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人在聽到了綦清雲怒火的聲音後,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撞上槍口。
“小王爺,二爺!”跪在地上的一名太醫哆嗦的說道:“少夫人背後的箭傷本沒什麽大礙,但……但……”
“但?但什麽?你倒是快說啊!”綦清雲見那老家夥但是了老半天也沒個下文,急的雙眼赤紅。
“二弟!”眼看那個跪在地上的太醫被綦清雲提着領子拎起來,綦清瑞微冷的聲音沉沉的說道:“讓他說完!”
“回……回小王爺。”太醫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弓身說道:“射中少夫人的那支箭上塗抹了一種藥!”
太醫擡眼偷偷瞧了眼面前兩位黑沉着面孔的爺,胡亂的擦了擦鬓角處的汗水,繼續道:“這種藥雖然不會置人于死地,但因為少夫人還有身孕,恐怕……只能……保一個!”
“你們都下去!”良久,一直沉默不說話的綦清瑞突然冷冷的的說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一幹人等像是得了赦免似的,不一會兒,剛剛還滿當當的屋子一下子就空看好多。
“大哥?!”綦清雲不解的盯着綦清瑞。
“去把我的金針拿來!”綦清瑞看了眼綦清雲,轉身對防風說道。
“是!”防風領命飛奔出去。
綦清雲狐疑的盯着綦清瑞,難道大哥懂醫術?!
似乎是猜到了綦清雲的顧慮,綦清瑞淡淡的說道:“如若不成,就回無藥谷!”
瞥見綦清瑞眼中的堅定,綦清雲幾次張了張嘴,都沒有說出口來。
不一會兒,防風就回來了。
“你們也都出去吧!”綦清瑞看了看屋裏僅剩的幾個人道。
“我留下!”綦清雲脫口而出,瞧見綦清瑞瞥了眼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我……”
“還懇求讓老奴也留下!”徐媽媽沒等到綦清雲說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綦清瑞看了看倆人,想了想,沒說什麽,示意防風将其他多餘的人攆了出去。
綦清雲見綦清瑞默許了,面上也是一喜,帶着徐媽媽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靜靜的守候着。
綦清瑞看着躺在床上的梁梓君,心裏各種滋味。
好不容易穩住了大局,解決了後患,以為從此可以帶着心愛的人過着閑雲野鶴的日子,卻不想,世事難料。
伸手,輕輕搭在梁梓君的手腕處,均勻的呼吸,沉睡的面容,如若不是那雙毫無血色的雙唇,還以為是個愛睡懶覺的貪睡鬼呢!
站在一旁的綦清雲見綦清瑞遲遲沒有說話,有些坐不住了,上前一步想要問個究竟,還沒張嘴,就被一旁的徐媽媽扯了扯衣袖。
徐媽媽搖了搖頭,又對着綦清瑞挪了挪嘴。
綦清雲明白徐媽媽的意思,她是怕自己打擾到綦清瑞給梁梓君看病,想了想,終究還是耐着性子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一直全神貫注的綦清瑞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把完脈,又小心翼翼的查看了梁梓君後背的那道傷,俊朗的臉上攏上了一層陰雲,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要說這個徐媽媽,也是個有眼力價的人,年紀四五十歲的人了,但頭腦還算靈活,她見綦清瑞坐在那裏發愣遲遲不發話,自己一個下人又不敢貿然出聲,于是,轉身倒了些熱水,暖了一塊毛巾遞了過來。
綦清瑞正在想事情,猛然一擡頭,就瞧見徐媽媽畢恭畢敬的低着頭,手裏還端着一塊帕子,而另一人,則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己。
綦清瑞收回思緒,眼中的情緒盡攬。
“你可會接生?”綦清瑞定定的看着低着頭徐媽媽問道。
“回小王爺的話!老奴曾經給之前的主家幫過手!”屋裏除了梁梓君,就她一個婦人,不用擡頭就知道肯定是問自己的,徐媽媽恭身回道。
“那你下去準備準備吧!”說完轉過身刷刷幾下寫了一張單子,遞給徐媽媽說:“給外頭的防風!讓他速去取來!”
“老奴這就去!”徐媽媽不敢怠慢,小跑步的退了出去。
“大哥?!梓君她……”在接觸到綦清瑞投過來的目光後,綦清雲喃喃的改口道:“大嫂怎麽樣子?”
“先想辦法把孩子生下來!”綦清瑞眉頭緊鎖。
“……”綦清雲撇撇嘴,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人沒了去哪兒找一個一模一樣的過來啊!他想說大人要緊,孩子還會再有的,卻不敢說出口。
“那樣做梓君會恨我的!”不知道是兩人之間血緣的關系,還是他有讀懂人心的本事,綦清瑞掃了眼綦清雲,目光落在梁梓君的身上,聲音低沉。
“那大哥你有幾層的把握!”綦清雲被看透了心思,也不再隐晦,關切的問道。
“……”綦清瑞搖搖頭,“暫時只能先用金針封住梓君的幾道穴道,确保在生産之前,那藥物不會傷到胎兒。”
“那梓……那大嫂呢?大嫂會怎麽樣?”綦清雲急切的問道。
“我是不會讓她有事的!”深邃的眸光堅定而認真。
很快,徐媽媽手腳麻利的将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不一會,防風也火急火燎的端了個托盤進來。
綦清瑞接過托盤,端起其中的一只碗,移到嘴邊吹了吹,小心翼翼的送到梁梓君的嘴邊。
“梓君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綦清瑞柔聲在梁梓君的耳邊輕輕的說着,語氣裏充滿了期待:“如果你能聽見我的聲音,給我一個提示!”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能聽到,梁梓君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雖然動作很細微,不易察覺,但還是被綦清瑞撲捉到了,陰沉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柔:
“梓君,你聽到我說話了對不對?”綦清瑞的溫柔的聲音裏帶着些激動:“梓君,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你能做到嗎?”
一旁的徐媽媽和綦清雲立馬緊緊的盯着床上的人。
被綦清瑞握在手裏的那雙圓潤的手指又微微動了動。
綦清瑞心裏一喜,情況還不算太壞,于是,将托盤裏的另一只碗遞到梁梓君的嘴邊,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連喝了兩大碗藥的梁梓君額頭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
“梓君!”綦清瑞一邊輕柔的為梁梓君擦去鬓角的汗珠,一邊鼓舞道:“保持清醒,很快我們就可以和寶寶見面了!”
徐媽媽聞言狐疑的瞅了眼綦清瑞和綦清雲,但很快又恢複了神色,一門心思的放在了梁梓君的身上。
“二弟還是先回避一下吧!”綦清瑞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轉過頭來對一旁的綦清雲說道。
綦清雲一愣,但一轉念,也對,女子生孩子本就不該有男性在場,而且自己也只是梁梓君名義上的夫君,如此就更不能待在這兒了。
一想到這兒,綦清雲深深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梁梓君,對綦清瑞恭了恭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