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By:不二丹子

看着眼前散落的傘、鞋子,站在門口的不二腦袋有片刻空白。地面上的水漬被門外的陽光照的波光粼粼,反射在眼眸中有點痛,不二擡起手微微擋住這刺眼的光,咽了咽口水,覺得喉嚨有些幹啞。昨晚真的是個夢?

“不二,你在看什麽?”身後的英二一聲叫喚喚醒了不二,不二轉過身,看向英二,眼神有些呆滞,“英二,昨晚你有出來過嗎?”

“不二,你在說什麽啊?咿?昨晚有誰開門出去過嗎?門口地上都是濕了……還有這是誰的東西啊?”這時候的英二也注意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鞋子跟傘——那似乎是一雙女式木屐,鞋面布滿了泥漿,透過露出的縫隙依稀能看到鞋子原有的暗褐色,旁邊的傘看上去不但很舊,似乎還有些年代,現在這種複古式的碎花傘是很少人用的,最重要的是那粘稠在白色碎花上的暗紅,像是幹涸了的血。

英二盯着這兩樣東西看着看着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暈,迷迷糊糊彎下身想去撿,旁邊的不二一看不對勁,一把拉住菊丸:“英二,你幹什麽!”語氣有些着急,英二一下子緩過神,站直身撓撓頭,對不二不意思笑了笑:“不二,好奇怪哦,我剛才看着這傘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去撿,嘻嘻。”

一聽英二這樣說,不二就想起了昨晚那個夢,這房子确實有些詭異。對于神鬼之說,不二向來抱着信就有,不信就沒的信念,但不二家有個占蔔師這是不争的事實,由美子姐姐的占蔔很靈,不二是知道的,但這是否有涉及到所謂的鬼神,由美子對此向來三緘其口,連不二也很少從她嘴裏獲得有價值的信息。

“不二同學,菊丸同學,你們怎麽還在這?其它人都在餐廳用餐了。”不二回過身來,看到身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管家前野先生恭敬地看着自己和英二。

“管家先生,這是誰的東西啊?”英二指着地面上的東西問道。

“可能是哪個女仆漏下的吧?昨晚刮臺風,有兩個女仆起來關窗,我馬上讓人過來收拾幹淨,跡部少爺跟其它人還在等着你們開飯呢!”管家回道。

管家臉色平靜,看不出有什麽不妥。可是這鞋子跟傘就散落在門口,來往的人會注意不到?

管家說合宿的人都已經在餐廳等着自己跟英二去用餐,那麽這麽多人就沒一人發現這些東西?不二微微睜開眼,湛藍色彩流溢其中,食指與母指習慣性輕捏下巴,微側過頭看了眼管家,再看看散落在地的雨傘、鞋子,不二露出一絲笑意,拉過英二說道:“我回房換個衣服,英二先過去餐廳。”

“好呀,那不二快點。”說完咧嘴一笑,一蹦三跳的跑向餐廳。

不二轉過身剛準備上樓,一股冰涼的氣息從後勁撫過,不二伸手摸了摸了脖子,回過身,見到管家站在鞋子旁邊。見不二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看着自己,管家微微躬了躬身,問道:“不二同學還有什麽事嗎?”

“嗯,我是想請管家先生轉告一下讓其他人不用等我。”放下手,不二對管家笑了笑,轉身上樓。

換了衣服,不二也不急着下樓吃早餐,圍着二樓走道轉了圈,不二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走到二樓陽臺處,眼光之處便是前院,除了主樓,在左手邊還依附着一棟兩層木式建築,與主樓成L形。從這裏看過去,可以看到大門緊鎖,窗戶也關的緊緊的,似乎是長年廢棄,不二正想轉身,卻突然看到對面灰暗的窗戶內閃過一道光,是光線?不,絕對不是,突然想起昨晚在夢中見到的那玩偶大的空洞無神的眸子,那慘白的眼珠子,不二現在依然驚悸。

這房子果然不簡單。

(2)

By:知笑引辭

從未因為恐懼而止步退縮,此時也沒有畏懼的道理。

再次掃了對面的窗戶一眼,不二轉身下樓。大家都在餐廳,再耽擱就太不禮貌了,不管發生什麽事,填飽肚子總是不會錯的。

不二邊打算着邊下樓朝餐廳走過去,餐廳的門虛掩着,門裏似乎有點吵嚷。不二推門而入,三校的人各自圍成一堆,冰帝那塊最是熱鬧。因為這次合宿人數較多,除了常駐島上的人員以外,跡部還抽調了一下在本家服務人手過來幫忙。

經常出入跡部宅的冰帝衆人自然和其中的幾位女仆認識,此時忍足正勾着笑對一位女仆說話,跡部似乎哼了一聲也見怪不怪。

菊丸看到不二進來便朝他招手,不二微笑,朝着青學那一堆走過去,大家似乎神神秘秘地在讨論什麽。

“抱歉,我來遲了。”在明顯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下,即刻有女仆端上保溫良好的餐食,不二微笑道了聲謝。

“不二前輩,早安。”菊丸招手大家便知道不二來了,看到他坐過來,後輩們都停下來禮貌地問安。

“哦,不二來了。”乾一推眼鏡,看着不二,刻意壓低聲音說,“海堂晚上做噩夢了,然後,早上醒過來的時候……”

意味深長的停頓,乾慣用的技倆,不二也不着急,等着他的下文。做噩夢,再平常不過得事。

見不二沒有什麽反應,乾再次推了一下眼鏡,不二今天有點反常,平常的話,這個時候不二一定會有所表示,哪怕只是輕笑一聲也意味着他在表示自己對此産生興趣了,無論這興趣是出于他的好奇心,還是僅僅為了表示對隊友的關心。

不過,話都已經說了,此時的乾當然也不會就這樣尴尬結尾,于是咳嗽一聲,準備再次開口,誰知桃城已經迫不及待的搶先開口了:“昨晚毒蛇夢見自己撞上不幹淨的東西,還打起來,被對方用不知道是衣服還是繩子纏住,然後早上醒來自己就睡在濕漉漉的地板上,胳膊上還有一圈一圈的勒痕。雖然昨天夜裏風雨很大,但是海堂說他昨晚有關好門窗睡覺哦。”

海堂在同時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咕哝聲,難得的沒有和桃城吵起來。不二側頭看他,只見他瞪着眼睛直直看着前面,對面的越前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他卻似乎沒有看到,于是越前和桃城兩人飛速從他的餐盤裏各自掠走一份食物。

思考着桃城的話,不二看向海堂,想起自己昨夜那場過于真實而真假難辨的“噩夢”。

邊上的菊丸再次伸手晃了海堂一下,後者才回過神來,低下頭,拼命吃飯,完全沒有發現食物變少了。

吃完早餐,不二正在猶豫是去查看一下那棟自己十分在意的副樓,還是去問一下海堂關于他噩夢的事,但是看到後輩那麽恍惚憔悴的樣子,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去刺激他比較好。

向跡部尋問了副樓的事,如自己意料的,被告知已經廢棄許久,于是不二笑着提議,想去裏面察看察看,如果還可以用,或許可以在合宿結束前來一個試膽大會什麽的。跡部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昂起下巴表示他會考慮讓下人去大體檢查一下,确定是否有坍塌的危險。不二再次自告奮勇,跡部的眉頭越皺越緊,似在猶豫,不二表示如果有任何不妥會馬上從副樓裏出來,外加各種保證,最終跡部讓管家前野先生取來了小心保存着的鑰匙。

外邊的風依舊刮着,時強時輕,忽快忽慢,空氣中殘留着下過雨的濕潤,帶着些黏稠的腥味,踩在腳下的泥濘似乎随時都有洶湧成沼澤将人陷沒的趨勢。

不二回過頭看向他們現在居住着的別墅,突然發現三樓的一扇窗戶後面,有個英挺的中年男人正居高臨下的注視着自己。兩個人的目光接觸了片刻,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不二皺了皺眉不再多想,打開面前已經生鏽還剛剛淋過雨的鎖,那冰冷粘膩的觸感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推開門時,雖然已經小心留意,卻還是被那種仿佛是在擰斷被打濕的幹枯樹枝的“吱呀”聲刺激得頭皮發麻,因為門窗都緊閉着,又下了那麽大一場雨,房子裏陰暗潮濕,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般要将不二卷進去,昏暗從大廳開始沿着樓梯蔓延上去,像無底洞,沒有盡頭。

不知道現在來查看這座副樓的選擇,另一端連接着怎樣的謎底,也許應該換一個日子,如果是晴朗有明媚溫暖陽光的天氣就好了,踏進去之前,不二回頭看了眼陰沉低矮的暗色天空,忍不住這樣想。

(3)

By:小夕_雨昕_

恐懼,并不在于那些“令人恐懼”的事物,而在于恐懼的概念本身。人們因為未知而恐懼——或者說,人們因為對未知沒有信心,而恐懼。

不二不知道這座副樓的謎底,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裏遇見什麽。此時此刻在這裏,對他而言就是陌生的,能讓人産生恐懼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未來與未知充滿信心,拒絕恐懼感的襲來。

這座副樓的一樓是大廳,左右兩邊靠着牆的地方有向上的樓梯。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整個一樓和二樓都是用了木板、橫梁隔開的,只在樓梯上去的出口,也就是兩個角落裏開了兩個小口。

天氣的陰沉,副樓裏沒有光源,饒是不二這樣的好視力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個輪廓。他向前進了一步,立刻感到撲面而來的不只是木板潮濕過後發黴的味道,還有無邊的黑暗與恐懼,讓人一陣發怵。

不二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從門口開始向左,攀着牆壁慢慢走着,終于摸索着找到牆角窗簾的繩索,用力往下一拉,伴着窗簾挂鈎劃過生鏽了的軌道發出的刺耳聲音還有飛揚着往下掉的灰塵,不二不禁捂住口鼻後退了幾步。

所幸拉開窗簾總算讓整個一層明亮了不少,起碼是能看清了。

不二半眯着眼再次掃視了一遍一樓大廳。很空曠,什麽東西都沒有。

最後不二的視線盯在了樓梯旁。一開始并沒有看發現,原來左右兩邊的樓梯,底基平面都是比樓梯本身略寬的,樓梯下面似乎還隔出了一個小房間,可能是儲藏室。

——“啪嗒”

敲擊的聲音,似乎是木屐敲擊地板的聲音!從樓梯下傳來!不二連忙趕到左邊的樓梯下,這邊儲藏室的門是開着的!隐隐約約能看到裏面是空的,而門邊卻立着一把複古式碎花傘。

——“噠噠噠噠噠”

又是一陣急促敲擊聲夾雜在屋外風吹樹搖的聲音中傳來。右邊樓梯!不二看過去,只看到一抹白影,飛快穿過右邊樓梯通往二樓的那個小口,消失在橫梁木板上。

(4)

By:落花人終

“啪噠,啪噠……”

是雨,又重新下了起來。

“吱呀……”原本一間被鎖住的房門被打開了,房間的牆壁上不知是從何而起,被人用血紅的顏料寫上了鮮紅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