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的守衛沒有因為叛軍的慘敗兒松懈。

齊飛好不容易擺脫街上的那些盤查的士兵,來到宗人府,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等待時機!無奈!這裏的守衛太過森嚴,巡邏的衛隊竟然比之前又多了一半。

作為綦清寒的暗衛,主子被抓,是他們的無能,他們這些人理應跟随在主人的左右,至死方休,只是,那晚的行動,他和影子是唯一的兩個沒有參加的人。

他和影子接到命令:“寸步不離梁梓君!”

想來,那時綦清寒肯定是覺得自己完全有把握贏得這場政變,所以才讓自己和影子看住梁梓君,以免被逃脫或救走。只可惜,世事難料!

他們等來的不是大獲全勝是好消息,而是全軍覆沒的意料之外的糟糕現狀。

為了進一步打探綦清寒的消息,他和影子分頭行事。

之所以留下影子,是因為他知道現在外面的形勢嚴峻,自己此次的行動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影子是他帶進來的,一直以來,自己都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看待,他不希望影子跟着自己去送死。

所以,在他臨行之前,他第一次去請求一個女人,希望他們能給影子一條生路。

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不耐煩的嫌自己啰嗦,完全不願搭理自己,最後還兇巴巴的吼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的人,你的責任,幹嘛讓別人給你負責啊!我肚子裏還有一個呢,照顧不過來了,你事情辦完了早點回來,我還有帳沒和你算呢!”說完就去睡大覺去了。

他能說什麽呢?握緊手中的劍,深深的看了眼那個步伐緩慢,一步三搖的背影,出了王府。

齊飛躲在這裏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一點兒機會都沒有,雖然現在還在冬天,溫度也比較的低寒,但此刻,齊飛的後背已經被汗漬浸濕。

“等了這麽久,實在不行就只有硬闖了!”齊飛心裏暗自想着。

“誰?”就在齊飛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一聲呵斥突然從背後響起,緊接着是強勁的掌風迎着後背劈了過來,齊飛心裏一驚,錯身躲過,哪知道還是晚了一步,右肩被重重的劈了一掌,踉跄幾步。

“防風!”一道清冷的聲音制止了對方再次的出手:“住手!”

“你不好好待在你主子的身邊,跑這裏來做什麽?”綦清瑞看了齊飛一眼,淡淡的問道。

齊飛支撐着站了起來,緊抿嘴唇。

“小王爺問你話呢?你啞巴啦?”防風見齊飛一副死也不開口的樣子,喝聲道。

“我沒什麽好說的!”齊飛扭過頭,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要殺要剮痛快點兒!”

“嘿!你倒是嘴硬的很啊!”防風譏笑道:“看樣子也是個不怕死的啊!”

“怕就不會來了!”齊飛恨恨道。

“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這份倔氣勁兒能堅持多久!”防風斜眼瞧着齊飛說道:“這宗人府裏頭折磨人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我還沒見過,有誰進了這裏頭還不乖乖開口的呢!……”

“防風!”綦清瑞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喋喋不休的防風:“帶回去交給他主子決定吧!”

“額……”防風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家夥的主子不是正關在地牢裏嗎?難道讓這主仆二人關一塊兒?防風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兒來,傻愣愣的問了句:“帶回去?給誰啊?”

綦清瑞瞳眸微眯,掃了眼傻愣的防風,徑自走了。

防風在感受到那股涼飕飕的寒氣的時候,心裏頓時清明,而被幾名侍衛壓着的齊飛在聽到綦清瑞的話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怔愣。

……

梁梓君躺在床上,傻愣愣的盯着屋頂發呆,無法入眠。

雖然她足不出戶,但從下人的閑聊密語中,對外面的形勢,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二。

她對這個朝代的歷史不了解,也不清楚他們之間有着怎樣的愛恨情仇,她只知道“成王敗寇”這個詞很貼切他們的現狀,但這些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她不在乎誰輸誰贏,誰當皇帝誰是階下囚,她所關心的是綦清瑞身上的蠱毒有沒有祛除和綦清寒手中的解藥,以及自己對王妃的那句承諾。

當一切都順利的解決了的時候,那自己是不是也是時候該消失了!

還有那個齊飛!雖然之間沒多少深厚的情誼,但還是不希望他就這麽白白的去送死,即使知道自己不能改變什麽,但該說的話她都說了,一切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

就在梁梓君輾轉反側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影子的呵斥聲:“是誰!”緊接着便是一陣打鬥聲和兵器交鋒的争鳴聲。

梁梓君心裏一驚,直覺跳下床,手中緊緊握着那根碧玉簪子,小心的移到門邊。

院子裏的打鬥聲越來也激烈,嘈雜的打鬥聲中隐約聽見綦清雲的聲音:“林一給我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

只聽“嗖”的一聲,厲箭刺破長空的聲音,以及林一驚慌失措的吼叫:“二爺小心”接着一聲悶哼。

梁梓君的心猛的一跳,想也沒想的拉開門沖到了擋在門口的林一的前面,暴露在衆人的目光之下。

“誰讓你出來的!”身上中了一箭的綦清雲看到梁梓君突然沖了出來,心裏也是一驚,不顧迎面刺來的長劍,朝梁梓君喊道:“快回去!”

“小心!”梁梓君眼看那把劍就快刺到綦清雲,顧不得其他,急聲喊道。

綦清雲眼角的餘光瞥到那柄橫刺過來的長劍,手腕一轉,反手挑掉對方的劍,一招斃命。

梁梓君不知道這麽黑衣人是誰派來的,想要什麽,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看情形,綦清雲、林一、和影子三個人要對付比他們多好幾倍的黑衣人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而且綦清雲那件月白色的長袍上已經血跡斑斑。

再想想自己,大腹便便,又不會武功,幫不上忙不說反而還是個累贅,為了不讓綦清雲他們分心,梁梓君很識時務的退到林一的後面,往屋裏挪步。

而那批黑衣人,在看到梁梓君的時候,互相眼神交替,一個個改變戰術

綦清雲注意到他們的變化,對影子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慢靠攏,在林一的前面形成一道防線,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梁梓君喊了句:“快回屋裏去!”

話音剛落,激鬥就開始了。

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眼看梁梓君又要縮回保護圈了,手指放在嘴邊吹了一記響哨,頓時,又多出了一批黑衣人。

就在林一他們奮力對抗那幫難纏的黑衣人的時候,綦清雲感覺到一股厲氣穿破黑夜向他們逼近,一擡頭,屋檐上,十幾個弓箭手居高臨下蓄勢待發的将他們團團圍住。

為首的那名黑衣人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如下箭雨一般,綦清雲幾人揮舞着手中的長劍。

說來奇怪,除了之前綦清雲中了那支箭之後,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幾個的武功高強還是因為那些人的疏忽失手,竟然一次也沒射中他們。

就在他們暗自猜測的時候,一支深藏在暗處的,等待時機的厲箭蓄勢待發。

就在梁梓君快要跨進門檻的時候“搜”的一聲,在衆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一支長長的厲箭準确無誤的射中了梁梓君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