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寬敞的書房內黑暗漸漸籠罩了過來。
從王妃的院子回來直到現在,綦清雲就一直沒出過這個門兒,一個人待在裏面。
林一好幾次想進去看看,卻深知綦清雲的脾氣,只能在門口焦急的等待着。
落日的餘晖逐漸被黑暗統治,書房裏依舊沒有一絲光亮,就在林一想着要不要點盞燈送進去的時候,裏頭傳來了綦清雲沉沉的聲音。
“林一!”
林一迅速進了屋。
“去幫我辦件事!越快越好!”陰暗的暗影裏傳來綦清雲低沉的聲音。
“爺,您說!”
“……”
……
幽靜的山谷裏。
綦清瑞有些疲憊的躺在床上休息。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爺!王爺醒了!”采風輕喚了一聲說道。
床上的人遲疑了幾秒迅速坐了起來,跨下床。
“爺!”采風看了眼面前的綦清瑞,語氣有些小激動的說:“王爺身上的蠱毒已經全部清除了!”
綦清瑞聽了,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些,點點頭,朝着藥舍的方向走去。
“臭小子!”還沒走幾步,前面就傳來言白興奮的聲音:“太好了,真是被你猜中了!”說着,拉着綦清瑞就往藥舍走,嘴裏還一邊唠叨着:“走,師傅我現在就給你把身上的那些個髒東西都給你踢喽!”
“唉唉唉!”采風一把拉住言白,沒好氣的說:“前輩,那人現在又跑不掉,也不急于這一時啊,您看看我們家的爺,今天耗了太多的體力了,要是再這麽一折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呢!”
一想到困擾許久的疑難問題就要解決了,言白那個心情只能用無語言表來形容,所以,當老王爺身上的蠱毒全部清除成功的時候,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綦清瑞終于可以擺脫這顆定時炸彈了。
于是,确定老王爺已經沒了大礙,就立馬來找綦清瑞了。
現在,采風一說,自己倒是想起來了,白天為了給老王爺祛蠱,綦清瑞消耗了大半的真氣,估摸着想要恢複也沒那麽快,要是現在再……
言白瞪着一對眼珠子使勁兒的瞅了瞅,關心的問道:“你小子沒什麽事兒吧!來來來,我給你把把脈!”
“師傅,我還好,只是有些累!”綦清瑞淡淡一笑,說道:“為了父親,師傅您今天也消耗了不少的體力,反正這麽多年都等了,還在乎這一兩天嗎!”
“您呀,就先好好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再為徒兒解蠱也不晚啊!”
“随你啦!”言白想想也對,于是打了個哈欠,懶聲道:“那我就去睡了,有什麽事兒再喊我吧!”
“好!”綦清瑞微微彎了彎腰,說道:“師傅您走好!”
“哦!對了!”言白突然停住腳步,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香囊,有些別扭的說道:“白芷做的,我一大男人戴這個不合适,你拿去給小丫頭玩吧!”
“徒兒替小月兒先謝謝師傅了!”綦清瑞接過言白手中的香囊,裏面放了幾個圓咕嚕的東西,湊近輕輕嗅了嗅,再度擡頭,言白已經進了屋了。
綦清瑞輕輕握緊了手中的香囊,深邃的眼眸中暖色蔓延。
……
“夫人,這個是老奴的一點兒心意,還望夫人您不要嫌棄!”徐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梁梓君一個小包裹。
“……徐媽媽?!這是?……”梁梓君沒弄明白,接過包裹慢慢打開。
“小小姐就快滿月了,我也沒啥好送的,就做了雙鞋子送給小小姐!”徐媽媽搓了搓手,說。
“真漂亮!”梁梓君将鞋子拿在手裏細細的撫摸着每一個針腳:“謝謝徐媽媽,小月兒一定會喜歡的。”
“呵呵……”徐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王爺給小小姐的都是最好的,這鞋子哪能和那些比啊!”
“徐媽媽,這是你一針一線縫制的,是有着美好祝福的,當然不同啦!”梁梓君笑着說:“真的,我也很喜歡呢!”
“夫人喜歡就好,改明兒,我再給夫人您也做一雙。”徐媽媽說。
“恩,好,等閑餘的時候再做,別太累了!”
“是!”徐媽媽笑着應承。
“什麽好東西啊,有沒有我的份兒啊?”梁梓君跟徐媽媽正說着話,這外頭的人還沒進屋呢,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大嫂!”綦清雲的臉上挂着一貫的笑容,恭恭敬敬的給梁梓君行了禮。
梁梓君感覺今天的綦清雲怪怪的,先不說哪兒奇怪,就剛才他對自己的稱呼,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徐媽媽,你去給二爺泡壺茶吧!”梁梓君收回打量綦清雲的目光,對一旁的徐媽媽說道。
“是夫人!”徐媽媽輕輕退了出去。
“大嫂今日的氣色不錯啊!”綦清雲就近拉了一張凳子坐下。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梁梓君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綦清雲問道。
“有什麽奇怪的?”綦清雲反問道。
梁梓君微眯了下雙眸,想了想說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你這話說的,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我那小侄女了?”綦清雲四下張望了幾眼,問道:“我小侄女呢?”
“奶娘抱去喂奶了!”
“這丫頭怎麽吃這麽多啊,一天得吃多少次啊?”綦清雲納悶,就那麽小的一個小不點兒,一天到晚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又沒幹什麽重活,怎麽老要喂東西吃,不怕撐壞肚子不?
梁梓君一臉黑線的看着綦清雲,無力解釋。
“你到底什麽事?”梁梓君總覺得這家夥乖乖的,雖然表面嘻嘻哈哈,但那雙灰色的眼眸裏卻沒有多少的笑意:“我不喜歡別人跟我繞彎子!有什麽話就直說!”
看着眉頭微微皺起的梁梓君,綦清雲頓了頓,笑意不減的說道:“大哥再過幾日就要回來了,估計也就是小月兒滿月那幾天,這不,我找了個繡娘,來為大嫂量尺寸!”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做什麽衣服啊,再說,我還有好幾件衣服都還是新的呢!”梁梓君不懂綦清雲的意思。
“這你就不懂了吧!”綦清雲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梁梓君說道:“小月兒滿月,大哥肯定會乘此機會向衆人介紹自己的結發妻子和小寶貝兒,到時,多少的王公貴族皇親國戚,你不會就穿一件平時的便服出現的衆人的面前吧!”
“到時候,丢的可是我大哥和容清王府的臉面呢!”綦清雲一邊說一邊注意着梁梓君的表情。
雖然梁梓君的表情很平靜,但那雙不會掩飾的眼眸卻清晰的透露出她內心的糾結和掙紮。 “那就不辦酒席了呗!”梁梓君有些不自然的說道:“而且,這些也都不是我想要的!”
“不想要?你不想要什麽?孩子?我大哥?還是……”綦清雲柳眉一挑,笑着問。
“我想要的也只有無藥谷的蘇瑞才給得了,容清王府的小王爺給不了我,就是給了,我也不敢要!”淡淡的語氣,無奈的說着。
“小月兒都有了,有些事情恐怕也由不得你了吧!”
“那我和小月兒躲的遠遠的總行了吧!”梁梓君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怎麽行呢?你要知道小月兒可是我們王府的第一個孩子,不要說王妃了,就連當今的皇上也是很重視這個孩子的!”綦清雲一副當然不行的表情。
“這和皇帝又有什麽關系啊,孩子又不是他的!”梁梓君有些愣了。
“噗呲”綦清雲被梁梓君的h話逗樂了,“雖然跟他沒什麽直接的關系,但好歹也是大哥的親皇叔,你說,關不關他事兒?”
梁梓君聽了心裏一咯噔。
“你……今天來只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梁梓君對上綦清雲探視的眸光,問道。
“不是!”看着梁梓君緊逼的眸光,綦清雲沒有回避,收攬了笑容,沉聲問道:“需要我做什麽嗎?”
梁梓君有些拿不準綦清雲到底想要做什麽,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和小月兒被外人所認識,到時,等到要離開時候,就會有很多的不便。
而且,正如王妃所說,王府的子嗣不能被別人猜測和杜撰,搞不好,辱了皇家的臉面,那就是欺君,到時候,後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而如今,這個家夥突然跑來說了一大堆看似無關緊要的話,難道不是為了提醒自己?還是說他知道了什麽?
但現下,如果自己想要離開王府,有能力幫的上自己的,就眼前的狀況來看,就只有綦清雲了。
思量一番,梁梓君再度對視綦清雲的眼睛,定定的問道:“我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王府,你能做到嗎?”
“好!”綦清雲眯着眼盯着梁梓君,灰色的眼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光亮,點點頭說:“什麽時候走?”
梁梓君沒想到綦清雲什麽也沒問就答應了自己,她有些不太确定。
“你怎麽不問問我原因就答應的怎麽快?我不是開玩笑的啊!”
“我知道!”綦清雲淡淡一笑,說道:“只要是你讓我做的事,我都會去做!”
梁梓君心裏一滞,抿了抿嘴:“我跟你大哥……”
“停停停!”綦清雲撇撇嘴,不耐煩的說道:“你也別老跟我提你跟大哥你們倆之間甜蜜的事,我呢,不感興趣!而且……”綦清雲轉頭盯着梁梓君,眼眸中的情緒濃烈:“我喜歡你,那是我的事兒,跟你跟大哥都沒關系!所以,你只要安心接納就行!”
這算是表白嗎?梁梓君被綦清雲的話震的一愣一愣的,突然覺得只有他們倆個人屋子氣氛有些沉悶。
“你準備什麽時候走?”看出梁梓君的尴尬,綦清雲也沒再說什麽出格的話。
“在你大哥回來之前!”
“那好,我先去準備,晚些時候給你消息!”
“謝謝!”
綦清雲看了看梁梓君,什麽也沒說,不作停留,便走了。
☆、一百三十八章
一個月後
“夫人,二爺派人送東西過來了!”徐媽媽領着一個小厮模樣的人,倆人手裏抱了一大堆的東西。
“你們家二爺最近是不是發財啦?”手裏抱着孩子的梁梓君有些納悶的問道。
“這個……這個小的還真不知道!”小厮恭敬的說道。
“回去幫我謝謝你們家的二爺,還有,讓他不要再破費了,你看看……這麽大的一間屋子,都是他這些天送來的,堆的跟座小山似的,我們也用不了這麽多啊!挺浪費的!”梁梓君看了看屋裏一堆一堆的東西,頭都大了。
“夫人,小的也只管送過來,至于我們家爺……小的,小的也沒這權利管啊?”小厮有些為難的說。
“我就讓你傳個話兒,難不成他還會把你吃喽?”梁梓君一副我就不信的表情看着那笑臉盈盈的小厮。
“夫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爺那脾氣!”小厮苦着臉道。
自從梁梓君出了王府,綦清雲隔三差五的就派人送東西過來,吃的,穿的,用的,只要是能用錢買的到的,都往這兒送。
好吧!送就送了吧!她知道,綦清雲這麽做都是為了自己好,怕自己受苦,受累,但是,也沒必要一馬車一馬車的往這兒運吧?
看着堆的跟座山似的大大小小的東西,她真是有些懷疑,京城裏的那些個商鋪裏頭還有東西賣給別的人不!
“這樣,你将這些東西……”梁梓君也不想為難那小厮,正想說讓他帶些東西回去的時候,綦清雲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
“爺我脾氣怎麽了?”懶洋洋的的調調,笑着瞥了眼一旁的小厮問道:“說來聽聽!”
“爺!……”一旁的小厮被突然出現的綦清雲吓了一跳,顧不上手裏的東西,跪趴在地上,聲音有些不順:“爺……小的……沒有……不是……爺饒命……小的……”小厮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額上的汗都出來了。
“行了!”梁梓君有些看不過去,開口說道:“把東西收拾收拾去忙別的吧!”
地上的小厮沒敢動,只是偷眼瞧了瞧綦清雲。
“夫人的話沒聽見?”綦清雲很随意的躺在屋裏的一把榻椅上,語氣淡淡的。
“是!謝二爺,謝夫人!”那小厮一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趕緊收拾了一番,跟着徐媽媽一并退了下來。
“你這人對待下人是不是特被苛刻?”見屋裏只剩下自己和那個躺在榻上假寐的人,梁梓君撇撇嘴問道:“他們怎麽那麽怕你?”
“你怕我嗎?”綦清雲眼皮未擡的問。
“怕”
“……”綦清雲唰的一下睜開眼睛盯着梁梓君。
“我怕你再往我這兒送東西,那京城裏頭的商鋪就得關門兒了!”梁梓君示意綦清雲看看周圍:“你看,其他兩間屋子裏都放不下了,都放我這屋了!”
“哦!”綦清雲掃了眼四周,雙手塞在頭下,翹着二郎腿說:“明兒個我讓人再修幾間庫房!”
“……你!”梁梓君無語的看着綦清雲吊兒郎當的樣子,苦口婆心的說:“有錢咱也不能這麽花,對不對?做些投資,或者做些善事不也挺好的嗎?”梁梓君試着讓他理解自己的想法,繼續說道:“我這裏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這輩子估計都不用愁了!”
綦清雲眯眼瞥了眼梁梓君繼續睡。
“你看看這些東西,都夠我開家店了!”梁梓君一邊抱着孩子,一邊說着。
“那就開吧!”綦清雲眼睛也沒睜開的說:“你只要做個幕後的掌櫃就行,其他的交給下人做!”
“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梁梓君懷疑這家夥是故意的。
“聽明白了!”綦清雲緩緩睜開眼,看了看梁梓君懷裏的孩子,慢悠悠的坐了起來,伸出手:“來,讓叔叔抱抱!”
“你今天怎麽會過來?”梁梓君對一旁正在逗孩子的綦清雲問道。
“順路!”綦清雲想也不想的就扯了個謊。
“噗呲”梁梓君一口水全噴了出來,眼神古怪的看着綦清雲。
“幹嘛這種眼神看着我?”綦清雲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你這是去哪兒啊還能順路順到這裏?”這深山老林的比無藥谷還難找。
“……咳咳”綦清雲有些不自在的幹咳了幾聲,低頭逗着懷裏的孩子,掩飾尴尬。
好歹梁梓君也算是活過兩世的人了,風花雪月的事情也不是不懂,見綦清雲面色泛了一層可疑的紅暈,心裏也有些明了,于是便不再多問。
☆、第一百三十九
一時間,除了那個咿咿呀呀想說話的小家夥之外,其餘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梁梓君試着找些話題打破僵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适合的話引兒來。
“我能問你件事嗎?”一直逗着孩子的綦清雲突然打破沉靜的氣氛,沉聲道。
“你說!”
“你為什麽想要離開王府?”
“之前你表現的那麽的不在乎,怎麽現在突然又想要知道了呢?”梁梓君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以為,如果你失蹤了,大哥會發瘋似的到處找你,就如當初你被齊飛他們抓走,大哥滿世界的找你的那樣……!”綦清雲灰色的眼眸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那如今呢?”梁梓君問道:“沒能如你的願?”
綦清雲沒有理會梁梓君後面的那句話,只是嘴角輕輕的揚起一抹弧度,笑着說:“母親最近幾日經常宴請一些王公貴族過府做客!還總是要我跟大哥一起參加,”
“雖然自己不太情願,但好歹也是母親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負了!”綦清雲看了眼懷中的寶寶,笑了笑說:“但大哥跟我就不一樣了,按大哥的個性,通常這些個假借宴會之名,實則是一場相親宴的酒席,他是理都不會理的!”
“可是,為什麽,如今大哥對宴席表現出比我還感興趣的神色?”綦清雲有些疑惑的看着梁梓君。
聽了綦清雲的話,梁梓君有些失神,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感充斥着整個胸腔,她是相信蘇瑞的,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蘇瑞對自己的感情,直到現在也是。
只是,當那層他們一直不願捅破的紙被掀開的時候,當所有的問題都擺在面前的時候,對于綦清瑞,容清王府的小王爺,她有太多的不确定。
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以及他肩上的責任是從一出生就注定了的。
她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會天真的以為,在一個男尊女卑,一夫多妾的思想根深蒂固的朝代,會有一個高富帥不計過往的只娶自己一人,而且還附帶一個小的。
好吧!就算綦清瑞過得了陳舊思想的那一關,那王妃呢,甚至是皇帝呢?他們會同意嗎?
她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所以才會選擇離開。
如今,聽到綦清瑞的現狀,自己應該放心才對,畢竟,自己還是希望他能找一個跟他自己相配的一個人的。
“那不是挺好!”梁梓君牽起一抹淺笑,将綦清雲懷裏的寶寶抱了過來:“這樣,你們兩人還可以同時舉行婚禮,不是更熱鬧!”
“你?……”綦清雲見梁梓君低着頭逗着懷裏的寶寶,微微眯了眯眼睛說:“你真這麽想的?”
“那你覺得我該怎麽想?”梁梓君擡頭看了眼綦清雲又去逗弄寶寶。
“如果大哥成親,那麽小月兒以後就不再是嫡長女了!”綦清雲瞟了眼襁褓,一雙灰色的眼眸緊盯着梁梓君。
“我只希望以後能和小月兒過着安安靜靜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快樂安康!”懷中的小家夥開始打哈欠了,梁梓君又抱在手裏抱了會兒才輕輕的放在搖籃裏。
綦清雲盯着搖籃裏的孩子好一會,又轉移視線盯着梁梓君,敏銳的眸光來來回回的打量着這對母女。
梁梓君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不悅的問道:“你又要發什麽瘋了?”
綦清雲收攬目光,眼簾微垂,好一會,聲音低沉,緩緩的說道:“在你離開王府之前,我去找過母親,我一直好奇,作為王府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嫡親的,為什麽都快到了辦滿月酒的日子了,怎麽府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梁梓君怔怔的看着綦清雲。
“當時,我試探的問了母親,雖然母親沒有說什麽,但我總覺的有些什麽是我不知道的!”綦清雲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有一種是我認為最不可能的,直到現在,這個我認為最不可能的卻是我現在最可能的猜測!”
綦清雲慢慢擡起頭,面色有些黯然:“大哥知道嗎?”
梁梓君面色有些蒼白的點點頭:“一開始就知道!”
綦清雲有些吃驚,卻又很快的恢複了神色:“你們之間是否有什麽協議?”
“沒有!”梁梓君搖搖頭。
“那是為了什麽?大哥他應該知道,以他的身份和以後的責任,婚姻大事是由不得自己的,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們……”綦清雲有些不能理解。
“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梁梓君淡淡一笑。
綦清雲看着梁梓君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帶着小月兒一輩子躲着大哥,不見大哥了?”
梁梓君看了看搖籃裏的寶寶沒有說話。
“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裏!”低沉的聲音夾雜着濃烈的情感。
“你不是已經帶我出來了嘛!”梁梓君微微一笑。
“我是說離開綦清國,我,你,還有小月兒!”綦清雲上前一步,直直的盯着梁梓君:“梓君,你願意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