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6:約會
八月初,第421屆魁地奇世界杯在布加勒斯特舉行。一時,世界各地的巫師們都湧到這個地方。
“為什麽我非得跟一堆腦子裏裝滿鼻涕蟲液的蠢獅子坐在一起?”頂層包廂裏,一個黑發黑眼黑着臉的男人僵坐在座位上,緊皺的眉頭與高聳的鷹鈎鼻都在表達着極度不耐煩的心情。他的身邊,正坐着一位俏麗的少女。
澤諾比娅才不在意他的惡劣态度呢,她正忙着觀望體育場的布局,和陸陸續續走進包廂的巫師們,暗猜着他們的身份背景,手裏還不閑着,拿着飲料,不時往嘴裏塞些零食。
銀蛇無視的态度讓斯內普頓時不爽了,斯萊特林的小心眼讓他不能容忍小戀人對他的輕忽,擡手揮出一個無聲無杖魔法,就把女孩手裏的糖果變沒了。
手中驀然一空,澤諾比娅這才回過神,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也沒多想,摸向糖果盒,卻發現整個盒子都消失不見了,頓時反應過來,撅起紅豔豔的唇,轉頭瞪着面無表情地端坐身邊的男人:“先生,我的糖果盒呢?”
斯內普挑了下眉,諷刺地開口:“Well,原來在海斯小姐的眼裏,這種甜膩膩的零食比你的魔藥教授還要重要?”
“零食當然比教授重要!”銀蛇嘟着嘴,理所當然地回答,待見到男人用淩厲的目光兇狠地剜着自己後,終究沒能繃着一本正經的态度,撲哧一聲樂開了,“當然啦,教授和零食都沒有先生重要!先生在我心中……是最最重要的。”
男人面部表情不變,眼神顯然柔和了不少,大鼻子卻噴着不屑的冷哼。
女孩偷樂了,悄悄施了個強效忽略咒,湊近男人的臉頰,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口,壞笑道:“先生,你太可愛了。”明明是嚴肅穩重的性格,卻因為強烈的獨占欲與小心眼,做出這種近乎幼稚的事情來,讓她的心髒充溢着滿滿的甜蜜的情緒。
斯內普臉色扭曲了,順手就将調皮的小戀人摟在懷裏,張嘴含住女孩甜美的軟唇,毫不憐惜地吮-吸着,雙臂緊箍着女孩的腰身,那力道重得好像恨不能将對方揉入骨血中。
親親膩膩、勾勾纏纏……許久,兩人的唇還在依依不舍地分開又輕觸着。
澤諾比娅柔若無骨地癱軟在斯內普的懷抱裏,雙手勾着男人的脖子,水唇擦着對方的嘴輕輕張合:“先生,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你不高興嗎?”
——《愛情保鮮三十六計》之第八招:适時的約會可以讓精神得到放松,幫助戀人相互了解,促進感情持續升溫。
之所以拉着男人出來走走,并非是銀蛇真的多麽喜愛魁地奇,而是存着一種“約會”的目的。書裏說約會的一般形式,多為去看電影、聽音樂廳之類,澤諾比娅當然知道,讓斯內普陪她去他厭惡的麻瓜界看電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還不如一起看世界杯。
銀蛇的話讓斯內普稍有意外。略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他凝視着女孩脈脈含情的雙眸,微翹起嘴角,又低下頭,研磨着那柔軟的唇,含糊地開口:“嗯哼,約會?就在鬧哄哄的體育場,還被一群腦子被門夾過的巨怪圍着?”
“約會的形式和環境不重要,”澤諾比娅微阖着眼睑,享受着戀人間唇齒輕觸時的溫暖,懶洋洋地回道,“重要的是約會時的心情……還有,別老是說別人是巨怪,馬爾福一家對魁地奇也很瘋狂。”說着,她退開了些許距離,偏頭掃視了一圈,“诶,他們快過來了。”便想要推開男人。
斯內普輕嗤一聲,順勢着松開了女孩。
撤下了忽略咒,澤諾比娅忽然發現消失了的糖果盒不知何時又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忍不住暗笑起來:每每男人得到了餍足,總是很好說話,也會變得體貼起來。
馬爾福一家已經來到了座位前,對着兩人打起招呼。鉑金貴族對于斯內普的出現顯然是有些意外的:“西弗勒斯,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看世界杯?”他這話一出口,惹得好心情的男人立刻拉下臉了。
納西莎則在一旁輕笑,意會地瞅了眼澤諾比娅。
銀蛇沒在意他們的互動,此時她的注意力已經被隔了幾個座位的鉑金小少年吸引過去了:幾年下來,德拉科·馬爾福與她的關系已是十分親近了,大抵是一個出于未來“教母”的心态,另一個則因為難得有一個“年齡相仿”、脾氣和氣卻懂得很多的玩伴;而在去年夏天,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逝去,馬爾福莊園的氣氛顯得沉重而悲傷,澤諾比娅便連接了蜘蛛尾巷與馬爾福莊園的壁爐,時常抽空陪着第一次遭遇親人死亡的小馬爾福,小貴族在她的相陪中不自覺地把她當成“姐姐”看待了。
德拉科一看到澤諾比娅,還不能完美掩飾的表情中洩露出一絲喜悅,有心想湊到銀蛇身邊,顯然又很顧忌他嚴厲的教父,只好眨巴着灰眼睛看着她,腳下猶猶豫豫,沒有立馬坐到位子上。
澤諾比娅瞅着小孩的神色,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
不耐煩地應付着大貴族的斯內普,眼角餘光瞥到自己的小戀人與教子的互動,心生不爽,睨着德拉科,冷聲道:“德拉科,我假設,你能有時間來看魁地奇,顯然是作業全部完成了?”
德拉科條件反射地立正:“是的,教父。”
一旁的馬爾福對斯內普的心思十分了解,對于朋友的占有欲有些好笑和無奈,當然,護短的大貴族不能任由自己的兒子被打擊得太厲害,便在對方回話前優雅地先開了口:“西弗勒斯,有你這樣厲害的教父做榜樣,小龍自然不會松懈。不過馬爾福不能是只會讀書寫論文,小龍還有兩年就要入學了,我想,是時候讓他多見些市面了。世界杯五年才有一次,是魔法界的一樁大事,所以這次,我特地帶他來看看。”
斯內普譏诮地扯了下嘴,卻沒再說什麽。
世界杯馬上就要開始了。
“唉,真是好吵啊。”澤諾比娅忍無可忍,環視了下周圍,發覺沒人注意到這邊時,湊到斯內普耳邊小小聲地抱怨。
魁地奇賽球場上,球員們正在激烈地追逐着,看臺上近十萬的老少巫師們都像喝了激動藥劑一樣,狂熱地或歡呼或叫喊,讓銀蛇發覺自己錯估了情況,她是喜歡熱鬧可卻怕極了吵鬧,何況她對魁地奇并不癡迷。
斯內普淡定地揮了下魔杖:“你說了什麽?”
澤諾比娅先愣了下,繼而恍然:“先生,你太狡猾了,竟然事先用了‘閉耳塞聽’。”
“嗯哼。”男人得意地揚起眉。
銀蛇眼波流轉,笑盈盈地說道:“先生,我們悄悄溜了吧,這裏實在太鬧了。”
斯內普心情不錯地哼哼道:“怎麽,不是說……‘約會’嗎?”
聽了這話,銀蛇苦悶地撅了下嘴:“我後悔了。”果然約會的場合很重要,在擠滿了幾萬人的體育場約會,是一件很不明智的決定。
“走吧。”
顯然,男人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了,不需女孩繼續勸說,給兩人施上了忽略咒,拉上鬥篷兜帽,很自然地牽起戀人的手,起身離開了座位。
離開了體育場,附近是麻瓜界的森林公園,澤諾比娅微微搖晃着男人寬厚的大手,甜蜜地笑着,嬌聲說道:“先生,那邊好像就是博維察河哎,這條河可是聞名世界的多瑙河的支流,先前我遠遠看了下,感覺景色很不錯,河上有很多船呢,我們也去坐船吧?”布加勒斯特是個美麗的城市,而多瑙河是她在前世就向往的地方,順着河流觀賞兩岸風光,是個不錯的構想。
斯內普皺起眉頭,心裏還在惦記着據說到了成熟期的極品魔藥,輕嗤道:“麻瓜的地方。”
“哼,什麽麻瓜不麻瓜,”女孩拽着男人朝博維察河的方向走去,“魁地奇球場還不是從麻瓜的地盤進去的?走啦,我們是出來玩的,我老早就想能游覽一下多瑙河,”說着,微紅了下臉,“再說,我們的約會……還沒結束呢!”
男人低低地笑了,為女孩羞澀又坦然的言語而得意。
兩人用混淆咒弄來了一艘半敞篷的小船,斯內普又在銀蛇的要求下,不得不黑着臉去了附近的麻瓜露天餐館買了幾份“薩爾馬萊”和一瓶葡萄酒:他的小戀人對“薩爾馬萊”這種用葡萄葉裹出來的肉卷很好奇,而這裏的葡萄酒也很出名。
藍色多瑙河上水波輕卷,碧空白雲在潋滟波光間起伏蕩漾,水面微風徐徐,吹來兩岸隐現的歌聲,別是一番意趣。澤諾比娅依靠在戀人的胸前,用變出來的筷子夾着肉卷滿足地吃着,不時喝上一口酸奶。她身後的男人則是靠着座椅背,漫不經心地觀賞着水上風光,手中微微搖晃着葡萄酒杯。
“先生,”銀蛇側過頭,夾起又一個肉卷,送到男人的嘴邊,“嘗一個看看,這口味蠻奇特的。”
斯內普順從地張嘴吞下肉卷。
澤諾比娅眉眼彎起:“不錯吧?回家後,我也去采些葡萄樹葉做做看。”說着,又拿起酸奶,“配着酸奶,味道更好。”
“不用。”斯內普嫌惡地瞥了眼酸奶,搖晃着酒杯,啜了一口葡萄酒,“有酒就夠了。”
女孩羨慕地看着他手中的酒杯,眼珠子轉了轉,讨好地湊近男人的臉:“先生,我也想喝葡萄酒……”
男人慢吞吞地開口:“未成年人不準喝酒。”
“才怪,小巫師們不是都能喝黃油啤酒嘛。”銀蛇不滿,“葡萄酒可是連小孩都能喝的,何況我又不是未成年人。”男人聽了這句話輕哼了聲,她便在戀人懷裏蹭了蹭,“先生,讓我嘗一下味道吧……感覺葡萄酒像很好喝的樣子。”
斯內普勾起嘴:“只是想嘗下味道?”
“嗯嗯!”
澤諾比娅使勁地點頭,忽地被人托住了後頸,在她沒反應過來時,嘴唇就被含住,帶着酒味的舌頭毫無猶疑地闖入了嘴中。葡萄酒味在舌與舌的嬉戲交-纏間發酵得綿長醇厚。
“味道如何?”許久,低沉的男聲隐帶笑意地問。
“……什麽?”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女孩,急促地喘氣,腦中一片空白,哪裏還記得什麽酒的味道。