過瘾,補了一句:“哦,那醫院是我個人的,平時裏兄弟們火拼不好去普通醫院,都是在這處理的。”
蕭遲沒搭理他,低頭看着躺在自己懷裏的司然,想要幫他處理傷口,又不知道怎麽下手。索性司然的傷口不是正常造成的,反而因為戾氣而限制了出血量。雖然看起來吓人了一點,卻不至于造成失血過多的狀況。
歐陽浩坐了一會,又不消停的轉過身:“說真的,司然這真不是生了?這架勢怎麽就就跟剖出個孩子一樣,這再深點就開膛了吧?”
蕭遲眉一橫瞪他:“你煩不煩!閉嘴!”
歐陽浩摸了摸鼻子,也沒多計較。顯然是知道此時的蕭遲處于暴躁期,不适合招惹。
司然沖着垂眸看他的蕭遲笑了笑,窩在他腰腹間合上眼。蕭遲心裏一緊,趕忙握住他的手問:“怎麽了?頭暈?先別睡,馬上就到醫院了。”
司然搖了搖頭,道:“就是有點累。”
他在被引入結界空間之前就收了十幾個強大的厲魂,進入結界空間後用三次用所有靈力試圖将結界打破。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十分不容易,此時自然也是十分疲倦。
蕭遲還是不放心,囑咐了一句:“那也先別睡,等到了醫院在休息。”
司然知道他是擔心,很配合的點點頭,撐着精神和蕭遲肩上的幽翼對視。
因為車裏還有其他人,幽翼也不能和司然對話,只能靠着彼此之間的契約聯系簡單表達一下意思。
車終于停在一家醫院門前,司然還分神看了一眼,這家醫院雖然是私立,卻也頗有口碑,想不到竟然是歐陽浩用來處理自家兄弟火拼的專用據點。
顯然,歐陽浩已經打過招呼。他們下車後,立刻有一群醫護人員圍了上來,将司然擡上擔架,直接送進了手術室。
歐陽浩站在手術室外面拍了拍滿臉擔憂的蕭遲,幽翼感覺到一個手掌陰影襲來,立刻從蕭遲頭頂跳到另一邊肩膀上。
“別擔心了,我手底下的醫生都是能人。我剛才問過了,他就是傷口大了點,縫合包紮一下就能出來。”
頓了頓,歐陽浩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招惹上誰了?下這麽狠的手,我愣是沒看出來這是什麽玩意造成的傷口。”
幽翼翻了個白眼,接了一句:“廢話,你見過魂獸麽!”
蕭遲搖了搖頭,沒搭理他們。
歐陽浩聳了聳肩,道:“有要幫忙的就說,我先走了。”
蕭遲站在原地轉了幾圈,突然想起什麽來,打了一個電話,又開始在原地轉圈。
另一邊,接到電話的邵硯一邊拿起東西沖出警局,一邊給自家師父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邵硯就炸了毛:“師父!都是你,不讓人看着點然然,他現在又受傷了!”
廖青推開手裏蔔卦測算的家夥,嘆了口氣:“說了這是他的劫,別人破不了。如果不是然然的靈使恰好晉級,蕭遲又是得天獨厚的命勢,恐怕還真就成了死局。如今只是受了些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邵硯煩躁地重重合上車門,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師父,怎麽然然越大你越不心疼了呢!”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廖青看着被挂斷的手機,忍不住又嘆了一聲。
“哪是不心疼,是沒辦法阻止啊。”
廖寒站在他身後,沒有開口。
廖青踟蹰了一會,猶豫着開口:“廖寒,我做錯了嗎?”
廖寒搖頭:“小少爺命數不定,主人不算錯。”
廖青搖了搖頭:“不算……那就還是有錯了……”
廖寒難得猶豫了一下,才道:“于一個師傅來說,主人這次的旁觀,的确有些讓人心寒。”
廖青再度長長嘆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麽。
邵硯趕到醫院的時候,司然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一群醫生圍在病床前,滿臉苦惱的交流着。
邵硯看了看被擠在外面的蕭遲,不解:“這是幹嘛?怎麽出來了還不散?”
蕭遲緊皺着眉看了一眼人群中心,道:“他們說然然的傷口很奇怪,凝血細胞和血小板都沒有再生現象,但是出血卻被莫名止住了。這樣下去傷口沒辦法愈合。”
邵硯愣了愣,正想擠進去看看怎麽回事,就見那一群醫生突然轉過身來。為首的一個十分客氣的看着蕭遲,道:“病人現在的狀況也不确定,不過沒有什麽危險。只要注意一下不要感染,愈合情況可以再觀察一下。”
等蕭遲将醫生送出去後,司然聽到關門聲一響,瞬間掀開了被子。
蕭遲猛地拔高了聲音:“然然!”
司然動作一頓,沖着他讨好的笑了笑,然後小心放輕了動作。
邵硯抱着手看他:“你要幹嘛?”
司然撇嘴:“傷口上還有戾氣未除,肯定沒辦法愈合啦。”
蕭遲聞言湊過來,皺着眉小心替他解開繃帶:“你怎麽不早說!”
司然委屈地看了一眼自打他受傷,就整個人處于暴躁狀态的蕭遲:“有醫生在不能說……”
邵硯伸手把蕭遲扒拉開,道:“行了,這種事情你做不好,我來吧。”
繃帶被輕輕解開,司然在蕭遲威脅的目光下,不敢輕易坐起身,僵直着背取出一張綢符。綢符在司然指間燃燒起來,森白的火光輕輕跳動着,被司然直接拍在了傷口上。
手掌和皮膚相擊的清脆響聲讓蕭遲一瞬間捏緊了拳頭,但看着那張綢符如同浸在墨汁中一般緩緩變成黑色,才強壓下阻止的沖動。
綢符如同浸染了墨汁一般,緩緩自下而上被染成了黑色。在陽光照射下,甚至能看清被符咒上還有黑色的如同水流一樣的東西在緩緩流動。
邵硯眉頭皺的死緊,嫌惡地看了一眼那張符咒,又低頭瞧了瞧重新開始出血的傷口,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弄得?這麽強的怨氣?”
司然抿了抿嘴,笑道:“就是一些比較厲害的厲魂啦,沒什麽。我只是不小心,才中了招。”
邵硯居然沒看出司然的隐瞞,将繃帶替他綁好,道:“那你好好休息,最近先不要亂跑了。”
送走了邵硯,蕭遲坐在床邊握了握司然的手:“你怎麽會去那地方?”
司然沉默了一下,道:“思坤……沒有被催眠。”
蕭遲愣了一下,“什麽?”
司然輕輕點了下頭:“除去第一次是真正被催眠外,上一次和這一次,都是假的。我看着他突然做出被催眠的樣子,有意引我到後山目睹了那些人被殺的情形。然後……我就被引進了結界空間裏。那時候,思坤是清醒的。”
蕭遲倏地站起來:“段思坤引你進的結界空間?他想要做什麽?”
司然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坐下,語氣平緩的開口:“他是想要引我到現場,但是應該他自己也沒料到那裏被人埋下了結界空間,目的就是要我的命。進去之前,思坤試圖要拉住我過。”
這解釋一點也沒讓蕭遲的臉色好看些,他閉着嘴,表情十分僵硬,拼命壓抑着怒火,良久才道:“那他引你去的目的是什麽?”
司然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是為了害我。”
蕭遲‘嘭’地一拳擂在了床上,揚聲道:“不是為了害你你現在能躺在這?他總不是為了你好,為了讓你見識一下那些東西吧!”
145|Chapter142
蕭遲一肚子的火氣,恨不得直接把段思坤拖過來打一頓。司然一手拉着他,生怕他沖動之下做出什麽來。
僵持了許久,蕭遲才深吸了口氣坐下:“我到的時候有感應到段思坤的氣息,但是他已經不在現場了。”
司然眨了眨眼,突然皺起眉頭,在枕頭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機,當即撥通了段思坤的電話。
手機裏一遍遍響着呼叫音,卻始終沒有人接聽。司然挂斷了電話,擡頭看向蕭遲:“快讓人找他!當時現場肯定不止我們在,那些厲魂沒有自主意識,一定是被人在那裏直接放出來的。如果……如果思坤是被那個人抓起來的,就有危險了!”
蕭遲瞪着他半天,還是沒有訓斥出口,只能無奈地讓人去找段思坤的消息。
幽翼從蕭遲的肩膀上跳下來,‘噗’地一下把自己扔進軟軟的被子裏,仰頭看向司然:“可是,主人,當時如果還有別的人在,我們不可能感覺不到啊?”
司然搖頭:“如果對方真的是個鬼修,那在現場有厲魂的痕跡以及逸筠的氣息存留過後,又有那些屍體生魂的氣息,足以能将他徹底隐藏起來。何況……還有一種更壞的可能……”
蕭遲和幽翼同時看向他。司然咬了咬嘴唇,道:“如果那個人的實力超過你和蕭大哥,你們發現不了他,是很正常的。”
蕭遲皺着眉推翻了他的想法:“他如果真的有那種實力,完全沒必要一直靠着那些魂魄來興風作浪。而且,他一直躲在暗處,就是因為沒有把握和我們硬碰硬。照你所說,現在的鬼修一脈已經幾近滅絕,說不定他只是個半只腳踏進來的新手,只能靠着這些小手段來作孽。不然,為什麽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你的血。”
司然拽了拽被子,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蕭遲說的很有道理,他一直也是這樣想的。之所以會考慮到那個人實力超過他們,只是因為做了最壞的打算。
司然這次受傷雖然不重,但是因為傷口被戾氣侵蝕的太多,再去除掉戾氣之後,竟然比之前顯得更加可怖。一群醫生從來沒見過這種情形,為此還專門将這點不算嚴重的外傷立了案,想要研究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細菌病毒。
蕭遲對此的回應,是直接将人全部趕出了病房。
國外那邊蕭遲費盡了心思才争取出幾天的空閑,這段時間一時呆在醫院,生怕出了什麽岔子。
而除去知道內情的邵硯外,來探望司然的便只剩下歐陽浩。
“哎我說,你怎麽做到的?我聽說傷口本來不算嚴重,怎麽一眨眼就惡化到了重傷的程度了呢?”歐陽浩摸了摸腦袋,拽過把椅子大大咧咧坐下。
他嗓門向來大,司然又是醒着的,所以也沒有刻意壓抑。一時間,安靜的病房裏被他這一聲詢問愣是給震出回聲了。
蕭遲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這是醫院!知不知道什麽叫安靜!”
歐陽浩撇了撇嘴,懶得和他計較。轉而又看向司然,在研究了半天之後,突然笑道:“嘿!你別說你這樣子還挺像坐月子的。說真的,你真不是偷摸的給老蕭生了個孩子?”
司然被他的話弄得惱羞成怒,平時軟軟的脾氣也被點爆了,揪起旁邊的靠枕就砸了過去:“你才能生孩子!”
蕭遲把人扶住,安撫地拍了拍:“他想要,沒得生。不跟他置氣,好好躺下。”
要放在平時,這麽一句調侃也不至于讓司然炸毛。偏偏司然的傷在胸腹上,蕭遲又死管着他行動,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地,還時不時總去看看他身上的繃帶。時間一長了,連司然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坐月子。
但是平時自己想想就算了,如今被人說出來,卻是難言的羞恥。
歐陽浩也不惱,就着他的話樂了一聲,嬉皮笑臉地接茬:“我是沒得生,要不你教教皓俞,看看他行不行?”
蕭遲冷笑一聲,擡眼看他:“這話我替你記着了,轉頭我就跟老孫說,看看他願不願意。”
歐陽浩十分自覺地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服了軟:“別別別,非又要跟我鬧不成。行了,說正事,你之前不是讓我查一查那個段思坤麽?我手下的人快把本市和附近的幾個地方翻遍了,這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明路暗路查遍了,沒有。”
司然猛地一僵,和蕭遲對視了一眼。
蕭遲揉了揉額角,起身沖着歐陽浩道:“你和我出來。”
歐陽浩看着蕭遲走出來,還偷偷摸摸探頭看了一眼病房裏面,不解:“幹嘛這是?”
蕭遲瞪他:“還不都是你!我不是跟你說了,結果你告訴我就行,亂說出去!”
歐陽浩無辜臉:“你沒和我說司然也不能知道啊。話說到底怎麽回事?這人是傷司然的人?前一陣我還查到他在你們家附近出現過,怎麽現在就沒了影了呢?”
蕭遲抱着手搖了搖頭:“這事你繼續幫我查着,一旦找到這個人,一定要跟好了。”
歐陽浩應了一聲:“成,放心吧。我瞅司然剛才那表情不對,你進去看看吧,我就先走了。”
蕭遲點點頭,看着他在樓道另一邊轉了彎,才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司然一瞧見他進來,立馬坐起來:“思坤真的不見了?”
蕭遲趕忙把他壓下去,又檢查了一下傷口,才安慰道:“你先別擔心。目前看來他和那個人沒有什麽沖突,應該不至于有什麽危險。反倒是你,如果他真的是沖着你來的,那就不好說是懷着什麽心思了。”
司然滿是不贊同的看着他:“他肯定不是想傷我!蕭大哥……你再讓人找找……”
蕭遲點點頭,拍了拍他:“我知道,人我肯定會找。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你先回古宅去住。國外那邊我還得去一趟,我不在你不許一個人亂跑。”
幽翼不甘寂寞的打了個滾,蹦起來道:“還有我還有我!有我保護主人!”
蕭遲伸手把它拎起來,随便甩在一邊:“沒什麽用,一邊呆着去。”
受到創傷的幽翼怒氣沖沖地瞪了蕭遲半天,然後委屈地紮進司然懷裏,小尾巴一甩一甩的。
蕭遲也沒理會他,又囑咐了幾句,才強壓着司然又睡下。
第二天,司然被邵硯接回古宅,蕭遲也登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
廖青嘴上說的好,但是到頭來也忍不住擔心小徒弟。收到了司然要回古宅暫住的消息後,一大清早就坐在客廳裏等着。
周洛趴在一邊正玩着模型,看到廖青就跟沙發上有釘子一樣,坐一會就站起來走一圈,十分焦躁地樣子,忍不住好奇:“爺爺,你在幹什麽?”
廖青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又轉了個方向走了一圈。
周洛看着好玩,就站起身跟在廖青身後。
于是邵硯和司然一進門,就看到一老一小背着手排着隊,連表情都差不多的一圈圈在客廳轉悠。
司然一進門,廖青就沖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周洛猛地撲過去,連邵硯都沒來得及阻止。
果不其然,司然扶周洛的手一抖,狠狠皺了一下眉。
邵硯趕忙把周洛扒拉開,扶住他:“沒事吧?”
廖青快步走過來:“傷得很重?”
司然搖了搖頭,被邵硯扶着坐在沙發上。周洛似乎發現了自己犯了錯,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然然哥哥……”
司然沖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廖青看見那纏了一大片的繃帶頓時驚了:“怎麽傷的這麽重!”
邵硯翻了個白眼:“您不是說不管麽,這會驚什麽。”
“怎麽回事!卦象上明明說,然然的劫還沒有到啊!”廖青湊過來,嘴裏嘟囔着,伸手想看司然的傷口,又不敢亂動。
司然咧嘴沖滿臉愧疚和心疼的自家師父笑了笑,道:“就是皮外傷,沒關系的。”
一群人又是檢查,又是詢問,好不容易把擔心的勁過了,才有了心思說正事。
廖寒把手裏的紅棗茶遞給司然,就聽廖青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遇到了什麽?”
司然抿了抿嘴,将事情說了一遍。
廖青頓時瞪大了眼睛:“魂獸?”
邵硯露出和周洛如出一轍的茫然表情:“什麽玩意?”
廖青沒搭理他,看着司然問道:“你确定你遇到的是魂獸?現在怎麽可能有人有能力去養出魂獸來?在蕭遲和你的靈使在的情況下,将你傷到這種程度,絕不可能是一般的魂獸。這是怎麽回事?”
司然點頭:“是魂獸。我是被厲魂引入結界空間的,而且……如果不是蕭大哥在外面幫了我一把,這一次,我恐怕就真的栽在裏面了。”
廖青背着手站起來走了一圈,一臉的凝重:“不行,看來這個人來頭不小。然然,你暫時不要離開這裏,我會讓人繼續去找你那個朋友的消息。無論他是不是要和那個人聯手,至少引你去的目的是不單純的。”
146|Chapter143
司然的傷勢并不算嚴重,加上廖寒親自掌勺,半月下來的合理喂養後,傷口已經結痂好了大半。
廖青再一次檢查了司然的傷口後,摸了摸下巴道:“我有個想法,你考慮一下。”
司然眨眨眼,看向自己師父。
“從這次的事情來看,這個一直針對你的人所擁有的力量要比我們想象的強大。現如今你雖然有些實力,但還差得很遠。蕭遲回來的這段時間,我想讓你閉關訓練一陣子。一是為了強化一下你現在的力量,再則……也是為了保護你。”
司然抱着被子想了半天,道:“可是……思坤他……”
廖青搖了搖頭,滿臉無奈:“就算你相信他不是為了害你,也不能否認有人一直在打你的主意。這一次是魂獸,那麽下一次呢?也許會出現比魂獸更強大的東西。到時候沒有蕭遲在,你一個人難免會無法應付。師父自然是為了你好,不過這一次訓練可能會比以前更苦,你自己多考慮一下也好。”
司然抿了抿唇,突然點了點頭:“好,我去。”
廖青一瞬間有些詫異:“想好了?”
司然咧嘴笑開:“師父肯定是為了我好,就算苦一點,也是為了以後不再吃虧受傷。”
廖青定定看了他許久,突然展眉一笑:“果然是長大了。好,過幾天我就安排你去。”
蕭遲回國後直奔了古宅,進門卻只看到了廖青。
“廖老?然然呢?”
廖青擺擺手讓他坐下,“然然傷勢已經無礙,我安排他去閉關特訓一陣子。”
“特訓?”蕭遲頓了頓,“要多久?”
廖青笑了笑:“不會很長,然然的實力已經很強,現在缺的是更自如的運用。以他的天賦,至多一個月就能回來。”
蕭遲臉上有了幾分失落,沉默了幾秒才應道:“那好,等他回來我再來接他。”
廖青瞪他一眼:“急什麽,讓你陪我這個老頭子坐一會就這麽不耐煩?”
蕭遲立刻賠笑:“廖老說的哪的話,我這不怕您看到我煩麽。”
“油嘴滑舌。”廖青斟茶遞給他,“這些日子,那個孩子可有消息了?”
蕭遲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誰,搖了搖頭答道:“所有可以排查的地方已經都查過了,唯一能确定的是沒有出了本市。至于是在哪裏,被什麽人帶走還是自己躲了起來,就不清楚了。”
廖青扣着茶碗的手點了幾下,才緩緩道:“然然的直覺一向很準。他這次如此篤定那孩子不是為了害他,恐怕不止是情感上的原因,你讓人繼續找着。如果有機會,試着查一下那孩子為什麽要引然然參與進去。關于那個結果……還是暫時瞞下來,等合适的時候再告訴然然。”
蕭遲點頭:“段思坤遲遲沒有消息,現在告訴然然恐怕只會讓他更加擔心。背後的人小動作頻頻,卻始終不露面,我想,他應該是在籌劃什麽。”
廖青沉思了一會,突然道:“如果那孩子的目的也是背後的那個人,那麽很可能那個人已經把主意打到了然然身邊的人身上。你的身份鮮有人知,最有可能被下手的就是你。莫要仗着自己的能力就大意了,一定要小心。”說完,停頓了一下又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只是你如今是然然最親近的人,一旦你中了招,恐怕然然會有危險。”
蕭遲不自控的揚了下嘴角,随即又立刻壓制住笑意,一臉正色地應道:“我知道,您放心吧。”
創輝總裁辦公室。
蕭遲脫下西裝走到辦公桌前剛坐下,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
孫皓俞拿着幾個文件走進來,看到他後突然露出一抹怪異地笑容。
“我沒記錯的話,林家二少應該是快要訂婚了吧?”
蕭遲疑惑地看他一眼:“怎麽?他訂婚有什麽值得你特地來提醒我的麽?”
孫皓俞笑意更深,連眼神都詭異起來:“那請boss大人解釋一下,為什麽林家二少的未婚妻為什麽會突然要預約見你呢?”
蕭遲愣了一下:“見我?郭玲玉?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和海晏以及林家沒有任何交集,就算是送請帖也送不到這裏吧?”
孫皓俞聳了聳肩:“所以我才來打探一下情報啊。難道是林二少向前男友的現任挑釁?不對啊,就算是,也不應該這位郭小姐出面吧?這算什麽?現任與現任的交鋒?”
蕭遲白他一眼:“少看點沒用的東西,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嗎?還是你覺得我已經掉分到需要跟個女人鬥了?”
孫皓俞嗤笑一聲:“別說的好像當初那個恨不得把你家小孩方圓百裏的危險生物都隔絕的人不是你一樣。喏,消息我是送到了,去不去你自己決定。明天上午十點,ih咖啡廳二樓。”
蕭遲低頭看文件,順手對他揮了揮,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人出去後,蕭遲複又擡起頭來,眼中滿是深思。
第二天上午,蕭遲如約到了咖啡廳,郭玲玉已經坐在定好的位子上等着他。
蕭遲端出一抹标準商業化笑容,“抱歉,來晚了。”
“沒關系,蕭先生到的很準時。”郭玲玉看不出任何不滿,笑得十分優雅得體。
可不是準時麽,他就專門掐着點來的。
蕭遲潦草的點了杯咖啡後,看向郭玲玉:“倒是忘了恭喜郭小姐,與林少幸福美滿啊。”
郭玲玉聞言頓了一下,笑容依舊不變:“謝謝。”
蕭遲不再客套,直入正題:“那麽,今天郭小姐約我出來,是為了什麽?”
郭玲玉笑容變了變,看起來更加優雅溫柔:“蕭總一手建立創輝,如今年紀輕輕已經跻身新貴之列。聽聞蕭總最近在試水國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